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墨池,我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我体内有白起的力量,白起是水蛇,所以我脖子本能的长出鳃,蛇尾摇摆,我两一前一后,游了很长时间。
仿佛是在钻下水道一样,出了一个洞口,接着又往另外一个洞口出去,总有一股吸力把我两带入其他地方。
哗啦
我两冲了出来,趴在地上,吐着墨汁,看到一群鬼在排着队,往一个地方去,而我再去寻找让我出来的水洞口,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们在干嘛?
念白上去抓着一只鬼衣角,垫着脚尖的,仰头卖萌的问道,“鬼先生,这是哪?大家都在干嘛。”
“哟,这不是公主殿下,咱们这是投胎所,排队的尽头,就可以看到三个汤池,人胎、畜生胎、植物胎、以及其他,每个汤池都有一个牛头马面,对名字还有选配置,你可以上前去看看。”
念白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却没有心情去看,因为李富贵他是为我来的,现在他们两打的不可开交,我逃出来目的,就是去阻止闹剧。
可是小家伙,根本不给我机会拒绝,叼着我的领口就飞上了天空,一直跟着队伍飞。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也会走这一流程,不过……我们许家选定的人,是怎么选的!
对啊,我是怎么被选中做许家孩子的?
飞的太高,水蒸气不断上升,我两个看到一群五颜六色犹如现代都市一样的灯红酒绿,为了飞行安全,我叫念白放我下去,我们走着过去。
刚落地,就看到投胎所三个木匾大字,上面的字体是繁体,但是应该不会错,因为开着门,都有一阵阵热气吹来,门外就站着牛头马面。
“俺说嘞,冥王夫人和俺一个村嘞,她叫许初七,她会给俺烧纸钱的,都到这儿嘞门票不够,不让俺进,黑心呀。”
这声音……。
毛三贵!
毛三贵腿是透明的,看不见,只有上半身在那里飘,所以我没看出来,要不是这熟悉的口音,我还真没认出来,上前拍了下他胳膊。
“呀,初七!你们看,俺就说嘞跟她熟,这投人胎五万俺生前老宅就值那么多,咋命运和五官还要另外加钱呢?这坑人嘛,呜呜呜。”
牛头马面,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旁的念白。
拿着手中的钢叉,对准我两,此时汤池大门紧闭。
“不管谁来,钱一分不少,命运决定出生是男是女,这五官随父母,要投胎什么样家庭,都是你自己的的选择!另外,你记得那么清楚,重新给我回去喝孟婆汤去。”
毛三贵意识到穿帮了,拔腿就跑,招呼都没和我打。
毛三贵他娘是孟婆,估计是因为前世这关系,他娘想让他记住这辈子的苦,才没偷偷让毛三贵喝下,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原来,我能成为许家的孩子,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的选择,好死不死,选了一张和白起一模一样的脸。
现在我还活着,看来这脸是没法换了,这辈子命中注定,我就拥有这样的一生。
“我可以进去玩吗?”
“不可以!”
“我偏不!”
我的天。
这个小家伙又要闯祸了,蛇尾一甩,砸坏的投胎所的大门,化身成小蛇爬了进去,牛头马面直接扔下岗位往里面追了进去。
而我慌了……遭了遭了,闯祸了。
后面的鬼源源不断,往这边走来,有的看了我一眼,就想钻进去。
我为了防止错上加错,堵着大门外,念白不出来,谁也别想进去。
“夫人那,你不让我们投胎,我们就上你的身逃出冥界,上一世都是人,人何苦为难人。”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们过去乱投胎了,才是对我最大的为难。”
后面不断有鬼在发牢骚,说前面的一直不走,前面的也急,也想进这大门,可是被我堵着。
念白……念白……。
我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还有
她受伤时候的情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三千青丝垂于腰柳,宽口的大绣袍长白衫,白色荧光的巨大蛇尾,挥舞过去倒一片。
“白起!白起回来了。”
鬼群中呼唤着我的名字,他们怕了,不敢有什么动静,各个抱着头蹲在那里。
冥界也怕白起,看来白起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稳住!千万不能分心等小家伙儿被抓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念白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两个人。
青浅或许是因为我母女逃来这,又传来念白搞事情的消息,蛇尾卷着李富贵,向我飞来。
气势汹汹,冥界的曼陀罗花,因为他的出现,片片飞舞在上空,形成一条花桥。
“终于……看到你了,初七,初七,你奶奶快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
李富贵在被捆在青浅的蛇尾上,动弹不得,嘶声裂肺的向我吼道。
原来,他硬闯是想告诉我,我奶奶不行了!
