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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我前面要说的是“我和迹部不是因为旁杂的心思才走到一起的。”听到他说的话有些惊讶，我从他怀里出来，“你都知道了？”
他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地对他自己行为的厌弃。他闷声答道，“嗯。他在我这里。”
怪不得这段时间父亲织田高原有点焦躁，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觉得温暖的同时，心里也慢慢有一种被钳制的不适感，“迹部，谢谢你。”我压下心里的起伏，“可你知道我不喜欢被胁迫。”
挟恩求报跟我心里想做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看了我良久，“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我自己。但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帮你把要解决的事情都做好。”
你明知道这样我根本就不会做其他的选择。
迹部看着我，眼神深邃，“其实我情愿你在我面前鲜活一点，不要把自己圈在道德壳里。”
这样至少证明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可又希望你能守着那样的约定。多么矛盾！
我呼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真是败给你了。”迹部无奈地叹道。
他拿了话筒站在舞台，“其实刚刚只是开的一个小玩笑，我并没有……”
我在他上台的时候，预感不妙，就跟着他一起，在他开口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抢了话筒，手捏着话筒紧了紧，我想，那就开始吧，不要犹豫。我抬头，看着周遭的人群，“大家好，我是织田季樱。”呼了一口气，“今天是我…”，我看了看迹部父母的方向，微低了下头，然后视线转向身旁的迹部，顿了半晌继续，“是我男朋友迹部景吾的生日，在此祝他生日快乐！”我理了理思路，继续说着，“遇见景…景吾是我三生有幸，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希望他永远幸福快乐！”
我说完忙着看场下一些人的反应，也就没注意到身旁的迹部嘴角勾起的弧度，那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切蛋糕的时候，我吃完了迹部给我切的那块，他的母亲迹部凉子又拿了一块递给我，然后看着我欲言又止。迹部母亲给我的感觉有点像现实世界里的母亲，我摇摇头赶去这奇怪的想法，冲着迹部的母亲温和地笑着。
迹部凉子晃了下神，“原来如此。”织田眼神清澈真诚，再怎么伪装也掩不了她其实无害的性格。刚刚看着她跟那群淑女周旋，借力打力各种手段都用，武装得像个刺猬，原来也不过是个很简单的人。
迹部凉子看着我反而带些惋惜，最终却似欣慰又似无奈地说道，“迹部这孩子，织田，你比不过他的。”
自己的孩子自是万般好，我连忙点头，“伯母，那是自然。迹部这么厉害一般人都比不过他。”
迹部凉子反而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我说的是心计。算了，他们的事情自由他们折腾去。
迹部绅人循着他的妻子过来了，看到我也不是先前那样皱眉的表情，他携妻子离开前对我说，“既然迹部选了你，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要做好自己该做的。”
我有些惊讶迹部父亲态度的软和，遂乖巧地回道，“嗯。”
走远的时候，迹部凉子拉着她丈夫咬耳朵，“你一开始是不是就看出来了，所以对那女孩的态度才那样。”
迹部绅人抿了抿嘴唇，“嗯。”她没那么喜欢迹部。
迹部凉子挽着丈夫的手臂，“不过我们家而儿子不用担心了，我反而觉得吃亏的是那女孩。”
“走吧，迹部从小有主意，他的事就别管了。”迹部绅人眉眼温和地对妻子说道。
好不容易能看到一贯对女孩冷淡的儿子有了喜欢的对象，迹部凉子开心还来不及，更何况他们家也不需要对方的家世背景来锦上添花。
不过想了想家族的其他人，还有交好家族那群人的态度，再加上那女孩那般的自尊敏感，迹部凉子摇了摇头，“儿子，你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了。”
第37章 、笨拙的“华尔兹”
千叶裕子和她朋友看着舞场中央跳得默契的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忿。
“我本来还以为千叶会是迹部的女朋友呢，结果还没当上呢，别人就已经订婚了，订婚对象还是家世才艺都比不上千叶的这么平凡的一个女的，哟，这出戏真是戏剧呀……”
千叶手握得生疼，她克制住自己的不甘和愤怒，说话的那人也是迹部的爱慕者，想拿自己当枪使，再练个几十年吧。
说话的那个女孩见千叶没什么反应，自讨了个没趣，又盯着舞池中央的那两个身影。
