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他怎么会好,一点也不好。”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就像慢镜头那样定格了。她满脸愁容,也没有停止摇晃着孩子的动作。
“既然有前车之鉴了,为什么非要嫁给他呢。”
他不解,也不明白。
她先是抿了抿嘴巴,接着很艰难地开了口:“我怀孕了。他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没办法,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丁亦同在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我挣扎过,痛苦过,矛盾过,甚至我也想过去死。可是我已经三十岁了。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在二十六岁之前能够嫁出去。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我怕再不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没有机会。你不比你姐姐差。你用不着委屈自己。“
”我比不上姐姐。她离婚了,照样可以活得光鲜亮丽,可是我不行。
从小到大我都不如她。我被她处处比下去。就拿上学这件事来说吧。
我比她努力十倍,我一放学就回家写功课,可是到头来我的成绩都拿不到前十。
她每天放学就只知道玩,还边看电视边写功课,照样年年拿三好学生回来。
我认命了。以后我会替她好好照顾她的孩子。范铭也说过,他认为我更有潜质做好贤妻良母。也许这一点我比姐姐强吧。“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牵了牵嘴角,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嘴角边已经多了一丝凄凉的苦笑。
丁亦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许她并不需要安慰。
她走了之后,丁亦同想到多年前的一个下午,他在途中顺手买了一只两块钱的甜筒,她吃的津津有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模样。
过了一个星期,闻樱樱气呼呼地走进他的办公室,把他给吓了一跳。”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怎么了?你跟吴润秋的发展触礁了?“
“别提了他了,我们都快一个星期没有见了。”闻樱樱俨然是没有心情说这件事。她气得头发都跑乱了。
“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啊,还不是我那妹妹。青青她要结婚了!你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她竟然跟范铭结婚了。
今天两人领了证,回家来吃饭。还带来了我的宝宝。你不知道那架势多像是一家三口。
这倒也算了。更气人的是,青青竟然怀孕了。你说说看。他们两人是不是背着我就好上了?”
闻樱樱心里愤恨难平。
“你不是向来很想撮合他们两个。怎么现在看来你好像不太乐意啊。”
“那个时候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嘛。谁知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而且青青还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她到底有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啊。”
她眉心紧皱,咬牙切齿地锐声叫道。
“你们女人啊,我真是不了解。明明跟我说希望他们两人在一起,如果青青要的话,你拱手相让。
现在好了,他们真的如你所愿,在一起了。你又这样气愤。你是不是后悔跟姓范的离婚了?”
他的语气中包含着几分奚落。
“我怎么会后悔呢。那种男人谁稀罕啊。我是怕我的孩子会受委屈。”
她的语气很是恼火。
“那刚刚好,你可以把孩子接回家自己照顾。那不就行了。你也该尽点做母亲的责任吧。”
她忽然手抚着额角,小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我的头好痛。我当时就是没有做好月子才落下的病根。孩子是给他的,我自然是不能要回来。”
“你是怕孩子会阻碍你跟男人之间的发展吧。”
“你不要这么说我行不行?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报仇嘛。”
她翘着嘴角,余怒未息。
第223章 原因
这一天吴润秋正在看手机的时候,一条微信出其不意地映入他的眼帘。
“晚上有空吗?一块吃顿饭好吗?”
他点开来一看,竟然是闻樱樱。
他们快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闻樱樱总是撩拨他,却不让他得到。把他弄得心里痒痒的,却只能远观。
久而久之他也就没了这份耐心。
想到她这次居然约自己吃饭。
他想了想回复给她:“晚上我有事。”
“是要回家陪太太吃饭吗?”
