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耀舟:“……”
白常翎从窗子看见青衣发出的信号,眸光渐敛,唇角扬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只觉得好戏要开场了。
他将短刀利落的插进靴子里,抬头理了理领口,看了一眼身上的汪绾绾,伸手笼住她的肩头嘱咐道:“阿绾,你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等我回来。”
汪绾绾知道事情严重,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脸认真的道:“翎哥,你放心,就算是外面有一百个果男,我也绝不会走出去的!”
果男,还一百个?
白常翎不悦的睨了她一眼,又见她方才胸口那一拳捶的不轻,沉着脸替她揉了揉,道:“行了,别做白日梦了,使那么大劲,你要把它捶坏了。”
汪绾绾挺了挺胸,笑道:“没事,它结实着呢。”
白常翎嗤的笑出了声来,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阿绾不怕,我派了暗卫暗中保护你,聂府是江南大家,赵素年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你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有危险。”
汪绾绾不由得紧张起来,吞了吞口水,又怕白常翎担心,她扬起小脸儿道:“翎哥放心,我机灵着呢,不会拖你后腿。”
白常翎瞧着她肉乎乎的小脸上一片视死如归的样子,他心下一动,俯身用力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道:“阿绾,等我回来。”
白常翎推门而出时,眼在门外冷寂一扫,勾唇嗤笑一声,赵素年,她出来了,有些事儿也许就会重见天日了,他白常翎就不信,他还能按耐的住。
这场局才刚开始。
聂府很平静,聂竹洞房三日,一些宾客已经散去,只留下几个陈年老友,和几个娘家人未走。
聂竹长子在父亲的喜房外看了一眼,又摇头叹息着离去。
方走了一步,眼光一略间好像有朵红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喜房内,窗子微微一颤,一点细微的声响让三人同时一震,待寻声看去,却见屋内陡然间多了一个红衣男子。
“督主哇,你来了!”
青衣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他扑了过去,他这身女装终于可以脱下去了。
白常翎伸出两指在他眉心间一点,一弹指就将他推到一旁,他缓缓负手抬眸,目光径直落在坐在床边的涟漪身上。
涟漪瞧着忽然出现的人,霍的一下睁大双眼,从床上站起身,由于太急竟然踉跄了一下,汪耀舟急忙上前关切道:“涟漪,你没事吧?”
涟漪摇了摇头,盯着白常翎眼眶微微泛红,道:“我想……想和这位督主单独说会话。”
青衣被推的龇牙咧嘴的道:“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和老汪出去呗,可外面多危险啊,他们还以为我洞房呢,出去不就露馅了?”
白常翎瞥了他一眼道:“你二人带着聂竹去暗洞里等我。”
汪耀舟看了一眼涟漪,又看看了一眼白常翎,并没有说什么。
青衣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忤逆他,扯过绑着粽子似的聂竹就去了暗洞里,下洞时青衣一脸幸灾乐祸,小声嘀咕道:“你瞅瞅,只要你被你相中的,都被督主抢走。”
汪耀舟瞪了他一眼:“赶明个我就相中你,让督主拉你进太府监做太监,省得你天天小嘴儿叭叭的……”
青衣:“……”
二人声音渐弱,屋内只剩下涟漪和白常翎。
涟漪用手捂着胸口,连连喘息,眼泪朦胧道:“你,你是……”
白常翎忽然对她恭敬作揖,盈盈而拜道:“姨母,我是慕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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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三张,不分了,可能审核有迟缓,大家等一下哈
第308章 气人小能手
汪绾绾坐在床里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心里像放了一个小兔子一样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翎哥到底在筹谋什么,只怕自己会拖他的后腿。
她心里寻思着,今天就是死都不出这个屋子,绝不能给老赵头找到可趁之机。
这头思绪还没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轻轻的,像是鬼挠棺材盖似的,汪绾绾吓的一激灵,头盖骨都差点支楞起来。
然后,赵素年的声音就从门外幽幽的传了出来:“绾儿,你在么?”
