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聪明,但我总害怕她要是哪天算错了一步,翻车了……这后果是我们都承受不起的,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丹竹握住他的手,仁杞将她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腹部。
能有一个人了解他,理解他还那么深爱着他。仁杞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是恩赐。
“我们也睡吧,不早了。”
仁杞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掌心的温度烫的她整个人红起来……
第二天早上仁杞吃完饭就去把乐知换了回来,大家都吃完了也没有人去叫江篱。
她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就让她接着睡了。
“阿篱还没醒?”乐知啃着嘴里的包子问道。
“是啊,这两天太累了。已经两天晚上没怎么睡觉了,师尊是不是说中午之前到?”
丹竹给他要了碗粥,看他狼吐虎咽的感觉要噎死了。
“今早回信说是中午之前,这咸菜还挺好吃的。”
这家客栈的厨子都是请的最好的,他们也就没走远,直接在一楼吃了。
“辛介你要不也上去再睡会儿,你看你那个黑眼圈。”
乐知看着坐在对面打哈欠的辛介,开口劝他,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这里坚持什么。
辛介一愣,他没想到乐知会这样说:“不用不用,天已经不早了,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
“没事,去睡吧,出了师门没那么多规矩,放轻松。”
丹竹给他倒了杯水,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辛介觉得他真的心动了,这让他觉得再睡一觉也没什么。
“去吧,等师尊来了丹竹会叫你,我等会儿也去补个觉,太困了。”
乐知笑嘻嘻的把人推到楼梯上,看着人上了楼,又绕回来坐下接着吃他的饭。
“等会儿就麻烦师姐了,我也好困。”
丹竹笑着说没事,这几个孩子这两天都熬的有些狠了。趁还有时间多睡会也是好的,后面是场硬仗,得多休息。
他们都睡了她就溜达去了巷口和当地的大娘们聊天,沈君迁来的时候就看见凉云峰大师姐正在和几个大娘在学着纳鞋底。
这个场面有些玄幻,他这样想着。这几天这几个孩子发生了什么,怎么成这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百多岁的大侄儿
“师尊?”
丹竹远远的看见沈君迁过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嗯,这是在干嘛呢?”
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往阳光下一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丹竹眼看着那几个大娘的眼睛都亮了,心里暗道不好。
“闲着无聊出来玩玩儿,我们进去吧。”
丹竹现在就想赶紧拉着沈君迁走掉,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把人带走,大娘们就说话了。
“丹丫头,这俊俏的郎君是你相公?”
丹竹脸一红,整个人有些慌张起来。沈君迁面色不显,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尴尬,这可是他徒弟媳妇。
“不不不不,不是,这,这是我相公的师父。”
看她慌张的样子,那几位大娘笑起来。果然是小媳妇,面子还是太薄。
“那这位郎君有家室了吗?有没有喜欢的类型给大娘说说。”
丹竹更尴尬了,师尊的年纪都能做在坐的爷爷了,大娘您拿来的自信自称长辈的。
沈君迁的面色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说了一句:“家中已有妻室。”就带着丹竹走了。
丹竹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眼看着人都上楼了,才鼓起勇气开口:“师尊别介意,她们也都是开开玩笑,没有恶意。”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身盯着丹竹看了几秒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没事,这有什么。”
说完又转身走了,丹竹默默的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师尊可是涅成出了名的难哄。
“在哪个房间。”
“啊?”
丹竹没反应过来,沈君迁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住哪个房间。”
“哦哦,这边。”
丹竹带着他去了她和仁杞的房间,给他倒了茶,说了一声她去叫江篱他们转身就跑了。
沈君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他这个徒弟媳妇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看着挺沉稳的。
“师尊来的这么早。”
江篱打着哈欠出现在沈君迁眼前已经是一刻钟后了,这会儿乐知和辛介已经到了。
看着头发凌乱,一副半死不活的乐知,沈君迁没忍住开口:“你们昨晚都做贼去了?”
