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掌柜的所言,正对的就是茅房,这味真是……新鲜。
他看了一眼两边已经铺好床的准备睡觉的二人,他一人踢了一脚道:“喂,你们两个就能忍住。”
二人白了他一眼,还未言语,一阵惊天响屁就从门口崩了进来,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男的。
青衣连连作呕,趴在炕沿直反酸水,脸都绿了,捂住鼻子,扯着嗓子喊道:“窗外的死鬼,给我把你那窜天屁收回去!”
没一会儿,一个女人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收不回去了……”
青衣:“……”
第284章 这叫做以牙还牙
天方亮,门外便有了动静。
床上的白常翎立刻睁开双眼,冷寂的双眼瞥了一眼门外,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他半坐起身,轻轻的将手臂从汪绾绾的脑后拿了出来,看着她睡的香甜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从心里头喜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两口。
汪绾绾动了动小嘴儿,唇边的两颗梨涡就若隐若现,梦呓了一声翎哥,转过身继续睡去。
白常翎摇头笑了一下,总觉得意犹未尽。
他扶额叹息,真是开了荤不能食素,此话真是不假。
叹了一口气,他轻轻从床上走下来,感觉到门外的人,他将门微微推开一条缝隙,暗卫立即低头恭谨道:“启禀督主,属下已经安排妥当,聂云昨日已经入了樊城,此刻就住在客栈里。”
“很好。”
白常翎倚在门框上,神色慵懒,低眉淡道:“你给我记住,今夜我一定要见她的血,倘若见不到,我就要你的血。”
那暗卫犹豫了片刻,偷偷瞄了一眼白常翎欲言又止,见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递了过来,他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又道:“属下知晓,赵沉香的人已经跟上来了,要不要属下先解决了。”
白常翎冷冷的收回视线,轻哼了一声:“不必,做好你该做的事,至于那几个废物,本座亲自动手。”
说罢,他一摆手,那暗卫便识相退下。
汪绾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身旁的白常翎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
她伸手朝着被子里面摸了摸,温度冰冷,这一睁开眼没看见他,她这心里反而有些失落。
然后,她就想起昨天。
汪绾绾羞涩的咬着红唇,低低的笑了起来,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身子扭成了麻花。
没想到他……懂得还挺多。
正当她回味着时候,客栈后院里传来一阵吵嚷,汪绾绾皱了皱眉,听着声音应该是青衣。
他这怼天怼地的毛病又犯了,这是又和谁怼起来了?
“你个死小娘们,你说我啥?”青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女人的辱骂,只觉得作为男人的尊严一下子都没了。
“我说你个死流氓,臭不正经,我昨天拉个肚子,上了几回茅厕,你竟然让我给它们憋回去,你丧尽天良,你有本事憋回去给我看看!”
说话的是个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颇为俊俏,双目灵动,可头发却乱糟糟的,此刻手里拿了块砖对着青衣比量着,因为怒气涨的整张脸都红红的,她接着又道:
“我都给你道歉了,你竟然还巴巴的蹲在门口瞅,你瞅也就算了,你放鞭炮是几个意思,我聂云可不是好欺负的!”
青衣被她气的仰天长啸,一阵捶胸顿足,忽然手指一勾,对着聂云就冲了上去,若不是有萧忆拦着,估计就真的扑上去挠了她。
“你个死小娘们,我睡个觉容易么,你窜了一个晚上,大屁小屁连环屁,你是屁屁崩人,我这炕都颤悠,做梦都在打雷,我放个炮怎么了,这叫以牙还牙!”
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汪耀舟磕着瓜子,默默的点了点头,觉得青衣这话说的在理。
“那你就在外面放,你干嘛扔进茅房里,你放一个也就算了,你还放了一串,你看我的我的头发都烧着了!”
第285章 那是什么发型
聂云的头发凌乱不堪,头顶中间青丝都烧糊了,正卷曲着,她眼泪汪汪对着青衣挥舞着砖头,哽咽道:“我不就是上了个茅房,我招谁惹谁了,让你们三个男人这么欺负我!”
汪耀舟听完这话,觉得人家上个茅房无罪,青衣不该这么欺负人。
“我崩的就是你!”
