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杭叶寒着一张脸将刀子竹管什么的一股脑都给她扔了。
杨月茹捧着柏夕岚的手指又是吹气,又是抹眼泪。
柏雍是在一旁抓耳挠腮,恨不得那刀子是割自己的手指头。
龙渊拎着玦纹就过来了,非得让玦纹现在立刻马上让柏夕岚手指上的那块肉长回去。
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
最后,柏夕岚翘着被裹成粽子的手指头挨个哄人去。
而现在喻沅白用来喝水的竹管子,是龙渊做的。
那长度和弯度都是柏夕岚想要的。
当众人发现,那竹管子竟然是给喻沅白做的时候,两个爹恨不得把管子和喻沅白一起折了。
柏夕岚见喻沅白将一整杯水都喝了,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采菊出现在柏夕岚的身后,她幽幽道:“这等伺候人的活,交给采菊便可。”
“好。”柏夕岚顺手将那个杯子放到采菊的手上说:“那你将这杯子放到桌子上去。”
采菊:“……”
她叹了口气去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并且在心中叹气:女大不中留哦——
“我不想看到他担心的眼神。”喻沅白冷不丁说话,他的声音一如刚醒来时的暗哑。
柏夕岚沉默了片刻后道:“虽说陛下也没大你多少岁,可你于陛下来说等同于他的孩子。你好他便开心,你若不好他自会担心。”
以前柏夕岚也不懂这个道理,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她渐渐就懂了这个道理。
对于家人来说,你好他们便好,你若不好,他们就会牵肠挂肚。
这个道理喻沅白岂会不懂?他扯了扯嘴角,眼中有着悲戚。
犹记得爹娘刚死的那一会儿,他成宿成宿的闹,谁哄都哄不好。
是喻京墨每天晚上抱着他来回踱步哄他入睡。
后来和谷宴离开京城的时候,走出很远的距离后,他回头去看京城,依稀能看到城楼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和谷宴一同回到京城时候,远远的他就看到城楼上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等他到了城楼下时,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已经站在城门口等着他。
那时,他已多年不见自己的喻京墨,对他有了陌生感。
就在他踟蹰时,就听到喻京墨说:“回家了。”
那一刻,他就在想:原来京城这里……自己还有家啊。
“好了。”柏夕岚拍了一下手对喻沅白说:“你自己在这慢慢躺着吧,我回去了。”
因为她拍手的姿势有些奇怪,喻沅白这才发现柏夕岚左手食指的异样。
受伤了?他皱起了眉头。
好端端的,手指怎么还能受伤了?
柏夕岚没有注意喻沅白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头看,她将喻沅白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就带着采菊走了。
柏夕岚原本是要回南山院的,见北山院就在不远处,便打算去边杭叶那蹭杯茶喝。
原先边杭叶确实是要去杨府住的,可因徐太妃踪迹不明的缘故,她便继续住在柏府谨防万一。
柏夕岚刚拐过去,就看到了边杭叶,刚想朝她挥挥手,就见喻京墨也走了过来。
然后她就听到喻京墨叫了声:“杭叶姑娘。”
边杭叶本是在走神,背后忽然传出声音来,她条件反射的一个侧身,抓着喻京墨的胳膊就将他摔了出去。
柏夕岚:“!!”
夭寿啦!杭叶妹子刺王杀驾啦!
在喻京墨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一群影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边杭叶团团围住。
边杭叶:“……”
她透过影卫和影卫之间的空隙看着坐在地上已经被摔蒙的喻京墨欲言又止。
不是有意的……只是条件反射罢了……
“陛下!”严庚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连忙将喻京墨扶起忙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柏夕岚冲了过来,嘴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杭叶妹子摔谁不好,竟然摔喻京墨!
那是个皇帝啊!!
