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不优秀,你嫌弃我,你都睡.过了,就开始嫌弃我。”
傅玄西实在没忍住笑,胸腔都在震动。
白芷更委屈了:“你还笑!”
她穿着条丝绸的吊带睡裙,挣扎中早已卷了上去。
傅玄西覆手,往上。
“那我帮你变优秀?”
他说着,兀地收紧了手指。
白芷呼吸一滞,闭嘴没再哭。
“你挺喜欢?”傅玄西看她,见她双眼紧闭,凑上去吻在她额头,“叫声哥哥,我乐于助人,好好帮你。”
白芷忽地一下睁开双眼,娇嗔地瞪他一眼。
含羞带怒的,叫人很难不心软。
“不叫也行。”他说,嗓音里带着点哑,勾住丝绸睡裙的吊带一拽,“不温柔,别怪我。”
白芷咬牙,就是不叫。
连求饶也不,就只是闷哼。
到最后泪眼连连,也只是小声地啜泣。
“喜欢哭是么?”他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热气落在耳边,“那你哭大声点。”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白芷被迫往上一滑,头差点撞到床头柜。
却又在电光火闪的一刹那,撞到他的掌心。
偏生她此时倔强,咬紧下唇就是不发出声音。
“挺倔强。”他在她耳边低笑了声,更狠了,“那你好好忍着。”
到深更半夜,这冷战才勉强结束。
白芷眼泪都流干了,浑身无力,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饿了。”
傅玄西翻身下床,捡起睡裤套上,“要吃什么?”
“随便。”
“等着。”
房间里味道不太好闻,白芷从床头柜上摸了遥控器打开换气功能,一低头,细腻雪肤上痕迹遍布。
她甚至都懒得害羞,扯了枕头垫在身后靠着,半躺着玩手机。
傅玄西煮了份意面回来,见她连被子也不扯上去,亲自过来给她扯了盖好。
“不怕感冒?”
白芷撇撇嘴,头也不抬:“热。”
傅玄西凑近了捏着她下巴抬起来,满足过后心情极好,好脾气地哄她:“还生气呢?”
白芷不搭理他,他就凑上来亲亲额头轻轻眼睛亲亲鼻子和嘴巴:“你别那么气我。”
他把手机塞她手里:“给我好好查查。”
白芷看着手心里忽然多出来的手机,有些茫然地抬眼看他:“查什么?”
“查岗。”
白芷:“”
就在这一刻,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生气都消散了。
她低眼看着手心里他的手机,忽然很想问:“你想和我结婚吗?”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
只是按照他的意愿,将他的手机软件都打开看了一遍,什么暧昧的迹象也没有。
正是因为这样,她好像才更难过了。
-
离开苏黎世的前一天晚上,白芷拉着傅玄西出去逛街。
这时候临近圣诞节,街上的圣诞气氛已经十分浓厚。
班霍夫大街沿街的路灯上都亮起了星星灯,而在街道上方,漫天的小彩灯从空中垂落,像是整条的银河都倾斜而下,十分梦幻。
白芷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忍不住拉着傅玄西拍下了视频跟合影。
她欢喜地在前面蹦蹦跳跳,傅玄西揣着兜走在后面默默跟着,不时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她录一段视频。
后来去了法国瑞士意大利交界的小镇夏慕尼,在小镇休憩了一晚后,第二天乘坐缆车去了南针峰。
白芷从前也见过下雪,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雪景。
天地万物,一片苍茫,像是走进了冰雪大世界。
极致的白,让人感觉到震撼。
还一起去滑雪,白芷不会,傅玄西却是滑雪高手。
不同的雪道满足不同水平的需求,傅玄西却心甘情愿陪着白芷在初级雪道上耽误时间。
“要不我自己在这里先练练,你去你的雪道上玩会儿?”白芷不愿耽误他,“滑雪不就是要刺激才爽吗?”