汪绾绾噌的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将屋子里的凳子桌子全部推到门口,摞了那么高,她在屋内四处寻摸了一下,将床上的被子都扯了下来一股脑的摞了上去。
赵素年听见屋里的动静,目色一沉,问道:“绾儿,你在……”
“不在!”汪绾绾急忙打断他的话,缩在床头捂住耳朵默念: “不听不听,老王八念经……”
赵素年微怔,在门外扯了扯唇,保养得宜的脸上浮出深沉之色,一双精明的眼里透出矍铄的光,道:“怎么,你是怕我对你不利么?”
汪绾绾松开双手,反问了一句道:“那你是不是想要对我不利?”
赵素年轻轻笑了一声:“绾儿,我想一定是白督主和你说了什么,你不必怕我,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送件东西,你走过来把门开开。”
汪绾绾眼珠一转道:“走不了,昨天晚上累了,腰酸背痛,头晕目眩,你放在那吧,一会儿我不累了再去拿。”
汪绾绾撇了撇小嘴,此刻竟然有种赵大灰狼诱骗汪小白兔一样的感觉。
“这是你娘亲的遗物,你确定要放在地上么?”
赵素年微微眯眼,他这个女儿如此豪放,还真是不像他。
汪绾绾歪着头想了想道:“那你脱了衣服垫在下面,放在那吧。”
“……”
赵素年觉得血压有点高,他喘了一口气,又敲了敲门,声音有些悲伤:“绾儿,虽然你不承认,可我是你的爹爹……”
汪绾绾立刻乖巧的唤了一声道:“爹爹。”
赵素年一愣。
汪绾绾又道:“爹爹,你生我未养我这么多年你也该补偿一下了。”
赵素年眯起眼睛道:“那绾儿想让爹爹怎么做?”
汪绾绾搓了搓手,笑嘻嘻道:“你也知道我特别爱吃,爹爹,你去买两斤城东的桂花糕,再去皖南买十斤莲子酥,南诏的一盆糯米丸子,加上京城的一桶露水茶,我就给你开门。”
“……”
赵素年脸色阴沉。
汪绾绾竖着耳朵没听见动静,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忘了爹爹不会飞了,这样吧,爹爹买下一座青楼给我吧,我无聊的时候听个小曲儿,看个歌舞,在跟他们学学怎么勾引男人。”
“……”
赵素年的脸色更阴沉,血压更有点控制不住。
汪绾绾还没听见动静,用手点了点下巴,歪着头又道:“爹爹不说话,是觉得伤风败俗吧?那你就给我练几斤丹药吃吧,爹爹不是一心修道么,那你能不能让翎哥那个东西在长出来……”
“……”
赵素年着实被气的不轻,转身就走。
汪绾绾傲娇的按了按额发,哼道:“论气人,我就没输过。”
涟漪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颤着手去摸白常翎的脸道:“你是阿浅,姐姐的孩子,你没死……”
白常翎眉宇之间也泛出些悲伤之色来,他低声道:“姨母,这么多年我冒用他人之名活着,就是为了查出十八年前沉扇宫里的秘密,寻找当年害死我母后的凶手。”
“当年你母后之事,我们母族皆受牵连,若不是聂竹贪恋美色将我掳走,困了我十八年年,只怕我也难逃一死。”涟漪面色痛楚,夹杂着不知多少的悲伤和恨意。
“我知道。”
白常翎狭长的眼里杀机一显:“若不是知道姨母在此处可保性命,他们聂家早就死于沟壑之中了。”
涟漪低声叹息:“造化弄人,好在你还活着……”
白常翎眼色一沉,又道:“此刻,姨母的身份已经暴露,江南聂家,不止我一人为你而来。”
“还有谁?”涟漪眉头微蹙,心下一紧,沉吟片刻,才道:“莫不是赵素年?”
白常翎一听这三个字就轻轻勾起唇角,道:“看起来,当年的事与他脱不了关系。”
第309章 相遇
铁锨被那忽然炸裂的湖水喷的一身冰冷,她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
可很快她就看清,从湖水里涌出来的是个人。
月色朦胧,看的不分明,铁锨瞧着那人爬上岸,脸看不清,头发不停的滴着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只是他腰间藏着的刀把上,挂着的双鱼坠子却在月色下煜煜生辉,一下一下的刺着她的眼。
铁锨哇的一下就哭了。
“阿燮!”
