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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波斯。”安娜瞪大了眼睛，突然反应过来。
“？”他转头看她，意外于她的反应这样大。
“我想起来了。”安娜露出一点茫然又有一点似懂非懂。
“我说我怎么老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怎么了？”爱丽公主被转移了注意力，所有关于她兄长的事情都让她在意。
“哥哥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黑暗神。”安娜慢慢地解释道，“我有一面神奇的魔镜，据说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这面魔镜……”海巫瑞特看起来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但很快地他接下去，“然后呢？”
“这面魔镜本来属于我的‘后母’，她伪装成了洛尔王国的王后，她是一位邪恶的巫婆，以少女的性命为力量来源，用无辜的生命满足自己青春永驻的愿望。”
“我打败了她，将她赶出了王国，后来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奥兰，离开的时候，我带上了‘战利品’，这面邪恶的魔镜。”
“因为某些原因，魔镜里的镜灵姑且算是承认我作为它的主人，在创造它的女巫之外，我是优先级最高的‘使用者’。”
“曾经，它和我‘吹牛’，说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于是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问题来‘为难’它。”
爱丽公主听故事听得如痴如醉，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到陆地上，亲自跟着安娜去见识见识这样神奇的东西。
这些海底没有的，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新奇了，不论是安娜打跑了邪恶的后妈，还是她发展自己的领地，都是这样令人如痴如醉。
“当时，我问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强的神明。”
海巫瑞特愣了一下，作为一个海巫，他是懂这里面的门道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宽泛，限制条件极少，但一般来说，指的是“现在的时间”。
安娜对此也有所猜测，故事中王后是经常询问魔镜，答案也是“实时更新”，答案这才从王后变成了白雪公主。
她猜测的魔镜给出的答案，可能有两个范围，一个就是“现存神明”里面最强的神明，一个是历史上古神里面最强的神明。
“魔镜花了巨大的力量，承担了极大的后果，才告诉了我一个名字，在这之后镜面开裂，它也休息了很久。”
“它给我的答案是——”
“厄尔波斯。”
爱丽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瑞特也同样满脸震惊，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啊这……”小美人鱼嘴巴张开又合上，往复好几次，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怪……”回神过来的海巫瑞特，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假设你得到的信息没有错，那么就是王子本身就是神明或者是神明的化身、转世。”
“如果只是神使，恐怕是没有资格冠以神明的名字的。”
“这样看，他作为一个神明，哪怕是古神里面最弱的一个，也不可能留在美人鱼的种群里面，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他可能就要回到了古神的族群之中，虽然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古神去了哪里，是沉睡了还是死亡……”
“我哥哥肯定是最厉害的！”爱丽公主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地驳斥他。
“最强大的神明，这可说不清。”瑞特嘲讽道，“要知道，最终之战之后，连创世女神都消失了，号称最强的至神根据已有的信息甚至弄不清楚他是不是参加了最终之战，保不齐是其他的神明都消失了，留他一个在，他自然是最强大的了。”
安娜本来想的是“神明厄尔波斯”是最强的神明，但按照魔镜的询问机制，海巫瑞特说的这种可能性也存在，甚至还有大概率。
问题的关键就是谁也不知道其他的神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到了哪里去，还在不在或是存活于这个世界。
“不过……”海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两个人神色，还是把话说出口了。
“按照我的认知，”他这话说得十分自信，他对自己一贯非常有信心，“根据已有的记载来看，神明里面最强的，应该是至神和创世女神两个，至于他们两个究竟是谁更胜一筹，没有定数。”
“根据能寻到的史料记载，这两位分别是两个神明最强的，但他们好像并没有正面对抗过，当然这两位打起来必然是灭世级别的。”
“但是最后不是光明阵营赢了吗？”爱丽公主反驳。
“我不是说了吗？笨鱼。”瑞特无语，说完又被瞪了一眼，“最终之战，至神极有可能根本没有参战，实际上在中后期的光明黑暗对抗中，差不多是在人类的七勇者出现前一段时间，至神就基本上不怎么出现了。”
“很明显的，他在黑暗神阵营中减少了活动，没有任何理由。但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无论是哪一边的壁画等史料，都昭示了这件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黑暗神手下同时还有很多级别很高的手下，他们作为多员大将，活跃在外，但没有道理最高统治者反而隐匿了声息。”
第122章
122.
