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爹问我想不想要主母的时候,我却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其实要是能有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也好。”
“说不定等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我就不会一直这样不开心了。”
许沉霁一直默默听着她说话,当听到小姑娘的话音中带着些哭腔的时候,他才伸手,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花悉数卷走。
“许沉霁,你又救了我一次,你让我以身相许报答你好不好?”
宋篱嬅扬起一张娇娇嫩嫩的小脸,眸光中还带着些亮晶晶的神采,明眸皓齿得宛如一个天上来的小神女,让人不由怜爱。
许沉霁垂眸看着她,又些费解她的思绪怎么就跳转得这么快,方才还在委屈巴巴的哭诉,而一秒她便就能说出要嫁给自己的话来。
可是当自己再一次听她说想要嫁给自己,以身相许的时候。
他内心深处如同上一回在马场一样,仍旧并没任何抗拒之情,甚至居然莫名有些难以名状的...窃喜?
且这种感觉似乎比之上一次更甚。
他看着她向自己递过来的那清亮的眸子。
在那道充满了浓郁情愫的视线里,莫名的让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
他有些心虚的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睫毛上下起合的缘故,这让他的手心也感受到一些su麻的痒意。
半晌之后,他听到自己低声说了个好字。
这个字像是在他的舌尖缠绕了千回百转,说出来感觉有些涩,不说出来有会感觉有些苦。
不过当他忍着这种涩意说出来之后,心头却是蓦地一松,也有些懊恼。。
特别是瞧见她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高兴得像是一朵在春风在肆意摇曳的梨花,明媚又动人。
早知是这样,他或许就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因为被许沉霁拒绝了太多次,宋篱嬅本来就没有抱着多大的指望。
可是当听到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好的时候,她快要高兴坏了。
就像是千遍百遍的呼唤,终于有了回应。
她激动的移开了横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直直的望着那双浅色的褐眸。
那是一双专注而又有些深情的眼睛。
宋篱嬅蓦地伸出手攀上了许沉霁的领口,趁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伸手一拽,人就轻而易举的被拉至自己跟前。
两人头挨得极近,一呼一吸之间,就可以非常明显的嗅到对方的鼻息。
宋篱嬅吞了一口口水。
“我想亲你,许沉霁。”
说罢,也等不及多想,也未曾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只微微仰起头,娇唇就轻易触到了那瓣温度略低的薄唇。
她有些紧张的闭着双眼,略微带着些傻气与笨拙的在那薄唇上粗略的碾了碾。
许沉霁鼻梁高耸直挺,宋篱嬅只要轻轻一动,自己的鼻尖就可以跟他的近距离接触在一起,在呼吸相闻之间,她慢慢的沉沦于他的气息之中。
无法自拔,无需自拔。
当她再次睁开朦胧的双眼之时,眼睛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微微张合的唇瓣宛若熟透了的樱桃,嫣红至极。
此刻的她像是一个懵懂娇憨的貌美精灵,诱人而不自知。
自始至终,许沉霁都一直睁着眼瞧她,浅眸中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她被这个眼神瞧的感到有些难为情,于是她只好敛着眉,微喘着气,稍微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
回想起方才的举动,好像似乎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有些懊恼。
懊恼自己的鲁莽,也懊恼他的冷淡。
她现在可不敢瞧他,怕他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怕他因为自己方才的举动而感到后悔,后悔他在对自己的态度上,好不容易的松动。
在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过程中,她只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抬了起来。
尽管头被抬了起来,但是她仍然不敢同他对视。
她把视线定格在他的颈侧。
因为他的领口方才被自己抓过而显得有些凌乱,想到这里她的眸中又划过一丝窘迫的神色。
于是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视线微微往上移了一些。
随即就瞧见了他那微微凸起的喉结,正在上下滚动。
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带着些说不上来的性感与迷人。
最后混乱的思绪都被他一个强势的吻,给打断的支离破碎。
他俯下头来,力道不算太轻的印在她的唇上,此刻他薄唇上的温度已不似方才那般低。
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宋篱嬅的面上,让她从整个额头到脚趾都在忍不住的轻颤。
他的吻不同于自己刚才的浅尝辄止,而是像一阵强势而又激烈的暴风雨,将她的意志一点点蚕食殆尽。
而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刻唇瓣的触碰,他像是一个极其富有耐心的狩猎者,一步一步慢慢自撬开她的唇齿,登堂而入,与她唇齿交缠。
在他不断的攻势下,宋篱嬅感觉自己应该已经快要化作成一滩春水,予君采撷。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吻。
她快溺死在他的攻势之下,而他才食饱餍足的放开她。
宋篱嬅只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近乎羞愤欲死。
