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明明是用我祖母的性命作为威胁!”白莲见那日的话被说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喊道。
“奴婢所言,字字属实,我发誓,若是有隐瞒,叫我天打雷劈。
誓言一出,卢妈的脸彻底僵住了,毒誓,不是能随便发的···
“你同我夫人有仇。”谢韫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丫鬟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眼里都是决绝。
“是,但是后来良心难安,所以特来请罪。”
谢韫身子向后靠了过去,睥睨的看着他们所有人,道:“亡母价值不菲,不是你一个丫鬟能够得的到的,恐怕你才是那个真的被威胁的一个。”
丫鬟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抽噎的几下,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谢大夫想多了,就是我和谢夫人有仇。”
“我已经累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你母亲那里的威胁已经被我除掉了,现在是安全的。”
谢韫声落丫鬟不可置信的蹙起眉,而后用手死死的捂着嘴痛苦的哭着,仿佛这几日的煎熬都在此刻通通释放了出来。
但是她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安全,还要看她的了,于是她用力的擦干眼泪,然后对着谢韫磕了三个头。
“多谢谢大夫相救,我的确也是受人胁迫才做了递刀人,背后之人想必谢大夫也会知道的,她这里,当时计划就是引她上勾动手的,但是她的确是自己就对谢夫人有怨的。就算是我没有找上她,她也会下手的。
为了给夫人下毒,指使我的人还招人跟踪了她很久,发现她多次去了一家药店,先后几次购买了毒药,应当被她放到了哪里。”
白莲的脸彻底垮了,她上去就要抓那丫鬟,却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卢妈死死的揪着她的胳膊,她还痴心的想着绝不是她的白莲做了这些事,可是一桩桩一件件,说不清了。
只有一点她可以亲自验证,那丫头说白莲买了毒药蓄意谋害夫人,所以毒药一定藏在哪里。
这孩子打小珍贵的东西就喜欢藏在自己的身上,绝不肯放到自己时刻碰不到的地方,所以···
卢妈大力的将白莲推倒,然后将她的两只鞋子扯下,然后伸手去鞋子里掏。
一只没有。
还有一只,还有最后一只,卢妈紧张的将手伸了进去。
她颤抖的拿出手,一个小纸包,只有拇指大小,她多么希望这里面包的是别的什么东西,于是颤抖的举到谢韫面前。
谢韫接过,一打开就确定了里面是什么药,“□□。”
卢妈呆滞的看着地面,她拼死的维护,不惜和谢大夫和夫人撕破了脸,到头来,却换来了这个。
她的孙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白莲嘴唇止不住的抖,那药确实是自己买的,也确实是打算用在那狐媚子身上的,但是那时自己思虑不周,所以后来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但是这药实在是太贵,她没少下血本,所以药也就没舍得扔了,一直带在身上,想着没准就能用上了呢,但是没成想···被抓到了。
“祖母···谁不相信我您都不能不相信我啊!莲儿真的是被冤枉的。”白莲彻底乱了马脚,但是祖母向来就疼她,绝不会放弃她的。
卢妈不再说话,但是却用力打开了白莲伸过来的手。
她这一世的清明,在此刻被泼上了一身的墨,她用心教养出了一个杀人犯。
“白莲,祖母将你视为第二个我,你聪明又机灵,也肯吃苦,所以祖母疼你,比大山这个孙子还要疼,你要什么祖母都会想办法替你找到,可是你却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你还想让祖母说什么呢···”
卢妈开始苦笑,笑声吓坏了白莲。
“我想要谢大夫,你为什么不把谢大夫给我!”白莲积压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说了出来,她忍的够了!
“谢大夫这样的人谁不会觊觎,凭什么给那样一个贱人!我不服!我哪里配不上谢大夫!”
青禾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将白莲打的躺在了地上,嘴角都出了血。
卢妈没有上去扶,心痛的掉了眼泪,“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你的主意,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都想要来这里。
是我的错,是我将你宠成这个样子,是我的错!”
卢妈一大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白莲吓的赶紧上去扶,“祖母,您别吓莲儿!”
