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于宋篱嬅而言,算是无比的热闹。
许侯爷亲自下了厨,做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西域特色吃食,羊汤胡饼。
宋篱嬅有些满怀期待的尝了尝,却发现这个味道确实是跟盛京西市中售卖的有些不同,味道更重更浓,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吃
果然就如许沉霁所说的那样,西市的店家早早的就将西域的小吃口味进行了改良,从而更适合盛京人的喜好。
不过她仍旧是欢欢喜喜的吃了许多,并不是因为想要讨好许沉霁的父亲,而是因为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后来宋篱嬅便就见到了侍墨带着他的妻子上候府来拜年。
侍墨的妻子生得高大,性子也极为豪爽,挺着个大肚子还想着同宋篱嬅喝酒。
侍墨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的,好说歹说的劝了一番才将人给劝住。
一切似乎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也有让宋篱嬅感到有些苦恼的地方。
就比如许沉霁不让宋篱嬅住在别的院子里,直接让春花和秋月将她随身的物件儿,都一并往他自个儿住的院子里搬。
虽然之前在盛京的许府别院里,两人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但是现在毕竟就在许沉霁父母的眼皮子底下。
宋篱嬅同许沉霁要是真正的论起来,两人都并没有正正经经的三书六聘,又或者行过纳妾之礼。
所以她此刻便就跟一个暖床丫头无异,尽管大多数时候,许沉霁更像是一个暖炉加人肉靠垫,不光要给她暖手捂脚,还得抱着人靠近自己的怀里,时不时的被撩出一阵火,怀里的人睡得倒是香,可是他却有得熬。
但是尽管如此,他却仍旧甘之如饴。
倒是宋篱嬅一直觉得自己此刻的行径就宛如一个暖床丫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脸。
虽然他们西凉人开放,大多都讲求一个男有情女有意,便就皆大欢喜的在一起,什么三书六聘,都不如两人之间向天地起誓来得更加珍重。
但是好在周夫人的思想同宋篱嬅还算一致,除夕刚一过完,就叫许沉霁去到自己的院子中,好生说了一番。
其内容无非就是,若是真想待她好,还是得正正经经把人给娶回来,给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许沉霁敛眉,说自己知晓的。
其实许沉霁并没有嫌弃宋篱嬅有过一段在教坊司中的经历,且一直都是存着将人娶回来这个心思的。
只不过是他怕她会拒绝他,怕她的心里还有什么膈应的地方。
于是倒不如想一个折中的法子,先把人好生放在自己身边,然后慢慢对她好,从而慢慢感化她。
不过,现在对他而言,倒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两人的婚期定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那一天。
随着宋篱嬅的意思,又也算是因为避嫌,前脚刚刚拒了皇上的赐婚,后脚转身就娶了其他人,若是还大操大办,这事传到元宗帝的耳里,恐怕会惹怒他。
于是俩人的婚事都办得很是低调,也就是许府上下一起热闹热闹,给宋篱嬅一个名分罢了。
楚毓秀在大婚的前一天便赶到了西凉,与其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贵公子,面容俊俏气度不凡,同楚毓秀之间似乎有一层耐人寻味的关系。
那个公子名唤谢挽,是谢老将军的独子,同许沉霁之间算是老相识。
楚毓秀有些感慨的对着宋篱嬅道:“想不到这人竟然真是你的,兜兜转转这么久,又绕了回来。”
宋篱嬅也笑,想起了自己从前拉着她偷偷去看许沉霁的时候。
当时楚毓秀故意逗她,于是慌乱之下她就随口放了句狠话,说许沉霁是他的,让楚毓秀想都不要想…
“二哥率军驻守边关回不来,所以让我代他同你道声恭喜。”
楚毓秀说的二哥,便就是楚均庭了。
宋篱嬅点点头,随口问了问楚二哥同孙姑娘可都还好。
楚毓秀叹了声,其实二哥同那个孙家的姑娘倒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过如今这势头已经隐隐有了些好转的趋势。
其实当年在宋家蒙难之后,楚家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楚毓秀的父亲楚指挥使在西南带兵,一次突发|情况中,不幸去世了。
以至于楚家因为失去了主心骨,也开始日渐没落了,所以在宋家的那一场浩劫中,楚毓秀就是有心想对宋篱嬅施以援手,却也做不到什么。
只不过后来楚家因为楚均庭和几位家中男丁,一直苦苦支撑,如今才有了些渐渐好起来的势头。
那个孙依柔也是个满腔热血的姑娘,放着皇子妃不做,为了楚均庭苦苦追到了边关去。
