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快。”
叶穗岁一边笑,一边又想,按沈炼那副贪婪的样子,也说不定。
正想着,叶姝姝也推门进来了。
“娘,穗岁,你们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姐妹之间就更没什么避讳的,叶穗岁也同她说了,叶姝姝更是好生震惊。
她一脸复杂地竖起大拇指,“妹夫真是...男人中的榜样。”
叶穗岁被她们说的很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快别说这些了,我外甥可好?”
说起自家的调皮蛋,叶姝姝是满脸无奈,同母亲和妹妹细数起了他的“罪行”。
聊着聊着,许是药效上来了,岑静柔有些乏了,姐妹俩就先离开了。
刚出门,叶姝姝就抓住了妹妹的手臂,秀眉轻挑,“走,咱们去说会儿悄悄话。”
叶穗岁自然没拒绝,跟着姐姐去了她的碧落轩。
进门之后,她还未坐下,叶姝姝就已经关切问:“穗岁,出嫁前娘给你的册子可仔细看过。”
叶穗岁绞着帕子,“没...”
“回去仔细看看,这床笫之事最能增进夫妻感情,也不能只让妹夫出力。”
说起这个,叶姝姝又低声问:“妹夫是习武之人,体力好,你可还受的住?”
“有点难。”
昨夜她累的手指都动不了,嗓子都哑了,沈炼却还没有尽兴。只是怜她累惨了,才停了下来。
叶姝姝了然地点点头,“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你身子这么弱,若纵着他定会伤到,但也不能总让他这么忍着。”
她将手掌放在唇边,小声说:“附耳过来,姐姐教给你几招。”
怨不得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叶穗岁听完大为震撼,她竟不知道,这床笫之事也有这么多的学问。
叶穗岁有些跃跃欲试。
谁知到了夜里,沐浴过后,沈炼也不提这事,只抱着她让她睡觉。
他不提,叶穗岁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想着以后还有机会,正好身上也还酸痛着,便闭眼睡了。
她是一夜好眠,却不知沈炼忍到半夜都未睡着,眼尾都晕出了妖艳的红。
想碰碰她,又怕把她吵醒,沈炼只好红着眼低下头,贴了贴她柔软的唇瓣。
他气息灼热,嗓音幽怨暗哑,“妖精,妖精穗岁。”
勾走了他的心与身,却不管他的死活,睡得这样香甜。
想弄醒她,让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但他不敢,只能忍着、熬着。
明日应当就可以了,沈炼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忍住!你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怎么可以连这点诱惑都抵抗不了!
现在忍不住,以后行军打仗的时候怎么办?那时候可不是一晚,是要分别三五个月的!
念此,沈炼蓦地一愣。
淦!三五个月!那他岂不是过一日少一日!
郑重地想了想吵醒她可能出现的后果,沈炼觉得自己可能还扛得住,于是便装模作样地问:“穗岁,你睡,我自己来,行吗?”
回应他的事规律的浅浅的呼吸声。
沈炼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像是得到了少女的许可一样,认真说:“你放心,我一定轻轻的。”
他说到做到,可是再轻柔,叶穗岁总是能感觉到,醒来时她人都懵了。
“你怎么...”
刚开口,沈炼就凑过来亲她蹭她,像跟主人撒娇的大狗狗一样,瞬间将叶穗岁被吵醒的烦闷消去一半。
“好穗岁,好娘子,好宝贝。”他嗓音哑哑的求饶,“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就这一次。”
叶穗岁闻言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捏他的脸,“又不是不让你...偏要现在来,天都要亮了,就不能忍忍吗?”
怕她不解气,沈炼还又低了低头,示意她随便捏。
“忍了,但一想起以后打仗我们要分别很久,就没忍住。”说完,他停下来,唇角向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要是不舒服我就不动了。”
叶穗岁又不是木头,被他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气的在他的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嘶——”
沈炼虚假的吸了口气,人畜无害的看着她问:“扭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啊,这人好烦!