因为方才的她,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忘乎所以的被他牵引着,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她本想一把拉过床被盖在自己身上,从而阻断开他那带有些侵略性的视线。
却不料动作太猛,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
她疼得呲起了牙,好歹也是在山坡上滚了两圈的,所以这自然是摔的也不轻。
许沉霁止住了她的动作,轻轻将她头上的锦被往下扯了些,让她露出一颗小脑袋,能够呼吸畅通些。
想不到就对上了她通红的视线,像一只受了些惊吓的兔子。
她有些委屈又带着些埋怨的小声道:“你在西凉是不是亲过很多女子。”
第68章 不然在等谁
他心头一哽,不知她为何为冒出这种想法。
随即开了口,嗓音微哑:“没有,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这话进到宋篱嬅耳朵里,反而是有些转移话题的嫌疑。
他方才那个强势的吻,怎么看都感觉很娴熟。
肯定是个老手,所以才会让她在顷刻间就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宋篱嬅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才太没面子,明明主动的是她,可是最后他整个人都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而自己居然会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把头偏到里侧,佯装生气不肯再瞧他。
片刻的寂静之后,只听见一个带这些妥协的叹息声:“没有很多,就只有你一个。”
宋篱嬅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许沉霁说的是什么。
随后她红着脸,把自己埋在被子的间隙里,嗡声嗡气的答了一个“哦”字。
…
第二天上弦便就赶到了青山镇,同行的还有六个侍卫,约莫是宋知行也吓了一跳,再也不放心宋篱嬅和月明、上弦几个女子单独出行。
宋篱嬅同上弦问了一些有关于月明的情况。
月明当时已经落入了流寇的手中,好在侍墨及时赶到,把月明给救了出来。
现在月明只是伤了脚,因为行动不便,所以暂时留在宋府养伤。
宋篱嬅有些后怕,倘若这次月明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怕是真的就难辞其咎。
月明跟上弦都是打小就跟着她的,从来都是踏踏实实坚守本分,从没有什么越距的之举。
尽管她不太喜欢被人拥簇着伺候的感觉,但是她们两人于她还是有情分在的。
次日,宋篱嬅带着上弦就到了青山寺去。
沈太妃在她小时,也常带她来过几回。
每次来也会小住上几日,也只有在这里,沈太妃才会彻彻底底摘下在皇宫里的那副面具。
她会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未戴半点珠翠,有时会听着青山镇上的寻常妇人闲话唠家常,有时会带着她在青山寺的那颗青梅树下教她下棋。
沈太妃说她大半辈子都住在精雕玉砌的皇宫里,但是唯有在这里她才觉得最安心舒服。
沈太妃还说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只见过了一面就再也忘不掉的人。
宋篱嬅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是知晓这人绝不是先帝。
那时她似懂非懂的听着,却也知晓只有在青山寺的时光里,沈太妃才是真正最快活的。
所以在沈太妃临去前,只求了当今世上两件事。
一是护宋篱嬅此生无虞,其二便是她死后能后不葬在皇家陵墓,而是在青山寺的后山里随便寻个地方将她葬下便好。
当今圣上母妃早逝,自幼时起就常得沈太妃照拂,所以与沈太妃感情深厚,对沈太妃提出的要求也是一一应承了下来。
宋篱嬅到了沈太妃的墓前,环顾了一圈周围,约莫是当今圣上时常唤人来看顾的缘故,沈太妃墓前的香烛未歇,陵墓附近没有半株杂草。
“太妃娘娘,阿梨来瞧你了。”宋篱嬅坐在墓前,像是在跟沈太妃唠家常一般,絮絮叨叨的,脑子里想起什么便说什么。
她说起宋知行要续弦的事,又说起自己前不久又跟昭华打了一架,自己最近练了一个舞。还有好像皇后娘娘有心要选她做皇家的儿媳妇儿,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嫁给二二皇子云云。
后来上弦递过几支点燃的烟给她,她接过后拜了拜,又烧了些细软。
临走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跟沈太妃说过许沉霁。
随即就在墓前站了站。
上弦有些疑惑的叫了她一声:“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宋篱嬅回过神来,朝着上弦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她只不过偷偷跟着沈太妃说了几句话。
她跟沈太妃说,她也有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似乎也有些喜欢她。
可能再过不久之后,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嫁人啦。
“小姐。”上弦唤她。
宋篱嬅侧头瞧着上弦,有些不解。
看着上弦似笑非笑的神情,宋篱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下站了一个修长身影。
他似乎在朝着自己这边看来。
宋篱嬅有些开心,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翩然的小跑至他的身侧。
“你在等我吗?”她笑着问道。
许沉霁眸子寂寂,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清冽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愉悦:“不然在等谁。”
宋篱嬅听罢后,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她一蹦一跳的走在许沉霁的身侧,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太妃娘娘,这个人就是我方才和你说过的,我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人。现在你见着了,也一定很喜欢这个人的吧?