气得孙掌院直接就断绝了孙依柔关系,甚至将她从族谱中除了名。
不过好在许沉霁、楚君庭此次大胜回来,楚均庭也是大肆收获封赏,才让孙家的口风终于松了些。
……
第111章 多喜乐常安宁
许沉霁庆幸这次的婚礼只是小办,没有那么多宾客需要他去应酬,早早打发了想来灌他酒的谢挽、侍墨等人,便就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喜房。
尽管许沉霁只想同宋篱嬅独处,但是还是认真的听从着一旁的嬷嬷的指引,耐着性子完成着一项又一项仪式。
最后才慢慢掀起了她的红盖头,共饮合卺酒。
许沉霁纵使是一直都知道她长的美,但是此刻见她,面含春水,一副剪水眸波光潋滟,把人衬得更加美艳了几分。
许沉霁目光沉沉,只感觉喉咙一紧,却还是极富有耐心的慢慢除去她头上重重的凤冠。
“宋篱嬅。”他沉声唤她。
宋篱嬅抿唇看向他,笑了笑回了他一个“嗯”。
许沉霁心头一暖,朝着她伸出手,游离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捏了捏,嗓音里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夫人。”
他带着笑意唤她。
宋篱嬅被他叫的有些羞红了脸,不知自己此刻该怎么回他,于是只好垂下头去,躲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然而许沉霁却并不允许她都闪躲,捏着她肉肉的耳垂的手,像是带着一阵又酥又麻的触感,缓慢地移到她都下颌处,将她垂下的脸庞轻轻托起。
“该改口了。”许沉霁哑着声道。
宋篱嬅觉得他像是非要同自己杠上了,如果自己不遂了他的心意,他恐怕得和自己僵持一整晚。
她拖着,声音细若蚊呐:“夫君。”
好在许沉霁似乎已经感到很满意了,于是她最后还是蒙混过关。
许沉霁回应她的,便是一个汹涌的吻,像是一股热潮,倾刻间就能将她吞没。
大红色的喜服不知不觉就被悉数褪下,许沉霁侧身轻轻阖上|床幔,才回头看了看怀中的娇美人儿
床幔随着床上的动作也开始有节奏的飘动起来,掩住了床上的大好春光。
…
两人在西凉将将住了半月,再回京时,刻意绕了些路,去了一趟如今三皇子齐浔的封地,沁北。
齐浔因为自己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在盛京得罪了好些人。
他在盛京的时候,每天呈到元宗帝面前的奏折,几乎不下数本,都是参他言行无状的。
元宗帝便就将他赶回了封地,其下的意思也足够明显。
元宗帝虽然还没有立太子,但是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告诉朝廷众人,三皇子为一方蕃王,无召不得回京,也就是没有了继任太子的资格。
宋篱嬅有些好奇,许沉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齐浔,但是也没有过多细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他们似乎在秘密的谋划着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一旦败露,那必将是灭顶之灾。
齐浔想留他们多在沁北待几日,但是许沉霁一同他说商定好具体的事宜之后,就忙不迭的带宋篱嬅离开。
齐浔笑他是个懦夫,许沉霁也只不过寒了脸不说话。
宋篱嬅好奇,也旁敲侧击的问他,此举究竟是何意。
然许沉霁无论如何嘴巴都像是被封死了的,一语不发,有时候被宋篱嬅不依不饶的问得急了,便就直接用吻堵住她的嘴。
闹得宋篱嬅每每都面红耳赤,于是也长了记性,再也不逼问他。
直到有一天夜里,许沉霁似乎实在梦呓,宋篱嬅被他吵醒,所以也听了个大概。
许沉霁虽是在睡梦中,但是仍旧紧紧将她揽在怀中,说怕她跟齐浔走,怕她不要他。
宋篱嬅失笑,似乎在沁北齐浔打趣他的话,忽然就有了答案。
于是她俯身在他嘴角印上了一吻,轻声细语哄他:“我不走,一辈子都不走。”
…
来年春三月,宋篱嬅被诊出了喜脉,因为是怀的投胎,这当真是让她遭了不少罪。
于是孕吐也格外严重,以至于她怀孕以来,身形非但没有圆润些,反而消瘦了不少。
许沉霁心疼她,在她的吃食上都变着花样做,从而想让她的胃口能够好些。
有时候他得空,也会亲手下厨给她做饭,每每这个时候,宋篱嬅才会颇为给他面子的,多吃几口。
后来,宋篱嬅肚子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会从半夜因为腿抽筋而疼醒。
许沉霁都会心疼的她揉腿,看着她眼中泛出的泪花,于是在她眉间安抚地吻了吻。
他说:“原来生孩子会这么辛苦,等生完了这个我们就不要了。”
宋篱嬅被他说得心头一暖,他从来没有纳过一个妾,已经足够让她感到熨帖了,但是子息的事可是一向都十分被人看重,如今听许沉霁说的这么轻巧,无论如何还是被感动到了。
宋篱嬅的肚子很大,楚毓秀日日都来亲自为她诊脉,看了看她的怀相,说她定是怀了双胎。
楚毓秀在年初的时候,也同谢挽完了婚。