叶穗岁又恼又羞,气的想咬他一口,这时,她冷不丁地想起来姐姐教给她的方法。
稍稍一试,便听见沈炼倒吸一口冷气,手臂晃了一下,桃花眸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叶穗岁得意地挑了挑眉。
她俏皮的不知危险的样子让沈炼不由得舔了下虎牙尖。
夜,还长。
第60章 写信
诊治了十日, 岑静柔的状态好了许多。虽说还不能行走,但双腿已经有了些轻微的力气,假以时日, 便可行动自如。
叶家上下真是发自内心地感谢林星无,恨不得将自己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就连小丫头叶心慈, 每日早上都去摘来漂亮的花儿放在林星无的窗檐边。
他们热情的让林星无有些不适应,只好同叶穗岁提起了此事。
叶穗岁闻言笑说:“这是我们的心意, 你别想太多,收下就是了。”
林星无本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 迎着少女笑盈盈的璀璨眼眸,他纠结片刻,终是说了声好。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做的小方盒, 浅褐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如琥珀一般透亮温柔。
“这是我炼制的一些滋养的丹药, 原想在你成亲时送给你,但遇上点儿事, 没能过来。”他睫羽轻垂,在白皙的脸上洒下淡淡的阴影, “现在送给你,祝你和沈公子白头偕老, 恩爱不离。”
他能来替她娘治病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如今竟还有丹药收,叶穗岁讶然道:“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林星无抬眸看她,唇畔笑意浅浅,“就像你方才说的,是我的心意。”
闻言, 叶穗岁也不好再推脱,伸手接过,她笑眼弯弯,两颊笑出了可爱的酒窝。
“谢谢星无大哥!”
她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掌心,柔软滑嫩,林星无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敛眸道:“不用客气。”
二人闲聊几句,叶穗岁正要离开,林星无却突然喊住了她。
“穗岁。”他背对着阳光,身边嵌着浅浅辉光,攥紧了拳头轻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约定好,分别后要时常写信,告诉彼此的近况。”
叶穗岁眨眨眼,笑着点头,“记得。不过说起这个我就要批评你几句了,星无大哥,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怎么就给我回了几封呀。”
林星无闻言张大了眼睛,“怎么会!我写了...很多。”
“是吗?”叶穗岁无奈地摊手,“但我确实只收到了你在咸阳的那几封,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小孩子的感情就是这样,你不搭理我,我也就不要再搭理你。
一连几个月的只写不回,让幼时的她大为受伤,以为林星无觉得她烦,不想再理她,自此之后,叶穗岁便再也没给他写过信。
“我...”林星无动了动唇瓣,想辩解些什么,最后终是低下了头,涩声道,“抱歉,我不知道。”
他离开咸阳后又写信告诉她新的地址,结果盼来盼去都没再等到她的来信。
他年少时又敏感多疑,以为她有了新朋友,将他给忘了。以至于后来跟师父又来过京城几次,他都没来拜访。
见他低落的垂下眼睫,叶穗岁连忙说:“没事,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不用道歉。”
为了缓和气氛,叶穗岁还笑着自嘲,“没收到也好,我那信都是些流水账,你看了也只会觉得无聊。”
林星无慢慢摇了摇头,“不会。”
怕扰乱了少女一日的好心情,林星无随意编了个借口,回了听雨轩。
听雨轩空无一人,霞初应该是前去跟叶心慈玩了。
林星无进了门,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柔软的触感还在。
他不由得想起来师父说的话。
“有问题就当面解开,偷偷关注人家有什么用?炼了这么多滋补的丹药,你倒是送出去啊!”
今日终于是送出去了,误会也解开了。
他此生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并非故意忘了他。若他再多写一封信,或许二人也不会就此断了联络。
可他没有。
他只让人偷偷关注着福康郡主的消息,听说她身体渐好,听说有人上门提亲,听说她嫁了人。
林星无闭了闭眼,接着睁开眼眸,起身将手浸在了水中。
冰凉的水冲刷掉了掌心的柔软触感。
错过就是错过,幸好,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
沈炼今日去了军营,回来时还给叶穗岁带了个消息。
“安玲珑以死相逼,要嫁给沈轻鸿做平妻?”叶穗岁重复一遍,讶然慢慢转为了了然。
这是上一世没有的事,但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
上一世她是沈轻鸿的正妻,即使后面与舅舅闹得不愉快,看在往日的情分和血缘上,他也不会同意这件事。
但现在不同了,沈轻鸿的正妻是一个小小的官家女,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但...叶穗岁问:“沈轻鸿也同意了?”