-
许沉霁带着宋篱嬅在青山镇闲逛了两天后,侍墨跟着侍茶都一并来了。
宋篱嬅瞧着两人身后还牵着许沉霁的马,耀阳。
“你要走?”她疑惑。
许沉霁走在她的身侧,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她方才一时兴起买来的东西。
侍墨想上前替自家主子拿手里的东西,哪知自家主子只是微微偏开了手,作势要自己拿的模样。
他们那里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殷勤的对待过一个女子,侍墨对着侍茶挤眉弄眼,怕是自家主子这才终于主动了些,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随后就见许沉霁点点头:“要回西凉一趟,在皇上寿辰之前回来。”
那天他本就打算去宋府跟宋篱嬅道别的,结果急着去寻人,随后又是好一阵安抚,不免又耽搁了些时间。
只能现在快马加鞭多干几日路程了。
虽也知道他还是会回来的,但是一听他要走,自己还少不得要很多天见不到人。
于是她又有些不舍的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那能不能早点回来。”
许沉霁瞧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里莫名有几分异样的感觉,这难道就是被人依赖的感觉么?
似乎还不赖。
“十五日后回。”他道。
虽然不知宋篱嬅有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娶她,就得回西凉去同他父母好生商量一二。
第69章 不知天南地北
宋篱嬅虽然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最起码已经知道了他一个准确的归期。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她吸吸气,忽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米糕不香了。
许沉霁腾出一只手来,似是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他想跟她说,让她等他,还想把自己的规划告诉她,等皇上寿宴后,他就去宋家下聘。
但是他又想先瞒着,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也不知到那时,她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
“好好在盛京里待着,要是想去哪里就把侍卫带上。”许沉霁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我不在盛京,别又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
宋篱嬅顿了顿,想开口说自己并不总是那个狼狈样子的,只不过是每回自己有些狼狈的时候却总能叫他瞧见罢。
不过这事情说来也真是有些巧,若不是这些事都发生在她头上,她压根就也不会相信,更别说许沉霁会相信。
宋篱嬅讪讪的合上嘴,有些郁闷的不再开口了。
随后许沉霁将她送回去之后,就带着侍墨侍茶一路向西而行。
那时,她本以为,等许沉霁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一定会越来越好,然后谈婚论嫁。
她会为许沉霁梳起夫人发饰,在后院掌家,而许沉霁在官场为朝廷效力,两人夫妻和睦,她还可以常常回去瞧宋知行。
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次许沉霁回了西凉,而她却彻底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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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霁走后,宋篱嬅又接着在青山寺里小住了几日,白天就去到沈太妃墓前,同她说说话,晚上跟着寺里的小弟子做做晚课,也颇为潜心静气。
几日后宋篱嬅便带着上弦和几名护卫回到了宋府。
宋知行那天早早便就回了府,特地跟宋篱嬅吃了个饭。
不过才几日不见,宋知行看上去就清减了些,本就是个瘦的,现在看起来愈发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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