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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是为什么。”
谢颀和谢长钦看向哥哥，却见他拧着眉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将陆志国和周月兰对陆鸢的态度，还有陆鸢妈妈的离开，和盘托出！
两人听完大为震惊！
更是愤怒！
虽然之前知道陆志国是陆鸢的爸爸，但这些细节是并不清楚的。
按照陆鸢的说法，以前她一直跟在妈妈身边，爸爸很少出现，后来唐家美突然离开，陆志国又带回来一个女人结婚。
从那时开始，鸢鸢遭受了足足一年的虐待！
而陆志国，竟然也对其视而不见！
“简直可恶！我看他根本就是把家美骗走的！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顾？就连鸢鸢都说，陆志国从来没有照顾过她，还经常和家美吵架！”
唐家和咬牙切齿，想到他们以为幸福快乐的妹妹，竟然被渣男欺骗，过着这样的生活，简直恨不得杀人！
据他所知，陆志国现在的孩子四岁，也就是说，在唐家美怀孕的时候，他竟然就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女人！
而且，陆志国甚至没有和唐家美登记结婚！
难怪当初他们在警局的数据库里也查不到陆鸢的资料！
想到过去几年，唐家美的处境，唐家父子简直气得眼睛发红，怒火一波一波向上翻涌。
唐毅询问道：“鸢鸢，你知道妈妈去哪儿了吗？”
陆鸢摇头。
[新妈妈说，是因为鸢鸢不乖，妈妈不要鸢鸢了。]
她抓着手里的相框，低垂着头难过起来。
唐毅立即道：“怎么可能？鸢鸢这么乖，谁看了都喜欢，妈妈怎么可能离开你？”
肯定是陆志国把唐家美赶走的！
不然以他们对唐家美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女儿！
鸢鸢不知道。
这些都是新妈妈来了之后，才告诉她的。
唐毅看得心疼，一直强压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禁老泪纵横，轻轻抱住她安抚道：“鸢鸢，鸢鸢，你就是家美的孩子，是我的外孙女。”
[爷爷？]
“是外公，鸢鸢，我是你的外公啊。”唐毅声音哽咽着。
陆鸢微微歪着头，一脸疑惑。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助理推门进来，看见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道：“唐总，陆志国和他妻子已经到隔壁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微变，纷纷转头看来。
尤其是唐家父子，怒火瞬间涌上来。
“我正找他呢！”
两人气冲冲离开书房，直冲隔壁房间。
一推开门，果然看见陆志国和周月兰正站在里面，有说有笑的。
看见这一幕，更是怒火冲天！
唐家和二话不说，直接两步冲过来，扬起拳头，对着他的脸狠狠来了一拳！
陆志国直接被打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站稳，惊恐之下着急道：“唐总，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打的就是你！”
唐家和又冲了过去，抓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想到他带走唐家美也就罢了，竟然还负了她，甚至连孩子因他被折磨，仅仅一拳怎么能解他心头之恨？
唐家和简直恨不得杀了他！
谢应几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几次见面的时候，唐家和一直是一个很冷静克制的人，可以说得上是温和有礼，就连今天宴会上，也不断劝说谢应冷静。
却没想到，此时第一个动手的人却是他。
陆志国之前被谢应打的伤还没痊愈，此时被打得哀哀惨叫，毫无还手之力。
一旁的周月兰吓得脸色大变，见唐毅竟然冷眼看着，不上前阻拦，尖叫着道：“你们干什么？别打了！唐家和，我们怎么说也是你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唐家和此时怒火冲天，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止住的？
转眼间，陆志国又挨了两拳，然后被直接提起来。
唐家和双目发红，就连脸颊也因为沸腾的愤怒而颤抖了两下，要不是还有事情要问，他恨不得就这么打死他！
“我问你，我妹妹唐家美呢？她在哪儿？”
陆志国直接脸色大变！
昨天接到唐家邀约的时候，他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唐家和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便抱着试探的想法过来。
可此时听见这话，才发现糖他们竟然全部知道了！
他心中已经是惊恐万分，却还不认，装糊涂道：“唐总，我不认识什么唐家美。”
唐家和暴怒。
“你还在装！唐美就是唐家美，就是陆鸢的妈妈！当初就是你把我妹妹骗走，又辜负了她，你还想蒙骗我们多久！”
“我不知道她是唐家的人啊！”
陆志国身体抖如筛糠，连声道：“我要是知道她是你妹妹，肯定不会把人带走，一定好好对她，我怎么跟和唐家作对？”
要是早知道唐美就是唐家美，他还需要为公司的事情发愁吗？
