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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过大闹一场的，想过撕下汪毅那丑恶的嘴脸，但她更害怕丢了工作。
至少，那位的背景是有能力让她丢工作的。
成瑜识时务，当时是忍下了这口气，但在汪毅结婚之后，她却多次利用工作关系接近汪毅。
二人一来二去，又滚了几回床单。
汪毅本来就只是看上了老婆的背景，并不喜欢那个人。要论漂亮，成瑜远胜那女人，而如今成瑜愿意做他的情人，平日里不吵不闹，特别乖巧，他当然是愿意享这齐人之福。
所以，二人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亲密关系。
即便是成瑜跟莫建国结婚之后，二人也常来常往。
汪毅只有一个女儿，但他其实更想要个儿子。但因为他老婆身体的原因，不能再生二胎，所以想要儿子的想法就只能胎死腹中。
莫承宇出生之后，汪毅瞧着那孩子就很喜欢，而且他还发现，莫承宇跟莫建国长得一点也不像，而成瑜则有意无意地跟他暗示，莫承宇是他的孩子。
这种话，他们是聪明人，不必说破，彼此心领神会。为了这个，汪毅那一阵还真的特别高兴，以为自己真的有儿子了。
但是，他们的关系，并不是没有被人发现。至少在莫建国去世之前，汪毅的老婆就曾找过一回成瑜，只不过汪毅不知道而已。
成瑜回想起过往，所有的不甘与恨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第141章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第二天上午，成霜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当然，这是他自己强烈要求的。因为在ICU里，他与阿言只能隔着玻璃墙相望。
阿言昨晚凌晨才回去，走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些担心与不舍，看得成霜心疼得紧。
转到普通病房之后，他既盼着阿言赶紧出现，又担心阿言昨晚回去太晚，没能休息好，躺在病床上也是各种矛盾。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的眼里先是期待，后是失望，这转变不过顷刻之间，却没逃过来人的眼睛。
一大早来医院的是许沐白和商奕然两口子。
“霜霜，疼吗？”许沐白几乎是扑到床边，紧紧地抓住了成霜的手。
“嫂子，你还是先放开吧，我怕表哥一会气出内伤来。”成霜看了一眼商奕然，调侃道。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你这一刀不白挨。”商奕然这话里也有深意。
“奕然，霜霜可是你弟弟，哪有当哥哥的这么说话的。上回我们出事的时候，霜霜多担心，哪像你，当哥哥就要个当哥哥的样子。”
“他要不一直抓着我老婆的手，我会乐意当个好哥哥。”商奕然瘪了一下嘴。
成霜给了许沐白一个「我说吧」的眼神，许沐白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别跟你哥计较，他呀，让我给宠坏了。”
“宝贝儿，你不宠我，还想宠谁呀？”
商奕然拉了许沐白到自己身边坐下，双手紧紧握住许沐白的手。
成霜看了一眼，满是羡慕。
“嫂子，你不是在剧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是听说你被捅了吗？昨晚半夜的飞机回来的，凌晨两点才到家，这才睡几个小时，就赶紧爬起来到医院看你。都没好好看看我……”
许沐白捏了一下商奕然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胡说八道。
商奕然又瘪了瘪嘴，一脸的委屈。
不过，许沐白的屁股还没坐热呢，电话就响了，是剧组打来的，她只得到病房外面去接。
这时，商奕然才把椅子拉了拉，坐到病床旁边，问道：“你受伤这件事，跟你让我查的那个有关吗？”
“不知道。天泽在查，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那舅舅……”
“跟大伯没关系，只是这些事……”成霜着实不想这时候跟商奕然提，更何况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行，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给我电话，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成霜点了点头。
“爷爷现在还不知道，你和嫂子也别跟他老人家提及。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成霜叮嘱道。
“我知道，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要你提醒我这个。”
成霜心想，你也就三岁，不能再多了。
商奕然与许沐白坐了十几分钟，卢天泽也来了医院。成霜心想，卢天泽怕是查到些什么了，不然也不会来这么早。
果然，送走了商奕然和许沐白之后，卢天泽关上了病房的门，坐到病床边对成霜说道：“伤你的人已经查到了，我已经让人去抓人了。但另一件事，我得跟你说说。”
