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看着少女突然摔向自己的方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少女抱了个满怀,等他回神时,阮绾已经皱着眉头看着他。
少女衣着单薄,宛若晨间含苞待放的蔷薇,花瓣颤巍巍的,花香弥漫,他只觉得鼻间尽是甜腻的少女甜香,躲不开。
“二爷,人家脚扭伤了。”阮绾伸出小手抓着男人的衣袖,羞答答看着男人,指了指她的脚腕。
“我看看。”沈二爷稍微屏了呼吸,除去心里杂念,并不知道阮心里的小算盘,他一把将人抱起,走向外室。
阮绾被男人抱在怀里,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她能感受到安全感,这是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的安心。
“二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阮绾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仰头看着男人,小心翼翼问道。
“并未,你如今是我妻,这些事,我理应负责。”沈二爷凤目微敛,看了一眼阮绾,少女整个人玲珑娇小,他抱着她时,只觉得像是抱着一个孩子。
言罢,他将人放在罗汉床上,半蹲在一旁,伸手抚上少女的脚腕,用力揉了揉,看向少女道:“痛么?”
“痛,还有一些麻麻的。”阮绾呆呆点了点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碰她的脚,刚开始有些不自在,不过男人力度适中,大掌温和。
沈二爷看着少女憨憨的模样,只当她是被吓到,毕竟是宰相府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身子娇贵,细皮嫩肉,想必是痛的。
“得罪了。”言罢,他褪去少女的袜子,清瘦宽大的手掌将少女的玉足握在掌中,小小的一只,差不多有他半个手掌大,脚趾盖犹如玉珠,泛着淡淡的粉,细腻纤细。
沈二爷还从未见过这般小巧的玉足,白里透粉,像是供人赏看的宝物,他捏了捏少女的脚掌,沉声道:“此处可痛?”
阮绾被人捏着着脚丫子,只觉得心里一痒,下意识蜷缩了脚趾头,忍不住笑道:“有点痒,那处不痛,就是方才脚腕痛。”
沈二爷听得少女笑声,看着掌中玉足微微蜷缩,犹如粉珍珠的脚趾划过他掌心,有一种微妙感自他心底攀起。
他微微仰头,看向笑眼弯弯的阮绾,此时她樱唇微勾,眸子盛满碎星,璀璨无比,眼角眉梢,勾出少女天真娇媚。
他心里莫名涌生一股燥热感,少女甜香,此刻勾人得紧。
他看着她眉间的丝丝稚气,猛然想起,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连忙正了脸色,“所幸并未伤到骨头,我让丫鬟来帮你上药。”
言罢,沈二爷将少女玉足小心放在榻上,起身就要朝着外头走去。
阮绾看着男人的动作,以为他介意如此,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袖,着急解释道:“二爷,我并非把你当做下人使唤,只是……只是从小到大,除了你,没人碰过我的脚,所以下意识就……就如此了。”
“你想多了,我并非介意此事,你我并非真正夫妻,这等亲昵之举,我来并不合适。”沈二爷微微侧身,对上少女着急的目光,下意识摩挲腕间玉珠,淡淡说道。
阮绾微微一愣,看着男人君子般的端正做派,知道他是真把那份交易记在心里了,他一直将她当做交易盟友。
“可我愿意,我就想你帮我涂药,其他人……其他人一碰我,我就会踢他们,可你不会。”阮绾心里着急,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二爷闻言,指尖动作一顿,眸色微暗,他看着少女娇纵的模样,慢条斯理道:“成亲那夜,你踢了沈某一脚,如今此处,还青黑一片,沈某,不敢冒犯。”
他又故意拿话刺她!然的确是她做错了,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话本里说了,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二爷,我知道错了,二爷帮帮我嘛。”阮绾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眨巴着眼睛,朝着男人撒娇。
她话音一落,眼睛就被男人捂住了,她正疑惑,便听得男人低沉的嗓音道:“书里说,眼睛眨太快,不好。”
真是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阮绾伸出小手扒拉着男人的手掌,嘟囔道:“二爷就是不喜欢我嘛,何必拿这种说辞来搪塞我,既然不给我涂药,那自己来就是。”
少女小手软绵绵的,犹如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覆在他手背上,沈二爷听着少女埋怨,察觉到她不开心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少女一瘸一拐站起来,打算去找药,时不时还抹眼角,瞧着像是极为委屈。
阮绾还小,他多点耐心也可,且,照顾孩子已,何以见得就是喜欢?
