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格却直接为她建了座属于她的画廊,她的所有作品有了被展出的机会。
可还没来得及惊喜多久,知柚的惊喜就被担忧覆盖。她拉了拉陆格的手指,皱着眉,声音低低的,“陆格,你会亏的。”
她抿抿唇,“我的画…没什么人看的。”
“说什么呢。”陆格柔声应着,半开玩笑着道:“柚柚不把我当人?”
“我没——”
知柚急着反驳,身前那人却突然俯身,瞬间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唇上被轻轻碰了下,蜻蜓点水,转瞬即逝,知柚却还是红了脸。
陆格重新直起身子,脸上笑意温润,“在我看来,全世界最好的画家现在就站在我眼前。”
“能给这样一位画家建座画廊。”
“是我赚了。”
“柚柚,你说是不是。”
静悄悄的画廊,说句话都像有回音似的,一阵阵轰鸣着知柚的心脏。
“柚稚迟早有一天会被更多人知道。”不知想到什么,陆格突然皱了眉,“尽管这件事我并不乐意。”他摸了摸知柚的脸,神色好像陷入了一种淡淡的纠结和不悦中,“柚柚是我一个人的才好。”
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知柚都觉得麻酥酥的。
听着他的话,还有他那思考之下产生的一本正经的不满,知柚突然失笑。
“陆格,谢谢你。”
闻言,陆格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知柚,“柚柚想怎么谢我?”
知柚:“?”
“不如柚柚给我个礼。”
“什么礼?”
“柚柚吻我一下,就当礼物了。”陆格眼尾微扬,泪痣惑人,看得知柚脸上温度骤然升高。
两人的相处中,陆格显然是主动的那个,这突然的“要求”让知柚心脏狂跳,有些局促。
她嘟囔道:“不是我生日吗,怎么还要我给你礼物…”
“那行。”陆格直起身,却突然将知柚抱进怀中,他垂眸看着怀里有些惊慌失措的人,脸上笑意更深,“我给。”
知柚一愣,“啊?”
陆格低下头,“我来吻你。”
-
中午两人在画廊附近的餐吧吃了午饭,看来陆格还真是精心安排好的,蛋糕蜡烛一应俱全。
知柚怎么也没想到,二十二岁的自己还要考虑着怎么偷偷画画,而到了二十三岁生日时,她居然有了间私人画廊。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而这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因为陆格有了实感。
这里离公寓较远,加上这个季节东临的天黑得尚早,他们回去的时候,便已经没了天光。
知柚本还想着和陆格商量一下晚餐吃什么,不想刚出了电梯,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扑了个满怀。
“柚柚生日快乐!”
林辛束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来,叼着个卡通哨一顿猛吹,手里的鼓掌拍手器狂晃,突然的响动仿佛置身屠宰场一般。
知柚吓得浑身一抖,惊道:“辣辣,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得头发都快白了。”林辛束答非所问,她瞥了眼旁边已经开始脸黑的陆格,干干咳嗽了两声,手掩着唇凑到知柚身边小声道:“谢承允拦了我好几天不让我来找你,肯定和你的陆先生——”
感受到一束凌厉的目光刺过来,林辛束噤了声,也不敢看陆格,只飘忽地嘟囔了句,“有、有点关系…”
“……”
知柚总算明白这几天林辛束消停的原因了,原来也是陆格的“手笔”。
手上的力道越握越紧,知柚能感受到陆格对林辛束的极度不满,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刚想打圆场,就听见楼梯间的门一阵“砰砰砰——”的轰响。
“砰砰砰——”
“什么声音?”知柚朝那边看去。
“诶诶诶!”林辛束挡住她的视线,那神色在知柚看来有些尴尬,“你听错了!”
“砰砰砰——”
又是三声,而且明显力道更大。
知柚:“真的没声音吗?”
林辛束:“没有!!!”
