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宁涧的面对顾期修的异常,时曳走到顾期修跟前蹲下,右手食指竖起戳到他饱。满的额头上,缓缓闭眼,仔细感受。
手指透出绿光自顾期修额头处向内探看,体内生机格外充沛。绿光再往下,那些个隐埋于经脉深处的生机纷纷颤抖起来。
嘴角轻撇,时曳平和恬静如湖水般的杏眸逐渐漾起波纹,闲闲收回手,仰头瞅了眼宁涧。“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原书中的身份应该是个反派。”
眸底猩红完全散去,宁涧凤眸微怔,“反派?”
“嗯,就是那种前期作天作地的厉害,最终却成为男主登天垫脚石的反派。”
有些好笑又心疼地拍拍宁涧肩膀,半晌,时曳收住笑,“放心,我是女主,能保护你免于被男主炮灰式利用的。”
她估摸着是宁涧本身厉害,这才没落到被顾期修随口挑拨就当众发疯的地步。
宁涧:“……”
所以,漫漫穿成了女主,他却倒霉成了促进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弱智炮灰?
哪个傻逼作者写的,拖出来打死。
鄙夷视线寸寸扫过躺地上像死猪的顾期修,宁涧眼眸微转,偏头望了眼客厅的位置,“漫漫,我有笔生意,你要不要做?”
时曳未曾对宁涧隐瞒她在卖生机盆栽的事,“钱多么?”
“治顾期修他妈,我小姨的生意,钱肯定多。”
作者有话要说:
鸢罗纯属胡诌,没法考究(手动保命)
第27章 27
宁涧和时曳出现在顾家客厅时,拉着个病弱美貌妇人温声聊天的方遇词嗓音瞬间劈了叉。
“儿子,你啥时候把曳曳接过来了?”
“刚才。”
宁涧懒散回了话,冰凉眸光看向自他们进屋开始就沉下脸的顾朗,偏红的唇牵扯出个‘和善’微笑。
“姨夫,表弟在花园里不小心扎破手出血,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顾朗:“?”
久久未见后花园有动静,顾朗只以为顾期修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成功将宁涧气得发病,结果倒好,他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什么?你说期修晕倒了?”
不同于顾朗的平静反应,脸颊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常年住在病房不见光的病弱妇人情绪倒是激动。
她猛地起身又跌进宽大松软的沙发内,往外凸着青色血管的手捂住嘴唇狠狠咳嗽起来。
看那扶风弱柳的身子,时曳担心她下一秒就要因太过剧烈的咳嗽将自己折断成两半。
方遇词忙起身轻拍病弱妇人的脊背,顾朗也俯身接过杯温水轻柔送到她唇边。
“星羽,你别着急,期修在自家院子哪会出什么大事。”
因着咳嗽惹得惨白面颊翻涌上些许红晕的方星羽看起来可惹人怜惜,顾朗眉眼间满是心疼,侧脸瞪了眼瞎嚷嚷说话的宁涧,又垂眸温声安慰人。
两三下便将顾家所有人的家庭地位看了个清楚,瞥见真情实感焦急担忧的方遇词,时曳手肘轻戳宁涧腰腹,“要我帮忙吗?”
她刚才没错过这个在家都穿着笔挺西服,衣摆袖口丁点褶皱也无的男人看向宁涧时貌似温和实则锋利的视线。
至于病得要死的方星羽,暂时没瞧出什么不妥。
按住时曳与自己衣服摩擦惹得腰部肌肤产生细密绵软痒意的作乱手肘,宁涧轻压上扬唇角,嗓音低沉微沙,好似疾风擦过竹林的舒朗,“不急。”
方星羽是他小姨没错,可更是顾期修他妈,顾朗他老婆。方遇词心疼自家妹妹,但这妹妹的心究竟向着哪边,他好多年前就看清楚了。
更何况,在治疗方星羽这件事情上,明里暗里对宁家下绊子的顾朗向来极舍得花钱。
时曳仔细观察因咳嗽惹得凤眸涌出晶莹泪花的方星羽,“行。”
书中对方星羽仅有简单几笔的描写,只说她因生顾期修时损伤身体留下了极严重的后遗症,他大学没毕业她就去世了。
由于方星羽的离世,关系本就僵硬紧张的顾家父子彻底破裂。
然后,阴郁冷厉又自觉伤痕累累的顾期修便对原主这个白月光替身各种释放发泄负面情绪。
再往后大段酱酱酿酿的虐恋情深,时曳跳过了。
“顾朗,你快去后花园看看期修怎么样?”
话音稍顿,方星羽望过来,秀气眉头微微拧起,朦胧眼眸暗藏担忧地看着宁涧。
“小宁,期修怎么会晕倒?你们是不是,又闹什么矛盾了?”
