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雍听了龙渊的话后,怔怔地看着龙渊。他没想到龙渊会让喻沅白答应这个。
龙渊笑了笑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东西啊,也管不了太多事。”
柏雍:“……”
他很想对龙渊说:“目前老东西也只有你自己。”但他很识趣的没将这句话说出来,毕竟自己也打不过龙渊。
那厢,太后偷偷与柏夕岚和边杭叶出宫,与玦纹她们会合。
几名女子,便开启了逛街模式,从东市到西市,把女儿家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傍晚时,她们便进了一家生意还挺红火的食肆。
食肆的掌柜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进来的这些女子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便引她们进了雅间。
玦纹做主,要了不少招食肆的招牌菜,又要了两壶上好的茶水。
掌柜乐呵应下,连忙吩咐小二去厨房让厨子赶紧备菜。
柏夕岚看了一眼正和玦纹腻歪在一起的宣太后,小声对坐在自己身旁的边杭叶说:“娘娘不回宫当真无事?”
边杭叶眼也不抬道:“若不出意外,娘娘不回宫也不是不可。”
这整个后宫除了几位颐养天年的太妃外,便再无其他嫔妃了。
先皇在世时,那几位太妃便掀不起风浪,更别说如今了。示意,太后娘娘偶尔不回宫也无妨。
“你这个意外指的是什么?”柏夕岚问边杭叶。
边杭叶道:“惹是生非,亦或是陛下亲自过来请她回宫。”
柏夕岚:“……”
边杭叶见柏夕岚脸色微妙,便问:“可有不妥。”
“那个,姐姐啊……”柏夕岚无奈道:“你可知有些话是经不起说的?比如,你刚才的话。”
“为何?”边杭叶不解。
“怎么说呢……”柏夕岚皱巴着小脸苦哈哈道:“有些话会应验的……这事玄之又玄也没法解释明白。”
边杭叶觉得柏夕岚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
就在她要继续追问时,便听雅间外一阵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生硬的汉话:“爷今日非得坐此雅间,你快让里面的人赶紧腾地。”
随后便是掌柜赔小心的声音:“客官可莫要胡来啊,这里面都是女客,惊不得。”
掌柜话音刚落,柏夕岚她们雅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一膀大腰圆的胡人瞪着眼睛道:“女客又如何?爷就要这间雅间!”
第256章 一起蹲大牢
胡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着雅间中围坐一起的女客。都说这业盛产美人,他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美!太美了!各有各的美啊。
掌柜见这胡人眼睛都直了,心道不好,伸手就要将这胡人往外拉,那胡人一挥手就将掌柜给推开了。
雅间中,柏夕岚往边杭叶身边靠了靠。
就说吧,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哎呀呀,好凶的胡人啊,她一个弱女子真的好怕呢。
太后也默默靠在了玦纹身上,心道:就说不能出宫吧,你看出事了吧,出事了吧……
而瑞叶她们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烦。
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只想快快乐乐玩耍,这样的事真的不想遇到啊……
胡人的同伴也寻过来了,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有两个自觉地站在了门口,其余人进了雅间,并且还将雅间的门关上。
掌柜见状暗骂了一句:“畜生!”
便跑到楼梯口朝下面的大堂喊了一嗓子:“有胡人欺辱我们大业的女子!”
楼下嘈杂的声音有了一瞬间的消失,紧接着那些男性食客放下了筷子,有的拿起了凳子,有的抄起了空碗就那么朝楼上雅间去了。
小小胡人敢在他们大业地盘欺辱他们大业的女子,弄他!
可这些食客还没来得及上楼,就听得「砰砰」几声,那几个胡人便被人踹了出来。又听得「砰砰」几声,那几个胡人顺着楼梯往下滚。
食客们见状,立刻往两边让,免得自己也遭了难。
待那几个胡人都滚下楼梯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打他!”
