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男人回头看她,“不干什么,哥几个玩玩。”
他攥住胡明杰的后脑勺,把抽完的烟头摁灭在他脖子上,“妈的老子当年读书怎么搞不到女的。”
“操他妈的,就这逼货色。”
胡明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哥!哥!别动手……我没骂你……我不该骂你,我错了……啊!”
张静吓得红了眼眶,“你们神经病啊,我叫人了!”
“老子还怕你不叫呢。”
几个人哈哈大笑。
这里又偏又黑,还不知道林子到底多大。
张静知道叫没用,拉着胡明杰往后跑。
几个混子也知道这里偏。
周口店就是一个乡下地方,什么人都有,被包装成了旅游景点而已。
他们肆无忌惮围住张静和胡明杰,“你们两个玩儿多没意思,叫上哥几个一起啊。”
张静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衣服。
“啊——”
她吓得尖叫。
“哥!哥别……”胡明杰哀求,又被几人扇了几耳光。
眼看张静被他们拖进树林深处,胡明杰发疯似地撞上去,“我操你妈!别动她!”
最高最大的胖子把他拎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跟谁玩狠呢?哥几个坐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你女朋友借我们玩玩儿,识相的,麻溜滚!”
“要么弄死你!”
胡明杰摔在地上,浑身哆嗦。
他还要去拉张静,被人用板砖猛地拍中后脑勺,失去了意识。
“胡明杰!胡明杰救我!”
“胡明杰!”
“啊——”
张静双手乱抓,发疯似大叫。
几个男人把她拽到一块石头后面,胡乱扯了一通衣服。
“啊——啊——”
张静越叫越凄厉。
抽烟的男人觉得烦,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张静还是叫,哭得撕心裂肺。
又抽了几耳光,没用。
其中一人干脆捂住她的嘴,另一人压到她身上。
“唔……唔……”
几个男人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在一旁平静地说笑聊天。
“等下我先。”
“嗯。”
“哥,搞完这个女的,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咯……”
压在张静身上的男人道:“……还能咋的,买车票去云南。”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
树林里猛地一声狗叫。
“汪!”
一双发光的眼睛跳上石头。
第3章 3.她如天神降临
“操!”
几个男人吓得弹起来。
仔细看才发现是条狗。
“哪来的狗。”
胖子想赶走它。
树林后传来脚步声,窸窸窣窣,由远及近。
有人来。
几个男人停下动作。
周青踩着落叶,出现在几人眼前。
“阿喵。”
她叫狗子。
狗子转了几圈后,蹲在她脚边。
“你在这里啊。”周青摸了摸狗子的头。
丫头片子和一条狗,四个男人面面相觑。
看到有人来,张静哭得更大声,“救命!救命啊!”
胖子勒住她的脖子,阴狠地看着周青。
“和你没关系,别管闲事。”
他们警告她。
周青双手插兜,明亮的眼睛平静无波。
半晌,才慢慢道:“打人是犯法的,我报警了。”
和这种亡命之徒讲道理没用。
但她需要时间。
“你敢报一个试试!”
为首的男人瞪眼。
周青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区号+120。
“已经报了。”
她半点不含糊。
“妈的。”边上的瘦高个气得吐了口痰,走过去抓周青。
周青连连后退,男人没抓住,发狠抡出一巴掌。
巴掌只贴着脑袋过去,周青就被重重打在地上。
“汪汪——汪!”
阿喵跳着脚叫。
胖子一脚把狗子踢开,从地上拎起周青,“老子叫你报警!你报你妈的警!”
看见周青被打,张静呜呜咽咽地哭。
周青挨了好几下,盯着胖子的大动脉,右手逐渐握紧兜里的手术刀。
一刀,就能要他的命。
“什么人!”
两道手电光打过来。
胖子被刺得睁不开眼,丢开周青。
手电光越来越近,伴随几个大妈的怒斥,“你们几个砍脑壳的王八蛋!在我们这里干什么!”
“把你们都抓起来坐牢!”
胖子这才慌了,“哥!有人来了!”
几个男人飞快跑进树林。
周青松开兜里的手术刀,坐在地上擦了把汗。
大妈们赶上来,看到坐在地上的周青,又看到衣衫凌乱的张静。
“王八蛋!这帮遭雷劈的王八蛋!”
“猪狗不如!”
两个大妈咬牙怒骂,打着手电继续追。
一个大妈上去扶张静,“来,快起来,别怕啊别怕。”
张静双腿发软站不起来,一边哆嗦一边哭。
另一边胡明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满头是血。
周青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静没从刺激中恢复过来,说不出话。
周青和大妈把张静送到周口店办事处,民警很快赶来。
到了镇上派出所,三个大妈分别描述自己看到的情景,义愤填膺。
完全把周青骗她们‘有人在周口店放火烧山’的话给忘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不说有人放火烧山,大妈们不会跟她跑到山里。
周青垂下双眼,任凭一旁热火朝天。
晚上十点半问话才结束。
她接了杯热水,打算喝完就回去。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又有人走进来。
“我要报警,有人打我儿子!”
