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拖着腿,想要前进,但大床是固定的,不管怎么摇晃,都纹丝不动。
终于,祁嘉乐体力不支,两腿一软,膝盖重重跪在地上,整个人也摔倒在地。
她像不知道疼一样,撑着手臂往前爬。
还是不能再前进分毫。
她已经被锁在这里三天了。
祁嘉乐爬不动了,趴在地上抓着地毯,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心脏像被绞碎了一样疼,她蜷成一团,两手用力抓着胸前的衣服,指甲都掐进肉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薄辰……呜呜……薄辰……”
慕希夷冷眼看着她倒下,看着她哭泣,看着她叫大哥的名字。
等她的哭声弱下去,他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仿佛没有感情一般,语气冰冷说道:“你再也见不到他了,祁嘉乐,你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死了也找不到他。”
祁嘉乐指尖碰到了香水瓶子的碎片,她咬牙抓起来,用力划向慕希夷。
第83章 留下来陪我吧
慕希夷没有躲。
祁嘉乐的力气不够,角度也偏,锋利的碎片堪堪从他脸颊擦过,留下浅浅的白色划痕,下一秒,细小的血珠就从划痕里渗出来,顺着他的面颊滑下去。
慕希夷不觉得痛,他满不在乎的抬手一擦脸,抓起祁嘉乐,扔到床上。
祁嘉乐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前是漆黑一片,耳朵和脑袋嗡嗡直响。
她躺了半天才缓过劲儿,全凭本能的爬起来,摸索到脚上的锁链,一下下的抠锁扣。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这件事,脚踝被磨得伤痕累累,两手指甲也抠的血迹斑斑。
慕希夷捉住她的手,声音愤怒:“你闹够了没!你以为这样伤害自己就能改变什么吗?”
祁嘉乐仿佛看不见他,在他手里力道微弱的挣扎。
离得近了,慕希夷才看清楚,她手上除了抠锁扣弄出来的伤,手臂上还有各种磕碰剐蹭造成的青紫和淤痕。
如果让大哥看见,肯定心疼坏了。
他也一样。
慕希夷摁着她,不让她再挣扎。
祁嘉乐挣不脱,仰面躺在床上,眼神灰暗的看着被扯落一半的床幔。
时间静静的流逝,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就在慕希夷以为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突然问道:“你把他葬在哪里了?”
慕希夷抓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哼出一声冷笑:“你想跟他一起死?”
祁嘉乐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不会告诉你的。”慕希夷说,“你再这么寻死觅活,我不介意关你一辈子。反正你也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养你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慕希夷就感觉到手下的身体颤抖起来。
看到她畏惧成这样,他心疼得要命,然而态度却更加恶劣,手也顺着手腕往她的腰上游移。
“虽然医生说你不适合生育,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已经生了儿子,再给我生个女儿怎么样?祁嘉乐,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不如忘了大哥,留下来陪我吧……”
他刚参加完大哥的葬礼,身上还穿着丧服,转身就把大哥的女人压在床上,让她给他生儿育女。
祁嘉乐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神惊恐空洞,像被什么邪祟缠住了一样。
他……
还是人吗……
慕希夷说到做到,他完全不介意周围脏乱差的环境,直接扯开领带,抬起长腿上床,跪伏在她身上,把病号服往上推。
皮肤一点一点的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他的手很凉,自上而下的抚摸,然后握紧了她的腰身。
这个动作让祁嘉乐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哆嗦着推他的手,唇瓣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吓坏了,想要呼救,可是话到嘴边,她不知道该叫谁。
薄辰不在……
兰姐也不在……
没有人能救她。
慕希夷的嘴唇和他的手一样凉,落在她的手上肩上,冰块一样。
他拨开她凌乱的长发,寻到她的嘴唇,拇指在她干裂起皮的唇上用力摩挲出血色,然后就像寻到了猎物的毒蛇一般,用力的吻了下去!
