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刚才的声音只是小猫造成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头依旧是没有动静,祁衍终于带着楚婉禾从柜子里面出来了。
楚婉禾因为伤口的疼痛红着眼,气喘微微,泪光盈盈的。
在祁衍看来,这分明是一副被他欺负惨了的小模样。
他实属无意冒犯,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定会向她好好道歉。
“我背你回家。”
“好。”
月光掩映下,一路再也无话。
祁衍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婉禾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不觉便在他宽阔的肩头上睡着了。
天已经渐渐有了微光,快要天亮了。其实他也很疲惫,但是依旧打起精神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来一时是不能知道这个小女人住在哪里了,只能先把她带回自己府中安顿下来。
——祁府——
天已泛白,众仆人见一夜未归的将军终于回来了终于都放下了心里的担忧,以往将军即使晚归也会提前派人回府中通知一声,可此次却是毫无音讯。
老夫人担心将军,到后半夜才勉强睡去。
终于,彻夜未归的将军回来了,看上去有些困顿,还小心翼翼的背着一个睡着的姑娘。
一回来便火急火燎的命婢女择一处好厢房,亲自带那姑娘去休息。
且吩咐道请好大夫,待这姑娘苏醒后,便叫大夫好生瞧看。
府中上下议论纷纷,祁将军虽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奈何性子太冷,不会疼人,对待女子那叫一个拒之千里,整日里只是处理公务,舞刀弄枪的,即使已是弱冠之年,别说是娶妻,身边连半个女人都看不见的。
这究竟是哪家姑娘,竟入了祁将军的眼。
当楚婉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安稳的躺在床上。
这间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布局相当雅致,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突然房门被打开,楚婉禾稍稍有些不安,她现在是在哪里呢?
只见进来了一个丫鬟打扮的丫头,端着一盆水进来。丫鬟看她醒了立刻喜上眉梢出去叫唤人去喊大夫快来。
不多时,丫鬟带着大夫来了。
楚婉禾坐起来看着那丫鬟,脆生生的开口“请问这是哪里?”
那丫鬟却好似待她格外亲切,笑着说:“是祁将军带你回来的,这当然也是我们祁将军的府上。”丫鬟把楚婉禾扶着让她躺了下去,“哎呀,姑娘你快好生休息着,待大夫给你瞧完,开个药方子吃你就能好起来了。”
楚婉禾摸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衣裙,有点茫然,那丫鬟似乎是看出了楚婉禾的顾虑“姑娘别担心,这是我替姑娘换的干净衣衫,奴婢叫素兰,若姑娘有事,吩咐我一声就行。”
楚婉禾一听眉头疏解,抱以感谢地对丫鬟点了点头,大夫在一旁查看她的伤势,为她把脉。
祁将军,祁将军……
祁衍!
楚婉禾的记忆里有这个人,这个人是当今皇后的侄儿,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家世显赫之外军功赫赫,虽然楚婉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从未见过面。
但是相府中的下人可是经常谈论到这个祁衍将军的丰功伟绩,楚婉禾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看来昨晚搭救自己的人就是祁衍,果然如同传闻里那般,是个还不错的人。
不过她的记忆里面还有,这个祁将军和姑娘之间极难相处,冷漠无情的很,整日里除了忙于政绩,就是与那七王爷在一起,大有可能有龙阳之好,啧啧啧。
祁府中的某一处庭院里,几个丫鬟边扫着地边聊着天。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早将军带回来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一位个子矮矮的丫鬟道。
一位黄衣丫鬟立马开口,语气了然带点不悦“这哪能不知道啊,今天一天都听了不下八百遍了,老夫人和老爷都知道了。难不成将军真的铁树开花了?那七王爷咋办啊!”
