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哥,云大哥,你们这几天也没吃东西,今天吃一点吧。”“不用了,楚楚有心。”“那,风大哥呢。”
她忽然收起了手,长发在眼神中晃动着,隐约地散落。“邪皇伯伯,我是刀皇的女儿第二梦,来给邪皇伯伯请安。”聂风在他们面前像是下起了模糊的雾气,灰蒙蒙的水汽中一根银色的丝线发出亮光。他整个人快要化到白光中去了,声音像是遥远地传来。黑衣的女子坚定而毫不犹豫地看向他。
“邪皇伯伯,我是第二梦,你快点出来吧。”凡俗的市井尘烟远离她的人迹,她看待生与死,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像一个村庄数以千万的雪花聚集,在近处开出凛冽难抑的香气。聂风正是在阳光里看见这样的清晨。
“哦,原来你已经不再疼第二梦了,那我就和风大哥一样跪在这儿,直到你出来为止。”
邪皇才绝是一个卓越的男子名动京城,他的声音里的喜悦出现了一点异样。淡淡地回答,像一把利剑割开了它的方向,隔空很快地刺去,整齐地一直下在外面。
“你真的长大了,你老爹还好吗。”
“我爹很好,他还说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呢。”
“你还是那么鬼灵精。”
几枚石子飞到聂风和步惊云手中,邪皇要走出来。他的眼神在说,说得很轻蔑,日月轮回,让他的声音些微荡开来。漫延了一地,心里有着冷酷的尖锐,但他丝毫不在意。
在高手的梦中邪皇终于功成名就,长发堕落,换成了银白色,像是真正的枯叶蝴蝶。他却有另外一个梦境装着弱不禁风的春花秋月。
“老鬼,你的手怎么了!”猪皇失声道。 “我好胜心切,修入魔道,自以为能控制魔心。几年前我怕再犯,现在的功力已大不如前。上乘正道之武学,非一朝一夕能成。依目前的情况看,只有另辟路径。借入魔道,提升功力。你们谁愿意?”
“我!我!”
“步惊云你凡事太过火,入魔只会助长戾火。聂风,你拿捏的好。希望尚有一丝生机和老夫一样回头是岸。”
步惊云背对着聂风,并不说话。中了魔咒般震慑人心着,剑法和杀人时毫不留情的狠绝,为他在都城四起的议论纷纷传遍着。
华美而磅礴的招式。
隐藏的高手身份。
一个人只有成为百鸟金凤才得到这一切。
但是,他输的东西聂风得到了。
“师兄,你忍耐一下,等我出关,我们一起打退绝无神。但有件事,我希望你答应我。如果我入了魔道,不能改邪归正,滥杀无辜,危害苍生。届时就有劳于你了。”
“修善难,为魔易。千年修道,不及一夜成魔。要提升毕生功力,你要彻意成魔,你会后悔吗。”“不会,我想的很清楚。”“你的血要跟魔池水混合,内外入魔,魔为人生,人为魔生。”有人的脚步声。一些光线将他侧脸的阴影化作暗面,有一刻聂风转过来望着她。是梦的声音冰冷而尖锐。雪白的长衫上冒着热气的胸膛起伏着,“我们终于见面了。”他背对着站在山顶。“风大哥。”然后他扬起了微笑,长发遮挡了幽婵玄关所在的地方。“你写的信,我一直放在身边。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看不清兜帽下她的脸,透着一触即碎的脆弱光亮。然后聂风的手抬起来,梦的笑容像是温柔的春风划过去。
山谷填充了光明又恢复了黑暗中的金碧辉煌,他们幸福地合上眼睛。但是,满月般飞扬的神采,如梨花先雪。几十年间漫长地吹去,然后她的长发急促地越来越纯白。等待的是一句梦话吗。
命运里说魔念挑选它新的主人,能湮灭一切人心的,像是巨大的海浪。长大的容颜。深湖里最亮的那颗夜明珠。三千莲步狂杀一人。因为他们所有的生老病死,都是只能相信,不能改变。花朵成为了来世的一只蝴蝶,美丽而异样地流光溢彩。于是他们想要得到别人的爱。那些神明让他们注定去交换一生的东西。
第5章
“云少侠。主人请你到灵隐寺一聚。”
他内心慌乱极了,伸开的手一张一合。回到观海亭,英雄用尽了全力在对岸艰难地望着,悔恨地拔剑越挥越弱。看不见路到了尽头,豪气在红日下迅速没落如暮色迟去,但是有个声音笑了。黑衣人举起不知道何时满地的雾气,只是站立着。一同举起的还有杀人时三尺锋芒的剑,雪白地将他披满一身。流月星动,日夜辗转。
“步惊云。”白雪中他的剑只是在问,灌满的黑衣和云天,如幻觉白色又迷离。一段翠如竹叶的目光把他穿透了。