“砰砰砰——”
“……”
片刻,陆格和知柚对视了眼,后者了然松手,由着陆格前去开门。
“诶不——”
身后,林辛束的阻拦还没出口,楼梯间的门便被陆格拉开。
从门后走出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还拖着行李箱。与他那身行头极其不搭的,是右手上拎着的卡通哨、气球和生日帽。
陆格上下打量了一眼谢承允,极其淡漠的脸和谢承允形成鲜明对比。
愠色过盛,脸色铁青,姑且能形容此时的谢承允。
他迈步走出来,抬眼的瞬间,目光稳稳地与林辛束对上,“林,辛,束。”
一字一顿,听起来像是咬牙切齿。
林辛束成功被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强装镇定。她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解释,“我、我这不是顾着柚柚,怕你这个生人把她吓着。听见动静,脑子一热,就、就把你关里面去了…”
越到后面,分贝越低,尾音几乎听不到。
就着夫妻二人对峙的时候,陆格已经站在了知柚身侧,倒也没兴趣看好戏,便拉着她往屋内走。
这时,谢承允突然大步上前,拉着林辛束走向楼梯间。
他的力道极大,林辛束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被他踉踉跄跄地拽着走,知柚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柚柚!报警!”
知柚:“……”
公寓的门关上的那一刻,知柚停在玄关处,抬头看着陆格。
“放心,”陆格笑看着知柚,捏捏她的指尖,“谢承允有分寸。”
知柚刚想松口气,便又听陆格道:“不会出人命的。”
“……”
你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怕!会当真的!!!
“别人的家事咱不管。”陆格声线清润,指尖凉凉的,让人想到薄荷叶子,“咱门管自己的就好。”
“我得去趟巴黎,在家里等我回来。”
“巴黎?”突然的消息让知柚有些不在状态,她问,“什么时候?”
“现在就走,和谢承允一起,有个合作要谈。”陆格说着,便从玄关后拿出一个行李箱,是他一早便放在那儿的。
知柚看着行李箱突然了然,“你是因为要给我过生日,所以才拖到现在吗?”
为了给她过个生日,又赶着时间,所以走得更加匆忙。
“给柚柚过生日比工作重要。”进屋后便没开灯,现在适应了黑暗,知柚能清晰看到陆格的眸子,温柔得让人陷落。
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默默安排好一切,他们两个之间,陆格好像总在迁就他。
“陆格,你不用总是迁就我的。”知柚软声道,语气里有些心疼和愧疚的意味,还夹杂着临近分别的不舍。
越是这样,陆格越是不忍心走。
突然,就想讨点盼头来。
陆格倾身,侧首到知柚耳边,手臂环抱住她,“柚柚再这样,我可就真舍不得走了。”
“柚柚,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
“等我回来,我们就去领证。”
知柚脑子有瞬间的发怔,不过却也答得不慢。
黑沉沉的房间里,陆格感到知柚的手也抱住了他的腰,他听见知柚在他怀里开了口,声音不大,却也清楚。
她说:“好。”
第55章 “你们…了解我吗。”……
能让人赶着夜色去机场,看来日程是真的很急。
陆格和谢承允走后,知柚带着林辛束回了自己那间公寓。林辛束径直冲进厨房,拧开水龙头,拿着个玻璃杯猛灌清水。
“辣辣,小心呛到。”知柚看着林辛束喝完水后又快步走到卧室的穿衣镜旁,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东看西看,满脸还都是嫌弃之色。
她靠在房间门边,笑道:“你怎么这副表情?”
正在照镜子那人从包里拿出支口红,擦了擦红唇,又检查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看向知柚,愤恨道:“被狗咬了!”
知柚:“?”
“算了算了。”林辛束摆摆手,“那糟心事儿不提也罢!”
