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也有些不好意思。
“胡说,我没醉。”王惠怡推开身旁男人,停下步子等她,“不然这样吧,你住我那儿,我之前在外面还租了一个单间,没住其他人,就你自己住一晚。”
“不用麻烦,附近那么多住的地方,我自己搞定就行。”林昭不好意思欠下一个人情。
王惠怡叹了口气,从包了搜罗出门钥匙,直接亮在她眼前,“拿着,我要上车了,住处我一会儿发定位给你。”
说着,她拍了下身边男人的肩,“快点开车门啊,冷死了。”
男人摸完身上口袋,面露难色,“完了,车钥匙好像落沙发上了。”
王惠怡气的抬脚踹他,“那你还不赶快去拿。”
男人匆匆跑回去,只剩她们三个大眼看小眼。
风声萧瑟,刮的林昭裹紧了外套,这年的冬天似乎要比前几年来的早些。
王惠怡从包里摸出火机和烟,问:“要不要试试?”
林昭摇头拒绝,不过她旁边的学长接过一根,叼在嘴里,深吸了口气。
闻着烟味,林昭揉了揉鼻尖,王惠怡又把烟递到她面前,“这么冷,抽一根暖暖身。”
“不了。”张开口,林昭牙齿竟然有些打颤。
“就试试嘛,反正你又没抽过,一次而已,没事的。”
“是啊,反正你都闻着我俩的烟味,还不如自己也试试。”学长也跟着劝。
林昭从烟盒里拿了一根出来,夹在唇边。
王惠怡把火机也拿给她,她就学着她们的动作,拇指一摁,看着火苗蹿起,点烟后用手夹着,吸了几口后她有些咳嗽,一张嘴,冷口气又让她狠狠呛了几声。
王惠怡憋不住声,开始笑她。
学长好心俯下身,给她拍了几下背。
林昭脸涨得通红,她直起身板,刚好了些,没想到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摔在地上。
她赶紧捡起来,擦擦灰,好在边角也没磕着,正好有个电话打进来,这个时间点来电她虽然有些疑惑,但也顺手接通。
她没开口,对面先发声。
“都学会抽烟了。”
平静,冷咧,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淡淡的从喉中溢出,通过听筒又叠加了磁性,仿佛要冷到人骨子里。
林昭呆滞片刻,她慌忙巡视四周,但左右两边除了她们三个根本不见其他人,只有几排车停靠在路两旁,这通电话如同切冰碎玉,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
“你今天虽然穿的漂亮。”他压下心火,“但是林昭,把烟扔掉。”
隔了这么久,再次听到他声音。
林昭本想挂断电话,却又想到自己正被监视,尽管知道是他,她还是一字一顿的问:“陈泽野?”
“把烟扔了。”
“凭什么。”她面色不改。
“H5085。”他微微皱着眉说。
林昭不解,她嘴角嗫嚅。
“你等会儿要坐这辆车回去,是吗?”
她的心遂然狂跳,冷声,“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把烟扔了。”
林昭照他说的,烟头怼在盖子上,等灭了后一把扔进桶里了。
风吹着她眼,她又问了遍,“你人躲在哪儿。”
“这几年你好像过的还挺不错。”他避开了追问,只说他想说的。
他看着火光在她红润的脸前跃起,是她不曾有过的一面,可惜前事已经渐行渐远,现在也就显得更不真实。
他涩着声,突然问:“那偶尔,偶尔会不会也想到我?”
她没有忘他令人作呕的声音,她知道他是谁,她眼里一抹暗淡,抓了把头发,质声,“想?你觉得有可能吗?三年了陈泽野,我已经不想再回看以前了。”
他闷暗的笑了一声。
林昭心脯渐喘。
王惠怡与学长面面相觑,两人搞不清楚状况,王惠怡上前问,“怎么了啊林昭,我都没看你这个样子过,有点吓到我了。”
林昭:“没事。”
学长安抚着她,拍了拍她的肩,“家里人打电话来?”