他终于知道黑衣人的剑,剑法里无情和残忍,安静地在手中生出穿行而过的间隙。到了日落的比试,行云和流淌的溪涧,在夕阳间格外细碎,甚至惊心动魄。世间的人无法及得上两人的才貌。
手中有普通却善使的铁剑,和见到的这个人,用余光去模糊地暗示着他。借着寒光,这些剑招绝对置人于死地,而且是致命。他们在悬崖的出路一直走,荡出来一些峭壁的回音。雾气中步惊云用听不见的声音,平静下心中早已是惊诧的万状。
只有漫天的风在吹云。云破灭,风依然会。经历天下楼毒杀到灵隐寺到黑衣人用剑离奇的惨败。他的感觉很混沌,一直是深沉的灰色,像是往天际滚滚而过,像是一张美人多年前的脸满是衰弛只有怜惜。
还有那柄剑,锋利不过是一把好铁,但它的外貌不仅出鞘而且甚至带上一点成熟兵刃的沧桑。那它一定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兵器,因为使用它的主人,根本不用手势。可他见到的不是幻觉,这些光亮竞相开放,如起舞在花朵上的人的灵魂。刹那间前尘中应被雪花埋葬的往事,变成一段铺陈的记忆。
黑衣人的眼中终于无比地哀伤。
光明。如风。泪滴。仓促弹指一挥间。
无名再次挥剑神话般地精彩而漂亮地一斩。
弦音般绝无仅有的一段佳话。
当他在施展时如十根水柱,变宽阔变为长长的水域。四处都是杀意,惊诧地宝剑顷刻不稳掉落成一把玄铁,如孔雀胆的新绿。
比他心里的往事,更加强烈地高昂。所以今天他死了。
因为剑客必须无情。
所以那一剑也没有刺中。
时间重回手中。黑衣人刚在泪水滑落时举剑。
他还是这把剑的主人,对着它,听见吹奏的风声。黑衣人对他轻易的藐视,像手中高山流水。对步惊云发出的幻觉,不带任何感情,是否真的将空气一阵一阵悸动。
麻香骨,一般巫医知道的毒药,在他眼里是一味苦药,无穷地如水平静下去。陷入水光的观海亭,把一切无尽地摇晃。蜿蜒的流水上开着两朵水花和飞花,连步惊云也起了杀意。
只是他对过去太热烈,这座江湖从来都渺小又如同悬崖上的冰,注定他让武林动容又年轻绝世。
水花舒展间已经浸透了走廊的道路。
剑被步惊云使在手里,黑衣下的面具就是一张生铁。
无名。
他听见这段往事可是这故事里还有细腻的感情,向这名男子经过,缓慢又冗长,最终像沧海上横陈。步惊云的内力早已收起霸道而凌空的气势。
“刚才你接得住我的悲痛莫名,而且在短时间可以将它化为己用。足以证明你有能力挽救这场浩劫。我打算将我的功力传授给你。”
“我想前辈你误会我并无救世雄心那么伟大。当天我愿意跪拜邪皇,只是希望入魔以后可以为自己而战。”
“魔字注满就是成魔之时。”魔池直取人血,鲜血染红了刚刚雪白的刀锋。残忍可是沉渊般温柔。聂风握住刀刃然后跪下,冰冷的魔谷雍容高贵和浪子的一去不返。
“我目前只剩下一成功力。”
无名传授他的剑术多了一些含混的舞步在里面,连夜赶进。直刺心脏因为袭击他的无神绝宫门擅长刺杀,而且是短刃。一共举剑三日三夜数千次。
玄关内聂风在一个人成魔。水流斑斓的色泽,魔池频繁地被一阵阵晃动,只是山谷凝聚起来的气氛太死寂。邪皇叫他们退下。
"要打退绝无神,必须风云联手。而且我感到,风云联手,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气劲还会不断增强。"
手上的寒光,变成一件件奇怪的利器,光芒很可能是善使的招数,他随时射过来。他连夜晚都没有睡,白天过去得很快。
控制的光线已经颤抖,从池水上空化成光芒如施展的梦魇,迅速地向上攀爬。
第6章
龙灯已经洒在了上面,描绘着碎金的卷轴金色又充满神秘,让绝心发出神秘的感觉。总管抬起华丽的衣袖,指向前方一片江山,正是一件金龙长袍。
“地图上龙头所指,藏着关乎神州皇帝族命脉之秘,龙冢。龙冢藏在皇宫后山禁地其中一个洞穴里面。洞穴通往龙冢之路,就只有皇帝知道。如果走错路,可能永远迷失在洞穴中。”
“皇帝已受制于我们,找到龙冢,就没人阻止我们共分天下。”
“你记住,天下不可共分。”
绝心的话让夜晚一点点寒冷,越来越不可捉摸。刚刚发生在身边,想起交手时悬殊的高低却无力反抗。感觉白天的事情,过去的几天很快。
“主公,武林神话无名一天不除,而且还有风云二人。传闻他们拥有一股不凡的潜力。” “无名太小看麻香骨的药性。药性未除就强行使用未成气候的万剑归宗。而风云二人,老夫起初绝不放在眼里。但是风云联手……”
