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他俩都挺盲目自信的。
荆沉玉一双动人的桃花眼清清冷冷,伴着风雪送来的话斩钉截铁。
“你尽管放马过来。”他笃定道,“今日起,我若皱一下眉头,动一丝心念,便算我输。”
连“本君”都不自称了,以“我”来许诺,简直自负到了极致。
他拿她当考验,想向天道证明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他在用她修行,且觉得没有任何难度,百分百成功。
这态度挺打击昭昭的,他还说她看不起他,他看不起她才是真的。
她抿抿唇:“说话算话?”
她语气复杂,夹杂了太多情绪:“任我作为,那就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对我出手了?”
荆沉玉没言语,但镇静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
昭昭也被勾起了好胜心,她回到屋内,径直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环住他修长的脖颈,直接吻上了他的唇,非常突然。
突然到荆沉玉瞳孔收缩,但确实没有皱一下眉头。
在他漂亮的唇上辗转片刻,昭昭退开看他,温热的呼吸弥漫在他鼻息间。
“现在呢?还那么自信吗?还说话算话吗?”
荆沉玉说的任她蛊惑,其实主要是言语上的。
从他最近阅读的典籍来看,别人的心魔都是这样的。
可他的心魔什么都不说,直接做,委实……
也罢,不管是哪种蛊惑,他说出话的都绝不会收回,他一定可以做到。
荆沉玉凝视昭昭,一字一顿,字字坚定:“我心昭昭,可鉴日月。”
昭昭:“……”
昭昭的名字是光明的意思,她一直很喜欢。
她明白荆沉玉的意思,他是想说自己心向光明,不受邪魔侵害,日月可证。他的志天地可鉴。
可因为她的名字,他这话说得就有歧义了。
昭昭还环着他的脖颈,这会儿更不会松开了。
她靠得更近了一些,在他耳边轻叹一声,用缠绵悱恻的语气说:“荆沉玉,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荆沉玉当然不知道。
心魔罢了,还会有名字吗?
昭昭又叹了口气,唇齿擦过他的耳垂,他广袖下的手攥起了拳头,喉结轻轻滑动,面上一丝未变。
昭昭慢慢在他耳畔柔声说:“荆沉玉……我就叫昭昭。”
荆沉玉微微睁大眼眸。
昭昭陶醉地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有点惊讶,但确实依然没什么动容的趋势。
她放开手按着自己的心口,重复他之前的话:“我心昭昭?”她弯起唇角,“你心昭昭啊……”
荆沉玉抬脚便走,繁复的纱衣道袍层层叠叠,随着他极快的步伐飘荡摇曳。
看背影瞧不见脸,这样的他少了许多冰冷严苛,只见仙姿玉态。
望着他的背影,昭昭提高音量笑吟吟道:“仙君慢走呀!”
荆沉玉身影骤然消失,昭昭对着天空笑得更开怀:“仙君常来呀!”
灵府外,耳边回荡着昭昭那句“常来呀”,荆沉玉按住心口,心跳如常,没有波动。
他气息顿时平稳许多,坐下半晌,到底还是不悦地低低自语:“娇音媚态,花言巧语,不可理喻。”
第16章
昭昭会怀疑荆沉玉的一切,但不会怀疑他的说话算话。
她对书里的他了解非常透彻,很难想象他这种人会出尔反尔,所以这次是真的放开手脚,要大干特干一场了。
这个时候她其实钻了牛角尖,她的确对书里的荆沉玉很了解,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真实的荆沉玉。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只说那日荆沉玉被她的“我就叫昭昭”搞得非常无语,走了七日才回来,这次回来和以前每次都不太一样。
他换下了九华剑宗的剑修道袍,着一身素淡白衣,除了银色的腾云纹再不见任何痕迹,配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简直像白开水一样乏味。
他甚至连发冠都没束,只用一根样式简单的木簪绾起,宽袍大袖地坐下,双手结印而握,处处体现着他修行的决心。
昭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耐人寻味道:“仙君这副模样,应该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的确,这七日荆沉玉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至少不会像上次,被她折辱后擦了半天嘴。
但他也不理她,抬手便要唤出地火先炼化她,哪怕要用她修行,他也没打算放缓她灰飞烟灭的速度。
昭昭看他起手,立刻回想起那次的疼。
虽然知道他炼化完了吐纳吸收时,她能借机缓和伤势,这种BUG他极力隐藏,她也不似那些心魔那么高调、不开窍、走极端,可以利用起来,不过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是不愿意受疼。
