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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事都做得这么难看了，还嫌我说话难听？我只是把你做过的事说出来而已。”乔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乔穗，我不想跟你吵架。离婚不是你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做任何决定之前，总要考虑考虑家人的感受，别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让家人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你少冠冕堂皇的说我自私！”乔穗冷哼了一声：“趁现在咱俩还没圆房，赶紧签协议。狗东西别耽搁我改嫁。”
一提这个事梁宪就后悔，早知道，早知道办酒席的时候就进洞房了！
但当时他刚获得乔建设的承认，还不敢暴露猥琐的本性，为了装正人君子，硬生生的忍着和乔穗分房了。
他本就对圆房这事耿耿于怀，而乔穗又提起「改嫁」，梁宪顿时对乔穗产生了怀疑：“乔穗，你这么急着离婚，是不是早就移情别恋了？？”
“呸，你少把锅往我身上扣，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背着我在外面搞破鞋，别的女人愿意为了名声忍气吞声我管不着，但我不忍，谁也别想逼我忍。”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离婚的名声再不好，也比一命呜呼要好。
现在不赶紧麻溜的脱离剧情，难道要等到剧情杀安排她死的时候吗？
“梁宪，你最好趁我还愿意心平气和的和你交流的时候赶紧签字，不然我就把你在老家早就结婚的事情宣扬出去，让你名声臭大街，以后再也混不下去！”
梁宪在学校里经营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名声，不然他不会隐瞒婚姻状态，也不会装阔，假装自己是精英家庭出身的孩子。
乔穗这一番话，算是戳到了梁宪的肺管子上。
他冷了脸，面无表情的说道：“离婚可以，但是你以后不许再来海城，更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少废话，别提条件，不然我就在你学校闹，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闹大了我回老家，至于你……”
乔穗目光在梁宪身上上下扫光，扯唇冷「呵」一声：“名声臭了以后能不能留下继续读书就不一定喽。”
梁宪心中一紧。
乔穗的话说的很对，万一事情闹大，学校不会护着一个名声臭了的学生，为了解决问题，说不定还会把他劝退。
为了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乔穗，放弃自己大学生的身份，不值得。
梁宪权衡利弊，很快做出了选择。
“好，我签字。”
梁宪签完字，把离婚协议书递给乔穗，“可以了吧？”
“要按手印。”乔穗随身携带了红色印泥。
她装备齐全，让梁宪产生了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但是事已至此，这个协议已是非签不可，离婚和学业，还是学业更重要。
按完手印，梁宪没好气的说：“这下完了吧？”
“可以了。”乔穗仔细的将离婚协议书折起来，放到背包的夹层里，“从今天起，咱们俩从此一刀两断，你穷也好，富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了。当然，如果将来你穷困潦倒，千万别求到我面前，我是不会帮忙的。”
她这是多看不起自己？
梁宪的脸瞬间黑了：“放心，我绝对不会混到这种地步的。”
“最好如此。”
梁宪咬牙威胁：“协议我签了，你的嘴巴闭严实，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些年你花我家的钱我还没和你算呢，你哪来的脸让我闭嘴？”
乔穗斜睨了他一眼，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让我闭嘴也可以，你把花我家的钱还我，再给我封口费。”
“多少？”
“一口价，五千。”
梁宪的脸瞬间就黑了：“五千！你怎么不去抢？”
“你给不起但你女朋友给的起啊，听说她是国外回来的富家千金呢。”
乔穗双手抱胸，眼神轻蔑：“你不是喜欢吃软饭吗？跟她要啊。”
“狮子大开口，你太过分了！”梁宪抠门极了，他不愿意出这个钱，也有一种侥幸心理，觉得乔穗不会把事做那么绝。
“五千块钱买你们两个的名声，我觉得很合理。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亲自问你女朋友好了。”
乔穗朝着三楼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唐文君同学，你觉得呢？”
