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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明面色难看：“可窈卿不是挺喜欢……”
“孩子家家的喜欢算得了什么？你也别怪我多心，这做父母的啊，就是得多为孩子想想。”商父意有所指，“以前鸣佐大学一毕业你就把他安排进公司了，怎么换到锦渊身上就不行了？你这区别对待恐怕不合适吧？”
“不是我不想让锦渊进公司，只是他毕竟没经验，连大学都没上过，进公司不是胡来吗？”
“胡不胡来得试过才知道，不会可以学，但不给机会不行。”商父冷笑，“或者你直接让锦渊入赘也行，我让卿卿进公司，以后让我女儿养你儿子。”
陆长明：“……”行个屁！
他又不是真为了让陆锦渊和商窈卿在一起才同意这门亲事的！
“你就别埋汰我了。”陆长明干笑着抹了把脸，“行了，我回去就把锦渊安排进公司。”
回到车上，商父留给陆锦渊打了个电话。
“陆长明会安排你进公司，我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你办不成你要做的事，你和卿卿之间的婚约我会当做没发生过。”商父顿了顿，“锦渊，你该知道，我并不乐意让女儿嫁进陆家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知道。”陆锦渊真诚道，“谢谢您，伯父。”
“怎么样？我爸怎么说？”商窈卿趴在桌上，眼巴巴地望着陆锦渊。
“成了。”陆锦渊丢开手机，倾身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卿卿，再等我一年。”
商窈卿怔愣一瞬，随即收敛了神情，眉眼弯弯的笑道：“好啊。”
陆锦渊的能力摆在这里，哪怕没有经过系统学习，哪怕陆长明给他安排的职位只是表面光鲜，他也飞快的适应下来，并且进步神速。
纵使陆长明心存戒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哪怕从小野蛮生长，也比他精心教育出来的陆鸣佐强上百倍。
陆锦渊在陆长明面前一直表现得很稳妥，不过分讨好，也不过分疏离。
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态度，反而让疑心病晚期的陆长明渐渐放下心来，开始把一些重要的项目移交到陆锦渊的手上。
与之形成对照组的则是创业失败的陆鸣佐，他这二十多年实在是被捧得太高，又过的太过顺遂，根本就没尝过从头做起的辛苦。
每天忙的昏天黑地，手里的钱没完没了的砸了进去，却始终看不到成果。
他很忙，忙着应酬，忙着拉订单，忙到连周絮娅生孩子都没时间去陪她。
这天，陆鸣佐手里的订单又黄了一个，他精疲力尽的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周絮娅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模样。
周絮娅慌乱的推开男人，战战兢兢的看向陆鸣佐：“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有应酬吗？”
陆鸣佐面无表情的僵立半晌，倏地讥讽一笑。
“不回来怎么知道你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扫了眼不远处，儿子还在婴儿床上睡着，“周絮娅，我真是小看你了，当着儿子的面偷情？你能不能稍微要点脸？”
“我没有！”周絮娅矢口否认，“柳哥和我只是朋友。”
“朋友？哪种朋友？”陆鸣佐冷笑，“是能上床，能接吻，能拥抱的那种朋友吗？”
周絮娅被讽刺的脸颊涨红：“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和柳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因为你太忙了，我太孤单了，找让柳哥来陪陪我而已！”
陆鸣佐静默片刻，突然没了争执的兴趣。
“行了，随便他是你什么朋友，以后都跟我没关系，周絮娅，你以后好自为之。”
陆鸣佐来去匆匆，拢共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絮娅倏地蹲下身，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真的没有……”
被她称为柳哥的男人挑起眉梢，唇角微扬，满眼讽刺，手臂却无比轻柔的揽过周絮娅的肩头。
“别哭了，为他流泪不值得。”男人轻抚着她的后背，“以后我会照顾你们母子的，放心吧。”
周絮娅哭的浑身发颤：“我只是太难过了，柳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为了他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哭诉的情真意切，却没发现柳哥的表情有多诡异。
她为陆鸣佐付出？
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点，要不是陆鸣佐，周絮娅现在恐怕还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呢！
柳哥低声诱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很好，是陆鸣佐不配。”
男人低沉舒缓的声音渐渐抚平了周絮娅心头的不安与惶恐，她轻轻地依进男人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腰身。
“……柳哥，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男人低头吻上她，哑声道：“放心，一切有我。”
两个小时后，柳哥离开周絮娅居住的小区，驱车去了市区的一家私菜馆。
“办成了？”商窈卿噙着笑，招呼对方坐下。
“成了。”柳城笑笑，在她对面落座，“被撞了个正着，陆鸣佐已经搬出去了，周絮娅绝对没可能吃上回头草了。”
“那就好。”商窈卿是真的很烦周絮娅这种女人。
明明又蠢又毒，爱慕虚荣，毫无底线，却还装得比谁都纯洁，简直令人作呕。