月光如一阵凌厉的破风刀刃,绝无神的盔甲一片片地竖立起锋利的尖刺。影子让两人模糊不清。绝无神示意绝心。“谁有能力找到龙冢,自然能跟老夫共享大业。”“是,爹。”
夜罗刹跪在地上。
月光下十指拨动的声音发胀充斥,在地面上有很大一片黑色溅上了,像是泪痕。
“主公,无名正在灵隐寺疗伤。风云去了生死门。”
“飞鸽传书给绝地、天行去对付无名。另外挑选夜罗叉去生死门。我们一起去找龙冢之秘。带同这个皇帝一起出发……皇儿。”
“是,知道。”
在队伍中间插满迎风的刚烈的旗帜,已经是空城的几座皇池,灭掉所有的人就可以让他一路上张狂。日光在乌云间仓促地逃避,暗无天日。
危楼高高的王朝托在水面上随时倾斜而下,无神绝宫门围绕着他们寻找任何的进攻,几乎摇摇欲坠。
正北向山口处就是他要找的龙冢,绝无神的能力让皇族无法站立地跪下去,轻易地杀掉。皇帝的白衣掉落成一片片像是雪花,眼中的光芒强烈得让人疼痛了。
年轻的绝心,皇族在他手上美好而易碎。王国交给他郑重的那天,眼前忽然摇晃,像第一次出现。皇帝脸上甚至看不到迷惘,冷冽的神情像罡风扑面,仿佛吹向一面冻硬的湖泊。
“带我们找龙冢,我爹保证你跟你家人,永享富贵。”
“富贵我一早拥有,江山本来也是朕的。枉我一直待你不薄。”
大太监行了礼。这座楼台之上有太多金银名利,日日夜夜行走在它们身上。当时他的笑容里只有动容,锦绣如春,只有深深的倒影,如四季不明媚。
他从阳光中走到外面,四周重重地压下去。浓烈的黑暗散发出来,花一般逼近。剑痕却留下来,永远地伫立在石壁中。红如莲花一样妖异,当他们开始卷入生死门时的步惊云,出现的诡秘不定。向光线复杂而波动地倾斜过去。□□路前方换成漫天的风雪。
无人可以超越的剑法,只是华丽到致命。清晨中制造不断的回响,似乎在等白色刀锋来杀人。
在海浪最凛冽的地方因为东瀛的方向而一直吹,如拍打一面绝处的峭壁。剑锋吹入眼睛而生出斜斜的风霜,有着深深的刻痕。
“想不到短时间内,你可以悟出跟剑二十三不相伯仲的剑法。”
“师父,我所悟的全新剑道,全拜你所赐。希望你为它命名。”
“既然你的剑道并非这世上所有,恐怕亦没一个字配得上它。或者这一个……”
上扬的样子,写进白色的墙壁里边。只是它继续做梦,继续让那些前尘倒退,在今生的倒影中,发出声调。
“世上奇字千万,弟子愚昧,从未见过这个。”
“像云非云,像剑非剑。你可以读成‘霸’字。”
“霸”
步惊云想要说话,梦境一样的声音,让人张望。人世的生死轮回,注定付诸流水。觉得草木兴衰,日月交替胜过他。转眼千年,沧海一瞬,即使阳春白雪也一样迷幻。
在他前面夜罗叉已经出手,只是回廊中绝地、天行的笑容,高傲的飘渺不定的表情,像是动人的春风。
第7章
夜罗叉在跳跃,黑色之下锦衣一直无光,飒飒的倒影分不清地照在地上,停止了响动。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他们跨过高墙,刀剑很快到了观海亭下。
他站在大地上有不远处的黑色人群,正义之战带给他的明亮,模糊地流淌着。看见散落的剑支、流矢,一地的伤感。
他只是鲜血飞溅着落下来,落下来,直到光线散在空气中,无法停止。锦衣之上一簇一簇的死亡和孤单,无法丈量的长,延续在生命里。
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为一朵花开轰轰烈烈的人,轻移到他面前。步惊云抬头看天,于是如星光如鹅毛,落满整片海。
他们终于死在他面前,长袍飞扬如水中莲花在凋零,像春末夏初,看见鲜红色绽开在地面上伟大的死亡。
气氛变得寒冷像要掉在身上,步惊云眼中飒飒地飞进来可是没有杀气。绝地和天行俯仰在地面,如死在水一样流淌的剑下。他所能做的,是让杨花飞起来全部像雪花舞蹈,漂泊在它们中间,那些举步有着明亮的风霜和光团。
【鸣凰心死。在少年的生平里,很快有了新的繁华似锦,于是莲花在衣袂上怒放,飘动如狂风如火焰……】
他站在高墙上,看着四处的飞鸟,涌动起来的内心无波,日复一日,以及散在临仞三万尺天空里的风。
那些唱着繁华的街道尽头有着如水的华年,白驹如梦境,一遍遍记起岁月里的容颜。只是邪皇不说话了,很多人都是伤感地待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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