子燮从湖水里游了出来,骨头都快刺穿,周身肌肉被凉的麻木了,刚爬了上来,他就听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的声音,他急忙寻声看过去,只见夜色深处,那个他想了好久的女人就在不远处,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锨锨……”
铁锨已经朝着他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冰冷的身子,道:“阿燮,是你么,我不是做梦?”
子燮被她抱的结实,他的衣袍已被河水沁透,怕她着凉,想要伸手推开她,可铁锨死命的抱着他,哭道:“阿燮,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就是你撑着我才让我坚强着,阿燮,我真的好想你……”
子燮心中动容,缓缓抬手回抱着她的身子,疼惜道:“锨锨,我也想你了。”
铁锨一愣,她还从未听他说过情话,她呆呆的抬起头看着他,却看见子燮脸色猛地一变,拉着她的手就走道:“有人来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果不其然,只见石桥上骤然亮起了火把,数十个官兵手拿利刃围了过来。
“四处搜,那个死丫头逃不走!”
铁锨听见了动静,心中咯噔一下,是来抓她的!
“别怕。”
子燮安慰了她一句,用力握着她的手,带领着她转入一个巷口。
他贴在巷壁上,并没有急着走,微微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只见石桥上被火把照的恍如白昼,他竟然从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沉香!
子燮收回视线,拉着铁锨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
铁锨急步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虽然身后有敌人,可她这心里却是定的,因为有他在,就算死在一起都是幸福。
子燮一路皆行暗巷,避开长街,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胡同,又转过几个迷宫一样的巷口,这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四周,他立在一座紧闭的门前。
铁锨瞧着此处门檐生草,门板陈旧,土阶上的枯叶看着积沉许久,好久无人来过了。
“这里是?”铁锨诧异。
“这里是东厂安插在南诏城里暗卫的落脚点之一。”子燮回道。
他轻轻推开木门,二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进了屋内,铁锨点了蜡烛,这才看见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冻住,像块铁一样箍着他,而他整个人的脸色也煞白煞白的。
她眼泪流的更凶了,道:“阿燮……”
子燮坐在床边嘴唇被冷的发白,他勉强对她笑了笑道:“锨锨,柜子里应该有衣物,你拿来给我。”
铁锨急忙点头,打开柜子见里面有几件南诏风情的男子衣物,她拿了一件,一抖而来递给了子燮。
子燮此刻已经将冰冷的衣物褪下,浑身只剩下一件里裤,铁锨从未见到他穿成这样,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子燮脸也红了,此刻也不是顾忌的时刻,伸手接过衣服穿了起来,待他穿好后,铁锨就迫不及待的扑到他的怀里。
“我跑热了,我抱着你,给你暖暖。”铁锨紧紧抱着他,用手搓着他的手臂,给他取暖,她生怕这是一场梦。
子燮也缓缓抬手回抱住她,道:“好。”
子燮难得如此听话的让她抱着,铁锨诧异的抬起头道:“你怎么这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子燮的唇就落了下来。
铁锨一行热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子燮摸到她一脸的眼泪,心里一疼。
一吻结束后,二人果真都不冷了。
铁锨趴在他的胸口上,子燮则紧紧的抱着她,二人盖着被子,两颗心紧紧的相贴。
铁锨笑嘻嘻道:“子燮,难得你这么主动,方才可是很豪爽呢,是不是冷水一泡,把你的脑子也泡的好使了?”
子燮脸更红了,目光微微有些闪躲,道:“你这丫头,遇到这么大的危险,脑子里还是这点事。”
铁锨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又瞧着他眼下微青,满脸疲惫,她伸手抚着他的脸,有些心疼又有些埋怨道:“阿燮,你看见那坠子,怎么还那么傻的往南诏城里钻,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让人瓮中捉鳖了。”
子燮心思浮沉,没言语,可又瞧着她担忧的眼神,他解释道:“我担心你有危险……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赵沉香既然出现在这儿,一定是冲着南俞去的,只怕,督主的计划要落空……”
“那怎么办呀?”铁锨有点着急。
“现在应该将此事禀告给督主,好让他及时做出应对。”子燮有些担忧,此刻出不来南诏城,此消息怎么放出去。
“那我们会不会被抓住?”铁锨有点害怕,她才刚和子燮相遇,不想和他做亡命鸳鸯。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子燮重重承诺着,更加抱紧了她,这是他的女人,他舍命也会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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