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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米米走过去想扶起老人家，但是老人太重了，她那点儿力气根本办不到。
老人挥了挥手，“孩子，你帮奶奶去叫个大人来。”
顾米米听了转身就跑，顾成文在家里整理东西呢，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两下，回头一看是小脸跑的红扑扑的顾米米。
顾成文给她擦了擦汗，结果却忘了自己手上有灰，把人擦成了小花猫。
顾成文心虚的装作没看见，顾米米喘了一口气，“爸爸，救人，老奶奶摔倒了。”
顾成文连忙跟着顾米米去了老人家里，顾成文试着扶起老人家，结果一碰老人家就疼的厉害。顾成文想，老人年纪大了，这下怕是骨头都断了，也不知道具体伤到了哪儿。
顾成文一合计立马背着人去了医院，一通治疗下来，万事结束都是下午了。
老人家十分不好意思，她躺在病床上叹了口气，“你看看，我这连累的你们爷俩都没吃上一口热乎饭。”
顾成文倒是没想这些，“只要您没事就行了。”
米米的小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老太太连忙想从自己的衣服里掏钱，让他们去吃点儿东西。
顾成文不拿她的钱，“没事儿，我有钱。等您闺女来了我们就去吃饭。”
刚才顾成文借了医院的电话给老太太女儿厂里打过电话了，老太太的女儿一会儿就能来。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泪眼汪汪的，“你们是好人呐。”
顾成文不常在家老太太对他也不是很熟，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子。”
顾成文坐在病床边上，“老顾家的。”
老太太对顾家有印象，“顾德泰？”
顾成文愣了愣，“不是，我爹叫顾德刚。”
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老糊涂了，顾德泰顾得刚，兄弟俩嘛。德泰是你大伯。”
顾成文一脸的茫然，他没听说自己有个大伯啊，“我爸不是……不是独苗吗？”
老太太也懵了，“你家老一辈没说过？你大伯顾德泰，十二岁就被送出去了。后来长大了也回来认过亲，再后来好像命不好，被下放了。我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这些事儿顾成文还是第一次听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眼前的事儿老是容易忘，但是过去的事儿倒是记得清楚。
“你是德刚家老二？”
顾成文点了点头，老太太陷入回忆中，“你爹身子赖，有你的时候整天赖唧唧的躺在床上，脸就跟个死人似的。”
“你娘怀了你，害怕互相冲撞就回娘家养胎了。结果你还没落地你爹就死了。”
“说起来也怪，我咋记得当初你娘家庄子里的人说生的是个女娃娃。可能是我老糊涂了，记错了。你明明是个男娃嘛。”
顾成文也不急着走了，他连忙问道，“您还记得什么，能多跟我说一些吗？”
老人家知道的也不多，她仔细想了想，把能说的都说了。
等到老人家的女儿来，顾成文可以放心走了，可是刚走到医院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呼喊声。
转头一看是老人家的女儿追下来了，她跑的急气喘吁吁的，女人叉着腰深吸一口气，“小顾兄弟，我娘说她还想起来一件关于你大伯的事儿。她说当初你大伯回家带回来了个女人，叫葛芳兰。不知道这消息对你有没有用。”
顾成文再三感谢，回去的路上，他给米米买了个肉包子吃。
葛芳兰这名字真是越想越熟悉，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顾成文回到家准备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愣在了原地。
葛芳兰，怎么会是她？
第二十二章
顾成文满肚子的疑惑不知道该向谁说，顾米米跟着跑了一天，此刻打了个哈欠催促着，“爸爸开门呀。”
顾成文暂且收起心里的那些事儿，他不能打草惊蛇直接去问老太太，看来事情的真相只有自己见到葛芳兰了以后才能探究一二了。
*
李兰在娘家住的这段日子也没闲着，里里外外的给家里收拾了一通。
李兰她爹蹲在门口抽着旱烟，脸上写满了沧桑，他叹了口气，“也别光顾着自己娘家，早点儿回去吧。回去给你老婆婆屋里收拾收拾，你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回。”
李兰愣了愣，李海扛着被褥拿出来晒闻言反驳道，“别听咱爹的，老糊涂了。也不看看那老不死的是怎么磋磨你的，还真拿她当长辈了。”
李兰她爹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一辈子胆小怕事的，唯一的做人理念就是忍。所以女儿嫁出去以后他也教女儿忍，忍一时风平浪静。