闻樱樱立马就回复过来。
他又答复她:“是的。”
过了一会儿,闻樱樱又发过来:“那么晚上十点我们去酒吧好吗?”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拒绝。毕竟这两天唐木凝也不在家。他还是答应了。
到了晚上十点,他如约而至。发现闻樱樱选的是一家音乐酒吧。
台上有一个声音沙哑略显性感的女人在唱歌。
台下的客人并不多,而闻樱樱就坐在角落里。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荷叶袖边的上衣,下身是一条短至大腿的牛仔短裤,将长卷发随意地往脑后一盘,手腕上带着几条细细的手镯,耳朵上的流苏耳环与小巧的鹅蛋脸,相得益彰。
“你都迟到了,罚你喝酒三杯。”
她噘起嘴巴,将面前的一只倒满了啤酒的杯子递给他。”十点才刚过五分钟而已。我也没有迟到吧。“
他说归说,还是喝了一口。
因工作需要,偶尔他会来酒吧消遣,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类女人。
曾经一到晚上,他脱下律师的面具,来到这里尽情地释放自己,却骗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太太,说在加班工作。
“我不管,你一定要喝完。”
在她的诱逼威利之下,他还是一口气喝完了,感到肚子有些发胀,把西装外套给脱下来了,露出里面贴身的蓝色衬衫。
“你的身材保持得不错嘛。”
她伸出白润的手在他微微隆起的胸肌上戳了一下。
他一周会抽时间锻炼三次,不允许身上有发福的迹象。他很这方面很克制自己,但对待女人方面却是开放的。
“你要不要看看?”
他半开玩笑地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
“好啊,就在这里么。”她叫道。
他开玩笑似的解开衬衫的扣子,解到一边说:“你想得美。你要是想看,我们可以私底下去看。”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老婆又不管我。我在外面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他叫人又送来一打啤酒。
“你老婆足够信任你还不好吗?”
“信任?她是放弃了吧。我们已经冷战好几天了。我已经从卧室搬到书房去睡了。最近这两天她也不在家。”
“你们才结婚多久啊,就闹成这样。将来还怎么天长地久呢。”她瞪了他一眼,娇嗔道。
“这年头还有天长地久的婚姻么?我可不抱希望了。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再婚之后,你会觉得现在找的这个人并不比从前那个更好啊。以前我想离了之后,再找个更好的。到后来我才发现,还是原装的好。”
她盯着他认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嫣红的嘴唇衬着洁白的牙齿,再加上她穿着大翻领,胸前的春光似有若无。
“现在才后悔会不会晚了一点。”
“也不是后悔就是觉得……就打个比方来说吧,本来是朝夕暮想的东西,得到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也就这样吧。甚至还不如原来的用得顺手。”
他又一口气喝了半杯啤酒,心里本来有一点点的郁闷,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这点郁闷便被放大了,迅速地填满整个胸腔里。
“那你跟前妻去和好吧。也许她还等着你回心转意呢。”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
他盯着她的笑眼,她虽然三十多岁了,结过婚,生过孩子,而且不务正业,但是她笑起来很可爱,流露出一种未经人事的娇憨。他喜欢这个女人,但不喜欢她的背景。
对于他来说,爱情那是年轻时候血气方刚的产物,他要的是有背景有资源的女人,是要让他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的动力。
闻樱樱玩玩就算了。
他端起酒杯一边笑一边暗想。
“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没有那必要。再说了,我跟她离婚,也是性格问题占了一半才离的。”
“那你结婚前没有考虑好哦。凭着一腔热血就结了婚?”
她举起杯子,她的笑容透过那杯子映射出来,眉眼弯弯,笑容迷人。
“你还说我,那你呢。为什么要结婚又离婚?还把孩子的抚养权也给了前夫?”
“当时追我的人大把,他是其中之一,追得最勤快,不招人厌的那种。再加上他有头脑有能力,我就跟他好上了。”
她坦荡荡地说。
“你前夫对你家暴?他怎么下得了手?”
“那有什么。我结婚以来没有出去工作过一天,没有赚过一分钱。即使是家里到了最困难的地步,都是娘家贴补给我。
两个人吵架吵多了,就直接动手了。我打他一个耳光,他也打我。
我的力气当然比不过他。两人打着打着就认真了。打到后来,我对他厌烦透了。一年之内,离婚说了数次。他一直不肯离,我就非坚持离。你们呢?”