她按住了他的手,顺势靠在他身上侧目看他,见他眉目不动如山,清淡如水地睨着她。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五官实力过硬,就他这种表情,真的会很让人讨厌和不耐烦。
也是因为他生得实在好,哪怕素袍披发,也是冰冷高雅的美人贵公子,别有一番风情。
昭昭其实也很好奇,他会不会真的能如他所说一样,一丝信念都不动。
她抬手去摸他的脸,荆沉玉直接转开视线,不反抗,但也完全无视她。
她觉得自己大概被当成了扰人的虫子,除了叫他身上不舒服之外,没有任何影响力。
昭昭抿起嘴角,他把她当小虫子,那她就干点小虫子该干的事。
她突然扯开了他的衣襟,他今日的宽袍不束腰封,扯开便能看见贴身的里衣,他胸膛起伏的肌肉线条很漂亮,昭昭有幸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雪白细腻的身体,流畅自然的线条,是一点都不油腻的男人的身材。
昭昭柔软的手去撩他雪白的里衣领子,他手指动了一下,没反抗,却被昭昭余光发现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
毕竟是出生以来这么多年没经历过的事,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对吧?只是她没发现他的反应在哪儿而已。
昭昭讳莫如深地往下看了看,有些地方的反应是生理性的,也由不得人心愿不愿意。
荆沉玉走了七天,不知道解决了这个问题没有。
犹记得那次匆忙地感受了一下,她穿书之前虽然没摸过真的,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根据她多年的“阅历”,男主不愧为男主,不管性格有什么与众不同,外设方面都是顶配。
“荆沉玉。”
“荆沉玉……”
昭昭也不叫什么仙君了,就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那靡靡之音她自己也听在耳中也挺意外。
原来她会能发出这么蛊惑人心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男主现在的样子真的特别能勾起人的潜力?
昭昭环着荆沉玉修长白皙的颈项,扭身靠在他怀里,用好奇宝宝的眼神注视他。
“荆沉玉。”她柔声说,“真没反应呀?”
她腾出一只手戳戳他胸口:“真的任我乱来呀?”
这一声声的“呀”不禁让人心尖发痒,蠢蠢欲动。
旁的男子会是那方面蠢蠢欲动,但荆沉玉没经验,也不那么认为,所以他是杀气蠢蠢欲动。
但他还是忍住了,般若剑与他人剑合一,比较不淡定,在天灵嗡嗡作响。
他人还是非常平淡的,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昭昭笑着靠在他怀里,他身上很硬也很冷,她靠得很不舒服,但特别兴奋。
恐怕是心魔体质在作祟,可以在宿主身上为所欲为,让她有种难以抑制的本能渴望。
这种渴望让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原本还有些克制羞耻,打算慢慢来,但这渴望上头,昭昭想了想,也没特别控制,顺应本心地仰起头,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
荆沉玉猛地低头,表情还是那副样子,但散落的墨发划过她的脸颊,她迷蒙地眨了眨眼,捕捉到他唇角细微飞快地抿了一下。
昭昭将手挂在他脖颈上一用力,拉着他倒下,很快就成了他上她下的暧昧姿势。
荆沉玉想起来,到这里他终于给点反应了,昭昭怎么可能放过。
胜利就在眼前,如果能听见荆沉玉亲口认输,穿一回书也算没白来。
“去哪呀?”
昭昭音调婉转地问他,又把他拉下来,他下巴上还有她咬过的痕迹,泛着薄光的水渍,她轻轻给他擦掉。
荆沉玉直视她,眼神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昭昭也不急,擦完就顺着力道将他拉得更往下,垂下眼睫,睫毛呼扇呼扇地看着他的唇。
“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她低喃地说完,就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荆沉玉浑身一僵,还真要感谢昭昭的提醒: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记住。
记清楚。
时时刻刻不能忘记。
荆沉玉眼前是昭昭,唇上是昭昭,鼻息间是昭昭的气息,周身被昭昭包围,唯有脑海中是一片静土。
太上清静经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他不躲她,却没给她任何多余的回馈。
他像冰雕塑成的美人,冷硬而死板。
昭昭真不知该夸他是个真男人呢,还是说他真不是个男人。
好像他真的说到做到了,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动一丝心念,任她为所欲为。
昭昭莫名有点气馁,她就这么没有魅力?
