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季洲约好的是八点,周徊一看,才七点,还能看会儿书,她刚准备拿起一本小说打发一下时间,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陆季洲的电话。
“下来吧。我在楼下了。”
周徊:“……”
他怎么这么确定她起来了呢?
周徊拿起包,换上白色球鞋,在门口碰到她妈妈买菜回来。
“阿徊,今天这么早去上班?”
“对,早上有点事。妈,我走了。”说完,周徊背着包,和平时一样下楼。
尽管装得很正常,其实她有点紧张。
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怀疑。
哎,她居然为陆季洲撒了第二次谎。
可是又有点高兴。
那天陆季洲提出让她假扮一下女朋友,周徊犹豫了一下就点头了。
也许是因为那天她知道了他父母离婚,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可总让人不放心,所以她才答应了。
一路跑到楼下,周徊觉紧张起来,其实对于要扮演陆季洲女朋友,她心里没底。
也不知道要她干什么。
一路想着,她已经走进和陆季洲约好的巷子了——怕被她妈妈发现,她和陆季洲说好在一个离她家比较远的巷子里等。
清早,街上还比较冷清。
周徊慢慢走进巷子,看到陆季洲靠在墙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她来了,他忽然转过头来。
周徊怔了一下,心跳加速起来。
陆季洲忽然朝她小跑过来,然后在她面前站定,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周徊被他看得扭捏起来,解释了一句:“我没什么好看的衣服。你别介意。”
这已经是周徊找了两天才搭配出来的一身衣服,白T恤,牛仔裙,白球鞋。
说完,她又扭扭捏捏地走在前面。
陆季洲这才反应过来,跟上周徊,在她旁边笑着说:“好看。”
周徊一愣,脸红得一塌糊涂,把头低下去,连步子都加快了。
“你走那么快干嘛?”
“赶时间。前面那家包子,去晚了就没了。”周徊越走越快,都把陆季洲甩下一大截了。
“你快点啊。”周徊回头叫陆季洲。
陆季洲这才笑嘻嘻地跑过来:“来了。”
“我们去哪里?”周徊问。
“一会儿就知道了。”
吃过早饭,陆季洲带周徊去了医院。
周徊才知道,今天是来看他爷爷。而且,他姑姑,他家的阿姨也在……
大家看到周徊,像看什么新鲜事物一样。
周徊坐在板凳上,一动都不敢动。
“姑姑,唐阿姨,你们吓着她了。”陆季洲过来替周徊解围。
姑姑却不买帐,白了陆季洲一眼,转头问周徊:“周徊,我们吓到你了?”
周徊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你看你看,你这孩子,就知道瞎说。有女朋友就该早点带过来,你看看,爷爷今天多高兴。”
陆季洲看了周徊一眼,然后朝爷爷笑笑。
周徊也跟着看了他爷爷一眼。
听说爷爷明天要动手术,手术危险性很高,陆季洲就想哄哄老爷子高兴。
病床上的爷爷颤颤巍巍地伸伸手,好像是叫周徊过去。
周徊看陆季洲一眼,陆季洲点了一下头。
周徊从凳子上起来,走到病床边。
爷爷拉着周徊的手,笑得像个孩子。
陆季洲知道爷爷的意思,拉住周徊的手,对爷爷说:“爷爷,过几年我给您生个曾孙子,好不好?”
周徊:“……”这个人怎么没脸没皮的!他们才多大,就说生孩子的事了!
但爷爷一听,果然笑得更开心了。
陆季洲姑姑也在一边哈哈大笑。
爷爷还要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陆季洲和周徊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周徊忽然觉得今天特别有意义。
虽然是假扮陆季洲的女朋友,可是能让一个老人开心,她也很开心。
“陆季洲,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周徊说。
陆季洲倒是意外:“去哪里?”