看着看着她慢慢有了主意。
这舞步还是前几天迹部临时教给我的，除了那会觉得自己会跳了，好几天没练，这会有些生疏了。还好迹部带着我，我的舞步才没出什么错，渐渐地也开始熟练了。
我和迹部之间有些沉默，他倒是一直看着我，可我盯着他的胸膛没有抬头。
一场舞曲结束，我和迹部就退出了舞池。刚出来迎面就碰上千叶裕子一群人，她们说希望换快节奏的舞曲，这样跳起来有意思。
因是客人的请求，迹部就同意了。千叶裕子看着我欲言又止，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一脸高傲，却留下一句，“小心。”
我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迹部走过来，我对他说道，“你朋友是个很好的女孩。”
他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眼里有怒其不争的郁卒，良久才憋出一句，“嗯。”他手触了触我额头，“那边有客人我要过去一下，你站在这里别乱走。”
在他背转身走远后，我手抚着留有他指腹余温的额头，觉得他做些亲密的动作似乎越来越自然和顺手了。
我手放下叹了一口气，找了个附近清净点的地方待着了。快节奏的音乐渐渐响起，我看着舞池里的人们跳得欢快。前世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埋头学习，没怎么学过舞蹈也不懂乐理，今天倒是正儿八经地第一次看舞会。
一曲舞毕，我摸了摸鼻头，决定还是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想到刚刚过去的那群女孩径直往我这边走来。
“我们想请你示范下这舞怎么跳。”带头的那个女孩说道，“可以吗，迹部的未婚妻？”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上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怎么，不会跳？”
“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啊？”有人嗤笑一声，“切，平民女。”
“又穷又酸还什么才艺都不会。”
“你站在这里不会觉得羞愧？”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些话。
若是在其它的地方，这些话倒是对我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是在这么高雅又富丽堂皇的会场，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食物有专业的吃法，餐具和装饰物有专门的摆法，交谈有特别的礼仪，我像个初学者一样观察着别人。
我声音平淡，“你，是谁？”
当心中没有底气的时候千万不要露怯，那样会暴露自己。
那个带头的女生头高高昂起，她身边的人倒是帮她说了一长串的前缀，我微偏着头，慢慢有点走神。
“看你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家族和家里的产业有多大吧。”有人轻蔑地摇了摇头，“跟乡巴佬说这个真是对牛弹琴。”
我确实不知道，但也不关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她们高谈阔论的样子突然就有点意兴阑珊，连带着之前的畏缩感都褪去得无影无踪。我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些了？毕竟一切都还未定型，我还什么都可以学。
我慢慢地嘴角有了笑意。那边有女生轻嗤道，“恐怕没有廉耻心吧，不然怎么笑得出来。”
“也是，凭她这副样子怎么能成为迹部的未婚妻，恐怕就是不知廉耻地死缠烂打吧。”
音乐声又响起，“走，让她看看什么是真的淑女风范。”
她们又呼啦啦地奔向舞池，我则抬手揉了揉耳朵，也抬眼看着舞池中的她们跳得灵动高贵。
不得不承认，她们的气质从小被培养得很好。
“怎么样？”带头的那个女生头微仰，眼神轻蔑。
“跳得很好啊。”我淡笑着说道。
“切，你倒是实诚，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手下留情？”
“对啊，久美，我们给她点颜色看看。”另一个女生说道。
我才知道那个带头的女生名字是浅香久美。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浅香家的小姐。
我笑了笑，“请便。”
浅香打了个眼示，有一个女生就去了舞台，握着话筒说道，“听说迹部少爷今天带了个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大家想不想看看这个女孩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大家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台下在窃窃私语。“反正我是很想看看的。所以，我们请这位有魅力的女孩给我们示范一下现在要跳的华尔兹舞蹈怎么样？”