喻京墨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他摆摆手道:“杭叶姑娘也是无心的,都散了吧。”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影卫们也就散了。
柏夕岚见影卫们散了,也就松了口气。
喻京墨没生气就好。
边杭叶挠了挠后脑勺,朝着喻京墨迈了一步。
严庚见状立刻挡在喻京墨面前,戒备地看着边杭叶。
把陛下摔地上,边杭叶是第一人。
边杭叶见严庚那般戒备的看着自己默了默,低声对喻京墨道:“抱歉……我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打紧不打紧。”喻京墨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对边杭叶说:“也是朕不对,在你身后忽然出声。”
那么被摔一下,疼肯定是疼的,但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边杭叶抿了抿唇又道:“我……在走神,还以为……”
她本是要解释的,可想想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
而喻京墨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他摆摆手道:“杭叶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真不打紧。”
柏雍来了,他是被影卫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了。
柏夕岚见他来了,就跑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将边杭叶把喻京墨摔地上的事说了。
柏雍听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将喻京墨请去喝茶。
没有什么比尊贵的皇帝陛下被自家女儿摔地上的事来的刺激了。
第153章 去找司寇鸿煊
喻京墨跟着柏雍走了,柏夕岚蹦哒到边杭叶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边杭叶见状,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她伸手在柏夕岚的脸上掐了一把后问她:“怎么这么高兴?”
柏夕岚回道:“因为喻沅白醒了啊。”
边杭叶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他醒了,你就这么高兴?”
柏夕岚点点头道:“只是高兴的。”
她顿了顿又道:“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恣意张扬。可是他却……”
景亲王夫妇的遗骸被盗,对喻沅白的刺激本来就够大的了。
那时,他能挺住并且装作无事人一样,全赖他自己本身的抗压能力。
可现在呢?景亲王夫妇的遗骸被挂在了城门上。就算喻沅白抗压能力再强,也承受不住。
柏夕岚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此羞辱景亲王夫妇,这般刺激喻沅白,这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柏夕岚现在有理由怀疑,景亲王夫妇的遗骸是徐太妃让人盗的。
可是……若真是徐太妃的话,那徐太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年她让花惜去杀景亲王夫妻的目的要借此事挑起朝廷和幽冥宫之间的斗争,那现在盗景亲王夫妇遗骸,并且将其挂在城门上的目的是什么呢?
对大业朝堂的挑衅?
还是说为了逼死喻沅白?
“不要想这么多。”边杭叶拍了拍柏夕岚的头说:“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而罪魁祸首也会有落网的那一天。”
柏夕岚没有说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就怕喻沅白等不到那一天啊。
她又想起梦里看到的那个生命永远定格在十八岁的喻沅白。
原主重生两世,两世的喻沅白都没能活过十八岁。如此一来,柏夕岚就害怕这一世的喻沅白依旧没能活过十八岁。
“小乖。”边杭叶叫了柏夕岚一声。
柏夕岚抬眼疑惑地看着边杭叶。
边杭叶幽幽道:“你这两天好像格外关心喻沅白啊。”
“有吗?”柏夕岚眨眼,她很是疑惑地说:“就喻沅白现在这样,就算是陌生人也都会关心一下吧?”
多惨一孩子啊?简直创美强惨的新高啊。
“是吗?”边杭叶挑了挑眉来了句:“我怎么感觉小乖你现在是过于关心喻沅白啊,娘的伤也还没好利索呢,也没见你跑娘的院子跑那么勤。”
柏夕岚:“!!”
所以,杭叶妹子是想表达什么?
“小杭叶——”柏夕岚这话刚出口,就接收到边杭叶警告的眼神,是以她又微微一笑叫了声:“姐姐——”
边杭叶满意地点了点头。
“姐姐刚才在想什么?”柏夕岚问她。
“刚才并未想什么。”边杭叶满脸疑惑。
柏夕岚摇摇头道:“是你摔陛下之前哦。”
边杭叶:“……”
说起来,就那么将喻京墨摔出去,她自己也是蛮意外的。
她又不是第一次走神,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在她走神的时候从她身后和她说话。可喻京墨却是她在走神时第一个摔出去的人。
这么一想,边杭叶的神情就有些微妙了。
柏夕岚没有注意到边杭叶那微妙的神情,她继续好奇地问:“所以,姐姐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想什么啊……边杭叶眨了眨眼睛,抓住柏夕岚的手就走。
“干什么去?”柏夕岚好奇地问道。
“我们去找那个什么磁兖的第一剑客。”边杭叶解释道。
司寇鸿煊?