周徊笑笑,狡黠地说:“去了就知道了。”
陆季洲没想到,周徊居然是带他到法通寺祈福。
陆季洲跟着周徊走了一圈,拜了所有的菩萨,烧了一圈香才出来。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陆季洲问。
周徊笑笑:“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希望你爷爷平平安安。你呢?”
两人走在下山的路上,两边是粗壮的香樟树,树影婆娑。
陆季洲站定,笑了笑说:“希望明年来这里还愿。”
周徊笑起来:“你这算什么愿望。”
“嗯。那你明年愿意跟我一起来吗?”
周徊愣了一下,耳边是香樟树叶沙沙的声音,她笑了一下说:“你想得美。”
陆季洲:“……”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但周徊和家里说是打工,也不好回去,两人又找了个公园走走,一直到晚上,陆季洲打车送周徊回家。
这一天行程满满,两个人都有点累了。
车上,交通广播里放着美妙的音乐。
是一首粤语歌。
当时周徊听不懂歌词,只知道很好听。
知道歌词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
窗外,夏日潮湿的风,带着石楠花的味道,拂过脸庞。
周徊当时想,如果可以一直开下去好像也不错。
可不管如何,旅程总会有终点,这一趟的终点便是她家。
“我到了。拜拜。”周徊在家附近跟陆季洲依依惜别。
“嗯。”陆季洲顿了顿,伸手跟周徊挥挥手。
周徊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往回家走。
她的步伐缓慢而不舍,像在等陆季洲的挽留。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她快走到转角处,陆季洲的声音才响起。
“周徊。”
周徊顿了一下,转过头。
“吃夜宵吗?”陆季洲笑着问。
月光下,周徊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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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甜甜甜】
-完——
第 16 章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你没有爸爸了。
一个邀请了,一个也应邀了。
月光下,周徊无比愉快地和陆季洲并排走着,她不确定陆季洲的心情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愉快,但应该也不坏。
走了一段路,陆季洲接了个电话,周徊和他走得近,隐约听到是个男生的声音,为了表示尊重,她主动离开陆季洲一段距离,陆季洲似乎也没发现,专心打着电话。
“你们在哪?老地方?行。不过我得问问我朋友去不去。”陆季洲毫不避讳地讲着电话,周徊听出来了,是有人约他出去玩。
果然,陆季洲挂了电话就转头问周徊:“几个朋友完赛车,问我们去不去,你想不想去?”
周徊愣了一下,思索片刻。
如果去的话,肯定要玩到很晚。
她不是个夜猫子,不是很喜欢这种活动,于是笑着摇摇头。
“你急着去吗?着急的话,我们今天就不吃夜宵了。”周徊十分体贴地提出,然后等着陆季洲的回答。
与此同时,周徊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和陆季洲,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觉得陆季洲离她很近。可是,她细细一想,他和她,还是非常不同的。
他从小过着优渥的生活,玩的东西也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
打工对于自己来说,是生存,对陆季洲来说不过是体验。
他们呀,注定只是很好的朋友。
“不急。吃完我再去。”
“嗯。”周徊点了下头。
做朋友,也挺好的,周徊想。
两人快快吃完夜宵,周徊回家,陆季洲去找朋友玩,在巷子口分别。
周徊打了个哈欠,挤出一个微笑。
明天还要打工呢,加油啊。
陆季洲没想到,自己那天只是去看他们赛车,还把自己给送进医院了,因为回来时,出了点小意外。
他躺在病床上,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周徊的信息。
自己都住院三天了,她都没来看看自己。
陆季洲心里很不爽。
赵临在一旁打游戏,一抬头,见陆季洲拉长了脸,随口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陆季洲也不说话。
赵临觉得不太妙,放下游戏,见陆季洲盯着手机看,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放下游戏机说:“我出去转转。”
“嗯。”陆季洲应了一声。
赵临赶紧跑了出来,一出病房,就立马开车去甜品店找周徊。
“周徊啊,回老家一趟了。她一个阿姨的儿子结婚,她参加婚礼去了。你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让她联系你?”章姐一听有人打听周徊,还多看了两眼。
“不用了不用了。知道了,谢谢老板。”
“不客气。”章姐笑着目送赵临走,还不忘给周徊发了条信息。
“周徊,今天有个小伙子来找你啦。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我让他留联系方式他也没留,估计还会来找你,我就跟你说一声。”
周徊坐在酒席上,看着章姐发来的信息,愣了一下。
找她?
