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就是那种不爱学的,他的剑术只是寥寥,和太子比试就没有赢过一回。
但七皇子对毒宿很感兴趣,拜托湘阳王彦澈在万毒谷替他请了一位毒宿派师伯教导。
御林军和太子侍卫亲军兵戎相见,战在一起,场面极其混乱。但太子护军人数太少,转瞬就难以抵挡。
右卫率文予轩见势不好,在七皇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偷偷从墨千随背后退出。
文予轩在太子侍卫军中轻功最好,拔腿狂奔至永寿宫,对在门口守门的小太监们说道:“七皇子造反,速速集齐人等跟我去保护太子。”
两名小太监齐齐躬身应下,一人奔进永寿宫内通知宫内其他太监宫女,另一人奔至长春宫,将此消息告知长春宫门口守门太监。
长春宫守门太监也同样一人通报宫内,一人奔至下一宫殿。
片刻之间,所有宫殿大半的太监宫女都汇聚在文予轩身后,急忙奔向中和殿支援。
当一众太监宫女齐奔至中和殿之时,太子近卫军已无法支撑,只剩几十人围在太子周围苦苦抵抗,每人身上都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但太监宫女们一到,形势立刻翻转,数千御林军被两倍于自己数量的太监宫女们打的支离破碎。
此时,湘阳王彦澈带着剩余御林军赶到,将七皇子和擎朗的剩余残兵缴械收整。
太子捻了捻袖子上的血迹,说道:“皇叔来的真是及时,让本宫好生感动。”
湘阳王躬身作礼:“太子恕罪,臣一时失察,未知有此等大事。让太子涉于险境,臣罪该万死。”
太子冷笑一声:“皇叔客气,您手持我父皇亲赐的危及调兵半数之权,我又何敢苛责于您。只是希望下次皇叔可要早来,我还指望皇叔替我撑腰。”
湘阳王身子又低了低,说道:“臣必谨记于心。”
太子往湘阳王的身后看去,良久后说道:“既如此,先将擎朗和七皇子押入大牢,容后再审。左卫率与湘阳王交接俘兵,右卫率文予轩回东宫调取亲军来此,太监副总管召太医进宫,安排医治诸位兵士。”
文予轩与左卫率并副总管跪下领命,一时间人群散去,太子对湘阳王说道:“今日劳累皇叔奔波,请皇叔就此回府歇息,有事明日再上朝奏报。”
湘阳王躬身应道:“是。”别无他话,转身离去。
太子看了看身侧胳膊大腿上伤口都鲜血淋漓的墨千随,说道:“你跟我来。”
墨千随将剑入鞘,右手扶着一动就疼的左胳膊,跟随太子进入中和殿。
太子指了指侧室小屋床榻,说道:“坐那里。”然后一头扎进医药箱里埋头翻找。
将医药箱来来回回翻了个个,太子嘟囔着说道:“不对啊,上次阿缺给我的疗伤圣药,放哪里去了?”
“在八宝架底下那个密格里。”等了良久,墨千随忍不住煎熬出声。
经过提醒,太子恍然想起:“对对对,是你看着我装的。我想起来了,还以为是我自己偷藏的呢,找到了!”
墨千随翻了个白眼,找不着早说啊。打架的时候情绪紧张不觉得,轻松下来了真是哪儿哪儿都疼,还疼的如此厉害。
太子拿来棉布和圣药,先用烈酒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然后开始涂抹药物。
墨千随咬牙隐忍,这圣药虽然药效好,但使用时这么疼,会不会是霏无缺在里面加了料想作弄太子的?
“你忍忍罢,阿缺的东西一向灵验,虽然这瓶我还没用过,但我相信阿缺。”太子一边抹一边说道。
墨千随拧紧眉毛,问道:“还没用过?”
“废话,一向太平,我又哪里受过伤了,更何况……”太子话音未落,「扑啦啦」一声,一只鸟儿推开内开没有上锁的窗户,飞进中和殿侧室中。
鸟儿歪了歪头,说道:“哎呦,受伤啦?”
墨千随没空跟这只鸟儿斗嘴,还在咬牙忍痛。
太子停下手里的活儿,转头问它:“小宝,你怎么来了?阿缺有事传话吗?”
