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握住门把的那只手瞬间用力,硬生生把它拧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丢掉手里的门把,转眼就在鞋柜上看见一张纸条。
[对不起!我会带很多很多钱回来的!!]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冷笑一声,把纸条揉成团,拨打五条悟的号码,在他接通后立刻问道:“把咒骸剁碎了能修复吗?”
“应该不行啊,怎么了?”
“它把我的浴室搞得一团糟。”我每看一眼浴室就会更生气一分,索性转头不去看,“而且还跑掉了。”
“好过分!”五条悟立刻同仇敌忾地帮我声讨它,“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才可以!”
然后又问我:“现在怎么办,需要找人来清理吗?”
我想了想,郁闷地说:“要。”
他似乎笑了一下:“不担心被人碰到自己的东西了?”
“早就不担心了。”我轻轻哼了声,“我这里没法洗澡了,去你那边洗。”
“可以哦。”
五条悟给过钥匙,不过我忘记放哪里了,直接抱着洗漱用品从窗户翻进去。
我基本没来过他的房间,更不用提在他这里洗澡了,像是踏入了不太一样的领域,特别是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他用的味道,感觉怪怪的。
中途听见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奇怪了。洗好后就在浴室里把头发吹干了,手放在门把上时犹豫了一秒才开门。
五条悟房间的浴室正对客厅,他就坐在椅子上托腮看着我的方向,懒洋洋地牵起唇角。
“洗好了啊。”
站起身,留在原地的椅子因为他起身的动作旋转了好几圈,而后慢吞吞地走到我面前。
单手撑在墙壁上,缓缓弓下腰,细碎的短发随着温热的呼吸一起落在我的颈间,带来阵阵微刺的痒意。
心底深处忽然冒出无法形容的别扭感。
“嗯——”他拉长了嗓音,语气带笑,“现在全都是我的味道了啊。”
我呼吸一顿,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因为……”
声音有一点点沙哑,应该是在浴室里呆太久的缘故,我又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因为用了你的洗发沐浴,所以味道是一样的。”
“啊,我知道。”他极低地笑了一声,鼻尖碰到我的侧颈,冰凉的触感立刻激起一股战栗感,“虽然味道一样,但是感觉很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刚问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正想收回这句话,他就悠悠地接上了:“让人很想咬一口啊。”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侧颈被人轻轻咬了一口,不痛,反而有种酥麻的感觉,我却像是整个人都烧起来一样,脸唰地红了。
“五条悟——”
未完的话语立刻被人吞了进去。
后背死死抵在浴室的门框上,硌得有点痛,他整个人都压上来了,动作比以往都要更用力。
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飘渺的薄雾,看不清东西,只能感觉到越发灼热的呼吸和重如擂鼓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退开一点,稍稍平息了呼吸,鼻尖蹭着我的脸:“今晚留下来?”
比平时更低的嗓音勾得人心慌。
我抿了抿唇,手心里莫名渗出了湿意,抬眼看着他,坦然应道:“嗯。”
他再次侧头亲了我一下,直起身进了浴室。
在哗啦的水声中,我走到他之前坐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下去,柔软的转椅顿时随着我的重量一起转了半圈。
以前在流星街,我还没出名的时候,也有不长眼的东西会想些下流的事情,还有人跟踪过我。有时候是安处理,有时候是我亲手处理。
我下手比安更狠一些,通常会先折磨一顿,再在他们奄奄一息的时候结束性命。
但是现在的心情却和以前完全不同,我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也没有想杀掉他的想法。
甚至……
有点隐秘的兴奋。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停了,吹风筒的声音也没响一会儿就停了,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五条悟从里面走出来。
头发还有些微湿,他直接抬起手,五指全根没入头发里,往后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上挑,看起来比平时更有攻击性。
扬起下颔,我刻意让自己露出高姿态:“过来。”
“嗯?”五条悟略带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不疾不徐地走过来,伸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弯腰配合我,“然后呢?”