“我们婚前也是风花雪月,婚后一片狼藉。我跟唐木凝认识要早于前妻。但是跟唐木凝那几年,我们分分合合,我也是性格倔,她也是大小姐脾气。
再加上他家人反对。所以一气之下,我就接受了前妻。婚后不久她就怀孕了,先是生了一个女儿。
我们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年。她是一个传统女性,婚后为了照顾孩子就没有继续工作了。
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乏味,婚姻的枯燥,孩子的吵闹,都让我的心情难以平静。接着我们就磕磕绊绊起来,感情也不如从前。”
他好久没有跟人讲过心里话。
“你感到枯燥乏味,还跟她生了二胎哦。还真有你的。我生下孩子之后,打死都不想再跟他生第二个。孩子是我的死肋。看着跟他相似的产物,我想要离婚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
“男人跟女人怎么会一样。”
他瞅了她一眼,看到她涂得鲜红的指甲。
第224章 意义
两个喝着酒聊着天,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凌晨一点。闻樱樱率先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
“我要走了,困得不行了。”
他也有几分醉意,站起身来,拉住她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去。”
闻樱樱借着酒意,眯缝起眼睛:“你不是说你老婆不在家么。我想去你家看看。”
他看着她醉眼朦胧的媚态:“算了,你上我家坐一会儿,不一会儿我还得送你回来。倒不如现在送你回去。我怕我自己一旦在家,就不想出来了。”
闻樱樱咧开嘴角笑起来:“我不用你送我,我自己会叫车回去。”
“走吧,还是先送你回去。”
他才不上她的当,把他的欲望勾引出来,拍拍屁股就跑掉了。把他当成什么了呢。
“都说了要去你家。”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他替她拎了手袋,搂着她走到门外:“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瞧你醉的。”
“谁说我醉了,我才没有。”
她摆脱他,从他的手上抢过自己的手袋,还不忘抛给他一个媚眼,迈着不稳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他急忙追上她:“别闹了,已经很晚了。你一个女人大晚上的走在街上,我不放心。”
“你是真不放心还是假不放心啊。”
她站立不稳,靠在他的怀里,发丝拂过他的下巴。今天晚上他喝过许多酒,欲念随着酒精一点一点地渗透到全身。
“走吧,先上车再说。”
他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拖,将她拉到了停车场去。
一上车,借着酒劲,他就深深地吻住了闻樱樱。以往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但那只是浅尝辄止。
每次他想再进一步的时候,闻樱樱总是推开他,但这次她没有。
“好啦,开车吧。”
在紧要关头,闻樱樱说刹车就是刹车。
他只得启动引擎,将车子发动。
过了半个小时,他已是难耐,将她从车上一把拽下来,一路踉踉跄跄地跑进卧室。
在唐木凝的大床上,他一把把她推倒。
她先是让他吻自己,接着就想离开。
“别这样。”
她用手捂住他湿润的嘴巴,眼里尽显媚态。
他将她的双手分开压在床上:“什么不要这样。你不要总是这么扫兴行不行?”
“走开啦。你还有太太呢。别这样。”
她的抗议,她的拒绝,在他的眼里,那都是故作矜持,都是惺惺作态。他分开她的手,一路吻着她。
夜半时分的时候,她幽然醒来,看到枕头边的他已经安然入睡。
她悄然起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那件荷叶边的上衣,一侧的袖子已经被他撕扯破了。
她勉强地穿上,跑到楼下的大门外,用软件叫了一部出租车。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她拿着昨天换下来的衣物,进入到警局。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那天晚上吴润秋就打来电话。
她按掉不接。
吴润秋一直打了十通才罢休。
丁亦同注意到她的神色已经好几次了。
“你是怎么了?哪个追求者这么有毅力,一直打你电话?”
“是吴润秋。我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对了,他的工作还有婚姻都保不住了。我为你报仇了。”
她冷幽幽的笑容令丁亦同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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