小宝咳了咳嗓子,说道:“阿缺姐姐说你这儿恐有危险,让我来看着点,要是有事就通知她。”
“通知她干嘛?等她来了估计只能给我收尸了,山高路远的。”太子没好气说道。
墨千随正容,说道:“你是太子,怎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第 26 章
——密旨已下——
太子瞄了墨千随一眼,对小宝说道:“你跟阿缺说我没事,让她把云空城移花派的医治圣手拨一点过来。这次乱战受伤的太监宫女们不少,光凭皇宫里的御医可不够用的。”
小宝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没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小宝张开翅膀,“扑啦啦。”又从来路穿窗而出。
风从窗户边呼啸而过,清冷的夜,漆黑如墨。
小宝从太子处离开以后,便转飞往宁府去找辰云宁。
宁府内,辰云宁和余倦正在等着属下探查的人报告皇宫内的情况,但皇宫大内禁卫森严,消息一时半刻传不出来。
小宝从辰云宁的侧卧一扇内开窗户推窗而入,「扑棱棱」带进一阵凉风,停在辰云宁面前的茶几上。
“杜鹃!”余倦放佛看到救星一样,上前一步说道,“小宝,皇宫那边怎么样了?”
小宝将翅膀一掐腰:“你什么眼神?我才不是杜鹃,我是黑卷尾!别把我跟那种强盗相提并论。”
余倦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说道:“您说的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忘了。”
小宝喘了口气:“等我休息下,好家伙,今天晚上这一顿跑。”
辰云宁将自己跟前一口未动的茶推到小宝跟前,说道:“慢慢说。”
小宝低头牛饮了几口茶水,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说道:“小宝我啊,这一个月可真是赶了一年以来最远的路了。”
余倦撇撇嘴,说道:“可不是,平常都在移花涧胡吃海喝的,再这样下去胖的还能飞起来吗?”
小宝撅起嘴,用翅膀指着余倦道:“等我歇过气来,咱俩练练。”
余倦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为你好,你想啊,你是只鸟儿,长这么肥,被别人觊觎抓去熬汤怎么办?”
“好了,别斗嘴皮子了。”辰云宁等余倦说完,及时喝止两人继续闹下去,“小宝,皇宫的具体情形你说与我听。”
小宝收起翅膀,挪到一只茶宠旁边,背靠着茶宠说道:“皇帝驾崩,七皇子和擎朗纠集半数御林军意图围困造反,所幸太子提早将大半太监宫女换成自己人,后来湘阳王带着剩下的御林军赶到。七皇子和擎朗事败,已经被押入大牢了。”
辰云宁食指轻轻敲着桌子,说道:“皇帝驾崩是因为吃了兰贵人宫里的糕点,据兰贵人说是杨贵人所赠,查出糕点来历了吗?”
小宝挥了挥翅膀,说道:“杨贵人是七皇子母妃迎妃母族所出,这糕点也是迎妃指使杨贵人送去的。毒是七皇子自己制的,用完就销毁了,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栽赃给太子。没想到事没成,兰贵人那里剩下的糕点已经被收集起来做证据了。”
余倦皱眉说道:“七皇子为什么不趁着太子不在云空城的时候办这事?”
“他倒是想……”辰云宁一笑,“御林军半数被换,且调动频繁,这种异常维持不了多久,只能趁太子不在京城的时候办。
等到太子发觉,胜算就会大打折扣,也会多加提防,就更难下手了。若是有人告密,更是死罪,因此只能孤注一掷,却不料依然事败。”
小宝补充道:“太子也不是没先手,他在离开京城之前,就把宫里的大半太监宫女换成自己人了。”
余倦疑惑道:“七皇子居然没发现?”
“羽潜楼风明扬的易容术,不说七皇子,你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小宝「哼」了一声,嘲笑余倦的实力。”
“风明扬,难怪。”辰云宁了然。
“行,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我去移花街通知一下,太子想要调一部分移花圣手过去救治伤员呢。”
小宝站起身来,拍拍翅膀,转身准备走。却忽然一下炸毛,被吓了一跳,“我呿,这个茶宠居然是只猫。”
辰云宁忍不住笑道:“原来你才看到,刚才看你倚靠着它,还以为你不怕。”
小宝抖抖羽毛,摇摇头,说道:“不怕归不怕,猛然看到一只猫,还是会把人吓一跳。”
“把鸟。”余倦纠正道。
小宝朝余倦撅了一下鸟尾巴,一挥翅膀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既然事情已经平息,朝中有此动荡,我们不如尽早回北敬山,恐边境生事。”辰云宁说道,走到书桌前开始书写奏折。
第二日,还未等到上朝的时辰,辰云宁便已经飞奔在返回北敬山的路上。上报的奏折,由锦衣密使提交给太子。
经过彻夜不眠的休整,太和殿前清水泼地,干净整洁,放佛昨夜的战斗只是记忆里的幻觉。
群臣虽有些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多多少少有打听到一部分。
此时看到湘阳王比平时恭谨许多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到了是不是能飞黄腾达的关键时刻。
湘阳王首先越众而出,奏道:“七皇子毒害皇上,且与御林军统领擎朗勾结,意图造反,其罪当诛。请太子不要顾及兄弟之情,早下决断,以儆效尤。”
户部和吏部两位尚书大人依次出列,都奏请太子尽早登基,国不可一日无主。
礼部尚书一脸大无畏的表情,出列奏道:“擎朗曾对皇上有救驾之功,或可斟酌,将其永生关在大牢不许出,保其一命也算对皇上尽礼。”
太子看着礼部尚书,久久不语,良久后说道:“再议,退朝。”
之后三日,满朝文武群臣皆连续上奏,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跪求太子登基。太子推辞不过,祗告天地,即皇帝位。
七皇子及母族被判死罪,擎朗囚于大牢,永世不得出。
两日后,七宗派头领都接到一封密信,上有新皇的印鉴,及两个字:进京。
“终究到了这一天。”春闲用笛子顺了顺霏无缺手里的羽毛,叹了口气。
遥宣的桃花眼熠熠生辉:“无可避免。”
蓝杨瞪了遥宣一眼,说道:“你高兴个什么劲?遥修走了,剑灵山归你做主了是吧?”