第84章 给你两个选择
慕希夷的吻是铺天盖地的疾风骤雨,祁嘉乐无力阻止,避无可避。
那晚的强取豪夺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始终对慕希夷的触碰心怀恐惧。
可是她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面团一样任人揉捏。
慕希夷越吻越刹不住,他像跟她有仇一样,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勒得她骨头咯咯作响。
唇齿间多了血腥味,是他咬破了她的嘴唇。
真想就这么错下去。
反正,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可是,当他吻到她的眼泪,他就没办法再继续了。
她哭得他心疼。
疼得厉害。
他差点就开口,求她不要再哭了。
慕希夷慢慢松开手,直起身坐在一旁,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答应了大哥会好好照顾你,自然不会亏待你。”
“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老老实实的给慕云留当妈,不管是钱还是名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大哥的墓地。”
“第二,自残还是寻短见都随便。不过,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你将一辈子戴着锁链被关在这个房间,没人知道你在哪里。”
说着,他恶劣的笑了:“至于碰不碰你,看我心情。”
祁嘉乐尚能思考。
知道他给了她两条死路。
不管怎么选,她都摆脱不了他。
他就是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见她背对自己不吭声,他拍拍她的腿,说道:“饭菜一会儿送进来,多吃点,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选。”
说着,他下了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希夷走了,佣人进门,送进来一盘饭菜。
看到祁嘉乐变成这个样子,佣人心里也不好受。
女人总是比较心软的,她在圣诞节收过祁嘉乐的礼物,那时候大少爷还在,祁小姐和大少爷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谁曾想,这三人会走到这个地步。
她把饭菜放在桌上,温声细语的叫祁嘉乐吃饭。
但祁嘉乐跟没听见似的,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仍是一下下的抠着锁扣。
佣人都看不下去了:“小姐,您吃一口吧,不吃东西怎么扛得住呢?”
祁嘉乐继续抠。
佣人握住她的手,声音不忍:“别再抠了,小姐……这锁链是钢的,没有钥匙开不了啊……”
一握之下,祁嘉乐伤痕累累的手让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佣人决定,帮她一把。
房门是关的,她凑近祁嘉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姐,您多吃点,保存体力,今晚,我把锁链的钥匙偷过来。”
祁嘉乐一顿,慢慢的抬头,乱发下是两片被咬出血的薄嘴唇。
佣人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擦嘴:“您和大少爷对我们都很好,大少爷没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您这样折磨自己……”
祁嘉乐的声音细若蚊蚋:“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是个佣人,大不了换份工作。您走得远远的,不要被他找到。”
祁嘉乐眼神黯淡。
走的远远的……她能去哪儿呢?
佣人看穿了她的想法,给了她一个地址和几张钞票。
“我在奥城有个表妹叫宋丽萍,今晚要去宁城送货,您要是不嫌弃,就去这个地址找她,我叫她捎您一程。”
第85章 薄辰的胸针
佣人的话给祁嘉乐带来了一点光明。
对,还有第三个选择——
离开这里。
远远的离开慕希夷。
薄辰已经不在了,她对慕公馆没有任何留恋。
她不能继续被慕希夷左右接下来的人生。
下午,那个叫韩姐的佣人从祁嘉乐的房间里端出了空碗筷。
慕希夷知道祁嘉乐肯吃饭后,终于松了口气,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抬手遮住了眼睛。
肯吃饭就好。
大哥在医院把她交给他的时候,告诫过他,一定要看好祁嘉乐,不要让她寻了短见。
他这几天都在忙着大哥的后事,怕一眼看不到她会出事,只能把祁嘉乐锁在家里,让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喊也不放手,哭也不放手。
现在,葬礼结束,他终于有空处理祁嘉乐的事情了。
然而,这件事是如此棘手。
把她留在身边的后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枯萎。
仅仅关了三天,她就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更别提三个月,三年,三十年。
放了她呢?
