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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也没因为她的小动作生气，反而对她说，“这回隔壁的人估计要酸死了，这么大个合作那么久隔壁都谈崩了，估计都没想到你能谈成。”
宋从艺没应，反正这种事情她也经历过很多次了。
在总部的几年就是，她的能力过于强了，频繁抛头露面，在大合作里展露头角，那些老人们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坏话，说她趁着自己年轻，偷偷爬上老板的床才能得到这么多机会。
新人里只有她如此，她的光芒过于强了，同期的新人也不会主动站出来为她说几句话，宋从艺遭受了不少排挤。
为何她在总部好好的，但突然被调来下新发展的子公司，想必也与那些闲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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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星球决定好合作对象之后，行动便十分迅速。
宋从艺正式加上了那个被季如湦截胡的乙星球官方微信。
【宋从艺：你好，我是Senior的宋从艺，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详细谈一下合作的具体内容呢？】
【乙星球：下午，我去接你。】
【乙星球撤回了一条消息。】
【乙星球：手机上联系不方便，下午三点，我们这里会有画师到Senior进行沟通。】
宋从艺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那条撤回的消息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乙星球的官方皮下怎么回事儿？这种消息都能发错？
哪个画师管得微信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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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午三点，宋从艺准时走到Senior的休息室迎接，并且备好了茶水。
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还没有助理带着乙星球的人过来。
宋从艺有些急，走到门口望望，又在休息室来回踱步，仔细看了看策划案，揣摩着该怎么开口。
两点五十，没有动静。
两点五十五，依旧没有动静。
宋从艺打开“乙星球”的聊天界面，正准备打字就收到一条消息。
【出来。】
？
宋从艺点开看，是顶着“随艺”头像的季如湦。
难道说，乙星球那边来的人是季如湦？
【季如湦：换个正式的地方谈，在这里不方便。】
Senior不方便哪里方便，难道是乙星球工作室吗？
那也行，她正好可以详细参观一下乙星球，上次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到处看看。
宋从艺抱起桌上的策划案，跟陈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门口那辆迈巴赫招摇而又显眼地停在门口，宋从艺扯扯嘴角，有些无语。
见她从楼梯上下来，车窗摇了下来，示意她上车。
宋从艺把策划案抵在车门上，腾出一只手去握把手，半天都没能碰到。
过了会儿，季如湦下了车，笔直地站在一旁……
盯着她笨拙的动作看，就是不来帮忙。
“你就没看……”宋从艺及时拦住自己口中呼之欲出的暴躁，“好歹帮个忙嘛。”
她身穿工作服，黑色的OL裙不过膝，长发因腰部弯下而顺势滑倒颊边，遮了半双脸。
眼睛带着些许疑惑，端庄的穿着打扮中莫名又多了一丝调皮。
季如湦走过来，一只手拿过她怀里的策划案，另一只手开了车门。
动作极其流畅，无不透漏着宋从艺的蠢萌气息。
宋从艺坐进副驾驶，脸上的笑还没扬起，怀里就被放了一摞策划案。
季如湦在另一边上车，很快就启动了车子，只是没有移动。
“我们去哪里详细谈？”宋从艺见他不开车，便问。
“我家。”
宋从艺：“……？”
季如湦面容平淡，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任何的歧义。
末了，还要转过头来，问她一句，“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他刻意将“其他”二字咬得极重，像是在有意问她？
管好你自己的脑子，多装点正经想法。
罢了罢了，她不计较。