“我不是你祖母!”卢妈一把将她推开,然后跪在谢韫面前。
“事情到了这步,我也不求谢大夫的原谅了,我和白莲,您想怎么处置,都行。”
谢韫的耐心已经没有了,对着青禾吩咐道:“把她送到官府去处置,我这里没资格断案。”
青禾的手都痒了半天,拎起白莲就跑了出去,还特意扯了一块布将她的嘴也顺便塞住,他听她说话浑身难受。
卢妈怎能不心痛,但是白莲做了这种事,她若是还包庇,后半辈子,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了。
“我也没有脸在这里待下去,我这就收拾东西走。”
门吱嘎一声开了,陈渺渺靠在门框上,虚弱的说道:“卢妈···刚才的话我都听清楚了,白莲年纪小,我不怪你。”
“夫人!”卢妈彻底崩不住了,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夫人,我对不住您,来世给您做牛做马。”
她说完,就赶紧跑出了院子,从此,她再难抬起头做人了。
*
谢韫赶紧起身将陈渺渺扶到了床上,关心道:“你现在还虚弱,要多休息。”
陈渺渺靠在他怀里,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白莲的所做所为又让她觉得十分的气愤。
好在肚子里的孩子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卢妈那别再惩罚她们了,白莲的事就算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至于那个丫鬟,我听着也不是个坏的,只是被逼无奈,放了她吧,还有她的母亲,只是她自己跑过来,背后的人恐怕不能饶了她,帮帮她吧。”
谢韫最拒绝不了的就是渺渺的请求,只能答应下来。
他的渺渺,永远是最善良的一个,就算是想要伤害她的人。
“乖乖等我。”
谢韫替她盖好了被子就走了出去,接下来,就要一一清算了。
*
谢韫看着面前一直跪着的小丫鬟,直接说道:“你恐怕也知道你今日此行是不可能还活着回去的,但是夫人让我帮你,看在你还有良知的份上。
我会安排你和你母亲离开这里,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盘缠也会给你准备好,至于那里,我会让他们以为你和你母亲已经死了的。”
丫鬟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是却没想到还能活着回去,还是和娘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她何德何能啊!
“谢大夫和夫人的好奴婢会一直记得的,以后也会给夫人和孩子诵经祈福,那个毒药,我磨了小···那人几次,她也透露说这药也不是无解,是比较难,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说过的,好像叫什么尹大师。”
谢韫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尹大师?”
“是,奴婢绝对没有记错,因为当时觉得一个大夫叫尹大师还觉得十分奇怪,所以多嘴问了一句,就是叫尹大师的,他好像和我们的老爷是相识的,这药也是他给的···别的就没问出什么了···”
“把她带走吧。”谢韫吩咐完。刚刚带着她过来的男子就将她带了下去。
谢韫若有所思,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说了一声,“叫青禾处理完赶快来见我。”
*
青禾在衙门门前击了两声鼓把里面的官老爷吓的胡子都快掉了,这两声好像打雷一样,于是不悦道:“来人去看看,谁人这般大张旗鼓的。”
来人上来趴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就赶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个这么个主儿。
青禾见开了门,直接就将白莲扔到了地上,然后看着狗腿子一样跑过来的官爷直接就把事情几句说了清楚。
官爷总结了几句就是这臭丫头下毒害她大嫂,这臭丫头要好好收拾收拾。
“明白明白,下官都懂,那公子您喝杯茶再走?”说完递上了刚衙役递过来的令牌。
青禾收了令牌转身就走,“不了,还有事,好好办着,不满意我可找你啊。”
“必须满意必须满意,您慢走!”
官爷擦了擦额头的汗,首辅家的混世小魔王,惹不起惹不起。
*
青禾出了门就看到有人给他消息叫他赶紧回去,于是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大哥,怎么了。”
谢韫看着他,“那丫鬟是江府大小姐的江曼玉的丫鬟,就是那日来看过诊的,江家也是做药铺医馆生意的,对我们也是觊觎的,那江曼玉从小就蛮横无理,所以对渺渺下了手。”
青禾拍案而起,“反了她们了!我这就去收拾她们。”
“归根结底还是我的疏忽,我本以为能过宁静的日子,所以守卫全部都撤了下去,是我的判断失误,所以才导致渺渺犯险,以后的警卫会加强。
江曼玉那里的愁一定会报,但是此事有新的线索,那丫鬟说江家老爷和尹大师是旧识,所以他们可能会知道尹大师的具体下落。”
青禾思考道:“那可以趁着这个事借机套取他们的知道的信息了,然后再来个过河拆桥!”