梁宪转头看到了楼梯上泪流满面的唐文君。
“梁宪，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吗？”
唐文君哽咽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都结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梁宪大惊失色，“文君，你……你听我解释！”
“我讨厌你！”唐文君转身就跑，梁宪抬腿去追，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瞪向乔穗的脸，凶狠的表情十分狰狞：“你故意的！”
乔穗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无辜道：“怎么会呢？我也是刚刚才看到她呢。”
梁宪信吗？
他不信……
但是那又怎样？打她吗？
呵，白富美女朋友跑了，他急着追上去解释呢，怎么会有时间打她呢。
“对了，五千块钱的封口费，你们到底给不给啊？”乔穗看着梁宪追出去的背影，大声问。
梁宪脚下一滞，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摔倒。
“不给！”梁宪黑着脸甩下这句，紧接着就去追唐文君了。
不给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乔穗边盘算着怎么让梁宪社会性死亡，边哼着小曲，愉悦的下楼，准备到校门口和程芳会合。
结果刚往下走到一个转角，迎面撞上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帅哥。
帅哥长着很斯文的一张脸，皮肤很白，但是并不显得羸弱，他的长相有点偏西式，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加上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加持，气场很强。
这个人……
乔穗在当鬼魂的时候见过很多次。
梁宪上辈子的死对头，秦渊。
秦渊的父亲和唐文君的父亲是至交好友，所以在秦渊父母双亡之后，唐文君的父亲唐兴运，就将秦渊收为了养子。
上辈子，唐兴运因病去世之后，海城的生意被梁宪以女婿的身份接手，而香江的资产，则是全部都被秦渊抓在了手中。
跟香江的庞大资产相比，唐家在海城的生意只是小头，梁宪曾试图染指，但刚进入香江的地界，就被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他也因此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最后只能狼狈的离开，对此，梁宪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耿耿于怀也没有用，他在商界上的手段不如秦渊，几次交锋非但没有占到便宜，还折损了一个分公司。
吃了几次亏，梁宪才终于学乖，不再招惹秦渊，但心里一直将秦渊视为心腹大患。
在这里看到秦渊，说实在话，乔穗非常意外。
因为在她上辈子的记忆中，秦渊好像一直都在香江，很少来海城。
乔穗垂下眼眸，收起所有的情绪，继续往楼下走。
结果刚走到秦渊的身侧，就被他伸出胳膊拦住了去路。
“啊？”她诧异抬眸，目光正好对上秦渊漆黑的眼。
他的眼型细长，是很典型的桃花眼，这样的眼睛不管看谁，都好似含情脉脉。
但事实上，他的眼眸深邃，像是一汪寒池，深不见底，充满着危险的意味。
“聊聊？”他说。
可乔穗不想和秦渊聊。
他这样的未来商界大佬，手段亦正亦邪，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能招惹的起的。
“不好意思同学，我没时间。”她低下头，避开秦渊侵略性的视线，转移话题道：“借过。”
秦渊没有动，胳膊依旧挡在乔穗的面前，牢牢的拦住她的去路。
乔穗有些懊恼，抬起头直视秦渊的脸：“同学，恶作剧好玩吗？”
秦渊面上表情淡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乔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文君的哥哥，想和你聊聊有关梁宪的事。”
“这没什么好聊的。”乔穗摇头拒绝，没接名片。
秦渊没给乔穗拒绝的余地，她不答应，胳膊就一直撑在墙壁上拦着不让她走。
乔穗磨了磨牙。
大佬你幼不幼稚？
第14章 各退一步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下来。
看着一直被举在自己面前的名片，乔穗突然想起自己上辈子作为幽魂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刻。
是在唐文君的葬礼上，梁宪坚持要将唐文君葬在自己家的祖坟里，秦渊不同意，理由是两个人早就离婚了。