她都这么豁出去了,他就这??
就这??
昭昭是个非常不服输的性子,既然对他为所欲为他没反应,那好。
她突然松开他,推开他下了冰床。
荆沉玉即刻后靠许多,与她拉开距离,平淡的眼神快速扫过她。
昭昭深呼吸了一下,对他做什么都没反应的话,那就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办法了。
与此同时,九华剑宗聚集的众仙家也快要离开了,昭昭是真的没太多时间了。
属于天师宫的客院里,燕轻雀从张天师房间出来回到自己院落,烧了张魁罡符举目远望,定定看着无上峰的方向。
还是在那儿。
他一路赶来九华剑宗,符箓一路给的方向也是这里,之前见过的那只实力不俗的魔就在这儿。
无上峰是剑君荆沉玉所在的地方,哪怕那只魔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匿。
只有一种可能,剑君和他一样,想要或者已经在饲养什么魔。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燕轻雀很相信自己的符,她身上有他的念,他不会弄错。
“大师兄。”
有师弟在唤,燕轻雀收了符火,挂上和善的笑应道:“何事?”
……
无上峰太素宫,荆沉玉真身盘膝坐于八卦结界之中,神识都交于灵府。
灵府内,他距离昭昭不近不远,昭昭不再上前,不再对他做什么,可她变得更麻烦了。
“你……”
他一言难尽,迅速转开眼,再次被提醒——
“荆沉玉,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荆沉玉薄唇微动,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转了过来。
昭昭褪去了外衫,摘下了束发的芙蓉玉簪,用玉簪的芙蓉花一点点挑开她的衣带。
她穿了好几层,一层一层地挑开褪去,荆沉玉静静看着,手下慢慢抓紧了衣袖。
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修道之人结了金丹,金丹会化为一种形态居于丹田内,荆沉玉的金丹化形就是冰芙蓉。
那芙蓉花像是代表着他,勾住了昭昭最后一层里衣的衣带,就要挑开了。
第17章
七情六欲这种东西,早被荆沉玉摒除在外。
修杀戮之剑,他需心如止水,连亲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更何谈什么人欲和情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昭昭用玉簪雕刻了芙蓉花那一端轻挑衣带,一会前一会后,就是不挑开,显然是故意为之。
他神色平静,好似并未被惹毛,昭昭观察了一下,有点意外,芙蓉簪勾着衣带晃了晃,晃花了荆沉玉的眼。
他突然近前,昭昭一愣,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探过来,冷冰冰道:“你动作太慢。”
昭昭:“?”
这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不如本君帮你。”
荆沉玉淡漠言语,手上真如所说那样,拂开她执起玉簪,亲自挑开了她最后的衣带。
昭昭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荆沉玉注视她的脸,视线不往春光乍泄的地方流转半分。
“如此,你还想如何。”他直起身,好似一座冰山坐落昭昭面前,难以翻越,“本君都可以帮你做。”
昭昭伸手挡住关键部位,咬牙瞪着他半晌,冷笑一声:“不牢你费心了,我可以自己来,你猴急什么。”
她冷笑,荆沉玉不会笑,但声音更冷了:“你就只有这种手段吗。”
他转身而去,立于窗畔背对着她,风雪从打开的窗外吹进来,却吹不动他的发丝和衣袂,他像与空间隔绝,孤冷独立,高高在上。
他的措词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第一日生出来是这样,至今还是只会这样,未免叫本君失望。”
这话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昭昭好像确实从头到尾都在用一种手段。
他很失望吗?
大可不必。
昭昭本想把衣裳穿好,但现在不急了。
她慢慢朝他走,一步一步,荆沉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广袖下的手指轻动些许。
“你还要我有什么手段?”走到只差一步的地方,昭昭停了下来,漫不经心道,“我也在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了,手段不在多,有用就行。”
荆沉玉下意识想转过来,可很快想起她目前的状态,马上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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