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的将唐茜的胳膊从自己的腰间扯开。
他继续往前走。
唐茜跌跌撞撞追来。
“啊……”
忽然一道娇呼,唐茜小腿碰到沙发一角,身体失去平衡,整个摔倒在地。
她摔的很有美感,娇弱的伏在地上,眼圈渐渐泛红,整个人好似风中的一朵娇娇小白花。
秦渊回过头来。
唐茜以为秦渊回心转意,一脸惊喜的望着他:“秦渊哥哥,我……”
秦渊对她的清凉打扮无动于衷,眉头微皱,甚至觉得伤眼睛。
他目光冷冽,声音亦是森寒如冰:“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我……”唐茜有些心虚:“我第一次来大宅住,爸爸说可以让我随便选房间,我最喜欢这一间,就选了这里。”
“没有人提醒你?”
“没有。”
当然有人提醒了,还提醒了好几遍。
但唐茜本来就是故意选的这间屋子,还特地打电话给唐兴运让他把秦渊留下过夜,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提醒就换成别的房间。
唐茜撒谎撒的面不改色。
但秦渊不相信。
他冷哼一声,拉开门,走出房间。
唐茜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胳膊。
但秦渊走得快,唐茜没拽住。
“秦渊哥哥……”
“秦渊!”
越喊秦渊走的越快。
唐茜气恼的站在房间的门口,暗恨秦渊真是不解风情。
她都穿成这样躺在他的床上了,结果他愣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真是个棒槌!
唐茜想去追,但是因为身上只穿着一件过于清凉的睡裙,根本没办法出房间。
大宅佣人不少,穿成这样出去,一准会被值夜巡逻的人看到,她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冒险。
自己这个女儿在唐兴运的心里没什么分量,闹出名声的事,说不定会被打发嫁的远远的,甚至连香江都不一定能留下,更轮不到什么好婚事。
唐茜气的忍不住用力锤了一下门框,疼的她脸色瞬间变了!
秦渊从房间离开之后,没有另找客房,而是连夜开车出门。
他没有回家。
去郊外的墓园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开车来到乔穗家附近,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她家里的佣人徐妈接的,他自报家门之后,徐妈便上楼去叫乔穗。
乔穗刚起床,还在洗脸,听见徐妈说有个叫「秦渊」的先生给她打了电话,有些意外。
怎么这么一大清早的,就给她打电话?
别是有什么事吧?
乔穗把脸擦干,胡乱在脸上涂了保湿霜,便下楼去接电话了。
“喂?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呀?”
“你在我家附近?”
“一起吃早饭,好啊!我正好还没吃早饭呢。”
挂断电话,乔穗兴冲冲的往外跑。
乔建设在后面喊她:“穗穗,你去干嘛?早饭还没吃呢。”
乔穗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边跑边欢快的扬了扬手:“早饭不用做我的啦。我不在家吃了,出去吃!”
第70章 天打雷劈先劈你
秦渊就等在前方的路口。
他斜倚在车前头的引擎盖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原本整洁笔挺的衬衫因为一晚的蹂躏,多了一些褶皱。
他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微乱的头发被风吹起晃动,像是一只不羁的鸟,随时会飞走。
看到乔穗过来,秦渊下意识的掐灭手中的香烟,扔下,随即皮鞋覆盖撵转确保完全熄灭。
走的近了,乔穗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眼底青黑,眼球上布满了红血色。
乔穗皱起眉头:“你昨晚没回家?”
秦渊「嗯」了一声:“发生了一点事。”
他不愿多提,打开车门,示意乔穗上车:“走吧,陪我吃顿早饭吧。”
乔穗也没有多问,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好啊,你想吃什么?”
秦渊有些失神,半晌后,轻声说道:“想吃素面,加两个荷包蛋的那种。”
“那走吧。附近的面馆蛮多的。”
只要肯付钱,客人提出的任何合理要求,都能被满足。
但是秦渊内心渴望的并不是外面店里的素面。
而是妈妈亲手做的,虽然很简单,但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属于妈妈的味道。
但,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被实现。
他的妈妈和那个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妹妹,被永远永远的留在了过去。
秦渊忍不住问道:“穗穗,你会做饭吗?”