“去找他做甚?”柏夕岚继续好奇地问道。
“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他确认一下。”边杭叶说道。
因为龙渊嫌弃柏府的马车过于……朴素,是以,他将自己的马车放到柏府了。只要,柏夕岚要出门,那就必须坐龙渊的马车。
是以,这一次出门乘坐的便是龙渊的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而柏夕岚坐这辆马车的心态也由「我不配」转变为「挺好的」。
而赶车的马夫是上次在树林中假装被乱箭射死的那个马夫。
说来,柏夕岚是真的以为这位马夫一命呜呼了,再次看到这马夫时,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大白天见了鬼……
司寇鸿煊有在京城赁了宅子方便久居,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特意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柏夕岚。
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司寇鸿煊的赁的那间宅子。
采菊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人开门了。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想来是司寇鸿煊请来搭理这间宅子的。
“姑娘您是?”中年男子疑惑地看着柏夕岚她们。
柏夕岚便道:“我们是来找司寇公子的,敢问司寇公子可在宅中?”
“公子在的。”中年男子问:“不知姑娘是何身份?”
柏夕岚便报了了名字,中年男子道了句:“请姑娘稍等。”便跑去找司寇鸿煊了。
司寇鸿煊一听柏夕岚来了,立刻脚底生风亲自去接人了。
跑到宅门时,还没看清柏夕岚在哪就道了句:“柏姑娘,你怎么来了?”
等问完后才发现宅门前站着不止柏夕岚……
柏夕岚假装没有看到司寇鸿煊脸上的窘色,她笑着道:“冒昧登门拜访,还请见谅。”
司寇鸿煊一边说着无妨,一边邀请柏夕岚和边杭叶入内。
在去往厅堂的路上,司寇鸿煊问柏夕岚:“柏姑娘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司寇鸿煊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和柏夕岚之间还没熟到让柏夕岚亲自登门找自己话家常……
“不是我找你。”柏夕岚摇摇头道:“是我姐姐找你。”说着她看向边杭叶。
司寇鸿煊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向边杭叶。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似乎与柏姑娘的这位姐姐并无交集。
边杭叶也不和他废话,直接道:“今日冒昧登门拜访,是有件事想要向你确认一下。”
“何事?”司寇鸿煊好奇地问道。
“你的姑姑,也就是那位磁兖的和亲公主,左脸眼角的下方可是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边杭叶问道。
司寇鸿煊点了点头表示是的,随后他又问:“敢问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边杭叶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又问:“她可是左利手?”
司寇鸿煊再次点头。他再次问道:“所以,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边杭叶淡声道:“我少时似乎见过你的这位姑姑。”
“什么?”司寇鸿煊眼中有着震惊。
柏夕岚也惊讶地看着边杭叶。
第154章 边杭叶去见花惜
“你在何处见过?”司寇鸿煊连忙问道。
边杭叶说:“我也和……陛下说过,就大概我十岁那年,有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看不见脸的人去观云寨找花惜。”
“一开始我只是注意到她惯用左手,她离开时正好路过我,恰巧一阵风吹过,将她罩在头上的斗篷帽子给吹下来的。
不过,她的脸上还有一层面巾,遮住了她的口鼻。我随意撇了一眼,就看到了左眼眼角下方的那颗泪痣。”
在观云楼前,她和喻京墨聊黄金的事,是真没想起这一茬。先前,她站在那里走神,就是因为想起了这件事。
再想一想观楼下方的黄金还有那具死亡时间其实只有四五年的遗骸,是以,她便大胆猜测自己当年看到的那个人,和那位磁兖的和亲公主是同一人。
“这……”司寇鸿煊爷想到了这一点,他很想说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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