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关在暗房!”蒂王子吩咐道,不再看她,转身就走,鲛人公主跟上去。
暗房满是肮脏的味道,硕鼠到处乱跑,里面阴暗潮湿。
蓝翼被关在里面,她抬头透过几根铁栅栏望着窗外,她好想变回真身蝴蝶飞出去,然而顷刻间,狂风大作,空中乌云密布,电光划过,空中无数个魂魄杂乱地到处飘荡,他们像是久被囚禁突然释放出来一样那般活跃,一道黑色的魂魄拖着长长的尾巴突然朝着蓝翼冲过来,蓝翼吓得闭眼直叫:“啊!”
门突然开了,一个身影冲了过来,紧紧抱住蓝翼,她感受到了温暖,慢慢睁开眼睛,是他,闪电下,她看到那个喜穿白衣的男仆暗宏,
“不要怕,我在这。”
他那关怀的眼神和淡淡地表情让蓝翼渐渐安下心来,不再害怕,而那个恐怖的魂魄消失不见。
她不想问他是怎么来这的,这会儿,她只想做梦,沉浸在片刻的柔情里,尽管这柔情不属于她,她也不想醒来。
她想到了那个夜晚,也是雷雨天气,同样的一身白衣胜雪,那个身体羸弱的少年救了她。
或许是命运中的冥冥安排,有了他的陪伴,她不再孤独,不再寒冷。
“鬼界这里,每当雷雨天气,就有无数个魂魄被释放到空中,它们压抑太久了,迫不及待想找个寄托的身体。
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户户紧闭,点亮这个屋子,焚香祷告,这样它们才不敢近身。”暗宏解释着。
蓝翼仍心有余悸,差一点她就沦为它们的宿主,被它们抢夺身体。
为了安抚蓝翼,暗宏拿出一把琴,弹奏一曲《蝶恋花》。
爱慕初,双眸相接触;
牵手太离谱;
谁能挣脱无理约束;
归罪于捆绑的世俗;
欲倾吐流言蜚语阻;
惹得机会误;
与你错逢天涯路;
已是尘缘于事无补;
蝶恋舞,只为恋花一束;
为你追逐纵然寻千百度;
崎岖情路心中有爱不曾孤独;
将心托付,愿成爱情奴;
为你一生追逐一生为你守护;
外面不停闪着闪电,那些游魂依然疯狂地到处飘荡,暗宏岿然不动地坐着,平静地弹奏着曲子,他那绝世风华的容貌、高风霁月的气度总能让她无比安心。
他迷惑万千的笑容,指尖轻轻拨动这琴弦,发出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卓然的洒脱气度散发出极为动人的气韵,恐怖渐渐离她远去,眼前是一道亮丽梦幻般的场景,让人如痴如醉。
那琴声,缠绵悱恻,哀婉动人,蓝翼痴痴地看着他,半晌没有动,直到他一曲终了。
不知为何,明明他是那样的耀眼夺目,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瞬间照亮心底的黑暗,却让蓝翼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一天,同样的闪电下,一个羸弱的少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等待她的相救。
可是他们气质是那么的不同,一个霁月高风、绝世风华,一个濒临死亡、形容憔悴,她怎么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暗宏拨弄完最后一个琴弦,修长白皙的手指高高落下,眼见蓝翼直勾勾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他轻柔地问道:“现在你还害怕吗?”
谁知,她竟毫无反应,想到那个吊坠上的两个字,嘴里不知不觉冒出两个字:“墨宏。”
暗宏一顿,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晦暗,然后很快恢复了常态,嘴角微微上扬,道:“我不是墨宏。”
他的否认让蓝翼从恍惚中突醒过来,发觉自己的失态,面对他的微笑,她脸色绯红。
为了缓解尴尬,蓝翼继续问道:“你认识有个叫墨宏的吗?”
