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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她回头看卢天泽，“我要先回霜霜家准备午餐，你有霜霜家钥匙吗？”
卢天泽给了她一个「废话」的表情，便让坐在前排的人发动了车子。
第46章 不是说不干了吗
《风尘客》，原耽改编，本身就拥有不少的原著粉。所以，该剧也算是未播先火。
一众主创都在舞台上，而顾云初和成霜这两位男主自然是绝对的焦点。
“顾老师，我替广大粉丝问一问，《风尘客》有别于你从前拍过的任何一部作品，你和霜霜也是第一次合作，你们在合作过程中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主持人问道。
成霜侧头看顾云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有点甜。
顾云初先扫了一眼成霜，这才拿起话筒，“我跟霜霜确实是第一次合作，霜霜是个很好的演员，跟他一起拍戏，我觉得很舒服。至于合作过程中有什么特别的事，那就太多了。”
“顾老师，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两件。”主持人立马见缝插针。
“我记得有一场跟霜霜的打戏，是在湖面上拍的。大家应该也看到预告片花，我们这部剧的很多场景都是实景拍摄，那一场打戏是安排在水面上，加上又是夜戏……”顾云初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成霜。
“要不，你来说吧。”顾云初笑着对身边的成霜说道。
成霜拿起话筒，有点没忍住笑意。
“那场戏要求我从高空降下来，特别美的那种。结果，我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总是不受控制，每次都会飘到脸上，加上我又一身白衣，又是夜戏，特别像是白无常出没……云初哥那时候总玩笑说，我这是美得有点吓人。”
“我有那么说过吗？”顾云初笑问。
“云初哥，别不承认啊，当时可是拍了好多花絮的……其实，那场戏拍了两个大夜，因为我的头发总是出问题，云初哥就要一直被吊起来，特别辛苦。
但是，云初哥从来没说我不好，每一次NG之后，他都会跟我打趣几句，让我放松。云初哥真的特别好。”
成霜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顾云初，二人这一对视，一个有点娇媚，一个满眼的宠溺。
坐在舞台下面的观众都快疯了，大喊着「这是什么宠溺眼神，要嫌我的狗粮塞得不够吗」，还有人叫嚷着「我去把民政局搬来，请你们原地结婚」。
粉丝嗑CP的疯狂劲，无法言喻。
很多时候，粉丝嗑CP，仅仅只是喜欢两个人的那种美好。
《风尘客》即将开播，两位主演的营业还是比较尽心的。成霜的长发用一个剧里的簪子固定起来，飘逸中带着几分娇美，今天的妆容确实是冲着营业去的。
阿言带着饭盒过来的时候，活动已经近了尾声。
她站在场边看着舞台上的成霜，美得让人窒息。
那样一个妙人，怎么会对她这一样不起眼的网约车司机另眼相看呢？
她没有让人惊艳的好皮囊，也没有钱，更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东西。不，说成霜会利用她，好像把人想得卑鄙了。
可是，无缘无故的好，以她的经历来说，要说服自己去相信他没有任何目的，确实有点难。
但现在，她走不掉，她知道。
阿言有点出神。
“你先去后台，估计再有几分钟，就该结束了。他呀，肯定是一下来就要吃东西，你去后台的化妆间等他。”
杰哥回头冲阿言说话，这才把阿言的神给招了回来，她愣愣地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听清楚。
“杰哥，我去哪里？”
杰哥叹了口气，朝舞台后面指了指，“从那里过去，就能看到写有成霜名字的化妆间，他下午还有一个行程，让他吃了东西休息一下。”
阿言依着杰哥的指示，果然找到了成霜的化妆间。
阿言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一切都很新奇，但她也不敢坐，就站在化妆镜前，愣愣地站着。
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有点呆滞，但脑子里还停留着刚才看到成霜的惊艳。
像他那样的人，得有一个多么灿烂的人生。
再看看自己，在市井里挣扎，刚刚觉得自己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又被人束住了手脚。
卢天泽送他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霜霜对你好，那是因为他善良，但你得知分寸。”
这话的意思她大概理解了一点弦外之音，她可以回报人家的好，但不能有非分之想。
她自嘲地一笑，她这样的人，怎么敢？
化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成霜看到阿言的那一刻，似乎有点意外。
紧跟着进来的是杰哥，“霜霜，阿言给你带了午饭过来，你先吃。咱们下午还有一个拍摄，时间可能稍微有点赶。你呢，吃完了之后，抓紧时间休息。”
