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脸,又递给他一颗糖,“最后一颗……你不怕我毒死你啊?”
五条悟拆糖纸的手顿了顿,认真思考过后咔吧一声把糖掰成两半,然后把其中一半递到我的嘴边:“这样不就好了。”
……居然真的在担心?
谁会在糖里面下毒啊!?
我恨恨地张嘴咬住了糖,趁他还没收回手时、又飞快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
五条悟惊愕地抽回手,指尖犹存的齿感让他不自觉地脊背发麻,下意识提高了嗓音:“你干嘛?!”
我嚼着糖块,冲他不屑地吐舌:“略。毒死你。”
五条悟:“……啧。”然后把剩下的半块糖往嘴里一扔,咬得咯咯作响,像在嚼骨头。
“对了,那个叫桐敷的你有发现不对吗?”我问他。
“唔,没有咒灵的气息。不过后面的车里有两个人给我的感觉——”五条悟懒散地倚在墙壁上歪头看我,“很奇怪。不像活人。”
“这样吗,那我打算跟过去看看。”
“我也要去!”
我试图劝他:“我能完全隐藏气息不被发现,你应该不擅长这个吧。”
他无所谓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哈?隐藏?谁会干这种事啊。当然是直接走进去啊。”
我:“……好的。那我就不管你了。”
“喂,和我一起走进去啊。”
“不要!放开!别拽我!”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
需要屋子的主人同意了“我能进去吗”这种话以后,才能进房子杀人
(房子外面不受影响)
第21章 外场村04
最后我还是和五条悟一起正大光明地进了大门。
那几辆搬家的车绕着蜿蜒曲折的公路盘旋而上,开进了半山腰的一栋城堡式洋房。
但城堡的大门并没有在车辆进入后关闭,而是仍旧敞开着,仿佛知道我和五条悟就跟在后面并且等待我们入内。
在我们踏进大门的刹那,身后那两扇结实的木门如同触动机关般缓缓地合拢、关闭。
我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用肉眼随便测量了一下高度,大概有四米,对五条悟说:“这个高度我一跳就过去啦,关门根本没用啊。”
“肯定是为了美观,欧式城堡都是这样的。”五条悟一副很懂的样子,“这种高度怎么看也不可能拦得住人嘛。”
好像挺有道理的。我认真想了想,赞同了他的理由:“悟,你好聪明。”
五条悟得意洋洋:“这不是当然的吗。”
“对了,要放那个,黒黒的那个。”我伸直双手比了个超大的半圆,“像一个碗扣下来的那个。”
“啊?你说帐啊,不要了吧好麻烦。”五条悟满脸写着拒绝,“反正晚上也没人会看见的,而且这里不是别的世界么?无所谓了。”
“放一下嘛,我想看。”
“你好麻烦啊。”他鼓着脸不高兴地埋怨我,忽然又自己兴奋起来,“对了,不然我放个特别的帐吧,更好玩的那种。”
我好奇地问:“还分很多种吗?”
“有很多啊——唔,就放一个所有人不得进出的帐吧。”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低声念道:“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我们头顶上空乍然出现一团深黑色的液体,眨眼便往四面八方溅射、蔓延开来,把整座城堡完整地罩在了帐里。
一道恶意的视线自城堡二楼窗口向外窥视,我立刻转头抓住那道目光,把还没来得及从窗前退开的人影逮了个正着。
——是一名站在灯光下宛如洋娃娃般的少女,黑色的瀑布长卷发自然垂落在身后,衬得精致而面无表情的脸庞愈发冷漠。
看见她时,我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想要细究时那股感觉又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帐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许进出哦。”五条悟拍着我的肩膀,把我从思考的状态中拍醒,“等把里面的怪东西祓除掉以后,我就直接走掉。”
“然后你就会被一直关在这个帐里面哦。”
他叉腰哈哈大笑,嚣张得不得了:“快点!从现在开始好好想应该怎么求我!”