暗宏抿了抿唇,看着她那清澈如星芒的双眸,避开来,缓缓说道:“不认识。”
失望侵袭着蓝翼的所有的感官,他不是那个人,原来他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看到她无法掩饰的失落表情,暗宏不再说什么,他又迅速弹了一首曲子,不同于前一首,这一首如悲呛低鸣,哀怨婉转,忽而铿锵有力,急促而悠扬,清脆而婉转,蓝翼沉醉于他的曲子中。
许久,许久,不知道他弹了多久,也不知她何时阖上眼睛,等到清晨,她醒转过来,发现了自己竟然靠在了他的胳膊上,而他一直维持着坐姿没有动弹。
奇怪的是,她这一晚任凭外面电闪雷鸣,风狂雨骤,魂魄肆虐,她睡得安心极了,没有再做噩梦。
她发现自己很贪恋这种感觉,想一直维持着这种姿势,直到地老天荒,不知道他是睡着还是睁眼,可是蓝翼不想抬头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醒他,就让美梦在维持一会儿吧。
继续靠在他身上,再次沉沉睡去,等到再次醒来。
他是被一阵喧嚣声吵醒的,紧接着大门被打开,蓝翼坐起,发觉屋里只剩下她一人,暗宏早已不在了,而她就趴在了桌子上,身上还披着一件锦袍。
她睡得如此之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以致于当门被打开之时,她未来得及躲藏,就被暴露在众人面前;
进来的是鲛人公主,真是阴魂不散,屡次来找她的麻烦,蓝翼记得昨天也是在她的鼓动下,自己被殿下关起来,而此刻这个始作俑者再一次来这耀武扬威、不干好事。
蓝翼一下子睡意全消,警觉地看着鲛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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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偷情的证据
鲛人公主一下子就来到她跟前,看到安然无恙的蓝翼,虽脸上呈现惊异之色,看了一下四周那肮脏阴暗怠
鲛人公主一下子就来到她跟前,看到安然无恙的蓝翼,虽脸上呈现惊异之色,看了一下四周那肮脏阴暗的环境,摇着头嘴里砸吧嘴巴:“啧啧,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精灵竟然如此命大,在这个魂魄纵横的雷雨之夜能安然无恙,难道那些魂魄没有闻到你身上那鲜美的气味,不可能啊!”
她手臂撑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原以为一早就可以看到一堆白骨,却事与愿违,她完好地坐在这里,她四处查看,忽然发现了披在蓝翼身上的锦袍,猛地抓过来,拿在手里。
一件光滑雪亮的金丝绒布料上用银线绣着类似曼珠沙华和骷髅图案,领口围着厚厚白色的狐狸毛,洁白无垢。
“这是谁的?”
她记得从未见过蓝翼有什么锦袍,即使成为王妃,也没受一点优待,蒂王子从未赏过她任何东西,更不用说还是这么好看的锦袍,一看就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拥有的,就连自己也没有。
嫉妒心起,鲛人公主手指泛着青色,关节处绷紧,怒气冲冲问:“快说,这是谁的?难怪会平安度过这雷雨夜,躲过魂魄的噬咬,原来是有护花使者,看不出糖糖王妃竟然偷情。”
她嘴角轻蔑冷酷的笑着,神情分外得意,终于逮到王妃的把柄,这下定要她难以翻身,像她不知羞耻敢给蒂王子戴绿帽子,即使弄死,蒂王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蓝翼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竟会有锦袍,明白这一定是那个暗宏留下的,不曾想惹下了祸事,事已至此,她万不能将他抖出来。
她不怕这个恃宠而骄的蛮横鲛人公主,怕得是不能牵累他,虽然他们之间清白,但是一个男仆与王妃过于亲近定然会被弄死。
“没有。”蓝翼回答,她上前讨要。
鲛人公主冷笑,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把柄,怎可轻易放过,她扬起锦袍仍给后面的侍女,要作为证物呈献给蒂王子。
“还给我,你一个还没有入门便以侧王妃自居,还频繁出入王府的鲛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面对鲛人公主的盛气凌人,蓝翼毫不退让。
鲛人公主不禁激,被蓝翼这么言辞贬损,她腾地火气升起,怒喝道:“要不是你迟迟不肯给我文书,不就是害怕你王妃的宝座被我夺走,你又不爱殿下,干嘛一直赖在这,不是怕失去荣华富贵吗?”
不等蓝翼答话,她伸出长长的鱼尾,将蓝翼卷起来,高高抛下,甩在了外面的池塘里。
她的举动很突然,蓝翼毫无防备,被她这么一折腾,立刻就没入水中,胡乱扑腾。
她们精灵族一向都是怕水的,她很快就被池水呛住了,身体不受控住的沉沉浮浮。
鲛人公主有意折腾她,即使见她这样狼狈仍不解气,又用尾巴不断拍打水面,只要她露头,就扬尾击打,毫不隐晦她鲛人的身份。
身后的侍女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即使是王妃落难,她们也没有谁敢跑去告诉殿下,在她们眼里,谁受宠她们就用心伺候谁。
折腾了半天,鲛人公主也累了,而蓝翼虽没有被淹死,也气息奄奄,被鲛人公主命人捞了上来。
看着她冻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七魂丢了三魂,鲛人公主捏上了蓝翼下巴:“什么时候给我文书?说,不然我就是弄死你,殿下也不会把我怎样。”
蓝翼虚弱地笑着:“做梦。”
方才如果不是她使用了闭气法,恐怕早淹死了,只是池水的寒冷让她经受不住,伤口处冻得生疼。
她暗暗念起生火咒,集中精力。所谓水火不容,鲛人公主喜水,离了水太久就活不成,那她就用火试试。
不一会儿,鲛人公主身上的衣服冒着青烟,身上传来灼热感,鲛人公主感觉燥热,浑身难受极了,当她看到自己身上竟然有火苗燃气,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大叫:“来人,灭火。”
等不及身后的侍女帮她,她一急之下跳入了池中,这才舒服些。
缓过来的鲛人公主马上就明白是蓝翼搞的鬼,她怒问:“是你干的?”
