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夷勾勾她的手指:“知道了。”
祁嘉乐抽出手:“没个正形,快点睡吧。”
她关了灯,躺下。
黑暗中,空气显得很静谧。
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祁嘉乐跟慕希夷同宿,虽然知道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但就是睡不着,也不敢翻身,怕惊了他。
她脑袋里乱糟糟的,把这些年的过往都想了一遍。
最后只剩一声苦笑。
若是五年前的自己,必定想不到她已经原谅了慕希夷这个大魔头吧……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家伙窸窸窣窣的有了动静,快睡着的祁嘉乐瞪着眼睛,看见他朝自己伸出一只手。
第195章 羞赧
慕希夷的手一直伸到她跟前,裹着纱布的手指试试探探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见她没有动静,他又戳戳她的脸。
还玩起来了。
祁嘉乐正要开口制止,慕希夷突然叹息似的说了一声:“嘉乐啊。”
祁嘉乐一愣,还以为他知道自己没睡,慕希夷却是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处处不如大哥……但是,我对你的喜欢,绝不会输给他……”
他自言自语完,又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晚安。”
手缩回去了,床上安静下来。
祁嘉乐看着他在床上起伏的身影,闭上眼睛,无声的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该说他狡猾,还是说他傻。
第二天,长久以来形成的生物钟让祁嘉乐一大早就醒了。
她坐起来一看,慕希夷还没醒,只是盖在背上的薄衣服掉下来。
她把衣服捡起来,还没盖上去,慕希夷就睁开了眼,未语先笑:“嘉乐。”
在空调房睡了一夜,他的喉咙有点沙哑。
祁嘉乐给他盖上,又拿了杯水喂他喝。
慕希夷摇头:“不喝。”
祁嘉乐说:“你嘴唇都干的起皮了,喝点润润嗓子。”
慕希夷还是摇头:“不要……你先出去吧……”
祁嘉乐见他脸都红了,还以为他发烧,伸手一摸,正常。
但见慕希夷的脸越来越红,祁嘉乐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希夷埋头不看她:“你……去洗漱吧,我……”
话未说完,祁嘉乐看到了垂在床尾的尿袋。
这个家伙,还知道害羞。
她说:“那我就先出去了,十分钟后回来。”
说着,祁嘉乐抱着地铺走了。
房门关上,慕希夷把头埋在枕头上,只觉得特别沮丧。
祁嘉乐一出门,护士就要进来,她赶紧拦住,说道:“等一会儿再进去吧,他还在睡呢。”
小护士当然是没有意见,从善如流的离开。
祁嘉乐抓紧时间洗漱换衣,掐着时间回去了。
慕希夷趴在床上一声不吭,也没有昨晚那股黏人劲儿了,祁嘉乐进门开窗通风,又颇为娴熟的更换尿袋,等收拾好了,她才端着水过来,把吸管一端递给他:“现在可以喝了吧?”
慕希夷慢慢转过脸,咬住了吸管。
他羞赧得不敢看她,眼皮耷拉着,长睫毛也无精打采的垂下。
喂完水,他又要避开她,祁嘉乐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躲:“你是为了我变成这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慕希夷丧丧的:“不想让你看到……”
“这算什么?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让别人伺候你吧!”
慕希夷立刻喊道:“不要!”
祁嘉乐笑笑,给他擦擦嘴角的水:“我想起一件事:昨天我碰见表小姐的哥哥了,他想去慕氏陵园看看清颜,拜托我问问你的意思。”
慕希夷说:“慕氏陵园不对外开放是有原因的,池辉那个人,我信不过。”
“那好吧,我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不过——既然他找到你这里,就让守墓人陪着他去吧。”
夫人的面子,不能不给。
第196章 下一次呢
于是,池辉接到了祁嘉乐的回电,得知自己已经可以去慕氏陵园了。
他在庆幸找对人之余,又觉得祁嘉乐越发碍眼。
慕希夷什么都听她的,那自己的妹妹还有几分把握嫁进慕家?