我看向迹部的方向，他在跟别人寒暄，一时半会儿过来不了。我对着那几个女生的方向摇了摇头，“现在不行。”
她们轻蔑一笑，“恐怕是不会跳吧？”
“大家给点热情让这个羞涩的女孩上来怎么样？”台上的那个女生还在鼓动大家，气氛有点热烈了，台下已经在喊我上去。
果然大家都是淑女，表面功夫好厉害。
我硬着头皮上去了，握着话筒，“我是织田季樱，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跟迹部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谢谢大家这么抬举我。但我现在不方便跳，可以请大家熟悉的浅香小姐先来一段吗？”
旁边的那个女生一声惊呼，“呀，难道你不会跳？”随即像意识到什么懊恼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
如果她全程不正对着话筒讲的话，我可能会觉得她的表情可信。
我没解释，鞠了一躬就站在旁边，对着浅香久美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倒没有推脱，挽了一位男士然后一步一步姿态优雅地登台，音乐声响起，她的姿态，她的神情，她的步调，倒还真撑得起别人对她的称赞，“女神”不是白叫的。
浅香在跳舞的空隙眼尾还向我这边扫了扫，可惜我面上没有嫉妒和自惭形愧，表情一直平静。
旁边有女生小声道，“切，现在也就只能逞强装装样子了，浅香哪是她能比得上的。”
一舞毕，台下的掌声如雷，我也跟着鼓掌。旁边一起的那些女生见状道，“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这是在跟她挑衅的眼力见儿都没有。”
我嘴角抿了抿，跟同一起跑线的人比才有意义，不然只是自寻烦恼。
浅香下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道，“该你了。”
我看着走过来的迹部，回道，“等一会儿。”
旁边的人嗤笑道，“等你做准备到天黑都没有关系。”
迹部径直来到我身边，“怎么了？”
我拉了下他的衣袖，“迹部，教我跳华尔兹吧。”
迹部看了眼周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确定现在学？”
我没有犹豫，“对呀。”
迹部有点想扶额，他记得上次教织田的时候，对方肢体是有多么不协调。
浅香久美看着亲密的俩人，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从台上下来的菊池依站在旁边，看着笑得越发温和的浅香久美，对着我说道，“够炫耀的啊，这是叫人来救场吗？”然后上下扫了我一眼，“你痛痛快快地认输那还有点儿意思，现在这样子真难看。”
周围人的眼神，周围人的声音，有人试图善意地转移话题，有人在起哄，但有种意思是默认的，“果然配不上啊。”
迹部眉头有些微皱，我仰头对他说，“我们上去吧。”
他抬眼有点惊讶，随即平静，“嗯。”
我握着话筒，“请大家给我们十五分钟可以吗？”未等大家的回答，我转身把手搭在迹部的肩上，“开始计时吧。”
他看着我的姿势知道我在等他教我，也就没按音乐节奏来，只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示范。
“那个女的在干嘛，这也跳得太好笑了吧。”
我想我的动作肯定笨拙，毕竟肢体不协调。
迹部看着织田一遍一遍地练习着相同的动作，周围嘈杂的声音她好像都没听进耳里，也不管现在的动作是不是笨拙好笑，她的脸上是生动的认真。
我抬头对迹部说道，“带我跟着音乐节拍跳一遍吧。”他有一瞬的怔愣，眼里还带着不知想到什么的沉溺，我拉了下他的袖子，“嗯？”
“好。”他眼里的情绪褪得很快。
完整地跳完了一遍，我心里有些开心，可以依葫芦画瓢地跟着动作了。
我抬起迹部的手臂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有些兴奋地说道，“我们开始吧。”
她没发现她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尖，抬头看人的时候眼里有微微的星光。迹部觉得今天自己的反射弧比平常慢了好几倍，总是容易被吸引目光而对周遭的反应迟钝。。
我头部微微轻点着数节拍，音乐再开始的时候抬头。
“你们看，那个女孩周身的气场变了。”
“她现在跳得还不错的样子。”
菊池依看了眼浅香久美，对着那群人轻嗤道，“她跳错了好几个舞步。”
其实我有点力不从心，跳错了舞步也不是特别跟得上节奏，但输人不输仗，我始终昂着头。
“十几分钟的时间做到这样算不错了，她跳的舞还是有点力度和美感的。”有人争辩道。
“这样就算不错？迹部少爷看两遍就能跟上很复杂的舞曲，她这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菊池依这么说着，头却不自觉地低了半度。
我握着话筒，平息因舞步而急促的气息，手扬起，拇指和食指在虚空中丈量一段短短的距离，嘴角弯起不屑的弧度，“距离，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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