但是李海不一样，他读过书，虽说后来家里供不起辍学了，但是他的思想和亲爹的截然相反。
李海将被褥搭在晾衣绳上，“李兰，你要是再给那老太婆脸你就不是我妹妹。”
李兰眨了眨眼，“顾成文回来了，我婆婆不敢给我气受。”
李海对顾成文这个妹夫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妹妹性子软，但是只要顾成文回来他就敢为了妹妹和家里人呛声。这方面顾成文做的没的说，让李海觉得恨铁不成钢的是李兰的性格，胆小怕事，亲爹的精髓学了个十成十。
李海觉得这样不成，按照李兰的性格，要是去了部队也难免被欺负。
毕竟随军家属也不都是好说话的。
李海决定对李兰改造一下，就在他想行动的时候，顾成文带着顾米米来了。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李兰她爹快步迎了上去，然后局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打算接东西，“来就来，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李海捣了捣李兰，“你看看，你每次回娘家抠抠搜搜的，妹夫每次来就是大包小包的。”
李兰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确不如顾成文大方。这次回来，顾成文还给了她一笔钱说是孝敬二老的。
李兰临走之前觉得太多了，还留下一半塞到顾成文枕头底下。
一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脸红，她连忙快步走过去，“你咋这就来了？”
难不成是自己呆的太久了，他来叫人了？
面对着老丈人和大舅哥让他进屋坐的话，顾成文摇了摇头，“我今天有点儿事儿还要跑县上一趟，我想着把米米送过来，你看着她。”
李兰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问了句啥事儿。
顾成文想了想和李兰凑到一起咬耳朵，将昨天救了个老太太的事儿说了一遍，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也跟她学了一遍。
李兰听的懵懵的，“那你是怀疑啥？”
顾成文想了想，“我怀疑当初他们生的就是个女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拿我和那个女孩互换了。”
“他们一直瞒着我大伯的事儿，有些反常。或许跟我的亲生父母脱不了干系。”
李兰捂住了嘴巴压下心里的惊诧，“你……你不会是你大伯的孩子吧。”
顾成文自己也不清楚，只是隐隐有这个想法却又不敢细想，“我再去医院问问大伯的事儿，就不耽搁时间了，我先走了。”
李兰连连点头，临了顾成文还叮嘱她这事儿谁也不能说。
妹夫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李海一脸疑惑，“你们刚才在那儿商量啥呢。”
李兰牢记叮嘱，“没啥，就是说了些去部队要准备的。他去县上买了。”
李海挠了挠头，“费这劲儿，你们还得坐火车，去了再买呗。”
李兰点了点头想要转开话题，“对了，哥，你刚不还说教我怎么不被人欺负吗？”
李海瞬间忘了妹夫的事儿，“对对对，米米，快过来！”
还没睡足觉就被拎过来的顾米米打了个哈欠，一步一晃的。
李海交给她一个巨大的任务，“学一学你那个丧天良的奶奶。”
李兰看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咋说话呢。”
顾米米眼睛一亮，你要说这个那米米可就不困了。
她顿时戏精上身拍着大腿一蹦三尺高，“给我钱，给我钱！我儿子寄回来的钱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李兰李海沉默，这孩子可真是抓住了精髓啊。
李兰恍惚中觉得这真是缩小版的婆婆，李海戳了她一下，“这时候你怎么办？”
李兰咽了咽口水，低眉顺眼的，“m……ma……”
这咋演啊，李兰快要哭了，没想到顾米米还演全套了，“杀千刀的啊，看见老婆婆我，你连叫都不叫一声啊。”
李兰下意识的看着李海，李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不是米米，这就是你婆婆，怼她！”
李兰眼一闭心一横，“妈……顾成文这个月没寄钱。”
李海瞪大了眼睛。
李兰接着道，“这是我上个月攒下来的，您先拿去花。”
李海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顾米米瞬间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对着舅舅道，“我妈妈平时都是这样的。”
李海深呼吸一口气，“骂人你不会？你要老太太骑在你头上拉屎？”