必须得快点扫除这个碍眼的女人,不然池家都快撑不住眼前的体面了。
话说回来,祁嘉乐也真是命大,火都点上了,还能被慕希夷从生死线上拽回来。
哼……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当真买了一束花,还买了不少女孩子喜欢吃的精致小点心,在守墓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江清颜的墓前。
江清颜的墓和慕薄辰相去甚远,也不知慕家人是怎么想的,给江清颜送了花摆好供品,还跟她念叨几句家常,看着也是个好友的样子。
最后,守墓人把他送出陵园。
在回去的路上,池辉把进陵园后的录影发了出去。
慕氏陵园从不对外开放,这次进去,他瞧不出什么门道,自有人看得出来。
慕公馆……
最初的羞涩过后,慕希夷又开始腻歪,冷了热了,渴了涨了,把祁嘉乐支使的团团转,没有一刻清闲。
祁嘉乐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这种折磨,干脆在他背上按了一下。
慕希夷立刻就老实了。
祁嘉乐在一旁坐下,说道:“云留还在宁城,虽说放在林太太那里比较放心,但毕竟是别人家,要不我去把他接回来吧。”
她也想回去一趟,让周曼丽平时注意一点。
慕希夷说:“叫别人去接就好了。”
“慕希夷,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对云留也太不上心了吧!你知道我最初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他说什么吗?他说家里没人在乎他。”
慕希夷坦白:“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活不长了,不想跟他产生感情。”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儿子啊,他才四岁多,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你这个做爸爸的还不管不顾,以后的日子过成怎么样,我都不敢想……”
“对不起。”
他这样直截了当的承认了错误,祁嘉乐反而无话可说了。
慕希夷说:“我不让你去,不是因为不在乎他,事故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去宁城我不放心。”
祁嘉乐也纳闷:“到底是谁想杀我?”
想到尚在医院的沈辽,慕希夷说:“兴许对方的最终目标不是你。”
最近他身边屡次三番的出现事故,警方那边也没有头绪。
他倒也不是指责警方办事不力,祁嘉乐被螺蛳绑架的时候,就是警方推测出可能位置,他才能及时赶到的。
他只是太害怕了。
这一次他赶上了。
下一次呢?
一次差池,就足够他悔恨终生了。
祁嘉乐见他怕成这样,也不好再说去宁城的话:“那我跟林太太联系一下吧,云留在她那里还比较安全。”
“好。”
林太太和克里斯丁这对母子把祁嘉乐当成了传声筒,一有事就找她,现在拜托林太太帮忙照顾云留,也不算太过分。
林太太是个好脾气又爱孩子的,她自己家里也有个女儿,年纪跟云留差不多,她发了张两个孩子一起玩的照片,祁嘉乐一看,放心了。
看来云留这孩子在林家过的不错。
第197章 不等了
儿子有了着落,祁嘉乐又担心起韩凌君。
他连她的电话都不肯接,一定是她话说太重,伤到他了。
只是现在她身在慕家,要是去找韩凌君,又要惹慕希夷吃飞醋,顾不了两头,只好顾伤势最重的家伙。
祁嘉乐知道韩凌君为什么留在她身边。
但是,她没办法回应他的期待。
她可以把他当成家人,当成哥哥,就是没办法把他当成另一半。
但凡她对他有一丝爱意,也不可能熬到现在都没有修成正果。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是——
没有办法。
祁嘉乐不放心,又给韩凌君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不要惹事,好好保重。
新手机叮咚一声。
韩凌君头昏脑胀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拿起来一看,脑袋清醒了一点。
他捂着胀痛的额头,撑着身体坐起来。
这座公寓是他在奥城另置的秘密房产。
大卧室里,酒气发酵一夜,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酒臭,他自己闻了都恶心,踢开满地的洋酒瓶子,他踉跄着往浴室走,走到洗手池前,他两手撑着冰凉的池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身酒气,萎靡不振。
为了一个女人,他破了酒戒,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他受不了她待在慕希夷身边,一想起来就怄的要吐血,但是她一条信息,就让他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宁静。
他怎么这么贱,这么容易就满足?