而梁宪用他第一任妻子将来也会把坟墓迁到祖坟里与他合葬为由劝告，被秦渊直接怼了回去，“少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你那倒霉的前妻要是知道要跟你合葬，恐怕要恶心的从坟墓里爬出来，跟你这负心汉索命。”
他彼时的模样，仿佛穿越了沧桑的时间，与现在年轻的样子重合起来。
乔穗蓦的有些心软，把秦渊的名片接过来。
“走吧。”
从楼上下来，程芳看到乔穗倏然一喜，她刚想问什么，下一秒就看见从乔穗的身后走出来的秦渊。
“走吧，去我车里聊。”秦渊率先往外走去。
程芳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害怕的牵住乔穗的手，这人帅则帅矣，但莫名的感觉很不好惹。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乔穗的身后，小声问：“乔穗姐，这是谁啊？”
乔穗同样小声的跟她解释：“唐文君的哥哥。”
“啊？”程芳吓了一大跳：“他是不是要找你的麻烦？”
乔穗摇了摇头，“不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是因为上辈子的那点善意吗？
秦渊的车就停在海城大学外的路边，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八十年代初，是个体经济刚刚开始的时刻，农村人还在为如何填饱肚子而发愁，城市里的普罗大众也才刚刚实现温饱自由，在这样的时代，私人轿车是一种很稀罕的物件。
就连家境不错的程芳，也好奇的频频往秦渊的身上打量。
秦渊打开了车门，邀请乔穗上了车，车门关闭，隔绝了程芳的视线。
上下两辈子，这还是乔穗第一次坐轿车，座椅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很软，倚在上面很舒服。
她忍不住摸了摸座椅的皮。
秦渊突然出声：“舒服吗？”
乔穗忍不住点点头：“第一次坐汽车，有点好奇，让你见笑了。”
秦渊没有笑的意思，他好像自带严肃的气场，乔穗看着他，忍不住手脚放平，乖乖的模样，好似刚入学的小学生见了老师。
“要聊什么，您说吧。”
“就聊聊，你是怎么知道文君的。”秦渊漫不经心的开口。
乔穗眨了眨眼，装傻：“就……刚刚知道的，我找同学问路，他说的。”
秦渊斜睨了她一眼：“就这样？”
乔穗点头：“没错。”
他嗤笑一声：“装备那么齐全，又是协议书又是按手印的，连印泥都带着。你确定提前不知道梁宪搞外遇？”
乔穗一口咬定：“不知道。”
“你确定？”秦渊的眼神充满审视的意味。
“当然。”乔穗咬死了不承认，现在是大白天，程芳亲眼看着她上车，秦渊不能把她怎么样。
秦渊轻哼了一声：“行，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他伸出手：“底片拿来。”
乔穗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小布包。
秦渊等了一会儿，没见乔穗往外拿，有些不耐的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乔穗大着胆子：“底片不能给你。”
秦渊提醒道：“乔小姐，你的相机里拍了我妹妹照片，有外传的风险，如果你现在不给我的话，明天就会有其他人找上门，他们的手段就没我这么温和了。”
乔穗知道。
唐文君的家世不凡，换个人可能直接就动手开抢了。
既然底片注定保不住，乔穗干脆和他开门见山：“楼道里我和梁宪说话我都听见了是吗？”
秦渊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乔穗说道：“梁宪背着我搞外遇，我要报复他，照片我还有用，不能给你。”
“底片给我，照片我洗一份给你。”秦渊道。
乔穗眼底写着防备，不太相信他的话，谁知道他拿走底片会不会马上就销毁？
他是唐文君的干哥哥，肯定向着唐文君，不会任由她把会影响唐文君名声的照片洗出来。
一旦底片落在他的手里，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不相信？”
乔穗点头。
秦渊玩味的笑了笑，道：“那你我各退一步，你先把照片洗出来，之后再把底片给我，这总行了吧？”
“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吗？”乔穗低声嘟哝。
秦渊笑了。
乔穗说完也觉得自己魔怔了，竟然敢在这位大佬面前得寸进尺。
他既然要底片，那肯定是要弄到手的，她只能识时务。
不然换个人来，到时候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底片没了，照片可能也拿不到。
乔穗很快做下决定：“行，我把底片给你，但你也要说话算数，洗出来照片给我一份。”
秦渊颔首。
学校附近就有冲洗照片的店铺，他让乔穗去冲洗，但小票需要押在他这里。
乔穗答应了。
她下了车，程芳连忙从不远处跑过来，抓住乔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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