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脾气不好, 或许权势滔天,但他们一定要吃醋,当然女性也会吃醋,不过男性的吃醋多是以一种占有欲的态度出现,往往会伴随着可能伤害对方的事情发生。
当然,汤蔓也有懦弱的一面。
之前也说过,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长着一向还不错的脸,却生了一副不咋样的性子, 多情又无情, 喜新厌旧,还讨厌责任。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所以司嘉禾才会如此恐惧, 因为汤蔓有时候就是个再也不过平常的人。
她讨厌麻烦,讨厌拖累,最为讨厌的就是责任。
所以她享受恋爱,却对婚姻没有期待,从来没有想过生育一个孩子,走在路上看见小孩子也没有一起慈爱的心,她顶多会因为社会感对这些幼童给予一些善意,可是那也不过是再也基本不过的道德感。
而他现在真的成为了一个麻烦,一个平常人遇到抑郁症也会担心也会害怕,汤蔓心中思虑会更多。
她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狠心的人。
她活的很清醒,一直很清醒。
这也是司嘉禾从未生过用自己这个病绑住对方的想法,因为就算绑住一时,最后汤蔓也会割断那根绳索。
他知道自己生病时有多么令人难受,心中弥漫着各种不好的想法,只有左洛复能让他恢复一段时间。
可是吃了药,他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致,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样,每天都觉得困倦,而且治疗抑郁症的药一般都会有副作用,他不想要在汤蔓面前丧失了那么唯一的一点作用。
他知道汤蔓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在床上的反应,甚至喜欢他的哭泣。
此时的司嘉禾陷入了一阵绝望当中。
汤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涩地问了一句,“是因为我吗?可是当年的分手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
所以怎么生病的也是你呢。
这是汤蔓想不通的地方,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特别是在她看来。
司嘉禾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的头慢慢地抵在了汤蔓的肩膀上,泪水一下子就浸湿了那一块衣料,汤蔓却觉得滚烫异常,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了一样。
“蔓蔓,我不想和你分手。”司嘉禾哭泣着这样说道。
一旁的杜和年和谢立原本都看不下去司嘉禾这个男人的落泪,想要发火,可是碍于汤蔓还在,两个人都不敢说话,只能一脸忍耐地看向了一旁,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看向汤蔓。
要说这世界上有几个人了解汤蔓这人,谢立一定算一个,杜和年算大半个,司嘉禾是一个糊里糊涂终是能摸着汤蔓那条线的人。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敢确定汤蔓的答案。
汤蔓在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摸着司嘉禾白嫩的后颈,揉了一下,指腹按压在对方凸起的骨头上,圆润地就像司嘉禾这个人。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哭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
她说完对上司嘉禾抬起的头,目光和对方的目光衔接在一起,平静地什么也看不出来,却又似乎含着一丝笑意,“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这句话落下,谢立想要转身就走,可是不知为何,他忍耐了一下,还是没有动身,远处的杜和年也没有动身,比起司嘉禾喜极而泣的神色,他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忍不住反讽质问了一句,“汤蔓,你就这么喜欢这样一个玩意儿?”
喜欢到了这个地步。
汤蔓的手顿了一下,才从司嘉禾的后颈上放了下来,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句打击人的话,“和年,我其实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模样,现在你的样子太难看了。”
男人尖酸刻薄起来,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最开始的杜和年性子冷淡许多,也温和许多,像是一朵高岭之花,不过不是雪山上的,而是春水上的高岭之花,天生带着温和的疏离。
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模样呢。
杜和年的脸色一下子衰败了下来,他嘴唇蠕动几下,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因为在汤蔓看来,他特意在这个时候揭出司嘉禾生病的事情就是不怀好意,而且还带着胁迫的意义。
因为汤蔓自己也很清楚,她不是个圣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捆绑住自己和司嘉禾在一起,甚至还会分开。
可是烂人有时候也有好心,这可能是她这么多年少有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概就是还舍不下那一点面子吧,汤蔓有些漫无边际地瞎想道。
说完这句话,也没必要再说其他的了,这段感情到了如今也算是彻底走到了末路,以后连见一面都会尴尬的地方,所以还是当做不认识吧。