我眨了眨眼。
其实后面的流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在哪里进行我还是懂的,于是就指了指背后的床,继续命令道:“抱我过去。”
他嘴角轻扬,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紧接着俯下身吻过来,清凉的薄荷味登时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半晌,退开稍许,他低声应道:“好。”
视线骤然拔高,他单手就把我勾起来了,下一秒身体就陷入软绵绵的被褥里。还没等我感受清楚,五条悟的味道就铺天盖地涌上来了。
呼吸再次被堵住,意识模糊间我陡然发觉位置不对,挣扎着清醒过来,腰腹用力把他反压在下面,理所当然地说:“我要在上面。”
薄如蝉翼的月光从窗外倾洒进来,柔柔地落在五条悟精致的面容上,细密的长睫完全掀开了,朦胧的光晕笼罩在上面。
那双比宝石更透澈的蓝眼睛此时仿佛染上了些许深沉的色彩,瞳孔边缘泅出丝丝缕缕的幽蓝,一点点朝着中心的浅蓝侵占过去。
“可以。”
他的手沿着敞开的衣服下摆钻进去,手掌贴在我冰凉的肌肤上,瞬间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怎样都可以。”
另一只手搭在我的后背,把我按下去。
……
夜半,窗外的微风完全盖不住屋内的燥热,我模模糊糊地感觉浑身都在出汗,开始烦躁地抱怨。
“太热了……我要开空调……”
喘声骤停,空调被“嘀”地一声打开。
“我很累……”
“嗯,很快就好。”
“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这次是真的。”
……
我伏在柔软的地毯上,双手揪住长长的绒毛。
“五条悟——”
他俯身下来,呼吸比体温还要灼热,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后背。
“我在这里。”
“应该、是我在上面——”
沉沉的笑声在我的耳畔响起,像是要安抚我的情绪,又像是迫不得已的叹息。
“下次吧。”
“你动作太慢了。”
第78章 番外02
透白似纱的清辉沿着敞开的窗户钻进来, 漫过随风荡起的窗帘,慢悠悠流淌到实木地板上,聚成一滩澄莹的光晕, 距离我的指尖仅有一指远。
起伏的视线扫过那滩光晕, 混沌的思绪中闪过一丝清明, 揉着地毯绒毛的手向前伸去,试图去触碰那滩澄澈的清凉。
忽然, 手背被人扣住。
五指紧紧贴合, 按着腰拖了回去。
我被困意磨得睁不开眼, 懒得计较他的动作,半醒半梦间,似乎听见他在喘息间隙笑了一声。
“困了?”
闭着眼睛不出声,随即他搂着我站起来, 走进浴室,开始放热水。
氤氲的水汽很快占据了整个空间, 被人放进温度适宜的热水里之后我更想睡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扭头睡着了。
……
后半夜一直在做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朵乌云,悠哉地漂浮在高空,心情好就下场小雨,心情不好就下场暴雨, 总之不管怎样都是下雨。
暴雨过后天边浮现一道彩虹, 彩虹的一端落在了我的背上, 我正欢喜时, 突然觉得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 压得我快飘不动了。
回头一看,彩虹居然全部掉下来了,直接砸在我的背上。更诡异的是, 彩虹长了一张五条悟的脸,正冲我不怀好意地笑。
心里陡然一惊,唰地睁开眼。
我醒了。
醒来才发现整个人被五条悟箍在怀里,半边肩膀的重量都压上来了,难怪做梦也觉得重。
身上被人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子比我的手臂长了小半截。衣摆也长,只是因为睡姿被卷起来了,拉直的话起码在大腿往下的位置。
一看就不是我的衣服。
我被箍得难受,刚掰开他的食指,身后原本还处于深眠状态的人忽然醒来了,勒住我的腰往他的方向带去,毛茸茸的白发落在我的肩颈。
“醒了?”他含糊不清地问。
抬手按住他的脸,我抱怨道:“……你好重。”
“嗯?”五条悟单手支起身体,眼神无辜地看过来,“我没有觉得很重啊。”
说话的时候另一只胳膊还压在我身上。
我:“……”
翻了个身,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推,直接跨坐在他腰际,开口道:“我现在也不觉得重了。”
他没回应我的话,视线落在我的侧颈,看了半天,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咦?”