思于此,他叹了一声道:“罢了,我来。”
阮绾闻言,便看到男人走到妆奁旁找药,她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由笑眯了眼,原来苦肉计真的有用,沈二爷就是一个别扭的面冷心热的男人嘛。
“二爷,过几日参加马球赛,你要不要上场试一试?我听闻你打马球可厉害了。”阮绾坐在罗汉床上,笑着问道。
沈二爷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少女如何知道他会打马球?这件事除了顾逸明之外,无人知晓,顾逸明压根没见过阮绾。
“我不会。”他不动声色应道,拿了一瓶药膏,朝着少女走去。
阮绾闻言微愣,沈二爷似乎不是很愿意谈及这个话题,她有些气馁,然不死心又道:“是么?我听别人说,二爷打马球最是厉害,若你去参加比赛,定能夺得第一。
沈二爷对上少女澄澈的眸子,她好似很想看他打马球,目的为何?
他坐在一旁,极为自然握住少女的脚踝,淡淡道:“谁告诉你,我会打马球?”
阮绾没想到沈二爷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件事是她前世偷听他们谈话时,顾逸明所说,然今生她还从未见过顾逸明。
不过沈二爷既然会打马球,自然是沈府之人都知道,她沉吟片刻,摸了摸鼻子,笑道:“自然是听禾告诉我的,她说二爷很厉害,所以我想,二爷若能参加比赛,一定比其他人强。”
小姑娘一本正经说着谎话,她以为他好糊弄么?沈二爷并不言明,是又道:“嗯,那你为何希望我去?”
“二爷也知马球赛是静南王爷组织的一次比赛,虽然是供世家子弟玩乐,但真正目的还是挑选人才组建一只马赛队,若二爷能参加,一举夺魁,王爷一定能注意到你。”阮绾言罢,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可她想帮他。
虽然就算沈二爷没有她的帮助,最后也能杀破重围,成为新朝宰相,但一路上估计要吃不少苦,更重要的是,会被段秉言陷害。
她不能坐视不理,这也是她能补偿他的方式。
沈二爷闻言,凤目微暗,并不言语,少女此言听着是为他着想,若能得静南王赏识,至于仕途之路便会坦荡。
然她呢,她帮他,是为什么?荣华富贵?亦或是,真的想要自由,与他和离,从同段秉言远走高飞?
阮绾看着男人为自己涂药,并不说话,模样专注,沈二爷多疑敏感,自然不会轻易应允她的话。
她不由靠近了几分,凑在男人身侧,低声道:“二爷,我知道你不信我,也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我没有想着害你。”
少女突然凑近,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又钻进他鼻间,如影随形,压根躲闪不及,她还真是个缠人的小孩。
沈二爷身子微微后退几分,看向少女,沉声道:“你帮我,目的为何?”
阮绾仰头看着男人,对上男人眼底的探究之意,不得不说,沈二爷真的很高,阮绾只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脖子酸痛。
她揉了揉脖子,心里有些无奈,沈二爷还真是谨慎,旁人如何能糊弄他?
她垂下眸子,看着男人即便是质疑自己的话,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从未有人,会这般温柔为她涂药。
“二爷,我嫁给你,以前的确是不愿,可如今我愿意了,你是我夫君,我只想你好好的,也许你会怀疑我是不是抱有其他目的,我可以保证,真没有。”阮绾言罢,看向男人,其实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弥补曾经的错误罢了。
可这一些,都不能同沈二爷坦白,若她说了,指不定沈二爷当场就将她扔出门去。
少女信誓旦旦,眼底露出恳切真诚之意,像是害怕他误会,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沈二爷一时竟也觉得,是他多虑了。
“好,若能上场,我可以去,只不过,下次再也不可说谎。”沈二爷知道若是不应,阮绾总能从她的话本中找到无数种撒娇的方法,他应付不来,这样缠人的丫头。
阮绾闻言,笑着点头,然又疑惑道:“二爷,我并未说谎呀,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她不过是隐藏了一点点小秘密已,对沈二爷来说,不知道是最好的,当然,她其实也怕被他抛弃,既然如此,就没说的必要。
沈二爷看着少女笑眯眯的模样,像是得到小鱼干的猫儿,他揉着脚腕的力度猛然加大,冷冷道:“我会打马球一事,听禾并不知。”
阮绾微愣,还不待她反应,只觉得脚腕一阵痛意,她连忙伸手抓着男人手,软软道:“二爷,你力气太大了,这里痛呢。”
不等沈二爷开口,阮绾又心虚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二爷一定会打马球,所以才……才故意这么说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沈二爷并未听清少女的话,他的注意力在她的手上,她的手真小,又软绵绵的,白中透粉,肌肤胜雪,能看到她手背的细小的血管。
“二爷……二爷?”阮绾看着男人专注的模样,像是并未听进自己的话,叫了好几声,他也没有反应。
阮绾看着男人放开自己的脚腕,她以为他生气了,连忙伸手反握男人的手掌,小心翼翼道:“二爷,怎么啦?”