唐家和根本不听他的狡辩，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你一遍，我妹妹呢！”
听见这话，陆志国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如果说刚才是害怕，那现在就是极度惊恐，吓得连连后退。
可唐家和怎容他这时候逃走，直接一把抓了回来。
“说！她在哪儿？！”
“我说我说！”
见这关已经躲不过去，怕他又对自己动手，陆志国吓得连声叫喊。
“她”
他支支吾吾的，偷偷看了看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人，一咬牙，道：“她已经死了啊。”
此话一出，现在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毅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脸上愤怒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眼睛一下子失神。
“你说什么？”
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陆志国慌张道：“唐家美在一年前就死了。”
唐家美死了？
唐毅遭受重大打击，整个人都懵了。
“不可能不可能”
陆志国从知道唐家美身世的时候，就在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这才是他真正恐惧的原因。
和唐家美私奔，出轨，陆鸢被虐待，和这件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唐家知道唐家美死了，肯定会杀了他的，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要找到陆鸢，然后从遥市逃走。
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他吓得不断后退，刚动一下，一直愣神的唐家和猛地抬头，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直接冲过来，抓住他的衣领，竟直接把中年发福的陆志国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眼睛里蜿蜒着血丝，瞪大眼睛，滂湃的怒火像是要将人淹没。
“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
陆志国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惨叫着起来。“她的死跟我没关系！她是生病死的，真的不是因为我，我可以给你找当时的医生，他可以作证！”
这些话，唐家和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敢说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要不是你骗她离开，要不是你辜负了她，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唐家美虽然体弱，小病不断，但并不严重，才离开家六年便过世，怎么可能和陆志国没关系？
就算真的是因病，这个病，也绝对和他有关！
他越来越怒，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凶手。
“陆志国！你害死了我妹妹！我要让你偿命！”
说着，竟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短短几秒，陆志国就已经憋得脸色涨红，吓得疯狂挣扎起来。
一旁的周月兰也被吓得不轻，抓着唐家和的手，要把他推开。
“她是自己得了癌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志国让她去医院，她不肯，还三天两头往外跑，她自己都不想活了，怪我们干什么？”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唐家和才注意到她。
想到妹妹那几年的处境，想到陆鸢被她虐待，顿时怒从中来，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
这一巴掌可没省力气，直接甩得周月兰翻倒在地，再抬起头时，半张脸都肿了，同时一脸懵逼。
她还以为以唐家和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应该不至于动手打女人，可没想到下手这么狠，这下也不敢再去帮忙了。
可她怎么知道，在唐家和眼中，根本就没把她当女人。
人渣而已。
唐家和明显怒气未消，抓着陆志国还想动手。
这时，却被唐毅拦住。
“等一下。”他冷着脸喊了一声。
“爸，是他们害死了家美！”
“我知道，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唐毅目光冷然，冷冷从那两人身上扫过，仿佛淬血的毒牙，心中的怒火并不比唐家和少。
但是
“鸢鸢还在，当着她的面，别动手。”
他攥紧拳，要不是考虑到鸢鸢在场，把这两个人渣打个半死不活又如何？
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闻言，唐家和终于停手，把人丢在地上，咬紧牙。
“你们先把鸢鸢带走，我要好好收拾”