她拉着司嘉禾转身准备离开,真想要厚脸皮地请求谢立送他们一程,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杜和年就像是在拉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绳索,他心中有一种感觉,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不抓住,他们就真的就这样断了。
就如同两年前的司嘉禾一样。
可是司嘉禾有青春耗的起,而他却已经耗不起了,人生没有多少年的青春,而他的青春大半已经在未遇见汤蔓时就耗去了大半。
“蔓蔓。”男人的声音有些哽涩,眼眶有些红了,他手紧紧地拽着汤蔓的衣袖,然后握住她的手腕,“蔓蔓,求求你,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你不要放弃我。”
“如果你觉得我什么地方变了,我可以再变回去。”
他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汤蔓,却拿出了祈求的姿态,把自己放的那么低,卑微的脊背上也像驼了一座沉重的山。
第33章 为什么我不可以? @
汤蔓笑了一下, 目光与杜和年的脸上,两人眼睛相对,她似是而非地轻轻蹙了一下眉头, 似乎还有些不解。
然后又是轻描淡写地一笑,“和年, 你不要把自己变得这么悲哀。”
而且为了她这么一个烂人真的不值得。
很不值得。
一向有着清楚认知的汤蔓对着卑微恳求她的男人说出了这句话。
杜和年不出声,一双眼狠狠地瞪着汤蔓, 眼中的泪水都要落了下来, 可依旧死死地卡在眼眶之中。
汤蔓把杜和年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拽了下来, 说了一句脸上的伤回去自己好好处理一下, 然后就牵着司嘉禾的手转身走向谢立。
站在男人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谢助, 麻烦了, 等下再送我们一程呗。”
谢立目光投向被扔在后面像个丧家之犬的杜和年,然后视线落在了看似老老实实全心依靠在汤蔓身边的司嘉禾,冷不防地嗤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汤蔓有些把不住面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自己这事做的是不太漂亮,可这不是没人可以找吗?要不然她怎么会找谢立这人来处理这件事,无怪乎是谢立这个人用着太顺手了, 她知道他一定会把事情解决的漂漂亮亮。
也不怪老汤重视这个特助,带在身边提拔。
她心中像是有一种直觉存在, 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就算有些过分在迟疑一番后谢立最后还是一定会答应。
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想法和态度,称的上绿茶或者白莲?汤蔓也不太确定,她好像可以忽略其他人的喜欢, 然后厚脸无耻地学会利用。
就像一个天生不缺爱的人一样,一样东西太多,也就觉得不值得珍惜。
最后谢立也只说了一句上车吧,然后转身就走。
在开车门时,汤蔓准备跟司嘉禾一起坐在后排,却对上谢立投注在后视镜上的目光,然后就听见男人说了一句,“你做副驾驶。”
这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哪里像是在对老板家女儿的语气,可汤蔓刚做了亏心事,得亏她还有一点礼义廉耻,觉得她这样的行为不是太好,看了司嘉禾一眼,安慰了几句,就毫不犹豫地退出去关上门上了副驾驶座。
所有的行为一气呵成,坐在驾驶座上的谢立看见又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刚坐上座位的汤蔓刚好听得一清二楚。
安静片刻,汤蔓决定还是安静不出声,怕真被谢立赶了下去。
对方不喜欢司嘉禾她也不是看不见,当然司嘉禾排斥这个男人她也是一清二楚,不过为了方便,汤蔓还是决定装作没发现,低头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划弄起来,努力忽视车内异样的气氛和安静。
几秒后,谢立打了火,车子渐渐驶离了警察局门口。
汤蔓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自己这边的后视镜一眼,就看见杜和年一个人站在光亮的警察局门口,整个人慢慢地被黑夜吞噬,背脊像是又弯曲了一点,像一棵长在崎岖山石上的枯松。
似乎一直在看着这辆驶离的车子。
那抹崎岖的光影像是暗藏在黑暗中的触角,被磨灭了所有光亮一样,变得昏暗。
在这一刻,汤蔓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恻隐之心。
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杜和年时对方的模样。
那还是一年夏天的时候,天气刚好热了起来,她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门半掩着,里面的人都是一身短袖休闲裤,偏偏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裤,挺好看的,比她想象中的好看。
嗯,头发也比她想象中的多。
在对上对方一双眼的同时,杜和年似乎愣了一下,才有些从容地站了起来,旁边的一位年轻的研究生询问了一下汤蔓来这里干什么。
那是再不过风和日丽的一天,他们相遇了。
似乎从那一刻,命运齿轮就开始转动起来了。
她和司嘉禾发生了争吵,然后如同往常的任何一任前男友一样,分手,后来,她就和杜和年在一起了,那么地顺其自然,其实没有太多的曲折。
在汤蔓看来,他们在一起的太过顺利了,两个人首先因为□□而牵扯起来,这份悸动来的并不正式,起源也并不纯粹。
谁也说不清她那时是酒后乱情还是因为杜和年的诱惑,也许两者都有,于是他们在越来越多的□□牵扯中关系也渐渐变得不清不楚。
手指放在衣服上像是被静电触及一样突然蜷缩了一下,毕竟那些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不过一刻,她的心又平静了下来,湖面上溅起的一层涟漪又被一阵风给吹平了。
汤蔓的眼睫毛不由地颤抖了几下,然后正准备收回视线时,旁边的谢立就出了声。
“舍不得?”