蓝翼站起身来,强撑着不倒下,对着池中,她回答:“所谓飞蛾扑火,蝴蝶何尝不是,我会生火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她身体虚弱,受了寒,没有燃气熊熊大火烧死她,让她逃过一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蓝翼一直信奉的金科玉律,人若犯我我必回报,不会留情。
她看了看侍女拿着的那件锦袍,过去伸手要:“给我。”
那名侍女不敢给,她看了看鲛人公主,不知怎么办。
鲛人公主身体已经缓过来,又腾的上了岸,拿过锦袍变出剪刀抢过锦袍就剪。
蓝翼快速将锦袍抢过来,可惜已被剪坏,一道很长的口子拖落在地上。
“不要妄想用法术复原,我的鲛人剪剪过的东西是无法修复的。”
鲛人公主得意洋洋看着蓝翼拿着那件损毁的锦袍,眼里是不可抑制的兴奋,只要看到蓝翼这疼惜的样子,她就莫名开心。
蓝翼攥紧拳头,浓浓的恨意涌上心头,她变出蝎刺冲着鲛人公主狠狠刺去,手刚伸出,一只手牢牢钳制住她伸出的胳膊,一把夺走了那根蝎刺。
是蒂王子。
他面具下散发着骇人的寒气,眼里猝了一层冰霜,阴寒无比。
鲛人公主马上扑上去,紧贴着,娇柔道:“殿下,王妃偷情,你看那锦袍就是证物。”
蒂王子只一眼瞥了一下那锦袍,冷眼看着蓝翼,嘴里吐出几个字阴寒无比:“如今证物在此,你敢说不是偷情,这分明是王室男子的服饰,是无法抵赖的。”
蓝翼一怔,对他们的看法不敢苟同,这不过就是一件布料款式别致一些的锦袍,一个男仆拥有的,怎么会说是王室的东西,难道是偷的?还是什么人送的?看蒂王子的样子应该不是他赏赐的。
但是面对他们的诋毁,她是万不敢承认的。“我没有偷情。”
“那这是什么?”蒂王子问,眼里透着不可糊弄的凌厉。
蓝翼犹豫了,这时候将暗宏抛出来是不明智的选择,寡男寡女整夜共处一室,任凭百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被魂魄吃掉了。
而心里也不愿意将他说出,只要是对他不利的事情,她不想干,打心底里不想伤害他,她不能恩将仇报。
“这件锦袍是我的。”
一个清脆的男声高声说道,是英王子。
他的到来让人欢喜让人恨,欢喜的是蓝翼,解了两难的境地,而鲛人公主则是恨得牙痒痒,不客气问:“英殿下,你昨晚来过这里?”
只要他承认,蓝翼一样脱不了偷人的嫌疑,不过以英王子如今的地位,怕不好定罪。
所谓捉奸拿双,如果英王子脱罪,那么王妃也不会被处死,这叫她如何不恨。
她凝神看着这个英王子,看他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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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备受欺凌
英王子邪魅不羁地看着他们,缓缓说道:“这件锦袍是我的,你看它的布料绝不是普通人拥有的,也绝丁英王子邪魅不羁地看着他们,缓缓说道:“这件锦袍是我的,你看它的布料绝不是普通人拥有的,也绝对是我鬼族的东西,难道还要怀疑吗?”
他煞有其事地摸着那件锦袍,看到那撕裂的长长口子,可惜地叹了口气。
蓝翼不明白他为何帮她,但是很感激看着他。
鲛人公主仍不甘心地问:“即使锦袍是你的,那你是什么时候给她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家宴的时候。”
他回答的无懈可击,那天他确实扶住了蒂王妃走出门外,后来乾王妃才赶了过去,这段时间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意思就是昨晚您没有来喽?”鲛人公主问。
“当然!”英王子虽然不知道这个蒂侧王妃为什么非要揪住这个问题,但是直觉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有弄清楚事情真相才好下定论,现在只能帮她到这了,余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鲛人公主笑容不自然,面向蓝翼问道:“好,既然英殿下认下了锦袍,替你洗脱了偷情的罪名,可是就我所知,昨晚雷电风雨交加,在鬼界,谁都知道是魂魄遍布的最佳时刻,暗房四处透风,游魂不可能进不来,你是怎么躲过的?”
她目不转睛看着蓝翼,只要她胡乱编个谎言敷衍她,她一眼就能看穿。
英王子这才明白事情始末,原来他又被他们联合折磨陷害,对她的怜惜又加深了,也对她躲过的这次劫难暗暗庆幸,但是心里也是对这件锦袍存在疑问,这件锦袍的主人到底是谁?
蒂王子一直不动声色,任凭鲛人公主逼问蓝翼。
而鲛人公主看到蒂王子不吭气,越发的有恃无恐,得意地等待她开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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