他舍不得。
他知道自己对她亏欠良多,但还是异想天开,希望她能做个选择,留下来。
只要她选了,不管是哪种,他都不会伤害她的……
在慕希夷昏昏沉沉陷入睡眠的时候,祁嘉乐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东西被她翻的一团乱,可她找不到最重要的那一件——
慕薄辰送给她的宝石胸针。
他早知道她不是江清颜,但还是借口生日,送了她礼物。
她什么都不要,孩子也不要,但是胸针不行。
那是慕薄辰亲手做好,给她别在胸前的。
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就放在抽屉的首饰盒里,这几天她砸了很多东西,唯独没动首饰盒。
但首饰盒不见了。
明明池曦月送她的手环都在。
她神经质的咬着手指,像困兽一样在房里走来走去。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她明明放在这里的……
……一定是慕希夷拿走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就笃定的认为,绝对是慕希夷干的。
慕家的佣人都是干净人,唯一随便进房间、还随便动她东西的就只有慕希夷!
当晚上韩姐再过来送饭的时候,祁嘉乐就抓住了她的手:“韩姐,你要去找钥匙对不对?可不可以帮我找一枚宝石胸针?你见过的,是薄辰送给我的……”
韩姐赶紧摇头:“不行的小姐,钥匙是钥匙,胸针是胸针,如果我动了宝石胸针,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祁嘉乐黯然的说道:“我知道了。”
“小姐,您还是先顾着自己吧,那些身外之物,带不了就别想了……地址您记住了没?”
“记住了。”
“纸条给我吧。”
祁嘉乐把纸条还给她。
韩姐把纸条塞回口袋,看到她怏怏的神色,终于还是松了口:“小姐,多吃,我会尽量帮您找的。”
听到这话,祁嘉乐才算有了精神:“谢谢你!韩姐!”
韩姐无奈又怜爱的叹了口气。
必须……帮她这一把啊。
不然的话,她会死在这里的。
第86章 潜逃
夜深了,慕家的佣人陆陆续续回去休息。
祁嘉乐一直缩在墙角,睁眼盯着门缝里透进来的灯光。
终于,一阵脚步由远及近,停在门口,祁嘉乐期待的听着动静。
外面的人开口了,是韩姐。
“厨房给小姐加了宵夜,开门。”
韩姐是固定给祁嘉乐送饭的,外面看守的人没有质疑,把她放进来。
韩姐进门,关门,立刻走到祁嘉乐身边,把饭碗放下:“小姐,吃饭了。”
锁链声响了响,是祁嘉乐挪了过来。
韩姐立刻把一团带着体温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祁嘉乐低头看了看,认出那是钥匙和她心心念念的宝石胸针。
她握紧韩姐的手:“谢谢韩姐……”
韩姐是第一次在二少爷眼皮子底下行侠仗义,比祁嘉乐还紧张,声音有点颤抖:“十一点的时候,我去拉电闸,您从落地窗走,后院的小门也打开了,可以坐着送菜车离开这里,到时候就去我给您的地址,找……”
“找宋丽萍。”
“对,对。”韩姐也握紧了她的手,不舍的说道,“您可一定要保重啊!”
“嗯。”
“求小姐千万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大少爷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
“嗯,我知道了。”祁嘉乐认真的点头,“我会好好活的。”
韩姐见她确实听进去了,终于放开她的手。
为了储存体力,祁嘉乐把宵夜吃的干干净净,韩姐端着碗筷出门后,门外归于平静。
祁嘉乐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打开锁链。
然后,她又脱了病号服,找到一身常服和便于行走的鞋子换上。
心在胸腔里狂跳,跳的很快。
脚腕很疼,疼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正因为疼,她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正如韩姐所说,十一点一到,门缝的灯光倏地熄灭。
外面的看守没料到这种情况,用对讲机哇啦哇啦的说话,大意就是停电了,不用担心,继续站岗。
祁嘉乐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轻手轻脚推开了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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