这个黄衣丫头现在还不知道她这种想法叫做站cp,是个妥妥的cp粉没错了。
素兰听着这话不由得想笑,想起今早祁将军对那姑娘的紧张样,吩咐她给姑娘请大夫,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铁树开花啊“这又关七王爷什么事情啊,还是别乱猜了,扫你的地吧。”
她们几个耸耸肩又仔细的干起活来。
暗处某人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只觉得一阵可笑。
第4章 打道回府
——翌日——
洒满阳光的屋子里,檀香掩掩。
祁衍正处理着一些文书,脑海里不由得想起那些胄甲,背后那人的身份地位不由得他点破,他打算引导七王爷自己发现这件事情,希望七王爷可以早做打算。
“将军,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门外走进来一带刀侍卫,此刻正恭敬的起身。
祁衍抬眸看向影刃,示意他说下去。
影刃站直了身子道:“昨日带回的那姑娘是丞相府中的嫡女,是位病恹恹的小姐,没怎么出过门,所以大部分朝中人对她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有个经常抛头露面的庶妹,不明究竟的都以为那庶妹才是正经主子。”
原来那小女人是楚相府上的,待他得空去好生道个歉后便派人送她回府吧。
只不过,好好的相府嫡女怎么会流落在荒郊野外呢,如果没有被他遇上,她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
神使鬼差的,祁衍开口“再去查一查,为何她会遍体鳞伤流落在外。”
“是。”影刃恭敬的退下。
楚婉禾在屋内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了要喝的药有些苦,涂药膏时不太利索之外没有任何不顺心的事情。
楚婉禾端起一碗温奶小口小口的喝着,心里想着楚府中现在应该是何光景,那对母女定在粉饰太平,她那父亲肯定还被瞒着,不知道她已经出事了。
等到那些人发现楚婉禾迟迟没有回府之后,再来找她,她怕是尸体都要开始烂了。
可是她不仅没死,还被救下了。
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进来吧。”
又是这种奶猫挠人的声音,祁衍心神不定的推门走入房间,看着这神情自若的小女人抱着一小碗温奶,露出的一小节手腕白嫩嫩的晃人的眼,她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他才是客人那般。
今日一见,她的脸色比上回多了些许红润,不再那么苍白。
“前日多有冒犯,姑娘想要如何,祁某定当接受。”祁衍认真的看着楚婉禾,语气平静却又坚定。
这是来向她道歉来了?
她还没有向他道谢呢,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顾虑。
何况当时情况紧急,若真有人发现了他们,后果也不堪设想,说起来也算是他临危都不曾抛下她一个人而去。
“什么冒犯,将军是怎么冒犯到我了呢?”
楚婉禾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的说道,好似完全不明白祁衍的意思。
怎么冒犯?她也好意思问他。
祁衍不由得想起了那晚上香玉满怀的感受,只觉得浑身难受。
明明是一件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小奶猫可以毫无顾虑的说出口,没有半分羞涩之意。
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轻薄了的女子。
楚婉禾又笑了笑,她相信凭这个男人的本事一个人定能轻而易举的脱身,而她就不一样了。
却见那祁衍皱眉。
“将军不必如此,我不想要将军如何。”
祁衍一听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眉头越锁越紧。“无论姑娘如何,祁某必当接受。”
楚婉禾淡淡的笑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希望被责罚的男人。
那她也没必要推脱什么,兴许这个男人可以帮到她点什么。
“希望将军未来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就好,定不会是那种为难将军的请求。”
祁衍认真点头,既然他心有愧疚,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力做到。
看了楚婉禾许久,祁衍别开目光,“待你身子好些,便派人送你回家。祁某告辞。”
说完这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接下来的几日里,楚婉禾再也没有见到过祁衍,他似乎每一天都很忙。
而楚婉禾平日里不是吃药养伤就是和素兰聊聊天。在和素兰的聊天里对这个年代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又过了几日,楚婉禾身体好的七七八八了。祁衍果真便安排了马车送她回府,临行前也不曾再见一面,只有素兰有些不舍的送了她。
素兰和楚婉禾投缘很聊得来,所以打心眼里喜欢彼此,也许以后还能有机会见面吧。
想着要回楚府了,楚婉禾的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那对记忆里头的恶毒母女现在恐怕还在惺惺作态吧,也不知道如何与父亲讲说着呢。
她也是有意晚几日再回家的,等那对母女自以为是的以为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之时。
她再回去好好露一番脸!