“你不也是逍行盟副盟主吗?春闲去云空城,你在逍行盟不是更自在吗?”遥宣反驳道。
“你俩有什么可吵的?”一脸无奈地唐泽,郁闷地有一下没一下用勺子敲着茶盘边,“你们还有我愁吗?我才是最烦的那个好吧。”
“别敲了,吵死了。”穆千站起身,一把夺过唐泽手里的瓷勺子,嫌弃地说道。
唐泽抬起头来,看着斜对面的穆千:“哎,你怎么在这?你还好意思在这呢?”
“我怎么不好意思,我愿意来就来,你管得着么?”穆千白了唐泽一眼。
形如烟用食指敲敲自己身前的桌子,说道:“哎哎哎,这还没去云空城,怎么自己人就吵起来了。千儿才二十岁,唐泽你都而立之年了,跟他计较什么。”
“他下毒啊,给穆凌下毒啊!”唐泽扬起眉毛强调。
坐在主位上的遥修出声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万毒谷的内部矛盾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穆千朝唐泽「哼」了一声,得意地扭过头去。
“切……”唐泽不满地又斜了穆千一眼,继续话题说道:“密旨已下,六日内必须启程进京,怎么说?”
“太子……”霏无缺欲言又止,却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新皇这次聚会来桃邬镇之前,我曾告诉他当心。虽未明说,但他知道若无大事,我也不会特地告知。如今也不知京中确切情形,探听的情报最快也要等小宝来,不如就先等两日。”
众人皆点点头,形如烟惆怅的拧眉毛:“新皇的性格,风雨欲来啊。”
“千儿,你必得答应我一件事。”遥修看着穆千郑重地说道。
穆千点点头:“修哥哥你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以后,我们七派之间,无论商讨什么,你都不能跟新皇告密。”遥修定定地看着穆千的眼睛。
穆千看了看周围其他五个人的眼神,只有霏无缺在顺着手里的羽毛,并不关心穆千的回答,其余四人都盯着穆千看。
“好,我做得到。”穆千应道,然后伸手向后一指春闲和蓝杨,“修哥哥,你难道不应该担心这俩人吗?他俩才是反面教材,会告密的那种吧?”
遥修摇摇头:“你是说莜华吧,莜华是新皇安插进逍行盟的,那件事与蓝杨并无干系。”
穆千怀疑地目光在春闲和蓝杨身上溜了几个来回,一脸不能相信的表情。
蓝杨靠近过来,一把搂住穆千的脖子,手指点点穆千酒窝,说道:“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穆千抗拒的将蓝杨推开,又动了动椅子,离蓝杨的位置远了一丝丝。
春闲忍俊不禁,将手里的笛子还给霏无缺,说道:“穆凌的身体怎么样了?两日后他能来这里吗?”
“不行,我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几日后从龙柯镇出发去云空城。待我们两日后获取消息,再传书一次,他在途中便能得知消息。想来新皇知道他身体欠佳,这个阶段也不会过多责备。”遥修回道。
形如烟叹了口气:“春闲,你和蓝杨的传送符怎么只能在那个小村子用呢?要是研制出哪里都能去的,也省了车马劳碌。”
蓝杨白了形如烟一眼:“你以为宝物是满大街都是的啊,剑灵山的呈殊盘不也只有一个。”
这个天字一号房是霏无缺的房间,移花涧的地盘,酒楼三楼的这个客房自然是长期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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