林昭摇头,“不是,说不清,你们先不用理我。”
她又不死心的想看出是不是他就坐在某哪辆车上,现在她已经全然感觉不到冷,只觉得浑身燥热,甚至穿着外衣都觉得闷得难受。
电话那头,他问:“林昭,你在找我?”
她本低头盯着坑洼的地面,手机随手臂垂在裤袋旁,听到他嘴里叫着她名字,她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咬住唇边。
“那你看对面。”
循着他的话音,林昭看到对面路灯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体态颀长,看不清脸,清凌的身形站在寒风里,只是目光,像是柔情万分的凝视着她。
半秒后,他缓慢朝她走来。
林昭挂断,赶紧转过头问王惠怡,“我们现在就走行不行。”
“车钥匙都还没拿回来呢,怎么了啊林昭,你又怎么回事啊。”王惠怡问。
学长跟着问:“你是不是怕什么?”他安抚,“没事的林昭,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他敢做什么,不然你到我后面来。”说着,他已经挡在她前面。
只是林昭还没作出反应,她就看着陈泽野一拳撂在学长身上。
被打在地上,他甚至一时没力气爬起来。
林昭浑身毛骨悚然,她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疯了是不是?”
她冲过去想扶人,却被陈泽野狠狠的扣住肩,“你敢去?!”
他的指头像要捏进她骨头缝里。
林昭仰着脸,不知道是不是风吹得狠,她的眼角微红。
看到王惠怡已将人扶起,她厉声道:“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你又凭什么这么对我?”
大抵想到什么,她征了一会儿,喃喃道,“我知道了,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得好,所以但凡身边有一个人对我好些,你就不如意了,你就是想像以前那样孤立我,然后看着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就可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但是你别想,你别想了,你不知道我摆脱掉你们,我现在过的有多快意。”
陈泽野见她低眉垂眸,柔弱的脸上惨白的相,他面目深沉,眼眶欲裂,“你说的对,我就是要赶走你身边任何一个对你好的人,你问我为什么,就因为我他妈嫉妒他,嫉妒的发狂!”
“我就是巴不得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我一个人想你,就只有我一个人爱你,你想要被爱就只能找我一个!”
他的脸青白,阴鸷又狰狞,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漩涡。
林昭站的不稳,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王惠怡也错愕的睁大眼。
“不想再回看以前。”陈泽野半颓的冷笑,端祥着她的脸,“说得倒是轻松。”
王惠怡见男友匆匆赶来了,她几下过去拉住林昭的手,焦急道:“走,走了,我们快点走。”
林昭就着拉她的力上了车。
她没有回头,她甚至害怕她会没办法上车,但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
陈泽野敛着眉,诡谲的盯着她背影,“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走。”
林昭踩上板,直接关上车门。
一直等到车子已经启动后,她才发声问刚才的学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抹了把脸,他摇摇头说:“根本没伤到哪儿,不过就是有点淤青,就不用折腾了。”
“去看看吧,你脸已经肿了。”
“哪个男的没挨过几下,真的没事。”他推脱。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对不起。”林昭道着歉。
“这不关你事啊,对吧春子。”王惠怡说着。
学长点了点头。
“不过,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王惠怡降下车窗,她回头看了好几眼,对着林昭说:“他也还真是够奇怪的,现在还站在那儿呢。”
作者有话说:
大概50章这样子,这个月应该可以完结了。
最新评论:
【真的好好看,太磕了,一本宝藏小说】
【哎嘿忽然想起不是说这个月完结吗】
【啊啊啊,求更啊!!后续啊!】
【我问下有类似的文么】
【大大,今天是8月31日了……更不完下个月更也可以,就是不要放弃这本书!加油????】
【感觉女主也变了】
【这个月完结了吗??我预感这是个be,我可能有点病,我想he。不过太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这么快就完结了吗?不着急太太慢慢来,我私心祈祷不要烂尾。】
【等更】
【等你】
【疯批男主】
【迫不及待了】
【宝宝 好喜欢你宝宝什么时候更新】
【男主行为逻辑在哪】
【好好看】
【今天都26号了这个月真的能完结吗?】
-完——
——第40章——
“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想走就走。”
王惠怡租的房子,一室一厅,虽然东西少,但衣服成堆分布房间各个角落。
林昭一进门不知道踩中了什么,脚感软绵绵的,她拎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对胸垫。
她扔到置物架上,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闭眼揉着额,她静坐许久。
次日,一直快到午饭点,她才从床上爬起来。
整理床铺时,她在床底下又发现一条男士内裤,放眼整个杂乱的房间,又想到王惠怡好心收留了她一晚,她将一整个房间打扫干净才走人。
下午还有两节课,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到教室,来的太迟,放眼望去只有在最前面有几个零散的位置,不过好在章圆圆给她占了座。
她打不起精神,见还没到时间开课,她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
章圆圆放下手机,问:“怎么了,不会昨晚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吧?”