“这件事你去吧,不急,账我们慢慢算。”
作者有话要说:
谢韫的真面目要越来越显露出来啦!
码字码到手抽筋,新鲜出炉哦!
第44章 .谨慎 ·
陈渺渺这一觉睡的有些累, 梦里都是各路妖魔鬼怪朝着她跑来,她手里抱着孩子只能无助的逃窜,她不停的呼唤着韫郎的名字, 但是韫郎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一把就夺过了孩子, 然后消失不见。
直到她醒了, 还久久不能缓过来。
“不会的,不会的,韫郎怎么会伤害我和孩子呢。”
陈渺渺手安抚的环境摸着肚子, 然后安慰着自己。
谢韫一走进来就看见她自言自语的样子,赶紧快步走到床边坐下。
“在说什么。”
陈渺渺看着谢韫,眼里闪过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然后低下头看着肚子。
“都是我的疏忽,才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不怪你, 白莲过来也是我默许过的,所以责任在我,没有尽到保护渺渺的责任,以后我会时常在渺渺身边,厨娘和丫鬟那里, 我会亲自选人, 渺渺可以放心。”
陈渺渺缄口不再提起卢妈,甚至不敢去打听白莲最后怎么样了, 所以只是点点头。
厨娘是要选的, 丫鬟那里原本她觉得不用,现在看来有个人在身边也能安全一些。
“能不能选一个厉害些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觉得就算是在家中也不见得就是安全的, 所以身边有个厉害的人能好许多。
韫郎总不能一直围着自己转,男儿总要有自己的事情做的, 更何况韫郎还是一名大夫。
“渺渺是想要个会些功夫的么。”
陈渺渺垂眸想了想便说道:“最好是,然后机敏些的,我总觉得自从有了身孕脑袋总是不够清醒,有个伶俐的在身边我也能放宽心些。”
谢韫这些当然已经想到了,而且已经有了人选。
就在刚刚他就已经叫人把周围都暗中保护了起来,所以厨娘和丫鬟也一定要是自己人才安心。
“明日人就可以来了,渺渺这几日就在床上休息吧,等下我端来些流食,辛苦渺渺了。”
谢韫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青禾在院子里朝他点了点头。
*
江府。
江曼玉今日右眼皮就一直跳,那个臭丫头说出去有事天快黑了还没回来,看等她回来怎么处置她!
“不好了,小姐,刚下面的人来报说和田回了家一趟,然后她家里着了一场火,她和她母亲都烧死了!”
一丫鬟匆匆来报。
“什么?不可能,这臭丫头一定是在搞什么把戏,备马,我这就去看看。”
江曼玉赶紧下了榻,和田最疼她那病母,就算是去死也不能拉着她母亲一起死,一定有什么猫腻。
“可是这么晚了···老爷···”丫鬟跪了下去,慢慢低下了头。
江曼玉拿着茶杯砸到了地上,“老爷老爷,你是谁的丫鬟!还不快去准备!”
丫鬟捂着被茶杯碎片扎破的额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她还有些羡慕和田了,能逃离这个地方。
*
江曼玉看着面前已经烧的只剩个架子的地方,嫌弃的用衣袖捂住口鼻。
“究竟怎么回事,说清楚。”
跪着的是和田家对面的一个妇人,她认识这家的病女人,女儿在江府做丫鬟,没事就往家跑。
她家就在对面,这院墙都是矮的,坐在屋里都能看的清楚,所以再清楚不过。
“回小姐,今日中午那会儿,她家丫头我看着进了屋,然后屋子里还冒了炊烟,应该是做了饭的,我还闻见了香味,这丫头一回来就做好吃的,香的几条街都能闻见,我最是清楚呢。”
江曼玉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贱民就是贱民,“挑重点说!”
“哎哎哎。”妇人点头哈腰。
“然后不一会我就闻见烟味了,我赶忙跑出去看啊,发现她家的火像龙一样都飞出好高了!我就到出处喊救火啊救火啊,周围的就都来了人,我们是想救的,但是那火实在是太大了,几桶下去都被火苗吃了个干净,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烧着了。
丫头她娘如今病着不能动,那丫头拖她娘怕是也费劲,再加上起火那阵浓烟又大,准时先熏迷糊了···等火灭了,也就烧糊了···她们母女也是个苦命的···你说吧··平日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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