傅玄西却认真地教着她:“怎么能丢下你。”
就只有这简单的一句,后来白芷每每想起来,都依然觉得心里会猛地一动。
他是第一个对她说这句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对于一个从出生后就被抛弃的人来说,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到听见这句话的心情。
白芷很用心地学着,到最后竟上手也很快,可以去往一些难度更大的雪道。
既然他不愿意丢下她,那她就努力追上他的脚步。
滑雪到尽兴,有些饿,傅玄西带她去吃了经典的奶酪火锅。
熬到浓稠的奶酪锅底,在寒冷的雪山上,真是闻一闻看一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第二天,他们换上了专业的雪地徒步工具一起去徒步,走在白雪覆盖的松林间。
层层叠叠的松林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白芷惊奇地发现,只要大声说话,松树上的积雪就会掉落下来。
“傅玄西!”她立在松树下大喊,果然,那些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掉。
傅玄西转头看她,见她一脸新奇的笑,有些好奇:“嗯?”
“傅玄西——”白芷却只是继续大声喊她,松树上的积雪依旧往下掉,砸了她兜头满脸,她还笑着伸手去接。
傅玄西转瞬似乎明白了,回头将她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雪都拍掉,有些好笑:“小朋友。”
无尽宠溺。
白芷一边走一边叫他的名字,只有他们两个人行走的松林间,不断回响着她的声音。
她喊一声:“傅玄西——”
雪地里松林间的声音就渐次传递开,隐约有空荡荡的回音在呼应她:“傅玄西——”
冷风肆虐的雪山里里,她一直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像是要留下些什么,或者抓住些什么。
嗓子干哑,被冷空气钻进去,冻得有些发干发疼。
她却恍若未觉,仍旧不停。
穿过一根横倒的松树,积雪在上面形成了一个雪桥。
白芷兴奋地在下面穿来穿去,回头问他:“像不像结婚的那种花桥?”
这是她第一次提到结婚的字眼,傅玄西有片刻的怔愣。
白芷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跑回来,拉着他一起从那松树弯成的雪桥下走过去。
她悄悄地闭上眼,幻想这就是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自己已经,嫁给他了。
白芷的情绪收得很快,没让他看出一点不开心和落寞,欢快地拉着他在雪地里行走。
好不容易爬上去一些,白芷又觉得累了,破罐子破摔地拽着傅玄西,说要滑下去。
傅玄西:“?”
白芷不管他,拽着他的手往下一用力,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拉着他一起往下滑。
傅玄西:“”
这边的坡道比较平缓,没有滑太远就自动停下。
白芷笑疯了,傅玄西原本还想训她两句这样不安全,一看她难得这么开心,又收了回去,只是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小疯子。”他一边骂着一边身上去拍拍她衣服裤子上的雪,见她屁股后面的裤子都有点湿了,眉心拧了下,“疼不疼?”
“不疼啊!”白芷玩得特别开心,一双眼在雪地里也这样亮,双手挽住他胳膊仰头看他,“你没生气吧?”
傅玄西好气又好笑:“你也知道我会生气。”
“那你生没生气?”
“没。”
白芷嘿嘿笑着,拉着他要去找地方坐缆车:“走不动了。”
没走两步,傅玄西停下,半蹲下去,示意她上来:“背你。”
白芷趴上去,双手勾着他脖子,很乖:“只要背一会儿就好了。”
“觉得我背不动?”
“不是,怕你太累了呀。”
“不累。”
白芷笑笑不说话,没多会儿,走到一片没有树的雪地,就闹着要下来。
一下来,就从地上捧了雪砸他,要跟他打雪仗。
傅玄西一开始觉得头疼,但架不住白芷发疯,要把他往雪地里按。
玩到最后,白芷也疯不动了,躺在雪地上喘气:“我好开心啊,你、你开心吗?”