沈炼给自己倒了杯水,“当然,眼下他巴不得跟国公府扯上关系。”
他这个好弟弟怎会甘愿被他比下去。
叶穗岁啧了声,竟有些期待。
安玲珑可不是好相与的善茬,白晴画比她先进门,如今又怀有子嗣,生下来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就算她也一举得男,儿子也只会被嫡长子压一头。
叶穗岁轻笑着将碎发别在耳后,感慨道:“将军府又要热闹起来了。”
可不是热闹么。
白晴画听闻这个消息,又气又惊,当即便动了胎气,昏死过去。
大夫好不容易将胎儿保住,她醒来之后又哭的死去活来。
“姨母!母亲!您不能这么对我!”白晴画哭喊道,“准许平妻进门,那不就是当着全京城的面打我的脸!”
柯慧也好生无奈。
作为女子,她当然理解白晴画的痛苦和不满,今日换做是她,只怕比白晴画哭的还要惨烈。
但没办法,她还是个母亲,做父母的总是得为儿女多加考量。
安国公有钱有势,有足够的实力去帮衬她儿,不叫他被沈炼那个贱种比下去。
权衡了利弊,柯慧也只能温声劝:“事已至此,画姐儿你也别多想,安心将孩子生下来。他是咱们沈家的嫡长孙,再来几个国公府小姐也撼动不了我孙儿的位置。”
她言辞之中似乎都是为自己着想,但白晴画只觉得心中悲凉。
人心隔肚皮,永远不要将希望寄托给任何人。
她摸着隐隐发痛的肚子,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知道了,母亲。”伸手擦干眼泪,白晴画疲倦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见她这么快就想通了,柯慧还有些惊喜,她连忙站了起来,“好好,你多休息,母亲不打扰你了。”
房门关上,白晴画又慢慢睁开了眼。
她看着洁白的墙壁,眼眶通红地想着对策。
沈家人铁了心要让安玲珑过门,刁蛮的千金大小姐本就看她不顺眼,进门之后还指不定对她做些什么。
她必须得想个法子,保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她苦心思量之际,沈轻鸿要娶安国公之女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岑静柔都听说了。
不是自家事,岑静柔也没说几句,只是因这事想起来,女儿和女婿在家里住了许久,也该回府去了。毕竟哪有女儿和女婿日日住在娘家的。
于是她叫来女儿,温声道:“眼下我已经没什大碍,你和炼哥儿也无需在这儿守着,快些回府去吧,省的叫人说闲话。”
叶穗岁不以为然,“他们爱说就说,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你这孩子。”岑静柔伸出手点点她的鼻尖,“人言可畏。听话,先回沈家待几天,朱嬷嬷肯定也想你了。”
人言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无需在意,倒是她也有些想朱嬷嬷。
想了想,叶穗岁道:“好吧,待会我和相公说一声。”
“哎,这就对了,再怎么说,沈府才是炼哥儿的家。”
叶穗岁闻言在心里嘀咕,那可不一定。
果然,夜里她同沈炼一说,这人就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我不回!”他一脸嫌弃地说,“那儿有什么好的,处处都是算计,还是在咱家好。”
他现在俨然把叶府当做自己的家。
爹娘温柔慈爱,又有听话懂事的弟弟和妹妹,无人厌他,也无人打骂他。这才是他梦想中家的样子。
叶穗岁又哪里想回,她无奈说:“早晚是要回去的。”
“晚一天是一天。”
叶穗岁好笑地翘了下唇角,“那你自己去同娘说。”
她娘向来是说一不二,她可劝不动。
“去就去。”沈炼朝她露出个自信又灿烂的笑,“你等我的好消息。”
不是沈炼夸大,他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讨女子欢心的法子。
一是嘴要甜,二是要多做事,三么,就是要学会装可怜。
就像前几夜似的,小祖宗都已经困的踢他,他可怜兮兮地哀求几句,她就一边娇娇的骂他,一边任他摆布。
女子都是心软的,他想。
昂首挺胸地到了清心阁门外,沈炼收起脸上笑容,英俊的眉宇间皱起“小山”,苦着脸敲响了房门。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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