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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修活了上万年的单身鬼，平日里在地府也挥斥数万鬼神的王，如今愣是没有张开嘴说喜欢。
他只是又搂紧了白姝，没说话。
白姝：“你之前也问过我是谁，现在我就能告诉你。”
第131章 献祭给鬼王的少女 36
白姝语气认真：“的确，我不是原来的白姝。当然，我也叫白姝，至于我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
殿修搂紧她，力道大的让白姝发疼，但她没有说。
她自嘲一笑，继续轻描淡写：“也许哪一天，我就不在这里了。”
殿修把换了个姿势把脸埋到白姝肩窝处，在她耳边呢喃道：“不，不会的，既然上天让你来到这里，那么你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的。”
白姝：“万一呢？”
殿修肃然，白姝说的肯定，那一刻就好像她马上就要走了一样，他心口发紧，大掌在被子下摸到白姝的手。
同她十指紧扣，语气有点慌乱道：“没有万一，如果有，那么不管你去哪，我一定都能找到你。”
白姝笑，不说话，闭上眼睛，说了句：“睡吧。”
殿修拥住她的力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像是在害怕一个抱不住，她就不见了。
而白姝却是全身心放松地安然进入睡梦中了，那令人有些许发疼的拥抱，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也挺好。
……
一夜无梦，白姝睁开眼看到殿修直直地看着她，怔了怔，没有像之前一样推开他。
因为，殿修眼底一片青黑，眼眶发红，眼白里布满着红血丝。
像是一夜未睡。
白姝刚想说话，殿修就开口了：“我想了一夜，觉得我不是喜欢你。”
他顿了顿：“我该是爱上你了。”
他把头埋到白姝胸口：“你来了，为什么还要走？我想了很久，你要走到哪里去？连你也不知道，我突然就开始害怕了。
曾经上万年，我一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一想到你可能有一天要离去，那往后的数亿年光景，我可能活不下去了。我会死的。”
他语气中是彻夜未眠的嘶哑。
白姝哑然，这个问题她真的回答不了。
殿修：“我们生一个小孩吧？”
白姝无奈：“生小孩干嘛，都知道我可能留不久。”
殿修：“凡世间流传这样的话：当一个女子成为母亲，她就哪里都不会去了。”
白姝：“快起来，我饿了。”
她很明显地在转移话题，但她也没说谎，她确实是饿了，毕竟昨晚上没有吃晚饭。
殿修闭上干涩的眼，闷闷的应了声：“嗯。”
填饱了肚子，就闲了下来，殿修带着白姝去逛京城。
想到白姝一直都是用发带扎头发，看到街上的女子都是穿金戴银的，他在心里默默想着：不行，别的女子有的，我的白姝也要有，而且不能比别人的差。
在路过一家饰品店的时候，殿修把白姝拉了进去。
白姝兴致缺缺，看了一圈下来，也没有表示要哪个。
殿修蹙眉问：“没有一个喜欢的？”
“是啊，都不大喜欢，我们走吧。”
店铺掌柜的是个眼尖，面前的这对男女，男子浑身贵气，女子虽然衣着普通，但也难掩那一身高雅脱俗的气质。
想来，这两人定然也是有眼光的，当然，也是有钱的。
在两人就要离去之际，掌柜的连忙开口：“二位留步。”
第132章 献祭给鬼王的少女 37
白姝回头，疑惑地看着掌柜。
掌柜的笑道：“二位稍等。”
他低头不知道给一个伙计吩咐了什么，朝白姝笑了笑，就走进里间去了。
白姝也没着急走，反正也无事，等等看掌柜的要做些什么也无妨。
只不过，看样子，掌柜的约莫是去拿些镇店的宝贝了叭？
果不然，没多久，掌柜的捧着一个精美的木雕花纹的妆匣走出来。
他轻轻地把匣子放在店铺伙计铺好的布上。
朝白姝招呼道：“姑娘你看。”
白姝挑眉，跟殿修对视了一眼，三两步就走到柜台边上，看着妆匣。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点也不墨迹，直接打开了妆匣的盖子。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白姝心中微微一颤，不自觉吸了一口气。
妆匣里是一个金镶玉的凤冠，上面钿璎累累，上边点缀的明珠在光下熠熠生辉。
而这套凤冠出彩的是上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好像是原生的似的，好像原本就是这样的。