食客蜂拥而上,便听得阵阵惨叫,那几个胡人被围殴了。
场面已经不能用凶残来形容了。
说真的,柏夕岚她们也感到惊讶,没想到大家会如此地……热心肠,以及一致对外。
掌柜站到一张桌子上对着食客们喊到:“大家手底下都有些数,莫要把人打死了。”
然而,掌柜这话并无人听见,食客们专心致志地围殴那几个胡人。
幸好京兆府的衙差及时到来,将那几名胡人从食客们的手中给解救出来。
掌柜来到衙差面前将事情的起因说了一遍。
衙差听后,看了看地上鼻青脸肿的胡人,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楼梯上的一群女子。面色不善。
柏夕岚觉得那衙差脸上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祸害!
宣太后见这衙差神色便知不妙。果不其然,那衙差一挥手道了句:“都带走。”
就这样,柏夕岚她们连同那些胡人都被请去了京兆府的大牢。
最让柏夕岚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些胡人会与她们这些女子在同一个牢房中?这关人的衙差是不是脑子有病?
众人默默看向宣太后,见宣太后面色冰冷,心中默默给整个京兆府点了蜡。
虽然,她们打人是不对的,可这些胡人试图欺辱她们这些女子啊。
为官者不仅不为她们这些受害者做主,甚至还将她们与这些试图欺辱她们的胡人关在一间牢房里,这是想干啥?
“你们俩往里面站站。”玦纹将宣太后和柏夕岚往她们身后推了推。
柏夕岚和宣太后俩弱女子很识趣地往她们身后站。宣太后甚至还对柏夕岚说:“咱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可不能碍她们的事。”
柏夕岚点点头觉得太后娘娘说得对。
那几个胡人在食肆中吃了亏,如今和她们关在同一间牢房中,自是要给她们一些颜色瞧瞧。
边杭叶活动了一下手腕,对几位姨姨说:“我来,牢房几位姨姨在门口站着。”
几位姨姨也不和边杭叶客气,带着俩「弱鸡」就去门口站着去了。
边杭叶下手一直很黑,后来战场上厮杀了几年,下手更黑了。
一时间,整个骨头断裂声伴随着阵阵惨叫在牢房回荡,经久不息。
其他牢房里关押的犯人听到这动静连忙扑到门口想要探个究竟。
别的牢房离得远,因为玦纹她们有意遮挡的缘故,除了一个个曼妙的身姿,其余的是什么都没看到。
而隔壁牢房……
这牢房和牢房之间是没有墙的,中间只有栏杆。是以,隔壁牢房的犯人从栏杆的缝隙中看到了胡人单方面受虐的凶残场面。
而殴打一群胡人的那女子……脸上连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不是人吧?这绝对不是人吧?
边杭叶抓着一名胡人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压在地上后阴恻恻道:“敢在我大业地盘上欺压女子,找死!”
狱卒听到动静赶来,怒斥边杭叶。
边杭叶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扔到那狱卒怀里冷声道:“让孟明哲滚来见我。”
狱卒看清手里的腰牌后,吓得当场就给边杭叶跪下。
竟是那位女将军……
“还不快滚!”边杭叶道。
那狱卒拿着腰牌连忙滚了。
少顷,狱吏来了,说什么都要请边杭叶她们出去。
边杭叶看了一眼宣太后,见宣太后并无表示,便淡淡道:“等孟明哲来了再说。”
“还请边将军莫要为难下官。”狱吏陪着笑脸。
“我何时为难你了?”边杭叶睨了那狱吏一眼道:“是衙差将我们抓进来的,又不是我们自己进来的。怎么就成了为难你了?”
狱吏:“……”
京兆府尹孟明哲正陪着自己的小妾花前月下呢,能看到边杭叶的那块腰牌时,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且不说边将军本身,就单说边将军和柏相的关系……
“怎么回事?”孟明哲厉声问道。
那小卒便将边杭叶她们和胡人起冲突后被衙差一起抓来的事说了。孟明哲一听立刻问:“为何没来告知本官?”
小卒一脸茫然道:“这、这小的也不知晓啊……”
孟明哲也不再多问,换了衣服便匆忙赶往京兆府大牢。
孟明哲去了大牢后,也顾不上看其他女子,陪着笑脸就朝边杭叶走去。
可不等他开口,便听得一道颇为耳熟的女声叫了自己的名字:“孟明哲。”
孟明哲愣了一下,循声而望,等看到宣太后时,大骇,脸上血色顷刻褪净。
“娘娘……”他颤颤巍巍地跪下。
宣太后转眼看他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京兆府尹当得可还安好?”