目前是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合作，她不跟季如湦这种乙星球的小员工计较。
“行啊，你家就你家。”宋从艺莞尔一笑，将刚才吹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坐直了身子。
“我只是刚好把资料落在了家里而已。”
莫名其妙的，季如湦又解释了一句。
这下更显得宋从艺是在多想。
她的暴脾气没再忍他，回怼一句，“我还以为你的记性不错呢，毕竟拉黑一下都能记好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
宋从艺：终于报复回来了一次。别问，问就是很爽。
第7章 、诱捕爱意
宋从艺说完这句话就迅速把头别向另一边，怀里的策划案还零零散散，下一秒一张A4就从里面飘出来，慢摇摇往地上落。
她余光瞥见，下意识去捞，但策划案堆在腿上，她的动作伸了一下，没抓住。
那张A4纸像是有目的地朝着季如湦的脚下落去。
季如湦拿过A4纸，递给她。
见他面无表情，注意力始终放在前面的路上，应该是对自己刚才那句话没放在心上。
这样想之后，宋从艺大胆起来，收回A4纸，放好在策划案里，然后开了窗。
中午那会儿刚下了暴雨，虽然这时候没动静了，但空气里闷热得很。
冷风瞬间从窗外冲进来，宋从艺没料想这会儿的风这么大，眨巴两下眼睛，策划案的纸张重新被吹乱。
宋从艺也顾不上其他了，两只手去捞，随即又关上窗户。
双颊都贴上不少头发，她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照着整理了几下。
重新靠在椅背上时才发现季如湦时不时朝着这边看。
她还没有回过神，自觉说了一句，“看我干嘛？”
啧，她慌成那个鬼样子，季如湦就知道看她的笑话。
这句话倒是问住了季如湦。
他把视线从后视镜转换到宋从艺身上，怔了一下，反应了几秒。
“我倒车。”
“哦？是吗？”
宋从艺抬起头看了一眼季如湦，他眸底染上一抹笑意，久久没有晕染开。
这下知道他是真的在笑自己了。
“你毕业之后就去了Senior吗？”季如湦像是为了替她摆脱自我尴尬，换了话题，但语气并没有波澜，平静地反而像是在唠家常。
“是啊。”他问得突然，勾起了宋从艺不少回忆。
大四那年，学校专门出了一个新计划鼓励学生自主创业，资助了一些资金，有想法的可以报名。
当时宋从艺是想参加的，毕竟以后她想走平面设计这条路。
报名表都已经拿到手各方面资料都准备妥善，她的父亲意外去世，家里的顶梁柱突然没了，家里的天突然落在她的头上。
创业仅靠学校的资金是不行的，而且亏损尚不可知，说实话就是在冒险，在赌。
而且前几年没有任何人脉，相对于直接就业来说，辛苦不少。
迫不得已她只能放弃创业，进一家大公司实习。
“创业挺难的，对我来说。”宋从艺黯了眼神，“学艺术本来就很苦。”
季如湦许久没再说话，表情收了收。
从宋从艺的方向看，只能看见他冷峻的侧脸，以及包裹彻底的西装都掩盖不住的有力臂膀，搭在方向盘的手修长，微微露出的半截手腕也泛着淡淡的青筋。
“为什么不找我？”季如湦没看她，嗓子里吐出的声音带了几分隐忍。
宋从艺知道他是在说创业的事情，但她不明白那份隐忍从何而来。
大学四年，季如湦的优秀无时无刻不在体现，送花送礼物的女生数不胜数。
宋从艺惊呼那些女生的大胆，也主动避开了季如湦的主动搭讪。
天上唯一的一扇明月只为她而亮，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让她觉得不现实。
她内心承认自己的懦弱与闪躲，但明面上却对他百般克制，表达自己的不喜欢。
现在季如湦的问题像是将她拉扯回了从前，那股不踏实的感觉再次袭来，宋从艺不知如何作答。
“少叙旧，别煽情。”宋从艺扯扯嘴角，还是选择了逃避，但内心里压抑的感觉却由于海面，虽然平静但暗里却藏着波涛汹涌。
她只听到一声干笑。
“我是说，你要是来找我，就会发现你是真的不适合创业。”
季如湦！你口出狂言！行，拿她做对比是吧。
一个乙星球小小的员工还真敢把自己当老板了？
刹车终于给宋从艺带来了真正的解脱。
车内的气氛简直比夏日的燥雨更加令人烦闷。
宋从艺把策划案抱起来正准备推开门下车，门就自己开了。
再一看，季如湦站在车门旁，给她让出了一个位子下车。
“谢谢。”咬字很重，充分表达了宋从艺刚才受到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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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才发现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别墅区，交错有致，放眼望去是成片的绿茵。
面前的迈巴赫终于不再刺眼，与眼前的房子十分般配。
宋从艺抽抽嘴角，心里盘算着如何将策划案谈的美一点。