长指搭上我的颈项,稍微拨开一点衬衫衣领,眼神来回搜索着,像是想要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我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他指腹有薄茧,蹭得脖子痒痒的。
鸦羽长睫眨了两下,他猛地坐起身,背靠在墙上,勾着我的腰、把我拢过去,脑袋凑到我颈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全都不见了啊。”
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
我更疑惑了:“什么不见了?”
五条悟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侧过脸:“这个——”说话的同时在我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熟悉的酥麻感瞬间遍布四肢百骸,我倏地抬手捂住侧颈,恼怒道:“不要咬我。”
“嗯,嗯,没问题。”他相当敷衍地答应了,然后扒开我的手,手指覆上刚才咬的地方,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果然啊,已经消失了。”
哦,他找的是这个啊。
我瞬间了然:“嗯,我在吞噬了黑泥的力量之后,伤口愈合速度就变快了,这种连伤都算不上的痕迹肯定会立刻消失的。”
他不死心:“那背上的——”
“也没有了。”我把上半身转了半圈,拉开后衣领让他看,“虽然你亲得有点重,但也算不上伤。”
“欸——不公平啊。”五条悟拉下自己的衣领,指了指锁骨上面的位置,“我都没有用反转术式治疗噢。”
我凑近去看,果然还在。而且不止他指的地方,周围也有其他或深或浅的痕迹,略微心虚:“我是自动愈合的……你也可以把它们去掉啊。”
他压根没听进去,自己思索着:“唔,如果伤口够深的话就不会那么快愈合了吧。”
手指还在我颈间摩挲,像是要找一个好下口的地方。
……?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我直接低头在他侧颈处狠狠咬了一口,再挑衅地看着他:“我先咬了。”
五条悟按在我肩颈处的拇指微微用力,指腹陷进肌肤里,眼帘低垂,唇角溢出笑意:“啊,不小心被你抢先了,那现在该我了吧。”
说着就埋头靠过来,我顺势搂过他的脖子。
但是等了几秒他都没动静,我正想问时,后颈突然传来被几只蚂蚁爬过的酥痒感,紧接着那股感觉开始沿着肩膀的线条继续往下。
……这跟我以为的不一样!
“五条悟——”
“叫我名字嘛。”他停下动作,鼻头蹭了蹭我的下颔,长长地喟叹一声,“老是连名带姓地叫我,好冷漠啊。”
“你不是也叫我全名吗?”我才不听他的。
结果他居然开始认真思考:“嗯,你说得对,那我现在就想一个特别的爱称。”
我有点好奇,歪头看着他。
五条悟想着想着突然凑上来亲了我一下,喉咙里溢出几分笑意,鼻尖亲昵地抵住我的脸,声线低缓:“嗯,已经想到了——就叫‘老婆’怎么样?”
老婆?
听到这个称呼,我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继续说道:“我们结婚吧。”
语气认真得像在开玩笑。
……
……什么?
……结婚?
我一时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惊讶?高兴?可我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五条悟一只手搭在我的后腰,把我往他的方向按了按,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不想对我负责吗?”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垂落下来,我抿了抿唇,没什么表情:“五条悟……”
“名字。”他打断我。
“……悟。”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要结婚,有什么意义?”
我是真的不懂。
一张薄得随手就撕碎的婚姻届能做什么。
沙漠小镇酒馆的长鼻子,以前和他的恋人也去领过这个东西,后来他们照样打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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