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琼听着,点了点头。转而提及皇上准备给德宁公主赐婚的事情来。
同为公主,长宁长公主其实是有些同情德宁公主的,只听她道:“德宁这孩子,这些年被姜太后和姜皇后给宠坏了。如今陡然从高处落下,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人,便是有了驸马,也必然是要受了委屈。可这是她的命,她若能早些放下一切,有皇兄在,也没谁敢真的欺负了她去。可若她因着太后和姜皇后的事情耿耿于怀,怕是没有好结果的。”
徐琼虽和姜皇后做过敌人,可和这德宁公主,却没有太多的交锋的,何况,她说到底也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想及此,徐琼开口道:“那不如殿下去劝劝公主。”
长宁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头,“便是你不说,我也早有此意。只是,她未必能听得进我说的话去。”
长宁长公主这么说,徐琼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德宁公主虽说要叫长宁长公主一声姑母,可因着皇上容不得姜家,长公主这些年又鲜少入宫,所以两人其实是很生分的。
不过,正如长宁长公主所说,德宁长公主到底会落得怎样的结局,许真的是命运。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之后,长宁长公主担心徐琼乏了,便离开了。
等长宁长公主离开,冬月上前道:“娘娘,您睡一会儿吧,一会儿皇上来了,奴婢叫您。”
徐琼确实也有些乏了,就睡下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屋里竟已经掌了灯,而皇上竟然就坐在床前,宠溺的看着她。
“皇上,您怎这样看着臣妾。”
承宁帝听着,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朕想起了初见你的那一天,朕便觉着你是个特殊的女子。如今回首看看,朕觉着自己很幸运,并未错失了你。”
听皇上这么说,徐琼也不由笑了出来,半晌她喃喃开口道:“皇上,臣妾想亲自喂、养煜儿长大,好不好。”
承宁帝抓着她的手,怜惜道:“琼儿,这样你会恨辛苦的。”
徐琼道:“臣妾不怕的。而且,臣妾就想亲自看着煜儿长大,日后再有了别的孩子,也是一样,不想错过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徐琼原以为,皇上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可没想到的是,皇上终还是点了头,道:“朕答应你,不过,你也不能凡事亲力亲为,都有底下那些奴才呢。朕可不忍心你累着了。”
徐琼见皇上这么快就答应自己,不由疑惑道:“皇上就这样答应臣妾了,臣妾还以为,臣妾得多求皇上几次呢。”
听着她这孩子气的话,承宁帝不由失笑,“朕的琼儿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的。因为,朕舍不得琼儿失望。”
转眼便过了一个多月,因着三皇子的洗三礼办的极其盛大,等三皇子满月宴时,徐琼便只小小的办了一下,来赴宴的只是宗亲一些人,并未惊动太多的人。
而这段时间,除了三皇子的满月宴之外,还有两件事情发生,一件是皇上给长宁长公主和德宁公主同时赐婚,另一件则是皇上下了封后的旨意。
显阳宫里,圣旨到时,徐琼正陪着三皇子玩,这时,却见戚公公满目喜色的走了进来。
随即,便是宣读旨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淳妃徐氏淑贤柔端,性情良善,深得朕心,故封为皇后,赐居坤宁宫。”
圣旨一出,朝堂上再无人敢胡乱说什么了,毕竟,当今皇上如今可是除掉了姜家,韩家,李家,这京诚世家大族被牵扯进去的,那可是满门获罪。皇上这样的性子,若是有人敢死谏,那连累的可是阖府的性命。
显阳宫上上下下则因着这道圣旨,愈发喜庆了。
“娘娘,听说皇上着内务府还有礼部筹备封后大典,还说不能委屈了您呢。”
徐琼自然知道皇上舍不得让自己受了委屈,可她还是开口道:“你去告诉礼部和内务府,就说本宫不喜奢侈。”
重生一世,徐琼自然不会想着借着这封后大典,让天下人都看到她的威严。对她来说,这些钱与其花在这些铺张浪费的事情上,倒不如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比如,西北近来莽子又多次来袭,还有两广那边听说有地方遭了洪灾,这处处都需要用银子,她又如何能铺张浪费,花在封后大典上。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却得到了朝臣们的不少称赞。
一时间,那些之前骂她魅、惑君上的朝臣,也都住了嘴,徐琼闻着这消息,有些哭笑不得。
承宁帝见她这样,笑道:“这史书上的皇后哪一个都想赚了贤名,琼儿不想?”