傅玄西跟她一起躺着,侧过身看她。
小姑娘穿得圆滚滚的,鼻尖冻得发红,戴着帽子好像一个洋娃娃。
这洋娃娃还喘着气,一团团白雾腾腾升起散开。
傅玄西勾唇笑了下:“开心。”
-
疯了几天后,因为恰好在法国意大利的边境,傅玄西带着白芷去了趟巴黎,弥补九月份她因为要上学而不能过来游玩的遗憾。
没有待太久,白芷像做任务似的拉着傅玄西去了埃菲尔铁塔、战神广场、塞纳河畔去打卡合影。
又去了卢浮宫、凯旋门、莎士比亚书店,走马观花似的通通走了一遭。
傅玄西不理解她为什么总是匆匆:“又不是没时间,想玩就多待几天。”
白芷摇头:“足够了。”
眼看快到圣诞节,俩人从巴黎去了意大利。
傅玄西的母亲定居在意大利的中部城市佛罗伦萨。
白芷以前有在书上了解过这座城市,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徐志摩曾将其翻译为“翡冷翠”。
没想到,第一次来这里,竟然是要去见傅玄西的母亲,替她庆祝生日。
蜜月旅行度过了,“婚礼”在阿尔卑斯山的雪桥下过了,最后一环,是见家长。
那是一种,夹杂着忐忑的、末日来临前的狂欢。
是兵临城下、箭在弦上之际,最后的歌舞升平。
白芷觉得自己快疯了。
第39章 长夜未央 也想让她感受到被妈妈爱,是
到达佛罗伦萨这天是12月22日下午两点。
傅玄西的母亲岁杪女士是佛罗伦萨音乐学院的老师, 下午还有满课,让他们先休息,说家里佣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车是直接开到岁杪在佛罗伦萨的住所的, 一套两层的别墅, 围了一圈草坪花园,带个池塘。
不算特别大, 但也不小。
大概是因为临近圣诞节的缘故,院子里的树上都挂了彩灯和礼物盒子, 一圈围栏也装点出了节日的气氛。
只是这会儿是白天,灯都没有开。
白芷跟在傅玄西的身边往里走, 一路上都有佣人问候,引他们进去。
“我妈这人做事比较认真,你别多想。”傅玄西主动开口解释, “她叫我照顾好你,等她回来, 有礼物给你。”
白芷回头看了他一眼, 笑起来:“我没多想。”
之前有从郑淼淼的口中了解过一些,傅玄西的爸妈离婚虽然是感情破裂导致的,但不是因为有插足者。
这段感情的一开始,也是家族联姻, 不得已而为之。
傅敬之跟岁杪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虽然都是富家子女,但傅敬之是懒散的二代,有点咸鱼。
岁杪却不同, 岁杪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很严格要求,这一辈子都活得很清醒, 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追求什么。
她的执行力很强,也很少受到什么约束,像感情这种东西,根本不足以成为她的羁绊。
否则,为了傅玄西,她也不会离婚。
是个很潇洒的女人,为了自己而活。
所以,今日知道他们过来,也没有提前请好假迎接他们,并不是因为态度问题,而是她这个人作风就是这样。
前几日去巴黎,白芷在傅玄西的参考建议之下,选择了两件礼物,一件作为第一次登门拜访的见面礼,一件作为圣诞节岁杪的生日礼物。
此刻白芷拿出那两件礼物又看了看,还有些担忧:“阿姨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傅玄西拽着她手去餐厅那边吃饭,“我选的,肯定是她喜欢的。”
白芷放心了。
佣人是当地人和国人参半的,既有国菜也有当地的特色菜,不会让人陷入任何选择困难。
应该是岁杪提前打点过的,足以证明她是有放在心上。
吃过午饭,已经下午三点。
傅玄西问白芷困不困,不困的话要么去音乐学院转转。
白芷本来还有点困的,最近四处跑,又坐飞机又坐车,实在有点累。
但一听他这么说,立即精神了。
她对学校有种很特殊的情节,不管去什么地方,总想去当地有文化底蕴的学校转转。
再者,也想去看看他妈妈平常工作的地方。
-
抵达佛罗伦萨音乐学院的时候正好赶上下课,学校里很热闹。
像是走进了电影里的世界,西洋建筑风格,装修典雅,草坪里有学生在拉小提琴。
走几步就能看见有人现场弹吉他,悠扬的钢琴声不知是从哪栋教学楼飘出来的,让人像是置身音乐的海洋里。
门洞和窗洞都是那种半圆的拱形风格,墙上铜钩烛形灯跟天花板吊顶的水晶灯交相辉映,此时已经亮起,洒出淡金色的暖光。
穿过一道门进去,圆形的空间里,一个白发老教授正在弯腰帮一个年轻女学生调试钢琴,间断有琴音响起。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他们进来了,那白发老教授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忽地笑了,朝他们走过来。
“好久不见。”他竟跟傅玄西拥抱了一下,说的是中文,虽然听得出有些不太熟练。
傅玄西回抱了他一下,用意大利语回:“Buon pomeriggio(下午好)!”
那老教授又看了眼白芷,笑得更慈爱些:“Fidanzata(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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