第5章 初入相府
马车上,楚婉禾静静的回忆着原主的记忆。
这些记忆里鲜少有愉悦的事情,大多都是些郁郁寡欢,自怨自艾的往事。
这里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原身性子相当懦弱。因为母亲是意外早产,却为了生她而难产至死,所以她从小自闭,并且一直与汤药相伴,身子娇弱的很,平日里更是不见生人也极少出门。
可是原身的身份却意外的很有来头,她是当今丞相大人府上的嫡女,并且备受丞相大人的宠爱。
楚婉禾忍不住轻叹一声。
至于原主这个性子为何会如此不争不抢甚至于消极度日,也就和她眼下这幅遭遇的罪魁祸首有关系了。
原身每一年都会去寺庙里住上一段时日为先母诵经祈福,这几乎算得上是她唯一会出门的日子了,而今日正是要去寺庙的那天。
不过她府上的父亲有一妾室且育有一女,这对母女善权善谋在府中相当得势,缘于府上自原主母亲过世后,丞相便再无娶妻。
加上原主又是个不管事的病秧子,所以府中后院的大权便被紧紧握在了这对贪慕虚荣的母女手里。
但是这对母女并不就此满足,始终死死的把备受丞相器重的楚婉禾视为眼中钉。
趁着这次楚婉禾出门,母女俩竟然威逼利诱的买通了车夫与侍从,做了点手脚,让马车在中途便翻了,原身的身子太弱从高处坠下后又无人救助,便这样去了。
眼下她就机缘巧合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很巧的是,她们名字居然是一样的,只不过性格大相庭径。
想着想着楚婉禾的心上不由得蒙上一层淡淡愁绪,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是女团出身,后面逐步进入演艺圈,终于过关斩将有了自己的大批粉丝们。娱乐圈称她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长红顶流。
实际上她走到那一步背后的辛酸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珍惜所有努力得来的一切。
但是那个世界应该已经没有她的存在了吧。
既然她已经来了这里,那便也要好好活下去。
她可不是原身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
停轿后,楚婉禾缓步下了马车,看着面前大门上赫然写着的楚相府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入目间皆为红瓦白墙,墙壁上有精致的雕花。
抬头一看,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从外往里看,绿树成荫花草呼应,让她有种置身仙境之感。
她今日特意未戴任何珠钗,且未施粉黛,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只简单的用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却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无论如何论一个女明星的专业素养,她自信的挺直了身躯。
她不算太懂这里的礼节,现在她就像曾经走过的每一次红毯那样的姿态,从容自在就好。
刚刚踏进门中,有不少仆人都看见了她,却都又直接干起了自己的活,无人搭理她就好似她并不存在一样。这样的事情在记忆中实在是太多次了,见惯不惯了。
只是身旁那路边最近的婢女,竟让楚婉禾有些害怕,这不是她产生的的情绪,是原主的本能反应,看来这婢女平时没少欺负原主啊。
此时那婢女看向楚婉禾的眼光里有些不可置信,看来她知道点什么。
“小姐,早上好。”
“小姐,今日想吃些什么?”
“小姐,今日可要出府去玩?”
突然那些仆人开始热络又恭敬的说起话来,然而这些话可并不是对着楚婉禾说的,而是她那信步而来,心狠手辣的庶妹楚瑶瑶。
楚婉禾直视着这个庶妹,楚瑶瑶长得也算秀气,只是中庭较短,看起来有些小家子气。
她今日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敞口纱衣,腰间系着一块金牌子,手上带着两个精美的血玉镯子,一头长发绾起了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发丝间珠光宝气,光彩夺目。
从打扮上这么一对比,楚婉禾确实不像个主子,而这楚瑶瑶则过于招摇了。
楚瑶瑶好似心情不错,在看见楚婉禾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猛的放大。一副活见鬼了的模样。
这个病秧子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不行,她得快去找母亲才好。
眼见楚瑶瑶扭头就要走,楚婉禾挑眉。
怎么了,她有那么吓人吗,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病秧子罢了。
“我懂事的好妹妹,见到我怎么都不行礼啊。”明明是同样极柔软的声线,语气却与平日里大为不同。
楚瑶瑶本来就心虚,到底只是个和原主一般大的孩子,听见这话便真停下了脚步。
“我才不要给你行礼!”楚瑶瑶没好气的说。
说完,她悄悄看了看楚婉禾的脸色,只见楚婉禾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虽然面上带笑,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很强的狠劲,这种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楚婉禾是女团出身,虽说人气很高去拍戏会有人看,但是为了好的诠释角色不遭人诟病,她在磨炼演技方面上过不少的课程,也拍了不少戏积累了很多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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