他说到一半，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却突然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鸢鸢的人，猛地一惊。
“鸢鸢呢？”
闻言，众人才纷纷回头。
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谢应拉着陆鸢走在最后，他们一直以为鸢鸢就在身后，可现在哪里还有人？
而且和陆鸢一起消失的，还有谢应！
不知何时，两人竟都不见了。
——
谢应神色慌张，带着陆鸢穿过宴会厅，迅速往外走。
从在书房中，听到陆鸢的妈妈是唐家人，知道唐家美已经过世的时候，他就带着陆鸢迅速离开了书房。
直接逃到了唐家门外，坐上车离开。
他没想到，鸢鸢竟然真的是唐家的人。
在知道的一瞬间，谢应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恐惧，害怕他们会把陆鸢带走。
唐毅本来就想收养陆鸢，现在证实了他们存在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上？
不行。
鸢鸢是他的妹妹。
他才是鸢鸢的家人。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嗡嗡作响，知道肯定是他们打来的，谢应没有理会，一脚踩在油门，将唐家的宅子甩在身后。
他脑海中嗡嗡作响，直到陆鸢拉住他的衣摆。
[哥哥，死是什么？]
吱呀——
谢应一脚踩在刹车上，疾驰中的车辆被迫停下来，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留下几条白印子。
他转过头，发现陆鸢在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疑惑和懵懂。
刚才带她离开书房的时候，鸢鸢一直没有反应，直到现在才终于询问。
她听见了，刚才爸爸说，妈妈已经死了。
死是什么？
她做梦的时候，哥哥跳进河里，也有人说哥哥死了，鸢鸢在河边等了很久很久，哥哥也没有再回来。
谢应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待几秒，陆鸢松开了自己一直紧紧抱着的布娃娃，问：[鸢鸢是不是永远见不到妈妈了？]
谢应的心皱巴巴的，面对陆鸢单纯的目光，竟然有些酸涩。
“鸢鸢，你想妈妈吗？”
陆鸢点头，又问：[鸢鸢以后乖乖听话，还能见到妈妈吗？]
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
就因为周月兰告诉鸢鸢，是因为她不乖，唐家美才离开的。
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乖乖听话，就算被周月兰欺负，也是笑脸相迎，就算过得不好，也没有丝毫抱怨，甚至不能哭。
她以为只要这样，妈妈就会回来。
可是，唐家美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谢应眼眶酸涩，伸手把陆鸢紧紧抱住。
“鸢鸢，对不起，你的妈妈不会回来了。”
陆鸢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眶迅速湿润，无数次被她压下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迅速盈满眼眶，化作珠子滚滚落下。
她张大嘴，明明在嚎啕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无声的痛苦却最让人心疼，让人心里发疼。
小朋友鸢鸢的脸蛋挤在一起，哭得涨红，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身体紧绷着，却发泄不出心里的痛苦和伤心。
谢应一直抱着她没动，感觉自己胸口的衣服慢慢湿了。
他咬紧牙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也随之落下。
“对不起，鸢鸢。”
谢应轻轻说了一声。
十年前在医院，母亲在病床上永远地闭上眼睛，谢颀也和现在一样，靠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那时候他谢应偷偷擦去眼角的泪花，故作坚强地说：
“别哭，我会代替妈妈照顾你的。”
此时，他轻轻拍着陆鸢的背，低声说着：“哭吧，鸢鸢，哥哥在，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离身的娃娃掉在了地上，鸢鸢紧紧抓着谢应的衣服，一直在哭。
一直在哭。
像是要把这一年来，自己忍下的所有泪水，全部哭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已经精疲力尽，还在无声啜泣着，眼泪还在不断滚落下来。
每哭一下，瘦小的身体就跟着颤抖一下，让谢应的心一直紧紧揪着，酸酸涩涩，心疼不已。
他一直没再说话，只是将车停在了路边，宽大的手掌在她背上轻拍。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路灯昏黄的光照射下来，将婆娑的树影投在车身上，穿过厚厚的玻璃，像是一抹轻纱，心疼地盖在陆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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