甲方的话永远是对的，她是需要疯狂点头就可以了。
向资本主义低头，就算有什么过节，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室内的装潢仿若第二个乙星球，甚至还要更有情调一些。
黑色的大钢琴与纯白色的墙壁交织，一幅水彩画里也画着这面白色墙壁和黑色钢琴。
画中景将这个场景显得不那么单调，同时更富有内涵。
“你还会弹钢琴？”宋从艺出乎意料的问。
“只是觉得这样摆着好看。”季如湦端来两杯茶水放在茶几上，微微抿了一口，朝着她看着的方向望去。
原来只是为了装逼。
宋从艺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你还挺有眼光的，确实很好看。”宋从艺默认他不会弹钢琴的事实，走向沙发，双手抚过裙角坐了下来。
季如湦也不主动谈合作，反而一笑。
宋从艺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他总是莫名其妙对着自己笑。
看在他是甲方爸爸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不然她一定会质问他——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见他没开口说话的意思，宋从艺也对着他笑。
半天，季如湦淡淡撇开眼神。
看，以毒攻毒奏效了。
宋从艺拿过桌上的策划案，翻开之后正面朝向他，她不知道之前发给乙星球的资料季如湦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不过既然乙星球派了他来负责这个合作，那么想必是有些了解的。
“那我现在说一下Senior的具体方向吧。”宋从艺翻开自己的小本本，“Senior是新兴的游戏公司，现如今急需引流，当下最火爆的主题就是养成，我们准备从这个方面下手，打造一款养成游戏，目标人群为大众人群，相关方面的具体内容都在策划案里，如果乙星球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Senior提，我们会尽力满足。”
季如湦眸底深不可测，明明视线望在桌上的策划案里，但宋从艺总感觉他的目光侧重在自己这边。
宋从艺探测的眼神望向对面，身体微微向前屈，侧头看着他。
“可以。”季如湦淡淡开口，视线正面打探过来，对上宋从艺灵动如鹿的双眼。
就…就这？
宋从艺眨眨眼，等着他继续说。
这次合作十分重要，在不可数的游戏公司里成功被乙星球选中，合作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功，如果方向朝着更好的方面发展，那么Senior将会是新兴游戏公司里的一头飞奔的野马。
所以宋从艺对这次合作十分认真努力。
“我说，可以。”季如湦皱了皱眉，对自己的短暂失神感到不满。
但在宋从艺眼里看来，这个细微的表情就是金主爸爸对计划不满意了。
她清清嗓子，拿起笔捧在胸前，“有要求都可以提。”
季如湦往后靠着沙发背，拿起了策划案，选择了一个稍微放松的姿势。
他很快说出第一句话。
宋从艺反应很快，迅速在本子上记录下他的话。
但季如湦并没有提任何要求，反而只是在策划案上简单看了几眼，就挑出了几个明显性的不足。
Senior毕竟是初次做游戏，自然有很大的优劣性，宋从艺考虑过这一点，但很意外的是季如湦居然会认真把错误指出来。
看来乙星球的炙热并不简单因为设计的优秀，更因为它的全面性。
似乎宋从艺在面对乙星球时，总会因为他们绝美的艺术而忽略掉其实那款“养老游戏”若不是因为大公司的收购，现在应该还会十分火爆。
急于求成，只顾得眼前一时的利益，这是大公司的通病。
如果一个游戏凉了，那还有会下一个，不赚钱就扔掉。
季如湦的话都带着专业术语，但宋从艺也听得懂，他总在说出专业术语的下一句就接上了解释，好像……
好像如此刻意，就是为了让宋从艺听得方便一些。
但宋从艺的心思都在记录上，无暇顾及这些。
她一句话都不敢漏掉，结束的时候，只是可惜，为什么没有拿手机录下来。
“记完了吗？”季如湦的话停下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觉到已经凉透了之后，定神看着对面的那杯没有动过的茶水，然后站起身端起来走到洗手台处理掉。
他换了新的两杯茶水，热的。
“不用了，我不渴。”宋从艺注意到他的动作，拜拜手拒绝。
季如湦没应，自顾自地将茶水重回放回桌上。
茶水冒着热气，徐徐上空，宋从艺抿抿嘴，象征性的端起茶水小喝一口。
甜的，刚入口时略有些苦，但咽下去的那一刻，很甜。
宋从艺眼睛亮了几分，看向季如湦，他还是那副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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