冥界一天,就是人间一个月,而我来了将近半天时间,就是半个月。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奶奶需要我。
可是……。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再哭?
“我冥界,岂能是你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么都死在这,要么都投猪胎回去!”
“你!实在太过分了,我是人,这辈子阳寿未尽,你不能这么安排我的人生。”
嘣
李富贵被他从百米高空,狠狠地向我丢来,那一声空响,是因为撞墙了投胎所的大门。
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李富贵奄奄一息的时候都在呼唤我的名字。
这一刻,我觉得欠他的,这辈子还不清了。
“我乃冥王,阳寿未尽又如何,只要我想你死,你觉得你还逃得了吗?世人都知道,你从鬼门关回来,若人人效仿岂不是大乱?再一再二。”
是……当初是我答应下塘关乡亲,愿意嫁给他沉入下塘海,从那一刻我本就应该是一个死人,是我一直在抵抗,逃跑出来,我有罪。
可是,强词夺理,被他这么一说,还是我的问题了,扭曲事实。
时间仿佛在冻结一样,青浅悬在空中,太远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看到漫天飞舞的曼陀罗花瓣凝固成冰,像下刀子一样坠落。
可见冥王生气了!
冥王生气,百鬼疏离,敬而远之,原本排成长龙的投胎队伍,就在我面前瞬间消失。
他踏着冰花,一节一节向我走来,而我想跑,可是身体仿佛被控制了一样,蛇尾都不能动的定在原地。
青浅时隔千年,他的法力难道远远超于白起了?
不,别过来。
越来越近,我似乎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他青尾卷着天雷,噼里啪啦雷光打在他头上的龙角处,我看到的不是千年前跟在白蛇后面的小青,而是一个死神。
雷光在跟着他的步伐移动,闪的我眼角流出了泪光,一滴滴顺着我脸颊滴下。
“小心!”
轰隆
投胎所的匾额被天雷劈开,李富贵护在我面前,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倒在地上。
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他一次次死在我面前,李富贵是为了救我,我咬紧牙关,白蛇尾一摆,我飞了起来。
再次呼喊青浅的名字时候,我发出声都嘶嘶嘶的声音,低头看向忘川河的时候,我的身体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蟒,就连头都变成蛇。
一头撞在青浅的小腹上,他瞪大的瞳孔等着面前的我,吐了一口血,“白……起。”
嘶嘶嘶
这还不够,我仰天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天际,曼陀罗花瞬间凋零,天空飘起了大雪,我觉得不足为奇。
可是,冥界的鬼魂纷纷游出来,看到异像一样,双手去承接,捕捉。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我想起李富贵跟我说的,白起可是能呼风唤雨,我尽然能召唤出雪出现在冥界。
雪越来越多,形成巨大的云层,然后开始下起了雨。
青浅嘶嘶嘶,也化身成一条青蟒,上来就缠着我的蛇身,我被勒的想吐,发不出声。
他的蛇头贴近我,嘶嘶嘶舔舐我的眼睛,令人窒息的说着,“我终于等到这天了,白起,我……来了。”
啥?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蛇头咬在我脖子上,我一挣扎,身体向后,白蛇尾翘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有东西蹿入我的身体。
我是又羞又恼。
居然在冥界天上,上演那么……。
以前我在爷爷家黑白电视机看动物世界,那些动物不分时间不分地方,随意播种新生命,没想这画面,如今如此清晰。
云层中将我们两具蛇身掩盖了起来,我好痛,可是却不能喊出来,他的蛇牙陷入我的喉咙处,我生怕我一动,就气绝人亡。
身体撕裂一样,那种屈辱,感觉自己抓个现行,他与他的白月光在纠缠,痛的是我,我只是一个傀儡。
我渐渐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冰丝的玉床上,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高大上的床,我都是睡炕,都说人养玉玉养人,能把玉雕刻的像现代的床,上面的纹路跟真的一样,价值不菲。
身上盖着无比柔软的面料,我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十指,真好变回了人样,太可怕了……原来是一个梦。
咯吱
蛇女端着一碰水进屋,手里拿着好多毛巾,色色的眼神,看的我发毛,拉着铺盖捂着嘴。
“夫人不必紧张,欢乐之事,蛇界司空见惯,我是来伺候你宽衣梳洗的。”
“我不!”