成霜看了阿言一眼，坐到镜子前。
阿言没作声，只是默默地把饭菜都给摆上。
闻到饭菜的香味，原本就饿得不行的成霜也来不及先把妆给卸了，拿着筷子就开吃。
阿言倒了点汤递上，成霜喝了一口，味道清淡又爽口，“不是说不干了吗？”
成霜嘴里嚼着东西，杰哥当时又打电话，并没有听清楚成霜说什么。阿言就站在边上，倒是听得真切。
不过，她没有回答。
第47章 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只苍蝇
“霜霜，我出去一下。”杰哥挂了电话，回头又对阿言道：“阿言，你陪着他。”
杰哥匆匆出去，成霜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阿言，她那张脸似乎有点故事。
“卢天泽找你了？”成霜又问。
阿言没回答，低着头，下意识地捏着衣角。
“天泽那个人，可能说话不太好听，但人不坏。沈行的事，我知道，只是怕你受连累，没有别的意思。以后有什么麻烦，只管跟我说，但你最好别再跟沈行有什么瓜葛。”
成霜说起沈行，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连嘴里的饭菜也没有刚才香了。
沈行那个人，如果只看长相，即便是以男人的眼光来看，那也是有魅力的。说他是行走的荷尔蒙，其实也不为过。
成霜倒不是对自己不自信，他也犯不着要去跟沈行那样的人比，但心里这股子不舒服劲儿，他也说不出原由。
他把人弄到身边确实是为了弄清楚十四年前的事。但他对阿言的在意，好像又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个。
“霜霜，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可以……”阿言想说「利用」，但觉得那个词若是出了口，彼此都会挺难堪。
“怕我利用你？利用你什么？你是有钱还是有颜？还是怕我馋你的身子？”成霜把那筷子一扔，“不吃了！”
眼看着影帝生气了，阿言立马拿起筷子，跟哄孩子似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吧，咱们萍水相逢，你这样对我好，我心里没底。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你……”
“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只苍蝇？”
阿言话一出口就觉得比喻有点不妥，再被成霜这一反问，顿时就有点慌。
“那个，霜霜，我不那意思。我就是没被人这样关心过，心里打鼓。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没收到过多少善意，但如果有人对我好，我便会像个傻子一样一头扎下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但，如果那点好是别有所图，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没期待，也就没失落，更不会受伤。”
阿言把话说得透彻明白。
这也就是跟成霜，如果换成是别人，她是不会说这些肺腑之言。
“你……挺像以前一个帮助过我的小姐姐。一直想找到她，报答她当年的恩情，但……”成霜摇了摇头，没有往下说。
“我还没有无聊到要逗着你玩。你要实在不想干，我会让你走的，也绝对不让卢天泽去找你。”
成霜这以退为进的话反倒让阿言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霜霜，我……我没有，就是怕给你添麻烦。”阿言双手拿着筷子，手都快递酸了，成霜这才把筷子拿过去，“有麻烦就解决，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阿言心头一热，差一点眼泪要滚出来。
但她又在心里嘲笑自己，经历过那么多事，怎么会还被这个漂亮的男孩给感动呢？
他们原本就不相干的，她怎么就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
是啊，她心里想相信。
她也觉得她对成霜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她把这种熟悉感归结为最近看了太多关于他的报道和作品。
成霜午饭还没吃完，顾云初就过来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先走了。
这是阿言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顾影帝，长得好，有男人味，而且笑容亲切又温暖，跟成霜不是一种类型。
顾云初走之前看了阿言一眼，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好好盯着他吃饭，他呀，有点不爱惜自己的胃。”
阿言忙点头，觉得老艺术家真是暖到不行。
成霜下午的拍摄花了几个小时，一本杂志的封面。拍摄结束之后，又接受了简单的采访，一天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阿言全程陪着，虽然她也就帮着递点水，拿点东西，但这一天下来，阿言却觉得比自己开车还要累。