少女的指尖,划过他掌心,沈二爷心尖泛起一股痒意,不等他反应,少女又握住了他的手。
他不由自主,装作无意将少女的小手裹在掌中,果然,像是一点骨头也无,她这般脆弱,胆子如此大试探他,不怕受伤么?
“没事,只是在想,应该去温习了。”沈二爷口是心非,明明他,更好奇少女的小手。
阮绾点了点头,并未怀疑男人所言,她冷不丁瞥到桌上的沙漏钟,突然想起,自己让青棠准备了晚膳。
“二爷,喝了药膳再去吧,我昨日让青棠准备了补脑的药膳,二爷整日读书,要补一补。”
“对了,还有晚上的药膳,具有强身健体的效用,二爷一定要记得吃呀。”
“还有我方才给你量了尺寸,等明日我就让人准备,二爷身材高大,芝兰玉树,穿什么都好看。”
少女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般说着话,沈二爷看着她开开合合的檀口,心里微动。
他原本最不喜欢他人话多,可如今他发现,话多热闹,习惯了热闹,如何再能习惯冷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种心动,叫做习惯了热闹,如何再次回归冷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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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夏日而立, 日光炎炎,微风中带了几分燥热感,拂过院内的石榴树, 树影婆娑,花影茂密, 像一团火熊熊燃烧而去, 余下空气中淡淡花香,悠长怡人。
阮绾站在廊间,身着雾白云纹齐胸襦裙, 微风吹拂时,隐隐可见玲珑曲线,手臂上搭着朱红披帛,垂下地上,几乎同落在地上的石榴花混为一体。
她温柔凝视着怀里的花儿, 等着正在里头换衣服的沈二爷,今日应静南王府的邀约,要去别庄参加打马球的比赛。
以往这种活动她是不会去的,可如今不同了,这种活动看着是竞技, 实则是社交, 她记得前世有这场比赛,不过她并未参加, 更别论沈二爷了。
静南王从那时打马球的贵家公子中选了十几人, 组成了一只马球队伍,整日便由静南王带着打球, 然而实则却是将他们选为幕僚。
所以,这次马球赛, 沈二爷不仅要去,更要上场,假如得了静南王的青眼,沈二爷以后的路才会越走越宽畅。
阮绾正沉浸在思绪中,此时沈二爷已经换好衣服,一出门便看到少女站于石榴树下,在红火的花团之中,像是一只勾人的花精,眉眼生媚,粉唇含娇。
男人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此种美好烂漫的场景,他还是头一次见,不由看出了神。
阮绾一抬眼,看着男人端正清雅,犹如高山青松,便弯了眉眼,笑道:“你穿这身,果然好看。”
男人身着云白色长袍,玉冠束起头发,显得身材越发高大,宽肩窄腰,芝兰玉树,他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则把捻着玉珠,隐约可见能见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沈二爷若是不笑便显得极为冷淡,脸廓棱角分明,锋气凛凛,慵懒中隐隐又透着桀骜不驯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眉间像是远山常年弥漫的白雾,某种平静如水,凤目微挑,藏着半世光景,薄唇微抿,无多少血色,端一看去,真是风光霁月,清冷矜贵的世家公子。
他闻言,凤目冷意散去,抬步朝着少女走去,走到她面前,沉声道:“头一次穿这般颜色,总觉不自在。”
沈二爷的言下之意并非颜色不合适,而是此等布料,他是头一回接触,穿着感觉有些不习惯,加之他极少参加这种比赛,倒是让他束手束脚了几分。
阮绾看出男人心里所想,沈二爷虽然是才子,但在为人处世上,缺少同豪门贵族相处的经验,这也是前世他虽为宰相,但不喜与世家氏族结交的原因。
“今日的场合不算正式,二爷随心而为,假如二爷想谋取名利,那就要有所牺牲,二爷不用担心我,你只用想着,今日有没有值得交往之人。”阮绾伸出小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
沈二爷垂首望着少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眼底露出真诚的笑意,她倒是不嫌弃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男人,他薄唇微勾道:“多谢。”
“我们快走吧,听禾还在门口等着我们呢。”阮绾言罢,拉着男人就朝着沈府大门走去。
此时风来,石榴花团晃荡,花瓣随风而落,落在两人发间,肩膀处,沈二爷看着石榴花瓣悠悠落在少女发间,继而又顺着少女鹅颈而下,落在她白腻的肩处,像是一枚朱砂痣。
男人看着少女灵动的曲线,指尖微动,心里不知为何蔓延一股痒意,这般想着,伸手将少女肩处的花瓣取下,犹豫半晌,最后藏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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