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身死?”
“重活一世?”
两人伤感前一句,严霖他们真的就这样死了,死在梦境之中,他们不求再次相见,但却希望在那方世界的亲朋好友能够好好地活着。
又期望这后一句,重新活过一世也不错,希望他们能够在下一世过得开心,不要再经历苦难忧愁。
“莫道长,他们真的可以重活一世吗?”齐蕤有些疑虑。
在梦境的时候他确实见识到了有来世,可现实中真的有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两位居士信否?”
“我们自然是相信的,梦中两世因缘,现实一世夫妻,但求来世还能在一起。”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莫道长在解答了这些问题后,又踏着八卦步离开了。
这房中又只剩下这爱意缠绵的两人,三世情义,厚比天高。
现在两人都相安无事,连着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剩下的就是说不完的话。
云子晏的的模样属于娇俏可爱类,略圆的脸蛋上笑起来有着两个酒窝,而在梦中的李倾言和姚舒颜都属于鹅蛋脸柳叶眉,就算是微笑眉眼处也带着淡淡的愁容。
他还是更喜欢云子晏现在的样子,笑声灵动,无忧无愁。
云子晏深情款款的看着齐蕤的脸庞,剑眉星眸,俊朗不凡,没有林华锐的病弱气息,也没有严睿的拒人千里的冷峻。笑的时候充满阳光,暖洋洋的。
她更喜欢这样的齐蕤,志存高远,心中没有郁气。
“这一回错过了乡试,齐蕤,你下回还去考吗?”她拉着他的手看着他满是笑意的双眼。
这下她改口喊着他的名字,在蕤字末尾处稍稍拖了下音,自从在梦中叫了严睿的名字,便发觉喊名字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没那种客套感。
齐蕤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的爽朗,“那便看子晏是想做举人夫人还是绸缎庄老板夫人,或是木雕店的老板夫人。”
她双手各搭在他的双肩上,在他的脑后十指相扣,娇笑一声道:“可我只想做你的齐夫人。”
“你已经是我的齐夫人了。”说着脸朝着她靠近,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云子晏将头低下,用额头朝着他的嘴唇上碰去,“这可是道观,门还没关了。”
“不过是亲一口,子晏便害羞了。”他说着哈哈的笑出声。
惹得云子晏使劲在他腰上掐了两把。
“我问你,你是喜欢姚舒颜多些还是李倾言多些?”云子晏看他还在笑,便丢给他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齐蕤喜欢云子晏,很喜欢,心中装不下别人。林华锐喜欢姚舒颜,同样心中装不下别人。严睿喜欢李倾言,同生共死,眼中再无别人。夫人对这答案可还满意?”
齐蕤觉得自己回答的完美,眉开眼笑的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
“嗯。”她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又朝着他手上蹭了蹭。
“那夫人是喜欢林华锐还是……”
“我是云子晏,自然喜欢齐蕤,别的都与我无关。”
齐蕤的话未说完,云子晏便将心中的答案给说出来了。
“我们回家。”两人同时说道。
五年后……
云州,昭梓县内。
“干嘛非要从晋州搬到云州来?现在这宅子内的东西又要重新置办,不缺钱,就是太麻烦。”
云子晏小腹微凸,在齐蕤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睨了他一眼微笑道。
“这云州人杰地灵,气候很好,夏季不热,冬季不冷,夫人怀着身孕,这养胎自然得找个好点的地方,之前特地去了清风观,问了莫道长,他说这云州最合适。”
齐蕤一面回答着,一面小心的扶着她进宅子,上面门匾已经换成了齐宅字样的,里面也收拾过了,现在过来就可以住下,只是还缺少一些东西。
因为云子晏当年入梦为救齐蕤身死魂灭,虽说有莫道长的施术能够苏醒,但最终是伤了身子。
五年的时间,云子晏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这又是她的头一胎,齐蕤自然万分小心。
最终他还是没有去科考做官,官场复杂,不沾也罢。
齐蕤只愿和子晏和和美美的过着下半辈子。
他们最后商定还是经营木雕生意,这生意他们都熟悉,将店名取为齐晏阁。
以吾之姓,冠汝之名。及尔偕老,终身为期。
五年的时间,在两人勠力同心下,这齐晏阁发展的极快。
齐蕤从穷苦书生摇身一变成了晋州最大的经营木雕的老板,而云子晏成了不少人艳羡的老板夫人。
齐老板宠妻的名声都飘出了晋州,那些个嫁人贵妇人怨自己夫君不够好,没嫁人的又期望能遇到一个像齐蕤那样的男子。
两人搬到这昭梓县已经半月有余。
“总是在屋里呆着有些烦闷,我们出去到街上走走。”云子晏像个小孩子般摇着他的手臂,撒娇般说着,双眼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可是外面人多,我担心——”齐蕤伸手轻柔的触碰她又圆润了不少的肚子。