徐琼摇摇头,唯依在皇上怀里,道:“臣妾当不得贤后,而且臣妾也不想当贤后。否则,朝臣们只会以贤后要求臣妾,让臣妾劝着皇上广纳后宫,让新人帮着皇上绵延子嗣。可臣妾却不想把皇上让给任何人,皇上只是臣妾一人的。”
徐琼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霸道而且理直气壮的话来,一时间,她颇觉着有些害羞。
承宁帝却是哈哈笑了起来,愈发搂紧了她,“那朕便允诺琼儿,朕只会是你一人的,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人的存在。”
延禧宫
昭贵妃虽被圈禁在了自个儿宫里,可这并不代表,外头的动静她听不到。
她听闻皇上已下旨封了徐琼为皇后,而且还放了话,从此之后,后宫再不进新人。
有了这旨意,六宫如今可以说是唯徐琼独尊了。安妃和锦妃,还有其他几个贵人,本就不成气候,如今也只是在宫里荣享后半辈子了。
而这徐琼,却是成了后宫第一人。甚至是史书上,也没有人比她更尊贵,能够得了皇上所有的宠爱。
“本宫不甘心,不甘心。”
昭贵妃只感觉自己无力极了,她如今失了所有,二皇子几日前就已云游天下去,如今这宫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可偏偏,她想要报复,竟是丝毫的法子都没有。
如今外头人都说她疯了,又有谁会效忠于她,何况,皇上还这样防着她,这延禧宫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要说,她还想着报复了。
这些日子,她日日活在怨恨中,因着不甘,她彻夜不能安眠,整个人也因着这样的疲惫,瞧着老了许多。
李嬷嬷看着这样的娘娘,不由心生恐惧。
这会儿更是老泪纵横道:“娘娘,您清醒一点吧,您可还有二殿下啊。皇上不可能任由二殿下一直云游天下,迟早会有封王赐藩的那一日,到时候,二殿下可以接您往封地去荣养,您不是没有退路啊。”
“娘娘您和废后不一样,您若肯放过自己,想来二殿下也会开心的。”
原本这些话不是李嬷嬷该说的,可她也是看着二皇子长大的,如何能忍心看娘娘这样折磨自己,“您知道的,二殿下最是孝顺,若知道您这样不肯放过自己,二殿下一定会伤心的。而且,奴婢说句僭越的话,二殿下未必就适合这个皇位,您可还记得,二殿下自幼就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还格外的喜欢小动物,可娘娘您却一次次告诉二殿下,他得有野心。”
“您可知,奴婢在旁瞧着,觉着二殿下有多可怜。娘娘如今若肯正视这一切,和二殿下未必不能再有母子情分,后半辈子,未必不能平安顺遂,儿孙承欢膝下。”
李嬷嬷还想说什么,昭贵妃却猛地扑上前来,拿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延禧宫便传了消息出来,说是昭贵妃失心疯了,竟连身边的贴身嬷嬷也给掐、死了。
徐琼闻着这消息时,只暗暗叹息一声,“这李嬷嬷怕是说了什么昭贵妃不爱听的话,所以才落得这样的结局。”
这般感慨之后,徐琼再没说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封后大典的日子。
徐琼一大早便被宫女们给叫起来了,长宁长公主则前一日就往宫里来了,这日,亲自给徐琼梳妆打扮,最后戴上了凤冠。
而一旁,随长宁长公主入宫来的德宁公主,瞧着整个人也沉静了许多,像是突然间长大的样子,笑盈盈的上前,对着徐琼道:“德宁恭请母后圣安。”
看她这般态度,徐琼不觉很是欣慰。她倒不是想拿捏德宁公主什么,或者是因着她这声母后,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赢了姜皇后。
而是她重生一世,最是知道女子的辛苦,所以,若德宁公主能看开,拥有自己的人生,不被过去束缚,她自然是替她开心的。
这样想着,徐琼轻轻抓了德宁公主的手,道:“等你大婚那日,本宫亲自送你出嫁。”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有些意外。
德宁公主也没想到,徐琼会给她这样的恩宠,要知道,她如今这嫡公主的身份,尴尬至极,虽她竭力的让自己适应了,可她确实知道,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的。
可徐琼却肯亲自送自己出嫁,如此态度,只要自己不作妖,京城里没人敢欺负自己的。
想到这些,德宁公主不由眼睛红红的。
不过她也知道,今个儿这大喜的日子,不能因着自己坏了气氛,所以忙强忍了泪水,对着徐琼道:“那德宁就谢过母后了。”
话才说完,便见冬至走了进来,道:“娘娘,时辰到了。”
这些日子,礼部那边已经把封后大典的流程说给了她,可徐琼还是不觉有些紧张。
不过等到她被凤撵抬到奉先殿,被皇上的紧紧的握住时,她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而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众人散去,承宁帝牵着徐琼的手,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这宏伟的宫廷,笑道:“琼儿,这天下如今便是你和朕的,日后,朕会传给煜儿,若他有弟弟,朕便会封其他人为亲王之尊。”
徐琼听着这话,紧紧回握着皇上,眼睛充满深情的看着他道:“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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