“睡了几个钟的。”她闷声回应。
“你都没回宿舍,睡哪儿的啊,林昭你该不会是跟那个……”章圆圆瞪大眼睛。
林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昨晚住惠怡那儿的。”
章圆圆鼻息不屑,“切,白高兴一场,不过哦,惠怡今天又请假不来。”
她叹了口气,“她现在铁定在市区哪个角落悠闲的约着会,穿着小吊带,翘着小手指,小口小口抿着咖啡,真羡慕死我了。”
“这还有几天又是周末了,你也可以。不过圆圆啊,系里的比赛提前到今晚了,我真的要眯一会儿了。”林昭声音越来越小。
……
几个女学生在布置会场。
方形的幕布铺在中间,长桌摆在两旁,桌上立着一到四辩手的牌子,底下十几排红椅还空着。
章圆圆笑着说:“搞得还挺正式。”
林昭看着这阵仗,长吸了口气。
章圆圆:“紧张什么,赢了输了又怎样,反正奖金也没多少。”
林昭算了算,奖金要是落在她头上,怎么着也有近一千块了。
没待多久,章圆圆去校门口接她男友,走前还不忘给她打气,“我一会儿带着他坐第三排,你加油啊。”
林昭点点头。
辩论需要头脑清晰,洞悉力强以及十足的气场,但她恰恰在最后一点上没什么优势。
说到底,她最怕的,其实是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被一道道瞟来的眼神注视的感觉,让她觉得如芒刺背。
时间差不多,陆续有人进来坐在底下的红椅上。
她是二辩,主要辩驳对方一辩手的开篇陈词,她试图忽略底下的师长和学生,偏偏一眼就看到几个舍友坐在下边。
对面一辩手是个戴眼镜梳着高马尾的女孩,一番长篇大论的话几乎不带停顿,口才了得。
她站起身娓娓道来:“各位评委,对方辩友,大家晚上好,我方所持观点是德治才是社会发展之大势。
正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她推一推镜片,一双单眼皮的眼睛明锐逼人,“所以综上所述,我方认为法律是有局限性的。”
她接着做最后的观点论述。
林昭记下对方论点,一直在找逻辑上的漏洞,她不过沉思了半会儿,发现自己这边一辩手就已经发言完了。
她快速整理着话术,轮到她时,她发言落落大方,已经没有显得局促。
“谢谢主席,那么关于对方辩友刚才的陈述,我主要有以下几点质疑,一是对方辩友混淆概念,依托理想却没有放眼实际,其实回首过往,我们不难发现法律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两片薄唇轻启,她说话有理有据,眼神坚定。
座位前排基本坐满,几位学院里的教师姗姗来迟。
年仅六十的教授面容清癯,他调整了下椅子,侧头看身旁人,降低声线询问:“你父亲最近身体怎样,好些了吗?”
落座在第二排,陈泽野到时,林昭的陈述已经接近尾声。
他的眼钉在台上,应着:“好多了。”
“前阵子听说他中风入院,我本想去探望他的,但是学院最近筹备的工作实在太多,我根本抽不开身,谁知道我没看到他,竟然见着你了。”
林昭悠扬的声音洋盈在耳,话筒加持放大她的声线,愈加圆润细软。陈泽野沉闷半晌,“王伯,你刚才说什么,没太听清。”
教授摇头笑笑,重复道:“我说,你能来这儿,我是真没想到,不过你乐意来参观我们学校,我倒很是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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