小美人鱼花了一点功夫, 终于理顺了自己的思路。
她亲身“目睹”了不少古神时候的事情，因为一开始海神极大可能是亲黑暗神阵营一方的，所以她也跟着了解了很多关于黑暗神的事情。
她目睹了阵营之内很多古神的“出头”, 从黑暗势力的初步发展，到至神的诞生, 到他的追随者逐一出现, 直到最后，尤其是一开始的阶段, 涉及到了美人鱼种族的创造和初期生存, 所以内容格外详实。
她因此听到了很多“秘闻”, 包括也因此了解了许多常人难以知晓的信息, 其中正是包括了古□□讳。
根据她回忆，当时听闻至□□字时，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哥哥, 但很快，随着海巫瑞特和安娜两个人重新询问，她便确认了自己对古神姓名的认知是有前后不同的——
不知是否是错误还是什么, 她在某一时刻将自己的兄长联系到了至神身上。
“至神有几个名字。”爱丽公主思索许久之后, 唯一能够给出的肯定信息是, “名字的具体我不确定, 但我确信，至神有几个名字。”
“因为我记得画面里面有提到过, 至神生而不凡，是古神之中尤其是黑暗神明里面, 非常尊重的存在，但一开始，他的实力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时候, 他有一个来自于父亲也就是更早的黑暗神的起名。”
“在他确认为‘至神’，也就是被肯定为神明中的最强之后，他得到了一个‘天命之名’，据说是他另一种意义上的姓名，这段是海神在造物的时候提到的，所以我很肯定。”
“于是后来，至神的最初名字便很少被提及，大家都以新的名字称呼他，再后来他的实力与名声更上一层之后，所有古神都以‘至神’称呼，表示对他的最高敬意，就像是创世女神也从不会被唤以名讳一样，不过这两个不完全是一样的理由，对创世女神大家一般还是敬重居多，没有特别说过她的战斗力有多强。”
安娜点头，海巫瑞特看起来也是若有所思。
美人鱼公主爱丽的收获对她来说非常有用，虽然不能够肯定，或者说目前没有明面上的证据，但是无论是美人鱼王子厄尔波斯还是小白猫塔尔，与这位名字疑似“塔洛斯”的至神都有所联系。
也许不是这位神明，但总归，有些不同寻常。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安娜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任务进度，虽然遗憾地看到系统并没有因为一点猜测而给她十足的回答，但她自己对这个想法还是有些信心的。
离开海巫堡垒的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
和童话中一样，虽然瑞特给出了苛刻的交易条件，但交易前后本身并没有毁约或是做其他小动作的意思。
他的收获绝对不小，但安娜和小美人鱼也同样有所获得。
回到海底城堡的时候，庆典活动已经结束了。
大部分的海底生物都回到了家里，还有一些玩得过于高兴的，干脆就直接睡在了广场上。
他们看起来并不介意，平静的海底姑且可以说是没有天敌，神弃生物并不会随意入侵到城堡附近来，他们这样安逸和平又自在地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了。
有三公主帮忙掩护，又有其他知情的公主想法子描补，她们两个去找了海巫询问美人鱼王子有关事情的这个危险举动，并没有被其他人知晓，若是海巫瑞特自己告诉了别人就另说了，不过她们都不觉得他是这样会多话的人。
几位美人鱼公主对于结果也很好奇。
考虑到安娜和爱丽已经很辛苦了，她们还特地忍了忍，等她们休息又醒来之后，才一股脑地聚集到了爱丽公主的房间，此时她正邀请安娜过去。
“什么事情？”安娜问。
“能给我的姐姐们看一看那个图画吗？”
“当然。”
除了美人鱼王子有关的内容，公主们似乎对这些文化讯息都很好奇。
对于爱丽公主知道的美人鱼王国的历史，除了个别几个对海王位置有争取想法的公主，比如大公主和三公主，其他美人鱼都显得兴致缺缺，反而是陌生的其他种族的祭祀与葬礼，对她们来说更有吸引力。
她们好奇这个，安娜也不藏着掖着。
果不其然，仔细看完之后，她们看起来都有些意犹未尽，甚至立刻就里面的内容探讨起来。
公主们都是精英教育出来的，海王啥都能缺，给自己的孩子的教育是一定不会少的。
即使当初没有把她们当做继承人，在不需要联姻的海底王国，公主们也一定会受到最妥当的教养，可以尽情地捣鼓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六位公主里面，四公主也就是这么一个很喜欢读书并且特地找了个王宫图书管理职务工作的美人鱼。