我不相信是真的!
一脚踹开被子,我全身凉飕飕的,淤青一片,伸手去触碰脖子,我记得我被蛇咬了,可是却没有疤痕。
我们……。
我不想再生蛋了,尴尬的立马起身,到处找衣服,我运动服呢?
蛇女看我的样子,咯咯咯笑出声,指了指窗边备好的一套新的衣服,还是蕾丝花边粉色蓬松裙,那种裙子只有城里的人才会穿,据说是一个品牌叫洛丽塔,特别贵。
我从来
没有穿过裙子,更没有穿这种衣服的嗜好,更不会穿!
“我不穿!比运动服,比他穿的长袍齐地汉服,更加难看。”
“那夫人,可以选择这件,这件曾经是你祖先穿过的,冥王珍藏了上千年。”
我看到白衣浣纱,天蚕丝冰袖,齐地白羽长裙,没穿都觉得仙气十足。
看到这,我就想起那种耻辱,想也没想的拿起蓬松的纷纷裙,往身上套。
宁可做人,也不做蛇,蛇真的是一种放荡不羁的动物!
拿着毛巾就开始洗脸,在水盆里,我看着自己的脸,光滑细腻如婴儿肌,眉宇之间都有像白起一样的妩媚。
哗啦哗啦
一定是化妆的原因,一定要洗干净,我捧起水往脸上打湿,然后用毛巾用力的搓,怎么搓皮肤都是又嫩又滑,眼睛都被我擦的红肿。
完了完了,我不会真变成蛇了吧?
不行啊,我不吃老鼠,不吃生的,我还要细嚼慢咽。
气的我想哭,眼泪没控制住,哇哇嚎啕大哭起来,整个心都七上八下的,我尽然和蛇,呜呜呜。
叩叩叩
有人一直在敲门,蛇女看了看我,没我同意不敢开。
第一百四十章 我绿了我自己
咯吱一声,门开了,我知道是他进来了,我直接一头栽在水里,不想抬头看他一眼。
“也罢,水蛇就是喜欢待在水里,你奶奶好的很,我让判官续了她一年的寿命。”
蛇?
哗啦,我才不是蛇。
一年!真小气。
我抬头,恰好贴在他的衣服上,蹭干了。
然后,反感式的退后一步,他见我如此冷漠的态度,咬着牙一字一句说着,“两年,不能再多了!哼,你自己待着吧。”
嘣,大门一关,扬长而去。
我询问蛇女后来发生的事,因为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念白,这家伙乱闯投胎池,肯定闯大祸了。
庆幸的是蛇女告诉我,小公主殿下只是溜达一圈,看鬼洗澡,所有鬼都吓得连忙投胎,有的五官还有没选,就投胎了,所有鬼都投胎被送走,她就叼着牛头马面出来了。
青浅没有怪罪她,反倒说她酿成一桩好事,心情好就没处置论罪,放她在镇刹街玩。
至于……李富贵,身体还没有再生,就被黑白无常剥离,一人带走一半,只要不融合在一起,他就无法再复生。
冥界当天的上空,是下雪,冥界的鬼就看见两条一青一白的蛇尾交错,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蛇尾,跟没看见那啥有啥区别?我许初七,尽然当众绿了我自己。”
我一挥手,水盆滚落在地,泼洒了一地的水。
吓的蛇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身体瑟瑟发抖。
我有那么可怕?
蛇鳞。
对,我脚上还长着,我穿衣服的时候都没在意,好像不见了!
我伸手掀开裙子,一看光滑细腻的双腿,脚丫还可以动,蛇鳞消失了。
一定和他有关系,我内心十分挣扎,不知道怎么面对青浅,穿着鞋就出了冥王殿。
搭坐冥界的船,船上的灵魂摆孤独人,一看我的脸,就没有跟我索要寿命付乘船费,还一直说我适合穿白衣浣纱。
我现在究竟是人,还是蛇……。
闷闷不乐的我,走在镇刹街上,一群群小鬼见了我,都和第一次那样十分友好。
一个高大魁梧,双腿是橙色的鬼,嘴里还嚼着香烛的看着我,手上拿着一把杀猪刀,看着我。
“镇刹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要想过此路,留下物资或者寿命。”
镇刹街
因为青浅的改动,白天也在移动,唯一不动就是这栋聚集最多的商业楼,他们各个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站街成一排排,十分厌弃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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