汤蔓转过头看向对方,正好余光也看见了司嘉禾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让汤蔓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谢立这个搅屎棍,生怕过的太过太平一样,没看见司嘉禾那张脸上又紧张了起来吗?
她刚才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让司嘉禾的情绪稳定下来,再来几次,她也受不住了。
这就是一块甜到了极点的蜂蜜膏,会沾牙的。
她笑了一笑:“你知道的,我从不回头看的。”
她真的很少回头,但凡分手便真的是分手了。
谢立笑了一下,对她这个说法特别不屑于顾,语气少有地略显刻薄,“那现在坐在后面的人是鬼吗?”
汤蔓回头看了一眼司嘉禾,男孩此时并没有在意谢立的话,而是坐在了她的正后面,似乎半个人都要趴在了她的椅背上,她一转头,就差点对装上那张青青紫紫的脸。
吓了一跳,汤蔓赶紧让人坐好。
不知怎的,这人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变好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蔓蔓,我是你的例外吗?”
他好像一点也不介意杜和年了,在司嘉禾现在的概念中,汤蔓的例外就等于独一无二,那么杜和年一个年纪已经要三十的人还真的跟他比不起,人生有几个青春,杜和年的青春反正是没有了。
汤蔓敷衍地点了点头,“对对对,你是我的例外,快点坐好,这在路上一刹车你这张脸是别想要了。”
司嘉禾只傻傻地笑。
不过走了一会儿,汤蔓就发现不对了,“咦,这是去哪儿?”
这不是回她家的路啊。
走了一会儿,汤蔓看见熟悉的标志,当然,后座的司嘉禾也看见了,目光一下子投向了驾驶座上的男人。
只听谢立用一种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道,“我先把他送回家再送你。”
司嘉禾立刻不服,他看了一眼谢立,目光闪烁了一下,从后面抱住汤蔓的半边胳膊,软着声音对着她撒娇说道,“蔓蔓,我今天不想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几乎话音刚落,汤蔓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见一声很长的刺啦声,谢立猛踩了刹车,整个人一下子停了下来,由于有安全带拉着,汤蔓才没有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不过整个人还是被带动勒了一下胸口,疼得厉害。
司嘉禾就惨了,直接装撞在了椅背上,脸上又多了一块青紫,甚至还破了皮,以对方的这个娇嫩皮肤,估计得养好一段时间才会好了。
有血流了出来。
汤蔓皱着眉头看向谢立,火还没有发出来,就听见对方面不改色地转过头对着后座的司嘉禾说道,“如果不想坐我的车,你可以下去自己打车。”
汤蔓咽下了口中的话,后缩了一,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低头扒拉了一下亮起来的手机屏幕,好像在回复消息一样。
坐在后座的司嘉禾起先还想向汤蔓告状,一看见这样,就抿了抿嘴唇,还是忍不住暗地里用手指勾了勾汤蔓的衣袖。
谢立没看见司嘉禾的动作,要不然估计脸色会更难看。
他让司嘉禾上车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跟杜和年一样的想法,他也不太看得起司嘉禾这个人。
太软了,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向汤蔓撒娇起来地那样顺其自然,理所应当。
直面现场的他们往往像是吃下了一口恶心的东西一样,难受的反胃。
而且在谢立看来,司嘉禾这个人也并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的,要不然能让汤蔓好几年没忘,一相逢便又搞在了一起,还和杜和年这么快地分了手。
在谢立的猜测中,汤蔓和杜和年这个男人分手的时间可能还会拖一拖的,毕竟杜和年这个人太不好搞了,而且汤蔓这几年越发地安逸了,也太听杜和年的话了,让谢立都到了一种心惊的地步。
可是司嘉禾这人一出现,几乎就让汤蔓扯破了这道不太明显的口子,也如同汤蔓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吃过回头草。
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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