不忍心看妻子着急的顾朗温声嘱托方遇词好好照顾方星羽后,板着脸起身往外走,出门前还回头饱含警告地睨了宁涧一眼。
余光都没分给顾朗一点,随手拖动凳子示意时曳坐下休息,宁涧跟着坐她旁边,懒懒耸肩。
“小姨,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是被动防御。”
方星羽:“……”
谁不知道你所谓的被动防御是将冒犯者往死里抡吗?
按住不安跳动的眼皮,方星羽放下水杯,握住方遇词的手轻轻叹息一声。
她和方遇词的关系打小就亲密,凡事也是真心为对方着想。可她俩的儿子,仿若天生死敌一般,初次见面开始就没兄友弟恭的模样。
手指微曲着轻敲膝盖,宁涧语调慵懒,尾音刻意拖得有些长。
“您别太担心,顾期修就是嫌自己手太硬,专门握紧拳头去锤围栏上的带刺藤蔓,结果瞧着被扎出血,他就晕了。”
方星羽:“?”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感觉更难过了。
嗔怪地瞪了眼越发没正行的宁涧,方遇词笑呵呵打圆场,“儿子,你在曳曳面前也不收敛收敛臭脾气。”
莫名其妙被被波及的时曳喝了口宁涧塞到她手里的水,颇为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你什么臭德行,我不是很清楚吗?”
“对啊。”
半点不觉丢人的宁涧又给自己倒杯水,面色寡淡地瞥了眼方遇词。
“妈,你不能因为我爸工作忙没来陪你玩,就跑你儿子面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方遇词:“?”
好像是你在说奇奇怪怪的话好叭。
陷入爱情的魔王儿子居然这么有分寸,瞧这谨慎的模样,生怕他那些小心思被曳曳知道了一样。
“妈,小姨,我带漫漫来是谈正事的。”挥手止住方遇词打趣的话头,宁涧陡然换上副严肃表情。
“正事?”方星羽咳嗽两声,奇怪地看了眼端正坐在宁涧身侧的时曳。莫非是这混世魔王交女朋友了要介绍给她们认识一下?
微微颔首,宁涧看向方遇词,“妈,昨天我把盆栽暂时借给你放床头之后,你睡得是不是很舒服,今天感觉精气神都变好了。”
想到自家抠门儿子说盆栽要还给他的吝啬模样,方遇词翻出大白眼,随后诚实点头。
“突然提起这个干嘛?你个小气鬼,在哪儿买的,我自己也去买一盆放床头。”
到万风城后,方遇词每天晚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失眠到凌晨三点才能迷迷糊糊睡着。昨天她半信半疑听了宁涧的话,晚上不过十点就睡着了。
偏头看向时曳,宁涧眼眸深处出现星星点点的亮光,舒缓低沉的嗓音藏着极深的骄傲。
“我从漫漫手里买的,这盆栽和你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普通盆栽可不一样,它叫生机盆栽。全球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敏锐捕捉到关键词,方遇词收了脸上随意打趣的笑,郑重看了眼病气裹身的方星羽,“生机?”
将对面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宁涧懒懒伸了伸腰,“妈,不妨再往下大胆想一想。”
“莫非你想说,这个看起来不过是个高中生的小姑娘,能救星羽吗?”
浑厚沙哑的男声陡然插进这场谈话,时曳瞥见身体擦着地面,双眼紧闭着被顾朗单手拖拽进屋的顾期修,抿紧唇极力憋住笑意。
说是亲爹,又好像不是亲爹。
同样瞅见被顾朗嫌弃拖进客厅,黑色休闲裤沾满绿黄色草屑的顾期修,方星羽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顾朗,这是你儿子。”
“嗯。”应了声,顾朗如隐藏在黑暗中鬣狗般的阴鸷视线又落在宁涧和时曳身上,嗓音发沉,“所以,是你们能救星羽的意思吗?”
方星羽身子弱,相比于要顾期修这个儿子,顾朗更乐意她健健康康的。
这些年国内国外的医生他不知找了多少,再加上方遇词和宁盛繁寻来的名医,都没太大的效果。
眼睁睁看着方星羽身体越来越差,顾朗便越发讨厌整日在他眼前晃荡的讨债鬼顾期修。
轻轻挠脸,时曳对上浑身往外散着寒气的顾朗毫不露怯,“顾先生,顾夫人的病我能不能治,该怎么治,要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
随意丢下昏迷的顾期修,顾朗对闻声而来的管家招招手,管家便快步上前将人小心翼翼搬离了客厅。
握住满脸不赞同的方星羽的手,顾朗嗓音透着温柔,“星羽,你知道我的。”
但凡有机会,顾朗都会试一试。哪怕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看就不靠谱,他依旧不敢浪费丝毫有可能的机会。
何况,宁涧虽然疯,但向来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收回凝望顾期修的视线,方星羽拖着疲惫的躯体柔柔倚靠着顾朗,慢悠悠呼出口气。
半晌,她面上挂起和善的笑,对着时曳点头,“那试试吧。”
纤细曲长的眼睫虚虚盖住凤眸中大半失落情绪,方星羽任由顾朗搀扶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她的身体什么样自己清楚,大概是治不好的。
可更痛苦的,是瞧着顾朗一次次满怀期待地为她找来新医生,夜晚又因为不好的结果,躲在书房偷偷抹眼泪。
时曳走到方星羽隔壁的沙发坐下,“顾夫人,麻烦把手给我。”
目光垂落至伸到自己眼前的细白小手上,方星羽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手慢慢放到时曳的手上。
两相接触,方星羽感觉那股终年缠绕骨髓的寒意消失了瞬间,取而代之的一股暖意自时曳与她手背接触的肌肤处往内涌。
未能克制住内心的讶异,方星羽惊讶低呼了声。
下一秒顾朗锐利如鬣狗盯住死物的眼神就落在面色平静的时曳身上,“星羽,哪里不舒服吗?”