“齐蕤……总是呆在家中更会闷出病来,我不管,今日必须得出去走走。”
已经一个多月没出去了,她每次要出门,齐蕤都会很及时的出现在她面前拦着,他这样小心翼翼弄得好像她有多脆弱一样。
“可……”
“没有可是,我又不是瓷器,一碰就碎。”她瞪着双眼,怒视着他,不让出去她就要压不住近来的火气了。
“子晏在我心中怎么可能是瓷器那种廉价的东西能比的。”他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着。
可这样子却又更为好笑,云子晏紧绷着的小脸一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随后问道:“不是瓷器是什么?回答这问题然后一起出去。”别以为她会忘记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是无与伦比的——放在心间上的——我最好的——夫人。”他每说一个形容词就停顿一下。
“回答的还算可以,现在出去。”云子晏笑盈盈的将白皙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齐蕤见着实没办法拦着了,只得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将她往怀中揽。
两人一起朝着府外走去,身后跟着丫鬟小厮各两人,这队伍一下就长了些。
现在是下午,街上的人不没早上赶早集的多,亦不算少,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
“那边有个首饰店,我们去看看?”齐蕤问道,那店内的人少,较为安全。
“好啊,我就是想出来走走,去买什么都听你的。”云子晏笑道。
这金风阁的对面还有个算命的,摆着个摊子在对面酒楼门口边,他们在进店的之前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这算命的老先生坐的端正,灰白色胡须垂到胸前,就是有只眼睛瞎了,戴了个黑色眼罩,将整体的气质给破坏掉了。
那简陋的摊子上支着一块有些发黄的白布,上书:云梦神算,一算姻缘,二算姻缘,三算姻缘。
偏就是这三算才使得两人多瞅了几眼,可对算命并无兴趣,在他们看来天下哪还有人比得过莫道长。
他们没兴趣,却自有人感兴趣。
就在他们进店没多久,一个穿戴得体的青年从这算命的摊子前路过。
他瞅着这布上写的字,一时踯躅。
“这位公子可是算姻缘?”老先生身子岿然不动,一只眼珠打量着摊子前的青年。
青年上前半步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随即又想到了布上写的字,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他只算姻缘。
“老先生只算姻缘为何要写三算?”他疑惑的问道。
“你看这一二三,三段姻缘可不就是三世姻缘,懂了吧。”老先生一手指着布上的字解释道。
青年有些感兴趣了,问道:“那我想让先生为我算算我心爱的人在哪里?”
“可,公子在这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老先生从一旁拿出一张白纸放在他面前,又递给他一支毛笔。
青年拿着笔,落笔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定,最终还是在纸上写下两字。
“老先生快算算,她在何处?”青年写好后,将纸张转个方向推到老先生的面前。
“三棱,用药名做自己名字,这名怕不是公子的父亲取的。”他看着纸上的字笑道:“待我推算一番。”
他在梦中与她相见,自然也要用梦里的名字算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在梦中,他找不到续命药,寻不到能救命的高人,也没能和她在一起。
现在醒了,知道那是梦魇,他要找到她,他找了五年了,从少年成了青年。
好一会,老先生才停下手上的掐算道:“你的姻缘便在你身后,转过身就能和她撞在一起。”
陵越不相信,他记得在梦中她也是这样说的,让自己转身看看身后的人,或许就有他喜欢的,值得倾尽一生的人。
“我的心上人以前在梦中,现在在远方,先生算的不准。”陵越说着还是拿出银钱放在摊子上。
“只不过转个身又不是难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算的准不准。”
老先生将银子给收起来,他可没有算错,管他的梦中远方,他算的就是眼前这人的这一世姻缘。
恰时,云子晏笑着和齐蕤一道从金风阁出来。
隔着人群陵越竟听到了她的笑声,他急忙转身,却撞到了一个姑娘身上。
差点将那姑娘给撞倒,幸好她身后的丫鬟及时扶着。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你没伤到吧。”嘴上这样说着,可眼神却往他听到的那道声音处寻去。
他看到了齐蕤和云子晏,那女子和倾言长得不像,但那份熟悉的感觉错不了,那她身边的人不用多想应当是梦中的严睿,他们两人依旧在一块,幸福美满。
第132章 大结局
他目光忧郁,她终究是不需要自己的,这样也好,她过得好自己便安心了。
这时候被他撞倒的姑娘说道:“你这人怎么连道歉都这样不诚心,你这双眼是在看哪里啊?”