成霜点点头。
“汪毅的老婆一直都知道成教授跟汪毅的关系。而且……当年，单独约见过成教授。”
“这事，你怎么查到的？”成霜觉得这种事应该很秘密，除了当事人，其他人不太可能知道。
他母亲不会说，汪毅的老婆应该也不会。因为如果想说，早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之前查汪毅的时候，就顺带查了一下他老婆。他老婆姓冯，就是在潼城跟简家齐名的那个冯家。
军、政、商，一样不落下。而且，他们冯家这一代里还出了个特别喜欢用泥巴建房的女儿。前一阵，不是还上过新闻嘛，叫什么来着，对，冯灵筠。”
卢天泽一说冯家，稍带着有点跑偏了，但他自己很快拉了回来，继续道：“他们俩那点事，早些年，学校就有风言风语，冯女士知道也不足为奇。曾经在他们家工作过的保姆说，不止一次听到冯女士在电话里骂一个女人，而且骂得特别难听。后来有一次，二人还在电话里约了见面。
而那一次见面回来之后，冯女士把汪毅的衣服都剪成了碎片。所以我想，那一次见面，应该是非常不愉快的。”
卢天泽说到这里，其实心里还有一句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既然已经闹成了这样，莫建国不太可能不知道那些事。
但是，卢天泽觉得，这话说出来，成霜心里可能会更难受，替他父亲难受。
二人正说着，卢天泽的电话响了。
“抓到人了？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卢天泽对成霜道：“我先去审抓到的人，晚一点，咱们再谈，你好好休息。”
卢天泽刚走到门口，阿言就来了。因为成霜现在还不能吃什么东西，她便买了一束粉色的玫瑰，如今捧在手里进来的样子，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过来！”成霜伸了手出去。
阿言赶紧上前几步，把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抓住了成霜的手。
“吓着了？”成霜瞧她还有黑眼圈，满是心疼。
阿言点了点头。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成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还疼吗？”阿言担心道。
成霜原本想说不疼的，但话到嘴边也就走了样。
“疼！要不，你帮我摸摸，就像上次一样。”
成霜拉了阿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阿言可不敢动，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像上次一样？
这话听着也让阿言耳根子热。
上次，她是替他揉了揉肚子，她还记得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碰触。
“怎么脸还红了？”成霜看到她耳根子都红透了，心里也就乐开了花。
“阿言！”成霜叫道。
“嗯，我在。”阿言忙答道，却不太敢看成霜的眼睛。
“你看着我的眼睛。”
阿言这才抬起头来，但成霜的目光太炙热，哪怕是这样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攻击性，还是让她心跳加速。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病床上的告白来得太突然，而这样的告白如何让她拒绝，她根本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
“我……”阿言觉得自己嘴皮抖得厉害，好像都不会说话了。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阿言总算是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好了。被捅了这一刀的时候，我便想，如果这就要死了，我还没跟你说，我喜欢你，也没有跟你说，我是……”
阿言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朝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第142章 生命里的那束光
护士进来得很不是时候，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告白。
阿言赶紧松开捂住成霜嘴巴的手，退到一边，护士好像也发现自己进来得不巧，赶紧换好了输液瓶，再把时间和空间都还给他们二人。
“纪言，你信我吗？”成霜又问。
阿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犹豫不是不信成霜说的话，而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好不真实。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
她一方面希望自己是在做梦，那样，成霜就没有真的受伤。但她又不希望这是做梦，因为她也喜欢这个漂亮的男孩。
当年那个在阁楼上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孩长大了，而且还这么优秀，这么耀眼。