乔穗点头:“会啊。”
“我想尝一尝你煮的面,可以吗?”秦渊有些忐忑。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唐突了。
乔穗答应了。
她看出了秦渊情绪的不对劲,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一向坚韧的他,不会在外流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秦渊驾车带着乔穗回了他住的市中心公寓。
房子不算大,上下两层的复式单人公寓,装修是很冷情的灰白色调,公寓里几乎没有杂物,干净的像是无人居住的样板间。
秦渊带着乔穗去厨房,将临时买来的食材全都放在料理台上。
乔穗煎蛋煮面,他拿盆清洗菜叶,处理配菜。
秦渊干活很麻利,拿刀切菜也很熟练,让乔穗有些刮目相看。
“你会做饭啊?”
秦渊点点头。
唐兴运对他只是表面功夫,唐家的佣人跟唐兴运是同一种人,踩底捧高,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的饭菜热了凉了咸了淡了,不合口味的时候居多,为了吃上可口的饭菜,他只是往外拓展自己的生活技能。
两个会做饭的人配合,事半功倍。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秦渊站在乔穗的身侧,看到锅里氤氲而起的水蒸气,浮躁不安的心渐渐下沉安稳。
早饭很快做好。
乔穗不知道秦渊吃过的素面是什么样的,她按照自己的理解煮的面。
碗里放葱花虾皮和一点点猪油增香增鲜,再放适量的盐和胡椒粉调味,浇上开水把猪油化开。
最后将煮熟的面条,煎好的鸡蛋,以及烫熟的小青菜和香菇片放进碗里摆盘。
面里放了猪油,说是素面已经不太恰当了,不过味道很好,秦渊很捧场,将连面带汤,都喝完了。
饭后,秦渊主动要去洗碗,乔穗摆摆手:“你先把衣服换了吧,皱巴巴的,看着碍眼。”
秦渊低头看了一眼。
在山上过了一夜的衬衫,皱巴巴的确实碍眼。
他上楼换衣服,顺便洗了个澡。
秦渊换好衣服下楼,乔穗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看到秦渊下楼,乔穗对他说道:“早饭吃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秦渊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我送你。”
“别了,瞧你这一脸青黑的样,昨天肯定一夜没睡,我可不敢让通宵熬夜的夜猫子开车送我,万一开着开着睡着了,倒霉的还是我自己。”
乔穗朝他摆摆手:“别送了,我走了。”
“不行,香江太乱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但你……”
“我让别人送你。”秦渊打消乔穗的顾虑。
他走到沙发旁边的电话前,拨通一个号码:“阿川,帮我送个人。”
简单交代完毕,秦渊挂断电话:“阿川就住在我楼下,马上就来,待会你跟他下楼,他送你回家。”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乔穗和秦渊挥手告别。
阿川是个很可靠的年轻人,把乔穗送到家门口,一句话都没有多数,就开车掉头离开了。
乔穗看到家门口还停着另外一辆车,黑色,款式有些眼熟。
推开铁艺的大门,乔穗走进院子里,隐隐约约听见有争执的声音。
保姆徐妈正在院子里的角落里处理鱼鳞,看到乔穗回来,连忙招手:“小姐,您快过来。”
“徐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乔穗问道。
徐妈摇摇头:“我没什么事,是家里来了客人,在客厅里和夫人发生了争吵,小姐您先别进屋了,不然撞见了客人面上不好看。”
乔穗脸色微变:“我妈吃亏了吗?”