她很快就判断出，这个像是壁画又像是版画刻画的东西，是一种在技法和颜料上都已经失传的海底传统“文刻”技巧。
这个东西在海底有专门的名词，安娜不懂海底生物的传统语言，转化成大陆用语，按照系统给出的信息，就是叫做文刻。
在海底还有好些个国家的时候，这种文刻技术只会流传在被几个国家共同认可的海底大祭司及其嫡系传人的手上，至少有上万年的历史，通常就选用特殊的矿石作为底板，雕刻用的特殊工具还有一些流传下来，但颜料和技巧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
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绘画内容，但作为一门祭司才会的专用记录技巧，它绘制书写下的内容可以保证千年不朽，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同寻常，不可能只是刀和普通颜料的作用。
“它太特殊了。”四公主感叹着。
“是啊是啊。”其他公主纷纷附和。
显然，除了这门失传又不可考的技巧，文刻出来的内容也对研究海底生物及其历史别有价值。
安娜看得出来，四公主对这个东西爱不释手，她几乎是瞬间就一条条地列出来了它对海底王国不菲的价值和重要性。
“最重要的是，它很完整，几乎可以媲美一些只有王族能够观览的文刻作品，但那些显然都不能够拿出来做技巧研究，而这几块石板可以，而且其中有一族的葬礼中，提到了一种特殊的提炼技巧，极有可能与这文刻所用的颜色特质‘红色’有关。”
“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原来是灭绝部族……”
她喃喃自语着，看着都仿佛有些魔怔了。
“四姐姐……？”爱丽公主有点犹疑地看着她，又看向安娜。
想了想，安娜自己拿着这个岩浆石的石板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在大致解密了里面的内容后，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岩浆石里面的神血石对她更有价值的了。
“那么……”安娜笑了，“这几块石板就送给你们了吧？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让我拿走石头里面的部分？”
“当然，没有问题。”爱丽公主一口答应，又觉得这样好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占安娜便宜，于是连忙补充着，却怎么也梳理不好语言，颠来倒去就是这么几句。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功劳告诉父亲……”大公主正说着，三公主突然打断。
“不行，这样父亲不就知道安娜公主去了海巫堡垒吗？”她断言，“她自己一个人基本不可能独自到达那里，定然是有引路人，到时候爱丽会倒霉的。”
“是这样，但是……”大公主反应过来。
“这样东西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在各种意义上，都极有价值。”三公主转头，对安娜正色。
“非常感谢您愿意把这样东西送给我们，但既然这是您付出了代价和海巫交易，又是凭借自身机缘才得到了这块来之不易的东西，我们海底生物绝不是强盗也从来知恩图报。”
“出于种种考虑，我们现在先不能够将这样东西的来去完全和父亲说明，但应有的价值和回报，我们一定会给出的。”
三公主的言语里不乏暗示，其他公主也是纷纷点头，就这一点她们是有共识的，即便性格不同，但纯善正直的性情却是一致的。
安娜一顿，想到自己之前和她的谈话，想到和海底世界的商贸活动和其他交易，再想到三公主的改革野心等等，她放下心来。
“我会期待的。”
她接受了，几位美人鱼公主看起来也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之后缓过了这件事，她们会有其他的办法让这石板光明正大地有理有据地出现在海王面前而不让爱丽和安娜牵扯其中，涉及到海巫这样的敏感事件，她们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海王可不是一个不会教训孩子的圣母领导。
就这样，安娜在满心的期待之中，带着满满的收获，着手准备离开美人鱼的海底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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