而她呢，依旧是那个在烂泥里挣扎的女孩，怎么挣扎都甩不掉身上那些泥，洗不净双手沾满的污秽。
她哪里值得他如此。
她的眼角里含着泪珠，却不敢让眼泪滚落下来。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站在最高处，最亮的地方，希望能让你看到我……”成霜说着也哽咽了。
这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
是莫建川。
莫建川也是刚得到消息，说伤了成霜的人已经抓到了，这一回卢天泽的动作倒是挺快。
但一进病房，瞧见成霜眼睛有点红，他便紧张地叫了医生。
这虚惊一场，差点让莫建川的心跳吓慢半拍。弟弟去世十几年了，侄子又差点把命给丢了，他如何能不担心。
“你就是阿言？”莫建川看了一眼并不亮眼的阿言。
她这一身很朴素，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都透着廉价二字。
不过，莫建川并没有嫌弃，而是说了一句让阿言和成霜都很意外的话：谢谢你。
“为……为什么？”阿言有点没懂。
“大伯，你早就知道她是……”
“是花花，对吗？小宇爸爸跟我提过。他说，本来是想把孩子带回来养的，也好让小宇多个姐姐。
但那孩子不愿意，说她就想要一个身份，最后也就安置在了当地的福利院。
“莫建川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你爸在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福利院那边打点钱，让他们别亏待了孩子……
你爸走了之后，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孩子，谢谢你。当年你也那么小，应该很害怕吧？”
莫建川一脸慈爱地看着阿言，阿言原本眼里就有泪，这会儿更是包不住，直接滚落下来。
当年是不是害怕，她都快忘了，她只是不想让小雨被卖掉，只是这个单纯的想法而已。
“孩子，别哭，以后，我们家就是你的家。”莫建川又说。
阿言抹了一把眼泪，转身逃出了病房。
一直在心底的秘密，如今再也不用藏着掖着。
多年之后，莫建川的一句「孩子，谢谢你」扯疼了她心中最软的那根神经。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莫建川突然意识道。
“大伯，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成霜一双冷眼看着莫建川，他居然不知道大伯早就知晓一切，而他却走了这么多年弯路。
莫建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查汪毅，也在查你妈，小宇啊，有些事，早已经无法挽回，现在把它们翻出来，只是会让大家都很难堪而已。你的事，没法改变，你爸爸也不能活过来……”
“所以，我当年被绑架确实跟我妈和那个男人有关？还有爸爸的死，也跟他们有关？”
成霜急得差一点坐起来，这一用劲，顿时觉得伤口如同又被人捅了一刀那般难受。
莫建川也急了，忙叫了医生进来。原来缝合好的伤口，微微有些出血，幸好问题不大。
医生特别叮嘱，千万不要再激动，更不能用力，如果再内出血，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自己身体也很吃亏。
“小宇啊，这件事，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再谈。”
莫建川替成霜拉了拉被子。
“大伯，冯家，就那么惹不起吗？”成霜一脸痛苦地问道。
“冯家是了不得，但也不是惹不起。你爸爸死在了工作岗位上，是为国为民，我只是不想让你爸爸如今还要被人议论生前如何被人戴绿帽子？那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莫建川的话让成霜一时无法反驳。
是啊，从前种种，一头牵着他和他的父亲，另一头却牵着他的母亲。
这不是个查清事实，弄清真相，就能让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的问题。
把母亲送上审判席，他并不会轻松。而且，以国家目前的法律来讲，母亲除了对婚姻不忠，还能有别的吗？这都构不成违法，顶多就是道德的审判。
那，又有何用？
无能为力，又无力做些什么，这才是成霜心里最难受的。
莫建川默默地起了身，他知道阿言那孩子应该没有走远，而这个时候，或许只有那孩子才能安慰成霜受伤的身心。
阿言站在走廊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往事历历在目，压在心头很多年。这一刻，好像心都变得轻松了。
至少，除了那莫建国，还有人相信她和绑匪不是一伙的。
“孩子，这些年很苦吧？”莫建川走到她身边，她便回过头来笑了笑。
“听说莫叔叔去世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那么好的人……”阿言又抹了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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