成霜闭着眼坐在车子后排座，像是睡着了。
阿言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成霜好几眼，终于是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杰哥，拍杂志封面这么累吗？”
“嗯。拍摄杂志封面看着简单，其实特别累人。以后，你见多了，就知道。回去之后，让他泡个澡再睡。如果他不想吃东西，就给他热杯牛奶。”
阿言默默地记着。
等到了成霜家楼下，阿言背着包陪成霜上楼，杰哥则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开车走了。
成霜的脸色有点难看，刚进电梯，人就有点站不住，阿言立马扶了一把，他的整个身子就靠在了阿言身上。
第48章 你好暖和
“霜霜，怎么啦？”阿言轻轻拍了拍成霜的脸，“你别吓我！”
阿言是真没有想到，自己就职第二天，就会遇到这么棘手的事；
成霜的额头上出了汗珠，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正在表达着他身体上的痛苦。
阿言摸了摸成霜的额头，不烫，反倒有点凉。
“霜霜，你别睡，说话呀。”阿言有点慌，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把霉运带给了成霜，不然怎么会才到他身边，他突然就变成这样。
慌忙之中，电梯门打开了。阿言一手扶着成霜的腰，一手紧紧抓着他的另一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成霜虽然看着挺瘦，但体重并不轻，这会几乎整个身体都靠着阿言，幸好她还有把子力气，不然比她高了许多的成霜，她一个人可是真的弄不动。
阿言把成霜扶进房间之后，在手机里最先翻出来卢天泽的电话。
她没有打给杰哥，或者是经纪人雪姐，因为在阿言看来，卢天泽会更有办法。
“他应该是胃病犯了。你找一找抽屉里的药，先给他服下，我马上过来。”卢天泽在电话里说道。
阿言在床头的抽屉里果然找到胃药，又忙去厨房烧了热水，回来这一折腾，等她端着热水回到卧室，成霜已经在床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霜霜，很疼吗？”阿言几乎是扑过去的，慌忙中拿药的都有点抖，比自己生病了还要紧张。
“霜霜，咱们先吃药，吃了药就不疼了。”
阿言扶了霜霜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这才把药塞到他嘴里，然后又试了试水的热度，确定不烫，这才给他饮下。
成霜生病的时候倒是很乖，让吃药就吃药，让喝水就喝水。虽然看着挺痛苦，但他没吱声。
越是这样隐忍着，阿言就越觉得心疼。
“霜霜，来，咱们躺下。慢点！”阿言试着想把成霜放回床上，但他却不肯。
也不知道是贪念阿言身上的温度，还是觉得这样靠着会更舒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着阿言，轻言道：“别动！就一会儿！”
阿言果然没动，就那样任由他靠着。
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涌出，他的手都有点凉了，阿言心里挺打鼓，明明才给卢天泽打了电话没多久，她总觉得时间过了很长。
“霜霜，冷不冷？”阿言一边问，一边拉了被子起来把他连同自己一并盖上。
被子下面，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成霜的手，似乎想用自己手上的温度来温暖他。
成霜被阿言抱在怀里，他的头靠在她的脖颈，偶尔还会下意识地蹭两下，彼此的肌肤就那样轻轻地摩擦着。
“你好暖和……”他的嘴里溜出来这么四个字，身子也就往阿言身上贴得更紧了些。
阿言觉得此时的成霜就像暴风雨中的流浪狗，想在风雨交加的坏天气里寻找一点温暖。
曾经，她就是暴风雨中的流浪狗。
阿言抱着成霜，想起了自己刚从养父家里逃出来的样子。
十岁的孩子，没读几年书，认识的字也不够多，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又冷又饿的夜，哪怕是春色撩人，她也无心去欣赏，哪怕是春花幽香，她也只觉得那香味让肚子更饿。
她在一个又一个垃圾桶里寻找，只求可以找到果腹的食物，而根本顾不上那些食物是不是已经变质，吃了会不会闹肚子，甚至死亡。
有一天夜里，她在垃圾桶里翻了一盒没有拆开的饼干，兴奋得都顾不上手上多脏，多恶心，连忙撕开了就往嘴里塞。
饼干太干，而她吃得又太急，太狠，没吃几口，饼干就堵在喉咙里，下不去，也吐不出来。
她被卡得整张小脸通红，除了努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以缓解疼痛，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那一次，她以为自己会被卡死，死在肮脏的垃圾桶边，直到第二天有人路过发现她早已僵硬的尸体。
然而，她的命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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