因着是知柚的生日,两人又窝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不多时,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时间渐晚。
原本知柚是打算让林辛束留下来住一晚上再回去的,奈何林辛束说第二天赶着周末,例行林家人的家庭聚餐,打车回去就行。
她得提前回去准备准备,换套衣服,想想桥段剧情,再找时间和她的便宜老公对对词儿,好在二老面前演出独角戏,展示她和谢承允塑料夫妻的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雨下得突然,外头雨势还大,知柚让她先别走,自己去给她找把伞。
知柚很少出门,更别提下雨的时候,出门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这伞的用处便也不大,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没找出一把。
没办法,只能求助陆格。
好在陆格还没上飞机,回消息回得极快。
他说主卧墙柜的最下层备了几把伞,让她可以随便拿,说完还不忘提醒知柚,用了不需要还。
知柚失笑,差点忘了,他有洁癖。
和陆格说的一样,墙柜最下层果然放着好几把折叠伞,知柚随便拿了把崭新的,刚想合上柜门,就被墙柜角落的长匣子吸引了目光。
黑金色的长盒,包装得极好,上面没落一丝灰尘。
虽然住在这里,但知柚很少打开这间柜子,更不知道这里放了什么。或许是好奇心驱使,知柚的手伸了过去,把长盒开了条小缝。
出人意料的,里面并不是什么类似于“传家之宝”的贵重物品,而是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长柄伞。
知柚想起来,是之前去慈善晚宴的时候,她在陆格车里看到的那把。
长柄伞,现在用的人相比以前很少了。白色的伞面,上面还有几颗玲珑的柚子,看起来有几分秀气可爱,只是这伞的气质和陆格实在不搭。
和上次看到时一样,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知柚有些恍惚。
她不自觉去摸了摸那有些磨损的伞面,指尖触碰到的瞬间,有什么画面在脑子里掠过。
好像,她也曾有过这样一把伞。
那这把伞呢?
正当思绪迟迟没有进展时,耳边传来林辛束叫她的声音。
“嗯,来了。”知柚转头应着,她又看了眼那把长柄伞,然后把它完好地放了回去。
林辛束就站在楼梯间,靠着知柚那间公寓的门框打趣,“怎么这么久?你老公才走了几分钟啊,在里头睹物思人呢?”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知柚把伞递给她,“快回去吧,一会儿时间更晚了。”
“行行行,快回去吧,别在外头冻着了。”林辛束挑眉,“不然陆总那儿我可惹不起~”
“……”
-
春节过后,知柚就没在回过知家。或许是知道知柚和陆格住同一栋公寓的缘故,万桢也没在时不时地发信息过来“监督”他们的婚姻大事了。
只是偶尔会旁敲侧击地问一句,怎么不跟着陆格出去参加活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其实知柚清楚万桢想问什么。
他们这场联姻的伊始本就是利益驱使,虽然最后好像“偏了航”,但也不妨碍知含海和万桢的最初想法。
作为陆夫人,知柚陪同陆格一起应酬是理所应当。是陆家,也是知家的脸面。
然而现在,陆格甚少带知柚露脸,免不了流言四起。
有人说,不过是塑料夫妻,商业联姻,如此这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也有人说,曾在订婚宴上见过二人同框的场景,可谓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传言差距之大,孰真孰假,一时无从考究。然而因着陆格,旁人虽好奇,却也没人敢对他的家事妄加揣测。
可这些多多少少的说辞,却还是流进了知含海和万桢的耳朵里。
对于万桢兜圈子般拐弯抹角儿的问询,知柚只含糊其辞,说是自己的原因,当然,又避不开万桢一番看似言之凿凿的“教育”。
知柚害怕社交和人群,那么陆格便护着她这份畏惧,可现在看来,这样好像还造成了不小的误解和麻烦。
与其他联姻夫妻或主动或被迫的营业相比,他们这一对的出境显然是少之又少,外界对于知柚这位陆夫人的真容还是众说纷纭。
知柚比谁都清楚,陆格对她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仅有的几次在众人面前露脸,知柚都能感受到陆格极度不情不愿的情绪。
但正是这样的仿佛不合常理的执拗,反而与知柚所愿莫名契合,安全感也应运而生。
陆格明白知柚害怕成为关注中心,害怕成为焦点,所以才会在镜头和媒体之间甚少提及。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托在掌心守着,这是陆格对她的保护方式,也是知柚会感到舒适的方式。
陆格出国的这几天,知柚却过得没有想象中安稳。
知含海由于肠胃炎而住了院,虽然万桢说有她和梁佩在照顾着,让知柚不必担心。可是作为女儿,却是不可避免的操心。
于是,她几乎每天都会做好清淡的汤食,送到昌远医院的VIP病房。
医院人多,对于知柚来说,去的路和上刑无异。在某日和陆格聊天偶然提及知含海生病的事时,陆格问了声需不需要去照顾,知柚便随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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