青衣一脸怒容,不停的伸手向她挠着,萧忆死死的抱着他的腰,生怕他真的冲上去给这姑娘的脸挠花了。
只听见青衣扯着脖子怒道:“你个死小娘们,哥几个连夜给你挖了坑,建了个茅房,你倒是去啊,偏偏就在我窗户前上,你丫的舍不得热乎翔,还是走顺腿了!”
聂云一听更委屈了,泪眼婆娑的嚷道:“我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把茅房建在客栈门口,大庭广众,你让我怎么上!”
汪耀舟顿时又觉得,青衣这样子委实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也是要脸面的,虽然如厕的时候粗犷了一点,可也不能让人参观,她又不是猴。
汪绾绾一看这战况灼热,一时谁也不让谁,可终究也不是双方故意犯的错,就算衙门断案,估计也捋不出谁对谁错来。
她立刻上前将那叫聂云的姑娘拉走,对青衣摆手劝说道:“算了,你一个男人干嘛和小姑娘过不去,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忍忍吧。”
“这谁能忍的了,那死小娘们这不是祸祸人么,我这一夜没睡,今早上腿都软了!”
青衣揪着萧忆的胸口,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也是一把心酸泪,他捶着萧忆的胸口道:“她今天要是不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休想离开。”
萧忆仰头叹息,哎,这钱该赔!
汪耀舟又吃了一把瓜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觉得青衣这话说的在理。
汪绾绾眨了眨眼,怎么都觉得青衣他们三个这是明显的组团讹人啊。
聂云眼泪汪汪,扔了砖头,哭道:“我没钱,他就是在讹我,我就是上个茅房,也没把他怎么着了,凭什么说我祸祸他!”
汪绾绾挠了挠头,看着青衣一本正经道:“你不是肾亏么,估计你是做春梦了,所以才会腿软。”
青衣:“……”
萧忆和汪耀舟同时点了点头,觉得汪绾绾这话说的在理。
汪绾绾好不容易从那青衣手上把聂云救了下来,拉进了她和狐狸精的房间里。
她觉的她若在不出手,青衣都能把这丫头怼的自杀。
聂云坐在桌旁,用手捂着头发,杏核大眼泪水盈盈,哭得梨花带雨。
汪绾绾看着那姑娘的头发,觉得青衣下手狠了一些,这一串鞭炮都给她烫了个烟花烫了,而且是烫糊了那种。
像沙僧一样。
她想了想,认真的建议道:“姑娘,你要不要换个别的发型,比如卷发外加空气刘海?”
聂云头摇的像拨浪鼓:“那是什么发型?我男人估计不喜欢,他对我的形体要求很高的。”
汪绾绾见着这丫头年纪不大,已经有男人了,不禁对她刮目相看,问道:“那你男人喜欢什么形体。”
那姑娘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他喜欢我不穿衣服。”
第286章 他名字叫什么?
汪绾绾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是同道中人啊,她不由得由衷感叹道:“你男人说的对啊!”
聂云伸手摸了摸自己乱遭的头发,眼泪又飘了出来:“今夜我们就要成亲的,只是没想到我就跑个肚竟然把头发跑没了,还怎么盘发髻啊!”
汪绾绾觉得青衣真是过分,人家姑娘的大婚,竟然被他这一串鞭炮搅的稀碎,她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要不,我买个假发给你戴上。”
那姑娘扁了扁嘴,勉强应了。
当汪绾绾给她盘了第十八次头时,这才有了一点发髻的感觉,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不由得感叹这美容美发不去蓝翔技校进修一下,还……真的不行。
“那个聂姑娘,这个发型你可还满意?”
汪绾绾看着镜子里聂云戴了假发的头型,总算把糊的地方遮住,而她的手指都快梳断了。
聂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又想哭了:“不知道他看见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你这头发只是中间焦了,外面那一圈还是挺好的。”汪绾绾好心的安慰道:“过几天就长出来了。”
没想到这一番安慰聂云哭的更惨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道:“姐姐能否去观礼,今夜就只有我和夫君二人,无人祝福,难免有些落寞。”
“不去。”
汪绾绾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可不想去观礼,她还想陪狐狸精缠绵呢。
“你可以叫你的夫君一起来,我男人也在京城做事,而且这春光明媚,正是思春的好时节,兴许,你男人被刺激一下,也会娶你呢。”
汪绾绾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不过转瞬又黯淡下去,狐狸精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她了。
“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吧。”
汪绾绾随口应了一声,聂云点了点头,二人坐在桌旁等了好一会儿,白常翎也没有归来。
而青衣汪耀舟萧忆三个人把茅房拆了后,正呼呼大睡。
汪绾绾挠了挠头,见聂云有些急,本想拒绝她的邀请,可看见她那像是被铁拳啃过的发型,和一脸的可怜兮兮,便给狐狸精留了一封信和她走了。
聂云显得很高兴,二人出了客栈,她指着西边,道:“我夫君就在城西,我们约好在那见面的。”
汪绾绾有些诧异:“你成亲要自己走着去,你的家人呢?”