抿唇轻轻摇头,方星羽对眼睫微颤的时曳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我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
时曳礼貌颔首,慢悠悠收回扫视方星羽身体内部的绿光,“我检查得差不多了。”
没错过方星羽眸底的怅然若失,明白鱼儿已经上钩,时曳手指轻抚下巴,做出苦恼思索的模样。
“这位,同学。”顾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能治吗?”
奉行钱到位才办事的准则,时曳指节微曲敲击着木质桌面,清脆声响一下下仿佛砸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半晌,她抬头看向面色深沉的顾朗,嗓音恍若秋日夜间寒凉的露珠,“顾夫人的身体,亏损极其严重。”
敏锐捕捉到顾朗瞬间暴怒趋于失控的情绪,站在后方的宁涧对时曳淡淡点头。
樱唇扯出笑,时曳缓缓眨眼,“但,也不是不能治。”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期修:我太多余了。
(端午安康,吃粽子了吗)
第28章 28
有了宁涧这个感知情绪的作弊神器存在,时曳和顾朗谈条件的整个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完美把控住了主动权。
但顾朗毕竟是商人,谈及报酬的过程中也附加了许多条件。
归根究底能总结为一句话,治好方星羽。
论及治疗的本事,时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没她治不好的活物。
歪着脑袋,时曳指尖轻柔挑动着宁涧特意从隔壁宁家院子里抱来的两窝盆栽叶片,嗓音清淡。
“所以,如果我治好了顾夫人,顾先生便支付我齐北路一套店铺,以及任我填写治疗费用的支票一张,没错吧?”
“对,前提是你能治好星羽。”许久未曾如此和善地对小辈说话,顾朗笑得有些生硬,“倘若不能完全根治,有起色也是好的。”
闲闲起身,时曳将其中一盆绿意几乎要从叶片尖端滴出来的盆栽推到半喜半忧的方星羽面前。
“这几天,睡觉时把它放置于床头。先稍稍调理下身体,下周我再来为你正式治疗。”
小心抱住微凉的盆栽,方星羽低头轻嗅,好像有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轻柔跑进身体内,极好地安抚着她心悸慌乱的不安情绪。
从衣兜里摸出张前几日自制的绿底白字简约款名片放到桌上,时曳笑得软绵。
“这是我的名片,顾夫人可以加我微信,有什么事发消息联系我就好。”
见时曳要走,方星羽面露纠结地拉住她,“时同学,期修晕自己血的这毛病,你看能不能治啊?”
不着痕迹拉下方星羽的手,时曳笑意冷淡许多,转头看向沉默不说话的顾朗。
“相信顾先生知道,前段时间顾期修在学校里和我的矛盾。我会愿意治疗顾夫人,除了您给的报酬够多外,还基于宁涧和方阿姨的情分。”
初始就觉得时曳颇为眼熟的顾朗寒着脸点点头,“我付你的钱是为了治疗星羽,和顾期修没关系,时同学你自便。”
顾期修当众摔掉牙这件事,前段时间着实给顾朗脸上蒙了厚重一层灰。
这人再如何也是他和方星羽的儿子,当众遭人算计丢脸,顾朗没考虑过善罢甘休这种事。
可奇怪的是,不止宁家透出意思暗示顾朗就此作罢,就连林湖海那个善于明哲保身的老狐狸也表现出了对时曳的庇护之意。
如今看来,他当初没死犟着算计时曳她家,却是好事。
“矛盾?”方星羽疑惑眨眨眼,朦胧脆弱的凤眸望向顾朗。
时曳只想赚钱,并不想掺进顾家复杂的家事中,“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我还要回家做作业,我跟你一起走。”说出句令在场众人惊愕的话,宁涧随手把另一盆盆栽推到暗藏调侃笑意的方遇词手边。
“这盆是漫漫送你的,把我那盆还给我。”
时曳:“?”两盆不都一样吗?
已是过来人的方遇词了然笑笑,故意逗他:“儿子,可我就喜欢你那盆怎么办?”
鼻尖冷哼出声,宁涧嫌弃看了眼就差把小心思都写脸上的方遇词,“那我就给宁盛繁打电话,说他老婆贪图另一个男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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