两人活活像似一对欢喜冤家,只要是同框出现,必定都让人哭笑不得。
楚毓秀看着宋篱嬅的肚子,一时万分眼热,于是回去便跟谢挽撒气,说他不中用。
这句话无疑是深深的刺中了谢挽的神经,当即咬着牙,把楚毓秀往床上扔…
在宋篱嬅快要临盆的时候,楚毓秀也有了身孕,于是开开心心的跑到宋篱嬅跟前,想要跟她指腹为婚。
经过白倾烟的事,宋篱嬅对指腹为婚这一套多多少少有些阴影,只笑着说顺其自然吧。
楚毓秀撇撇嘴,只是凑着自己还并没有显怀的肚皮到她跟前,说是要先让两个孩子交流交流感情。
宋篱嬅失笑,等晚些许沉霁回来的时候,就将这事同他说了。
许沉霁也笑,说这事让她说了算。
最近他都异常的忙,有时候甚至彻夜未归,宋篱嬅一度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但是只不过是怀疑,却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就连他身上一点别人的脂粉味都闻不到。
许沉霁似乎是察觉到她在想什么,给她揉腿的手轻轻上移了些,哑着声道,这世间的女子,除了她之外,在没有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
宋篱嬅红着脸嗔他,说他不害臊。
后来许沉霁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又将她转移到了别院上的庄子里,
宋篱嬅有些心神不宁,觉得他同齐浔一起在暗中谋划的事,似乎实在具体展开了。
她几日来都焦灼得紧,又急又慌,肚子就在这时候突然发动了。
因为是早于了即将临盆的日子,许沉霁此刻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许沉霁收到消息的时候,几乎连脚都站不稳了。
好在这边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齐浔看着他心神不宁的样子,打趣道:“还不快回去?夫人生产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在这坐得住,也不知这宋篱嬅究竟是为的什么选了你,要是换作我…”
许沉霁冷冷撇了他一眼,齐浔便就很识趣的闭了嘴。
他可是个杀神,自己还是不要老是挑战他的底线为妙。
而他的底线,自然也只有宋篱嬅一人。
许沉霁赶回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宋篱嬅有些憔悴的睡颜。
随即也不管旁边两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孩,目不斜视的走到宋篱嬅跟前。
他无比怜惜的抚了抚她的面庞,轻声对她道:“你辛苦了,篱嬅。”
宋篱嬅醒来之后,就瞧见了那个高大的男人,似乎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她问孩子呢。
许沉霁这才小心翼翼又无比笨拙的一手一个将孩子抱了过来。
宋篱嬅瞧见他此时的举动,忍不住笑弯了眼。
十一月的盛京,元宗帝病逝,齐浔继位,改年号为永安。
许沉霁从龙有功,被封为镇国大将军,许家从此也终于脱离开了,世世代代都只能在西凉驻守的命运。
永安元年,政通人和,百废待兴。
齐浔大刀阔斧,罢免了赵缀的宰相一职,查明其污蔑朝廷命官,又滥用政权渎职,不日流放千里。
宋知行也终于洗刷了身上的罪名。
宋篱嬅听后,才终于感觉到了如释重负,她庆幸,自己还是活着看到了这一天。
她看了看身边那个已经越来越高大的男子,他确实用自己坚强的臂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谢谢你。”她发自内心,真心诚意道。
如果没有许沉霁,宋知行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罪名了,她更不会看见赵缀的下场。
许沉霁却并不吃她这套,只是俯**同她咬着耳朵:“光说谢有什么用,倒不如来点实际的。”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头凑到她的跟前,寻吻的意思再直接不过。
宋篱嬅红着脸嗔他,两个孩子还在呢,这个父亲就做得如此没有正形。
两个孩子的百岁宴上,许沉霁亲自赐名,姐姐名唤清灵,弟弟名叫耀阳。
合起来便是清灵耀阳,和风容与之意,希望他们永远快活,永远无忧。
宋篱嬅执起了他的手,心中无比庆幸,兜兜转转,还能再遇见他。
-全文完-
【作者题外话】:很开心小可爱们能够看到这里。
希望这个不完美的故事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
这是阿靡的第一本书,其中情节可能处理的都并不是尽善尽美,但是如果说寄托情感的话,必定是最深的一本。
阿靡会不断成长,继续创造出更好的故事来!
那么,感谢相遇,我们下一本见咯~
49/50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