难道,新娘不是应该被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怎么自己走着来?
聂云咬了咬唇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男人只给我留了一张信纸,我就当婚书了。”
“哈?”
汪绾绾蓦地睁大了眼睛,这孩子怎么有点虎呢,偷跑出来,没有三书六聘,就想这么嫁出去!
聂云不禁有些尴尬,道:“我夫君之前曾经落魄过,在皖南时候不得已落草为寇,后来才被朝廷招安,我家里人根本就不同意……”
“你等会儿。”
汪绾绾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她怎么感觉这人的经历这么熟悉,她想了想,凑近了聂云问道:“你夫君……叫什么?”
聂云羞涩笑了笑道:“他的名字叫做折洇。”
“什么!!”
第287章 我白常翎让你生不如死,有的是办法
郊外野林,一地枯黄。
一个黑衣男子被打趴在地上,他用手撑着刀挣扎着想站起来,白常翎伸手扯了扯衣领,几步跨到他面前,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另一只脚踢飞了他的刀。
白常翎眉头一挑,狐狸眼里精光流转,笑的格外邪气,他缓缓俯下身,对那男子说道:“说说吧,赵沉香到底让你们来干什么,别和我说跟着本座寻机刺杀一类的话,不然下场就和他俩一样。”
那男子的侧脸被白常翎的脚压在地上,眼中渐渐显出害怕的神色,而他的眼前正冒着一缕烟和一滩发着恶臭的水。
方才明明是两个人,如今只剩下一滩水,连骨头都不剩。
“不说?”
白常翎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从怀中摸出化骨水,就朝着他的手指倒去,很快他整个手掌都化成了一滩浓水。
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林中响起,撕心裂肺。
“我白常翎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有的是办法。”
白常翎轻轻笑着,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小药瓶,从他脸上收脚,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邪魅道:“你最好说实话,兴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那人额头上冷汗一层层沁出来,顺着肌肤纹路滴落,竟将眼睛都模糊住了,他最终忍不住痛楚道:“我说,我说,他让我们去江南聂家杀一个人。”
“杀谁?”白常翎凛眉道。
“杀一个女人。”
汪绾绾只觉得头上炸雷不断,七窍生烟。
折洇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亏的酒儿铁了心的要跟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拈花惹草的负心汉!
专门玩弄无知少女!
“你这是怎么了?”
聂云见着她的脸色变了,不禁有些诧异。
汪绾绾抿了抿唇,看着她略显稚嫩的脸,伸手耙了耙头发,沉声问道:“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汪绾绾决定打探一下,她和酒儿究竟谁才是小三。
聂云扒拉着手指算了一下,道:“加上今天的话,是三天。”
三天!
“三天你就想嫁给他!”
汪绾绾这回确定了,这个丫头一定是被折洇给拐卖的无知少女,真真是丧尽天良!
“他救了我。”
聂云说的认真:“我家是在江南的,那天我去吃饭,结账时才发现钱袋被偷了,是他帮我付的钱,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就卖给窑馆儿当瘦马,又或者卖给老爷爷做小媳妇……”
汪绾绾:“……”这丫头是受了多大刺激才让这想象力丰富的如此多姿多彩。
“他帮你付了多少钱?”
汪绾绾觉得的这一饭之恩的代价有点大,这折洇哪里是付饭钱,这明明就是卖身钱。
聂云缓缓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汪绾绾惊讶。
聂云摇了摇头。
“五十两?”汪绾绾更惊讶,什么霸王餐,这么贵!
聂云仍旧摇了摇头。
“那是多少?”汪绾绾有点怀疑,这丫头吃的是啥,莫不是黄金吧?
聂云认真答道:“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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