睡了一上午,江篱渴的不行,赶紧喝了两杯茶才接话:“和做贼差不多了,爬房顶夜探县令府。对了,传个灵蝶让师兄回来吧。”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仁杞还在县令府呢。丹竹赶紧给他穿了个消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师尊。”
仁杞匆忙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等他了。
“嗯,洗洗手。”
小二很有眼色的去通知后厨上菜了,仁杞乖乖的去把手洗了。
“等下吃完了饭都休息休息,晚上过去看看。”沈君迁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江篱说道,他怎么觉得这孩子这两天瘦了。
这种事肯定是要晚上过去的,大白天的几个人在天上飞,离老远都能被发现。
“行,泾州城宵禁早,到点我们就走。”
宵禁后这是不引起大家注意最好的时间了,大家当然都没有意见。
吃饱喝足后仁杞和丹竹就午睡去了,江篱他们去找了个茶馆喝茶。
店里的小二觉得这几个人挺奇怪的,怎么一会儿这个睡一会儿那个睡的,别不是做什么不正当营生的吧。
沈君迁靠在窗户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乐知害怕打扰到他也不闹了,静静的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师尊在想什么?”
江篱打破了这得来不易的宁静,沈君迁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她。
“冥河水母。”
“师尊有见过这东西吗?”江篱下意识里总觉得师尊应该什么都见过。
果然,就听见沈君迁开口了:“匆匆见过一次,没交过手。”
沈君迁又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晚上如果真的是冥河水母,你们往后靠靠,别伤到自己。”
冥河水母摄人心魂,它的神奇之处在于,这种能力是天生的。而这只都能化成人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胜算几何。
“师尊放心,有事我们肯定掉头就跑。”
江篱的话成功让他翻了个白眼,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嫌弃她。
“你最好是。”
看他瞥了一眼自己又把头转向窗外,江篱讪讪的笑了两声也不闹了,这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摄魂
晚上来的很快,天一黑下来街上的人就少了许多。
江篱等人吃了饭就坐在房间等着了,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门。
轻车熟路的来到县令府,沈君迁看见那水母的时候也是一愣。见他点头,江篱等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还真是冥河水母。
“丹竹你带着辛介先把府里的人都迷晕。”
沈君迁害怕等下惊醒了众人会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这也是涅成弟子出门执行任务经常会有的流程。
等到天空中出现一朵淡蓝色的云纹,他们就开始动手了。
汝扶透着寒光从房顶直直刺下去,狠狠地插在冥河水母的身体上,惊醒了这只巨型怪物。
“尽量把它引出来。”
仁杞害怕等着打完了县令府就是成废墟了,连忙嘱咐他们。
捆仙索捆住它的四个触角,水母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巨大的力量让江篱等人根本站不住。
打斗才刚刚开始,这间房子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乐知嘴上默念着:“完了完了,这得赔多少钱……”手上也没停的操控着惊北。
“去城外吧,再打下去整个城都能被惊醒。”
仁杞看着一片狼藉的县令夫人的院子,忍不住说道。
几人连忙往城外飞,冥河水母被惊了好梦,现在正憋着火呢,压根没打算放过他们。
它的速度很快,跟着他们来到城外飞竹林里。
沈君迁一瞬不移的盯着它,刚想开口说话,只见林间突然升起了雾气,心里暗道不好。
江篱眼前突然一黑,再次恢复光芒的时候,面前的景色突然变了个样。
那是,师尊?
她看着那个立在悬崖边的沈君迁,身材消瘦,面色发白,完全没有现在的沉稳和淡然。
江篱张张嘴想喊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就这么看着他流泪,看着他痛苦。
“你现在难过有什么用。”是阿无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好她吗?你不是说只要你们成亲,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不会对她赶尽杀绝吗?现在呢!”