“臣、臣……”孟明哲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也在他京兆府的大牢内……
他转头看向那些已经陷入昏迷胡人,又扫视了站着的柏夕岚他们,脑子里空白一片。
这是男牢啊……
宣太后问他:“告诉哀家,这是男牢还是女牢?”
第257章 事儿大了
冷汗自孟明哲的鬓角滑落,他颤声道:“是、是男牢……”
“那你京兆府的女牢可还安在?”宣太后又问。
孟明哲回道:“在、在的……”
宣太后冷哼了一声道:“高祖建业之初,特令各州府建女牢,更是明文规定,不得出现男女同牢,随意欺辱女囚一事,孟大人莫不是忘了?”
孟明哲身体往下压了压,他忙道:“不敢忘,亦不能忘。”
宣太后又问他:“那我等为何会出现在男牢中?为何与男子同一牢房?”
“这、这……”孟明哲支支吾吾。
他亦是没想到,衙差竟然会将她们关进了男牢,甚至还在同一个牢房中。
“哀家再问你,我大业女子可是命贱?合该被胡人欺辱?”宣太后又问。
她也不等孟明哲开口,便不紧不慢道:“哀家与好友在食肆雅间中用膳,这几个胡人突然闯入还欲行不轨之事。好在我大业儿郎个个都是好汉,替我们这些女子解了围。
衙差来后,听了前因后果,不仅不为我们这些女子做主,还将我们与这些胡人关在同一间牢房。此等行为,哀家不得不多想。”
孟明哲一听这话,立刻以头抢地:“娘娘!是衙差办事不力,只是办事不力,您、您……”
“只是办事不力?”宣太后轻笑了一声道:“算了,哀家受了惊,脑子有些不清醒不想与你说这些了,劳烦孟大人你去请陛下来将哀家接回宫吧。”
孟明哲一听宣太后要请喻京墨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娘娘。”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对宣太后道:“不若,臣送您回宫。”
“哀家用不起,哀家就是想要自己的儿子来接。”宣太后面无表情道。
孟明哲稳了稳心神对宣太后道:“那还请娘娘移驾。”
“不了。”宣太后又道:“这地方不错,哀家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那,臣让人把这些胡人移去别的牢房。”孟明哲又道。
“不用了,他们在这里挺好的。”宣太后淡声道。
孟明哲只得惨白着一张脸走出牢房,他走出牢房后又命人找布将牢房围了,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宣太后一转眼便见众人正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便无奈摇头。
她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生气了。打人确实也不对,可若不是这些胡人欺辱在前,我们又怎会动手打他们?
那些衙差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给关牢里了,关牢里就算了,还关的是男牢,还将这几个胡人与我们关一间牢房里,他们这是何意?哪怕是犯了滔天之罪的死囚,也不该受此轻贱。”
“有什么可生气的?”玦纹不在意道:“这世道向来如此。”
“世道……向来如此?”宣太后喃喃。
她在深宫那么多年,也算是另类的与世隔绝。有些事,她无从得知,而别人也不会让她知道。
“是啊,一直都这样。”风荭不紧不慢道:“我们都曾受过欺辱,可无人为我们做主,甚至认为……”
她耸了耸肩云淡风轻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没办法咯,无人替我们做主,那我们只能自己为自己做主,杀了他们,然后亡命天涯。”
宣太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风荭趴在她的肩上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着说:“真没什么好气的,要想开点啦。”
宣太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未出阁前,也是娇养出来的大家小姐,爹爹疼,娘亲爱,何曾见过世道的不公?
入宫后,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至于宫外的世道如何,她也不知。
边杭叶见柏夕岚神色不对便问道:“你怎么了?”
柏夕岚摇摇头表示没怎么。
确实……如此。当女子受欺辱时,旁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谴责加害者,而是谴责受害者,他们会说:谁让她衣服穿少了?谁让她和男人走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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