声如涓涓细流,将陵越从伤感中拉出来,收回远望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姑娘。
精致的眉眼,月牙似的双眼,白皙圆润的脸蛋和嘟起的红润嘴唇,正气呼呼的看着他。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连连道:“是我不好,刚才没注意看。”
“算了,本姑娘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就不多计较了。”那姑娘歪着头盯着他笑,“不过你将我的东西撞坏了,得赔。”她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胭脂。
端坐在摊子前的老先生乐呵呵道:“这姻缘来了挡都挡不住,羡煞我的这老头子。”
陵越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什么姻缘,他看到的就只有严睿他们夫妻恩爱无比,自己却是孑然一身,他的姻缘在哪处?
——
一户简陋整洁的房屋中,穿戴艳丽的中年胖妇人一直跟在一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妇人身后叨叨着:
“籽月,你说说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在身边,以后多辛苦啊,这孩子现在还小,花费也不算多,再等上一两年这吃的穿的也需要的多,哪一样不要花钱,听说你还准备送他到学堂去,这就更要花钱了。”
年轻妇人搬着一摞要浆洗的衣服从屋内走出,清晨的阳光照在她清丽的脸庞上,似乎是营养不足,清瘦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她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将衣服放在院中的木盆里,又提了沉重的木桶朝着不远处的井口走去。
刘大娘手中捏着一方不大的红色帕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接着念叨着:“籽月,我也是为你好,那东巷张家的张皓,长得也不错,人又老实,关键是家里还有钱,人家也不介意你这还带着个拖油瓶,现在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嫁给他不亏。”
姜籽月毫不费力的将装满水的木桶提上来,猛然用力的置在井口边缘,桶内的水在这力量下溅出不少。
站在井口的刘大娘来不及避开,那身俗气的嫣红的衣裳上马上显出了湿印子,她后退着大惊道:“哎呀,这可是我新买的衣裳啊。”那张肥硕的脸上神情夸张。
“不好意思啊刘大娘,力气不够,这木桶一下没提稳,将你衣裳弄湿了,还望莫怪。”
姜籽月手扶着木桶,淡然的望着她说着:“我儿思君可不是拖油瓶,他是我的心肝宝贝,刘大娘以后不要再说这话,还有张家的再好我也不会嫁人,我要等我夫君归来。”
她说完提着水朝着洗衣服的木盆走去,刘大娘尴尬的讪笑一声,又不想轻易的放弃,接着说道:“籽月,你的夫君都出去五年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这么久了说不定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这时候屋内跑出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模样可爱,出来便对着刘大娘奶声奶气的说:“我娘才不会在嫁给别人,她说了一生只嫁一人只嫁一回,那个人就是我爹,我爹爹一定会回家的。”
刘大娘甩着帕子道:“籽月,你怎么就这样固执了,什么只嫁一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他林彦要是以后都不回来,你这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等,只有我们在家中等他,他才不会走错路。”姜籽月望向远方的天空喃喃道。
她是姜籽月也是梦中的蒋月,睡了一个月结了一份缘。
也幸好邻居帮忙,照顾了她和她刚出生的孩子一个多月,才让她们活下去,她很感激邻居,同时又在期盼着夫君的归来。
她是蒋月的时候爱着严霖,可是那份感情只能藏着,等着下一世的时候她希望能遇到严霖。
现在她要照顾孩子,要等着林彦归来,林彦是疼爱她的,那份感情真挚,她不会因为梦里面对严霖的情就否定了林彦。
亏欠严霖的,她只有下一世才还给他,不知道他在梦中身死会不会醒来,若是会,他也会有他的家人孩子,人海茫茫,谁又能找到梦里面的人。
林彦这现实中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自从五年前出去后就没了音信,他说是要从军,那荣耀而归接她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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