白姝越看越觉得喜欢。
店铺伙计也看见了，嘴巴长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店掌柜：“姑娘可满意？”
没等白姝表态，旁边的伙计顿时急了，道：“掌柜的，这……这套凤冠……怎么看着像是皇室用品？”
掌柜的瞪了一眼小伙计：“像你个头，这可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颇为骄傲地道：“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头上戴的，也只不过是仿造我们这个做的而已！当年老祖宗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才把这套凤冠流传下来。”
白姝「哦」了一声，疑问：“听了掌柜说的话，想必这套分凤冠一定很珍贵，为什么您会愿意拿出来呢？”
掌柜的摇了摇头：“首饰最重要的价值就是能被合适者佩戴，在日光下闪耀。这套凤冠已经被保存很久了，并不是说我们不想卖，而是那么久都没有一个合适它的人，就连那后宫之首，也不见得能撑得起它。”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姝：“打一眼看到姑娘，我就想到这套凤冠了。”
白姝点了点头没说话。
殿修开口道：“这凤冠是好看，但不日常。”
掌柜的看了眼殿修，笑道：“公子莫急。”
说完他拉开妆匣下面的一个小隔层出来，看着白姝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一只手镯跟一根发簪。
两个东西材质是一样的，都是羊脂白玉。
白姝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手镯做工是非常精细的那种，打磨的非常光滑。
发簪上雕刻着一只细小的凤凰，没有做成步摇的样子，也没有在上面多加什么东西，整个簪子通身都是羊脂白玉，上面还有些细小的雕花纹。
手镯跟玉簪看着就很漂亮，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殿修从白姝手里拿过手镯，拉过白姝的手，直接就给她套了上去。
那支羊脂白玉的簪子也是，殿修给白姝盘了发。
弄完才看向掌柜的：“一共多少银两？”
掌柜的指了指凤冠：“这套凤冠还要么？”
第133章 献祭给鬼王的少女 38
“一起。”
掌柜报了一个很高的数，然而殿修只是点了点头，就掏出银票付了款。
白姝没有拦着他，因为她也的确也很喜欢这套东西。
出了首饰店，二人准备在溜达一圈就回客栈去。
……
事情一般就是会出其不意地发生。
两人在城东这边的街巷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前面的城墙下的城门堵着很多人。
他们七嘴八舌地讲着话，有生气的，有哀怨的……
他们前面是好些个官差。
官差拿着一根棍子，与难民相隔一米左右的距离，中间放的一些障碍用的木形的东西。
官差还拿着一些纱布遮着脸，只露出眼睛。
他们威视地看着那些人，不让他们进来。
白姝仔细听了，理了一下，大意就是这些人都是来自桦河村的。
那是京城周边的一个村子，只不过最近好像是爆发了瘟疫。
是那种疟疾，因某种感染疟原虫引起的虫媒传染病，病发的时候是寒战、发热、出汗等的病症周期性发作。
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年代，这种疟疾病死率很高，并且传染性极强，也称之为瘟疫的一种。
这些村民就是因为村里面爆发了疟疾才想着进京城寻求帮助。
他们以为当今圣上必然会给他们提供帮助或者带了一些庇护什么的。
可令他们寒心的是，他们却连城门口都进不去。
人群中有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他挥舞着拳头，朝官差们大声嚷着：“凭什么不给我们进去？是想让我们死在外边么？我们要见圣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我们要见圣上。”
一个官差叹了口气，道：“各位父老乡亲，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进去啊，我们也是按照上边的指示行事……”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啊，疟疾是骇人的瘟疫，各位如今来到京城这里，难保身上不会带着些传染源。这要是在京城里边传染开来，那可是会影响到当今圣上的。”