“没有没有,夫人厉害着呢,吃不了亏。”
徐妈说道:“小姐,你在外面等一会吧。”
“行。”
既然妈妈没有吃亏,她就在外面多等一会。
乔穗搬了一把小板凳,在靠近房子的位置坐下,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徐妈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处理自己的鱼鳞。
离得近点听两句墙角怎么了?反正又没有进屋,已经算是给客人留足了脸面了。
乔穗在墙角听了一会,算是听出里面吵什么了。
原来老太太在那天她们登门过后,立刻又病了。
心绞痛,心口痛,呼吸困难,住进了医院里,住了五天才恢复健康出院。
老太太很后悔那天对失散多年的大女儿说了重话,希望女儿能原谅她,过年回家,一家子人团团圆圆的吃一顿年夜饭。
常爱民不愿意去,乔建设完全支持媳妇,然后郑广林和郑广森兄弟轮流就拿出孝道说事,跟她们反复掰扯。
多轮回合协商不成,郑广林兄弟耐心渐渐耗尽,开始道德绑架。
郑广林:“大姐,老太太身体差,常年有病,她眼看着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哄一哄她,顺一顺她,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郑广森:“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记仇想记到什么时候去?老太太眼看着身体要不成了,你就非要跟她对着干,让她死也不能瞑目吗?”
常爱民油盐不进,彻底将人惹怒。
郑广林咬牙切齿:“姚玉贞,你太自私了!这样不孝不悌,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就算天打雷劈,也先往你这个败家子身上劈!”
常爱民冷笑一声:“半年前老太太病重,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你一次都没去过。你可是她从小亲手养到大的,跟你比,我这点算什么?雷劈也得先劈你。”
第71章 除夕夜,唐文君被拒之门外
“好歹是一个妈生的亲姐弟,大姐,您就一点情义都不念吗?”郑广森试图怀柔。
“情义?老太太有这东西吗?”常爱民嗤笑一声:“行,既然想让我回去,那就麻烦你们转告她一声,我要她手里所有的财产,只要她肯给我,我立马过去郑家陪她过年。”
“开口就是钱!姚玉贞,除了钱,你眼里还有别的吗?”郑广林生怕老太太真的会把钱给出去,忍不住开口挤兑。
常爱民不在乎他什么想法,她虽然不稀罕老太太的钱,但属于她的,她不会故作清高说不要。
既拿到了钱,还能给这母子三个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常爱民:“我流落在外的这三十多年,老太太在你们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该有我的一份,过去我没花着,现在合该折合成现金补给我,这是她亏欠我的。”
“哪有这样的说法,老人愿意给是愿意给的,哪有伸手去要的……”
“废话那么多,怕老太太真给我钱啊?”常爱民觉得好笑。
就老太太那样重男轻女,对自己薄凉至极的样子,她怎么肯给自己钱。
钱不一定是爱,但爱一定是钱。
嘴上说着思念,说着愧疚,说着悔不当初,实际上却一分钱都不舍得给她,这是爱吗?
言不由衷掩饰着自己的蝇营狗苟,这是虚伪。
郑广林兄弟见说不通常爱民,反而被她提出大队要求,气的拂袖而去。
果不其然,在她提出要财产之后,郑家请她过年的事,再没了下文。
常爱民不在意。
因为郑家人的一切,都无法再伤她半分。
随着新年的到来,年味越来越浓,
腊月三十是旧年的最后一天了,这一天过去,就是新的一年。
辞旧迎新嘛,新的一年,当然要以最好的面貌迎接。
所以这天一大早,一家人都起来打扫卫生;
司机和保姆都放假回家过年了,所以家里的卫生只有一家三口自己干。
两层的别墅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想彻底打扫下来也很费劲。
一家三口分工合作,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洒洒扫扫中度过了。
吃过了午饭,继续打扫剩下的一点。
乔穗搬了个板凳放在廊下的平底上,拿着一个湿水拧干的毛巾,踩上凳子擦玻璃。
乔穗站的太高,乔建设看着就害怕。
“穗穗,你下来让爸爸擦吧。”
“别,我年轻利索,还是我来擦吧。”让乔建设擦,乔穗更不放心,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站这么高闪着腰了怎么办?
就在乔穗站在凳子上擦玻璃的时候,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姚暖暖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穗穗穗,快跟我跟去拿压岁钱,我爸当散财的财神爷呢。”
“这么早就发压岁钱呀?”乔建设看了一眼天色:“天还没黑呢。”
他家以前都是入了夜,一边吃着团圆饭,一边发压岁钱。
乔穗小时候,她奶奶还在,都是磕了头才给压岁钱的红包。
后来她奶奶走了,孩子也打了,磕头就免了。
乔建设还真是第一次见大白天就发压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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