男生?
周徊一时想不出是谁。
“阿徊,想什么呢?”一旁,周妈妈看周徊发呆,问了一句。
周徊摇摇头:“没什么。章姐给我发的信息。”
“是不是催你回去了?”周妈妈担心地问。毕竟这趟出来,要一周,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人家生意。
“不是。她问我账本放哪了。”周徊胡乱编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放了起来。
这几天,周徊陪着妈妈来一个阿姨家玩,几个阿姨都特别热情。
酒席上,不知怎么,周徊就成了话题。
“哎哟,阿徊越长越标致了,跟阿织你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周徊一听,脸微微红了起来,至于周妈妈,只是在一边微笑着。
大概是说起年轻时候,几个阿姨的话匣子打开了。
“说起阿织年轻的时候,那真是哦,追她的人,排队都排到厂门口去了。记得吗?那会儿,隔壁米店老板的儿子,每天给阿织送大米,足足送了半年哦,谁知道,阿织后来会——”
那阿姨说到兴头上,有点口不择言,旁边另一个阿姨赶紧推了她一下。
“哎,吃菜,这个鱼很贵的,快尝尝。”
那个阿姨大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圆场:“对对对,我最爱吃这个鱼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搪塞过去了。
周徊心里却纳闷起来。
阿姨想说的是什么呢?
是不是跟她爸爸有关。
周徊默默吃着菜,也不作声。
几天的行程很快结束,周徊也跟着她妈妈回了家。
她看看她妈妈,却始终不敢开口问。
小时候,周徊也问过妈妈,她爸爸去哪里了。
妈妈只是很直接地说,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你没有爸爸了。
周徊似懂非懂点头,后来长大了,她觉得没有爸爸也没关系,所以便不再提起。
但对于她的爸爸,她始终有点好奇。
周徊和妈妈坐大巴回家,还没到家,就接到章姐的电话,问她今天下午能不能回来上班,因为章姐要陪她小孩出去旅游,今晚要赶飞机。
周徊忙说可以。
于是到家后,周徊把行李放下,便对她妈妈说:“妈妈,我去趟店里。”
周妈妈也听到了周徊的电话,点点头:“嗯,快去吧。章姐人好,你也要尽心尽力。”
周徊笑着点头,然后出了家门,骑车去店里。
至于爸爸的事,反正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以后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妈妈想告诉她,自然会告诉她。
周徊这么想着,加快了速度。
这天,店里的生意特别好,周徊忙到九点才结束。
检查电器,拉上卷帘门,这一天才结束。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走出甜品店,迎头就看到了陆季洲。
“陆季洲?你怎么在这?”周徊惊讶地看着他,手里还捏着钥匙。
陆季洲顿了顿,脸色不佳,语气犀利地反问:“你说呢?”
周徊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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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完——
第 17 章
生活,早就发生了变化。
“你这几天怎么没来看我?”
面馆里,周徊和陆季洲面对面吃着面。
两人在店门口站着总不是事,所以周徊就说有点饿,带着陆季洲到了他们常去的面馆。
周徊吹着面条,不疾不徐地说:“我这几天跟我妈妈去另外个地方了。你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周徊的解释虽然没什么说服力,但陆季洲似乎也释怀了,“你呢?婚礼好玩吗?”
那天赵临回来跟陆季洲说了周徊的事,所以他知道她去参加婚礼了,只是不知道一去这么久,她还一个信息不发给他,陆季洲才不得不找上门来。
陆季洲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没有周徊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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