我摇头:“我不喜欢求人。”
五条悟威胁道:“会被关在里面哦。”
……?
所以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我疑惑地问他:“你是想把我关起来收藏吗?只有你才能看到的那种。”
我曾经参加过一个拍卖会,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他买走了不少体型娇小的少女,还说要把她们藏进自己的别墅,只有他自己才能欣赏。
后来离开拍卖会时他还想对我下手,被我拧断了脖子。
悟也是这样想的吗?想把我藏起来?
不太想接受,可是又打不过他,怎么办。——我陷入了沉思。
五条悟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啊。”
他只是随便威胁一下而已,为什么突然跑到这种奇怪又恐怖的话题上面去了?
我迷茫地问道:“不是你说要把我关起来吗?”
“……”他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捂着额头,“算了,你当我没说。”
啊?是我猜错了吗?我微微皱起眉头。
“悟,你好难懂啊。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
“难懂的是你才对吧!”
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进入通往城堡大厅的门,从更深处、装潢精致的房间里飘出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看起来充满了危险。
然后五条悟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晚上好~”
屋子里的深棕色沙发上坐了一对年轻的夫妇,而沙发的两侧站了两名态度恭敬的仆人,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自称桐敷的蓝发男人,另一个是陌生的女管家。
“晚上好,欢迎客人来访,我们是新搬到这里的桐敷夫妇。”金色长发的妻子掩着嘴清脆地笑了。
随即站起身牵着裙摆朝五条悟迎上来:“好开心,没想到搬家第一天就能看到这么帅气的男人。”
坐在沙发上的丈夫则是笑意盈盈地看着金发女人:“千鹤,真是花心的女人啊。”
丝毫不为妻子过界的行为而感到愤怒。
味道奇异的馨香随着女人的靠近而愈发浓郁,大红的长裙荡出此起彼伏的波浪。
五条悟左手插兜,右手拽着我远离名为千鹤的金发女人,笑得狂妄又嘲讽:“哇——好恶心,你是死人吧?离我远一点啦。”
“……”
对方四人同时沉下脸,已经走到我们面前的桐敷千鹤更是愤怒得笑了起来:“是吗?你见过会说话的……死人?”
“嗯?你不就是吗?”
“臭小鬼!”桐敷千鹤暴怒地龇出尖牙扑了上来,被无下限直接拦在了外面。
五条悟稍微凑近了看,惊奇道:“哇哦,真的是尖牙啊。没有呼吸和心跳——难道是吸血鬼?”
他的手指摆出奇异的姿势,噗地一声,桐敷千鹤的四肢被炸成血沫,尖利的哀嚎立刻响彻房间。
吸血鬼?我眼睛亮了起来。
“千鹤?!”
嘭!男主人举起猎.枪朝我们射击,另外两道身影迅速冲了上来,却和子弹一起被挡在咫尺外,面容扭曲。
轰!
五条悟一脚把后面两道人影踹进了墙壁,摔落的砖块砸了满地。
“辰巳!佳枝!”
男人咬着牙再度举起枪,我瞬间跃到他的身后折断他的双手,在他痛苦的惨叫中冷声道:“安静一点,不然扭断你的脑袋。”
惨叫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五条悟把桐敷千鹤踩在脚下用力碾着:“喂。快说,你的确是吸血鬼没错吧?”
原本被炸烂的四肢逐渐恢复了原状,但她精致的脸庞迅速凹陷下去,像极了即将干枯的活尸。
“血…给我血……”她瞪大了双眼,痛苦地用指甲挠着厚地毯。
“如果她是吸血鬼,那你们是狼人吗?”我看着从碎砖中爬起来的两个人,好奇道,“你们也有尖牙,可是好像长得不太一样。”
名为辰巳的蓝发男人捂着腹部咳出一口鲜血,随意抹去后阴狠地盯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是被你邀请过来的人。”
“是咒术师哦~”
我和五条悟同时回答道。
“……哼,是吗。咒术(神术)啊。”辰巳冷笑着,半蹲下身猛地蹬腿朝我冲过来,“佳枝!逃!!”