李兰不说话。
李海上前，“米米，再来一次。”
顾米米点了点头，她刚准备好，还不等说话舅舅就把她提溜起来给了两个大耳光，当然了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过这样也足够让李兰倒吸一口凉气了，李兰她爸看着儿子狠狠的抽了一口闷烟，没眼看似的出去溜达了。
李海将顾米米放下来，“看见了吗？就这样，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李兰眨了眨眼，“这不合适吧。”
李海皱眉，“看来是时候把我的秘籍告诉你了。”
李兰洗耳恭听，李海给她编了个顺口溜，“两个耳光是问候，感情不够力气凑。你想问我把钱要，耳聋眼花听不懂。遇见恶人不要慌，散发倒地梳梳妆，撒泼打滚整全套。先发制人最重要，我声音大理最强。”
末了李海看着李兰，“学会了吗？快去找你老婆婆试验试验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老太太：？？？这不都是我的绝招吗？
暴躁舅舅：编个顺口溜，大家共勉。
第二十三章
李兰当真被赶鸭子上架，李海将母女俩送出了门，“在家里待得也够久了，咱爸妈你放心，有我和你二哥呢，快回家吧。”
“记得常写信。”
李兰告别的话还在嗓子眼里，大哥李海咣当一下关了门。
李兰和顾米米面面相觑，最后无奈准备回家。
说起来也巧，回去的路上要经过顾成武家的地，，平日里一家子懒汉，这几天李兰不帮他们种地了，他们到底还是扛起锄头自己上了。
好巧不巧的，大家就碰上了。
还是顾成武家的大儿子先发现了他们，牛牛正在地头捧着茶缸子喝奶奶给的糖水呢，然后就眼尖的看见了二婶。
牛牛被惯坏了，看见李兰自然也不叫二婶，“赔钱货和种地的！”
李兰顿时怒上心头，大嫂扯了牛牛一把，“瞎说什么呢。”
然后她赔着笑，“弟妹，回家啊。这是去娘家了？”
李兰没搭理她，牛牛还在炫耀，“赔钱货，你喝糖水吗？”
米米刚想说糖水有什么好喝的，米米才不喝呢。结果牛牛一仰脖全喝光了还给他们看空杯子，“略略略，赔钱货喝不着。”
如果被指着鼻子骂的是李兰，她肯定就忍了，但是现在……
李兰深呼吸一口气，耳边响起了大哥的声音：两个耳光是问候……要先发制人。
李兰走下田里，顾老太太还拿鼻孔看她。见着顾成文不在，只有李兰和顾米米，顾老太太一点儿都不怕，“既然来了，那你就顺手把活儿干了。”
李兰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扇蒙的不仅是老太太，还有顾成武一家子。
顾米米在一边欢呼。
李兰顿时觉得全身都有劲儿了，来一个扇一个。
顾成武朝她瞪眼？扇。
大嫂装老好人？扇。
牛牛吓哭了？扇。
蛋蛋想跑？扇。
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从老到小都把她当佣人。平日里使唤她，苛待她，花她的钱。
李兰一口气扇了个痛快，偷偷跟来的大哥躲在小树林里抹眼泪，出息了，妹妹真的出息了。
他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冲出去和这一家子干架。
结果他们好像被打蒙了，估计是震撼太大，一个个跟做梦似的，捂着脸瞪着眼。
李兰被吓了一跳，她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手，这是她打的？她真的会打人了？
惊吓之余李兰挺起了胸膛，反抗也没那么难嘛，真爽。
她回头看了米米一眼，顾米米正在扭着屁股欢呼。
李兰呼了一口气，打都打了怕什么，再说了他们还不一定和顾成文有关系呢，他们算什么东西，根本不是自家人。
顾成武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捂着火辣辣的目光凶狠。
李兰抬起了手，说了句“等等”。
顾成武狞笑一声，“怕了？怕了也没用。”
只见李兰慢斯条理的解开两粒扣子然后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缓缓的坐在地上。
好像是突然被按了开关一样，李兰瞬间撒泼打滚大喊着，“杀人了，救命啊。一家子都来欺负我了。”
这声音引来了附近农作的村民，看着顾老太太这一家子然后看着惊恐的米米和哭喊的李兰。他们一下子就锁定了加害者和受害者。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将顾成武拧住胳膊按在地上，“反了天了，平时你们就欺负成文家的，现在居然敢动手了。”
李兰还在拍着腿喊，蹬着腿喊，抓着头发喊。
米米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许哲叔叔变成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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