他求的不多。
不爱他也可以,他会陪着她。
云留他也接受,他会视如己出。
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回到慕希夷身边,她不恨那个混蛋吗?
他在尽力做君子了,做了五年,等了五年。
但现在,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祁嘉乐回到慕希夷身边——
这个君子,他不做了,也不等了!
他洗漱一番,衣冠楚楚的给祁嘉乐回了信息,把公寓的位置也发给她。
“我没事,嘉乐,只是有点受寒,感冒了在家休息,不用担心。”
见到这熟悉的语气,祁嘉乐总算松了口气。
看这位置,倒是在以前住的月租房附近,他还真念旧。
如果那里只有他自己,他病了,谁照顾他呢?
祁嘉乐又发了一条信息:“严重吗?有没有去医院?”韩凌君没有回答。
祁嘉乐心里忐忑。
韩凌君和慕希夷不同,他从不示弱。
住在一起后,她见到的韩凌君总是好好青年、天天向上的积极形象,在她面前,他连一句脏话都没说过。
现在见他沉寂,祁嘉乐挺自责。
韩凌君来奥城是因为担心她,可她却怀疑事故跟韩凌君有关系,说了那种伤人的话,还把生病的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生病的时候,韩凌君可是彻夜陪着她的。
至少应该去看看。
这一次,祁嘉乐依然是瞒着慕希夷出门。
她买了粥和一些零食,打车去目的地,发现这五年间奥城也变了不少,原来月租房的地址已经建成一座城市广场,周围设施齐全,公寓林立,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带着吃的来到韩凌君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第198章 最好不要进来
房门开了一条缝。
韩凌君站在门缝里看她。
虽然他的衣服看起来挺整齐,但是脸色一看就不对劲,房里还透出阵阵冰凉的酒臭。
祁嘉乐站在门口,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她讨厌酒精。
这种东西会让人变得不像人。
韩凌君点头:“喝了,很多。”
“你病了怎么还喝那么多?”祁嘉乐见他没有开门的意思,问道,“你就打算这么跟我说话是吧?”
韩凌君看着她:“最好不要进来。”
祁嘉乐一愣:“有人留宿吗?”
韩凌君眼神一暗:“没有呢。”
祁嘉乐叹气,举起手里的袋子:“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买了吃的,还有药和零食。你要是不想让我进去,我就不进了,东西给你,粥你要趁热吃,那些药有感冒药和退烧药,你看说明吃吧,对了还要开窗通风,你房里的空气太差了……”
韩凌君看着袋子,也不接:“我又没让你来,你过来干什么?”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当时也是气昏头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好吗?”
“你还要回慕希夷身边,是不是?”
“嗯,他身边不能没有人。”
韩凌君冷笑一声:“我身边就可以没有人了?”
祁嘉乐叹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韩凌君咬一咬牙,门框上的指尖泛白:“你走吧,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就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祁嘉乐怎么可能不管他:“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她说着就伸手,想带他去看医生。
韩凌君见到她指间一闪,突然拉开门,一把拽住她的手。
戒指!
他惊愕的看着祁嘉乐:“谁给你戴上的……是他逼你的?”
他的力气很大,攥得她很痛,祁嘉乐挣不脱,只能说道:“他没逼我,是我自己戴上的。”
“为什么!”韩凌君抓着她的两只手把她推到门上,“因为他受伤快死了,你心疼了?”
随着那一撞,袋子掉在地上,粥饭撒了一地。
祁嘉乐后背撞到门板上,骨头都要散架了:“韩凌君,不要这样,好疼……”
韩凌君咬着牙,抓着她的手往下撸戒指,语气急促的劝哄:“嘉乐,你把它摘掉……摘掉它,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慕希夷不是活下来了吗?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忘掉慕希夷,跟我回宁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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