我侧身躲过他扑咬的动作,反手拽住他的两只胳膊用力一折,咚地一声甩到地上、踩住脊背:“冲我来是觉得我更好对付吗?好过分。”
辰巳喘着粗气不回答我,眼睛紧紧盯着佳枝逃走的方向。
“悟,她要逃了哦。”
“有帐啦,不会跑掉的。”五条悟竖起食指,磅礴的能量飞速聚拢扭曲,然后爆发出去,“术式反转——”
“赫。”
爆炸性的冲击撞破墙壁吞没了奔跑中的女管家,连灰烬也不剩。
“怪物……”辰巳被折断的手臂已经恢复了,但依旧被我踩在脚下动弹不得。他眨也不眨地看着佳枝被烧成灰的地方,瞳孔颤抖。
我不高兴地加重力道,辰巳身下的地板被压出道道裂痕:“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狼人吗?你根本不是人类吧,哪来的脸说人类是怪物啊?”
“就是啊。”五条悟拖着那个濒临死亡的金发女人走过来,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你们才是怪物吧。”
桐敷千鹤脸色灰白,僵硬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辰巳看到同伴这幅模样,手臂用力想要挣脱束缚又再次被我折断双手。
“折断双手可以恢复,那拧断脖子呢。”我蹲下.身喃喃自语,说着就扭断了辰巳的脖子,后者的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等了大概三分钟都没变化,我抬头无辜地看着五条悟:“死了诶。”
“唔,被你玩死了。”
“没有玩,是实验。”
我对着五条悟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没看见厌恶的表情,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杀人吗?”
“哈?你把这种东西——”他踢了一下脚边的桐敷千鹤,指着她狰狞的面孔说道,“叫做人?肯定是吸血鬼没跑了。”
“对诶,是真的吸血鬼啊。我还从来都没养过呢。”我颇为犹豫道,“好想养……可是看起来好像很麻烦……”
五条悟把手按在我的头上,笑容灿烂:“很纠结吗?我帮你决定就好了。”
说完他弯下腰,大手抓住桐敷千鹤的头,大力往上一拔!
噗嗤。
一道粗壮的血线从断裂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扔掉手里的头,他说:“现在就不用纠结了,没得养了。”
我:“……谢谢你哦。”
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陡然从沙发上传出来,我这才想起还有个人类躺在这里,探头去看他:“干嘛——哇,你哭了啊。”
“是因为吸血鬼和狼人死掉才哭的吗?你们是家人吗?可你不是人类吗?”
我一连串的问题似乎让男人的眼泪更汹涌了,他声音嘶哑地说:“哈,人类?你以为我很稀罕这种身份吗,他们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是吗?”我虚虚握拳抵着下巴,沉思片刻,“好吧。”
“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下一秒便折断了他的颈骨,“这下你们就一家团聚啦。”
……
诶,这下是杀人了吧。
我扭头去看五条悟:“悟,我又杀人了哦。”你要怎么做?
他似乎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这种生活在吸血鬼身边的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我不解地歪头道:“可我上次杀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但你很生气。”
五条悟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摸着下巴思考:“怎么说呢——其实我个人对善恶行为的分界线很模糊,但杰是一个最讲究规矩的人,所以偶尔我会把他的善恶作为指针。”
“但是天内死了之后,我也稍微有一点不太好的想法了,不过还不算明确。”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不是我的世界。”他无赖地摊开手,“你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哦。”
我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如果我在你的世界杀了这种人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种人渣完全是死有余辜吧。杀了也无所谓。但是,就算是这样……”五条悟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三十四条人命,我果然还是……”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
“没法接受啊。”
我用力攥紧了拳头,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冷哼,正要开口呛声时、不远处的楼梯忽然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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