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愤慨地说：“那怎么办？就让我们在外面自生自灭么？”
“上边的意思就是想说让你们先回原来的地方去，等候通知。”
“放你ma的狗屁！这不就是想让我们回去送死么？”
有个妇女哽咽道：“我们都自觉地把有了疟疾的人留在村子里了，一家子分开，现在好了，不顾我们牺牲了多少，直接让我们回去。全家人死一起算了！”
……
有人嚷道：“太难了，当今圣上不管民生潦苦，自己在京城里边享乐，这种人不配做皇帝。”
“你嘴巴放尊重点，等一下给你拖出去斩了！”一个官差皱眉喝道。
“斩就斩了喂，反正也准备死了。呜呜呜，这世道，不行啊！”
那官差看这些村民冥顽不灵不听劝阻，在心里认定他们就是刁民，语气跟表情越发不耐。
他们开始挥赶着这些「刁民」，要把他们赶回去，不能堵在这城门。
「刁民」们期期艾艾，不想走，但官差又在威逼他们，自古官斗不过民，但……
第134章 献祭给鬼王的少女 39
但官差说的也不无道理，疟疾传染的那么厉害，难保这些村民身上没有潜伏着疟原虫。
可这些官差或者他们上边的人，也的确如同村民们说的一样，在职不配，并没有为百姓们着想。
比如这次的瘟疫，上位者即使是为了城中的人考虑，不让他们进来也情有可原，但也应当另外安排地方给这些村民落脚，而不是让他们全都回去。
……
白姝拧着眉看着，摸清了大概的情况，她还是没有出手。
因为，这不是疟疾！
白姝看到的是这些人身上带着些阴气，印堂明灭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身上散发着一丝丝腐臭的味道。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白姝看了眼殿修，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殿修也看到了，但是因为他最近都是跟在白姝身边，没有过多关注冥府的事情，这些村民身上那丝微小的阴气确实存在，从哪里来的他并不清楚。
他没有想多久，不知道念了什么东西，召来了一只小鬼。
小鬼法力微弱，在大白日里没有机会显现出形态，甚至连魂魄体都不能显出来。
他只是借着鬼王的力量，隔空向殿修请礼。
殿修对小鬼的行礼颔首，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带着腐烂的阴气？”
小鬼「呃」了一声，小声嗫嚅着，没说话。
殿修剑眉一凛，沉声道：“怎么？本王现在还使唤不动你们了？”
在白姝看不见的地方，小鬼猛地摇头，大声表衷心：“不是的！鬼王大人，这件事很复杂，而且也很突然，这件事还……”
小鬼欲言又止。
殿修早就没有了耐心：“还什么？”
小鬼：“还跟其他的鬼王大人有关，自从您来人间准备攒功德值飞升成神之后，另外一个鬼王纪宇就按耐不住了。
桦河村的事情也是他搞的鬼，至于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们都不知道，等发现的就变成这样了，还没来得及跟您讲。”
冥界有好几个鬼王，每个鬼王统领数万鬼魂，占冥府一席之地。
除了殿修跟纪宇，还有两个是坎灯和弓延。
坎灯和弓延成为鬼王的时间比殿修还有纪宇要迟一点，而纪宇则是比殿修要早上那么几千年。
殿修在他成为鬼王这万年里面，有过很多次升神的机会，但他从未接受过。
而剩下的其他三个，只有纪宇有过两次之外，另外两个鬼王则是一个机会都没有过。
纪宇抓住两次升神的机会兢兢努力，但两次都失败了。
想要的没得到，得到的不想要，则会引起一方的嫉恨，这个是很常态的一个事情。
殿修如此不在乎，在某些人眼里则觉得他是自视清高不识好歹，对他就产生了一些嫉恨。
为什么纪宇如此想升神呢？
他们都是鬼王，在三界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升神就不一样了，那就可以有神位，受世人供奉。
香火兴旺的神庙，里面的神修炼速度会高上很多。
第135章 献祭给鬼王的少女 40
打个比喻，升神，就类似于现代社会有编制的工作一样。
就算你是个名声响亮的鬼王，你的法力很强大，但升神则是在你身上再镀一层金。
殿修挥手让小鬼离去，思索一会儿也不知道纪宇搞这一出想干什么。
白姝对这些弯弯道道的不甚了解，但她听明白了这件事情跟殿修周围的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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