周青听见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转头看去,是一对母子。
女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一身利落的裙子,气鼓鼓地坐在桌前。
男孩年纪和她差不多大,脸上挂了彩。
民警开始做笔录。
“不要怕,把事情跟我们说说。”
“谁打的你,叫什么名字。”
周青喝完水,放了杯子要走。
“他叫李寻,是我同班同学。”
男孩答道。
推门的手顿住,周青定在门边。
民警继续问,“在哪儿打的你?”
“周口店石板街那里。”
“几点。”
“就是放烟花那会儿。”
“几个人。”
“五个,他们打完我就跑了。”
“……”
周青看一眼那男孩,合上门出来,骑电动车回家。
上辈子那个恶棍又让她碰上了。
就在她身边。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流落街头。
说自己以前是个混账富二代。
还真是……诚不欺我。
没见到人,已经恶名远扬。
周青想起医院楼顶的雪,那是她最后一次做透析。
只有李寻陪在他身边。
准确地说,是躲在她身边。
他被银行拉黑,高利贷逼债,到了穷途末路。
他们一起躲在医院的楼顶上,瑟瑟发抖地看雪。
“喂……雪下得这么大,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表白吗?”
“没表白过。”
“快点,趁我还活着。”
“憨批。”
后来她闭上眼睛,好像听见他在耳边说了什么。
可惜没能听清。
邹运跑了以后,李寻把他爹新买的凯迪拉克停在路边,抖了抖拖鞋里的石子儿。
动作不紧不慢。
“那小子报警了?”
他问,声音低沉。
“他、他妈给带去报的警。”
贺迪回道。
“你没跟他说?”李寻再问。
“这……”梁超雄有点头疼,“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跑了。”
李寻又问,“他怎么跑的?”
贺迪道:“我们……看烟花去了。”
梁超雄道:“没留神。”
李寻趿拉好拖鞋,直起腰,185高的影子盖下来。
气压顿时低了几分。
梁超雄和贺迪对视一眼,做好了心里准备。
果不其然,李寻一脚踹了过来,“老子让你们过来是看烟花的?”
“烟花好看不?”
“还行。”
梁超雄回了一句。
贺迪小声提醒,“欢哥,拖鞋掉了。”
李寻把披在肩上的外套拉回来,有点歪。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先回去。”
他拉开车门。
梁超雄和贺迪紧随其后。
三人都坐好,驾驶位还空着。
李寻扫一眼后座上俩人。
“欢哥,我俩晚上喝了点啤酒。”贺迪指了指梁超雄,“我三瓶,他五瓶。”
又是喝酒。
又是看烟花的。
李寻合紧后槽牙,“你俩是谈恋爱来了?”
梁超雄:“……”
贺迪:“……”
李寻拉开车门,出来,关上。
又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欢哥,慢点开。”
“不急。”
李寻面无表情地拧动钥匙,踩油门,发动。
车灯闪了闪,往前滑行。
刚要打开音响,油管忽然一阵堵塞,熄了火。
李寻皱眉,拧动钥匙,踩油门。
车没动。
再踩,不动。
再踩,还是不动。
他爹给新买的凯迪拉克,尊贵黑车身纯白真皮座椅刚从美国进口回来289马力的凯迪拉克。
就这么熄火了。
“啊这……”贺迪惊了。
梁超雄探头,“好像没油了。”
“靠!欢哥你忘记加油了!”
贺迪指着油表。
话音刚落,车灯也灭了。
三人在黑暗中一阵沉默。
“手机。”
李寻淡淡道。
贺迪赶紧拿手机打电话,梁超雄也开始拨号码。
这么晚大部分人早睡了。
况且他们认识的都是高中生,没几个会开车的。
总不能叫家里人。
那他们打人的事就暴露了。
打了十五分钟,只有贺迪联系到一个人,“欢哥,我有个哥们说开摩托车过来接咱。”
“一会儿就来。”
贺迪说完,车里没人答话。
半晌才听见一声,“嗯。”
嗓音有点颤。
不太对劲儿。
“欢哥,你没事吧?”
贺迪试着去碰他。
手刚伸过去就被猛地打开。
贺迪吃痛,收回手嘶嘶抽气,“你打我干什么……”
梁超雄想起什么,拉着贺迪示意他别说话。
半个小时过去,摩托车没有来。
驾驶座传来喘气声。
李寻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喘息声越来越大。
贺迪总算想起来,李寻怕黑。
不是小女生那种怕黑。
是自闭症后遗症,一种精神疾病。
也是这个原因,李寻晚上很少出来玩。
这么多年,贺迪和梁超雄几乎没看到过他发病。
只是知道他有这么个病。
贺迪把手机屏幕上的光递过去,“欢哥,你再撑一会儿,摩托车马上就来了。”
“滚。”
李寻打开他的手机,声音冷凉。
这病还让他变得躁郁了。
贺迪无辜地捡起手机。
山路荒僻,再加上浓荫遮顶,一丝光也没有。
又过去五分钟,还是一片死寂。
“喝——喝——”
李寻犹如哮喘病人,突然从车里滚下去,溺水般抓住自己的脖子。
贺迪和梁超雄吓了一跳,“欢哥!欢哥你别这样……”
他们扶起李寻,手机屏幕照在他脸上,发现他面色涨红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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