阿无的情绪很激动,一拳一拳的打在沈君迁单薄的身体上。她看见了沈君迁脸上的泪,映着皑皑白雪,刺的她心脏疼。
“你搞清楚,她是为了你死的,不是为了我。你该怨恨的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是你的出现结束了她的大好前途青春年华,一切都是你……”
沈君迁的声音好像一把刀,单独插进阿无的心脏再拔出来。他突然卸了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看着黑洞洞的悬崖,阿无瘫坐在地上哭到无声。
江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脸上的泪水就没停过。沈君迁就这么站着,脸上的悲伤刺痛了江篱的心。稚气未脱脸和已经哭红了的双眼。
她从未见过师尊的脸上出现过这种表情,除了震惊该有的就是疑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师尊这样难过,会跟师娘有关吗?
他的下一句话验证了江篱的想法,阿无快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开了口:“泠然不想看你这样,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你真是要下地狱受尽折磨来赔罪了。”
这是,师娘死的时候?她怎么会看到这一幕?这不是一百年多年前的事吗,她穿越了?
不对,这是幻境!
“阿篱!阿篱醒醒!”
师兄在叫她,赶紧醒过来。这是江篱现在唯一的想法,她疯狂奔跑着。黑暗随之而来,她压根看不见尽头。
刺痛从手臂上传来,江篱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对着她的几张脸。
“醒了醒了!”
乐知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刚才真的是一场梦。
江篱摸了把脸上的泪水,她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抬起手就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指甲印,刚才的疼痛就来自这里。环顾一周,只见乐知一脸心虚的看着她。
“我这不是为了叫醒你吗,咱先说好,打人不打脸……”
仁杞看着生龙活虎追着乐知打的江篱,也悄悄松了口气,刚才真的吓死了。
手心传来温热,是丹竹握住了他的手。仁杞紧紧的回握回去。
“师尊呢?”
江篱跑了一圈也没看见沈君迁,跑过来问仁杞。
“追冥河水母去了,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昏过去?”
江篱也不知道,丹竹盯着她的脖子看了许久才得出答案。
“这里应该是被冥河水母的触角划伤了,被摄魂了。”
江篱也是一愣,被摄魂吗?那梦中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章 “脆弱”
江篱总觉得刚才那个幻境是真实发生的,因为太真实了。右手无意识的抚上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刺痛。
“还好吗?”
丹竹察觉到了江篱的不对劲,但是看她一副不太会说出来的样子,走过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们去找找师尊吧。”
刚才的大雾让几人走散了,乐知只看到了师尊追着冥河水母的背影。沈君迁让他去把人找到,他就转身跑了。
“刚刚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众人顺着乐知指的方向找了过去,这片竹林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如果他们进了那里,就麻烦了。
他们还在焦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那边出现了一个巨大水柱。
“不好,冥河水母遇到水域了。”
仁杞的话惊醒了众人,他们赶紧加快了速度。冥河水母本就是水里的东西,现在遇上了水,这对师尊不利。
再看沈君迁这边,冥河水母本来已经是处在下风。沈君迁的剑以速度快变换多端著称,许是因为它并不了解他的路数,一番打斗下来身体上的越来越多。
这冥河水母也不是傻的,察觉到不对劲就开始把沈君迁往有水的地方引。
江篱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水桥,惊讶之余还有些着急。沈君迁他是人,也不是神,冥河水母一直是未知的一个存在……越想越怕,她赶紧加快了御剑速度。
四把长剑纷纷飞出,才堪堪挡住试图从沈君迁后背偷袭的触角。
“师尊,没事吧。”
江篱看见了浑身湿透了的沈君迁,右边脸颊上带着伤,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划痕。全身上下大概都七八道伤口,其中最重的就是左边手臂上的伤,其他的问题不大。
再看冥河水母,整个身体已经被切成了两半,触角已经断了两根,看着比沈君迁惨多了。
看到这一幕,大家也都放下心来。师尊果然是师尊,就是厉害。
丹竹原本想上来给沈君迁包扎伤口,一只已经重伤了的冥河水母,他们四个人应该能对付。
“先不用,你们退后。”
说着,沈君迁又握紧了手里的剑。他们虽然不知道师尊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处理,但是也没多问,乖乖的往后退出十几米。
见他们拉开了距离,沈君迁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带剑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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