她将提前准备好的支票推到柳城面前：“这是尾款，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也谈不上辛苦，周絮娅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长相确实不错，我也不算吃亏。”柳城忽得想起一事，“对了，您之前给我的那些行头，我抽空给您清洗干净送回来？”
“不用，给你了就是你的。”
柳城挑眉：“商小姐果然大方，但您当初未免也忒瞧不起我，像周絮娅那种女人，我勾勾手指就能搞定，哪需要这么包装？”
“你不懂。”商窈卿失笑，“有种女人看起来无私单纯，实际上是只认钱不认人，你信不信，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身上如果穿的衣服不是加起来上百万，她绝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柳城回想了下周絮娅的所作所为，耸了耸肩。
“也对。”
第12章 真假贵公子 十二
眼看一年之期将近，商窈卿突然出国旅游了一趟，回来时还带着一对满面风霜的中年夫妇。
随后，陆锦渊毫无征兆的发难，将这一年里查到的证据一股脑递给了有关部门。
其实包括陆氏这些年来的项目漏洞，以及偷税漏税，非法融资的铁证。
陆长明和牵涉其中的几个股东被带走调查，最终因证据确凿被拘押，等待庭审判决。
商窈卿陪着陆锦渊前往探视，仿佛老了十几岁的陆长明看见儿子，情绪无比激动。
“锦渊，你快想办法捞我出去，该赔钱赔钱，该疏通关系就疏通关系，我……”
陆锦渊嗤笑一声：“陆长明，你以为那些证据是谁递交给上面的？”
“……是你？”陆长明如遭雷击，“你是不是疯了？搞垮自家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把你欠我和我母亲的东西收回来罢了。”陆锦渊活动了下手腕，懒懒道，“你当时把我掉包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怎么……”陆长明咬牙，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咽了回去，“什么掉包？胡言乱语！”
商窈卿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贴在透明玻璃上展示给陆长明看：“认得这个东西吗？你当年在签署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想着锦渊反正已经被你掉包了，这份文件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陆长明骇然，“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明明都已经把薛家逼上绝路了，这个文件也应该跟着薛家人一起永远沉埋才对！
商窈卿笑了笑：“我找到了锦渊的舅舅和舅妈，这可真是费了我不少功夫，毕竟是大海捞针啊，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你之前出国……”
“没错。”商窈卿弯弯唇角，“就是为了找人，锦渊已经和他舅舅做了血缘鉴定，足以证明他是薛姨的儿子，陆长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好受吗？”
陆长明只觉得血气上涌，不等他破口大骂，眼前就是一黑，仰头栽了过去。
商窈卿：“……”
她默默转头看向陆锦渊：“他该不会被我气死了吧？”
陆锦渊隔着玻璃看了看正在被急救的陆长明，淡淡道，“死就死吧，走了，回家。”
陆长明突发脑溢血，只能保外就医。
也是他命不该绝，虽然突发急症，但抢救的还算及时，硬是熬了过来。
可就在他刚缓过劲的那天，孙晓梅和陆大华两口子却突然跟媒体爆料，声称陆长明在二十多年前把一个孩子抱给他们养，并叮嘱他们不需要对这个孩子太好，随便给口饭吃就行，哪怕折磨死了也无所谓。
陆大华夫妇收钱办事，为了配合陆长明‘掉包’孩子的计划，两口子不惜将跟陆锦渊同年出生的大儿子过继给亲戚。
当年帮陆长明调换孩子的医护人员被捕，经过调查审讯后，陆长明身上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遗弃婴幼儿。
陆长明：“……”他还不如当时就脑溢血死了。
陆锦渊找到了陆鸣佐，一年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陆大少爷，现在已经满脸沧桑。
“你大概不知道。”陆锦渊把当年那份亲子鉴定推到陆鸣佐面前，“其实你是陆长明的儿子，私生子。”
陆鸣佐指尖发颤，他看过陆大华一家的相关报道，当时也猜测过自己的身世。
如果陆大华的儿子早就被过继了，那他是谁？
总不能真是个全然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如果他是陆长明的儿子，为什么陆长明要这么对他？
一笔钱就直接买断了亲情和血缘？
他抖着手拿起鉴定书，一共两页纸，他来来回回看了将近半个小时。
“……为什么？”
陆锦渊嗤笑：“你在他身边长大，难道不该比我更了解他？”
“……你说得对。”陆鸣佐自嘲一笑，“我确实应该比你更了解他。”
在他以为他是陆长明唯一的儿子时，他把陆长明当成相依为命的依靠，他崇拜陆长明，信任陆长明，甚至在被陆长明放弃后还想过，作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陆长明对他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不是他不争气放跑了商窈卿，爸爸一定不会这么对他。
可事实是什么样的呢？
他拿陆长明当父亲，陆长明却只将他视为棋子。
陆鸣佐申请了探视还在住院的陆长明。
他看着病床上苍老颓败的老男人，几乎没办法把这个人和印象中的父亲划上等号。
“……鸣佐？”陆长明看清了病床前的身影，霎时两眼爆亮，“鸣佐，你救救爸爸，你帮我疏通疏通关系，爸爸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我已经这个年纪了，进去没准就出不来了，鸣佐，你帮帮爸爸。”
陆鸣佐讽刺地扯了下唇角：“现在你知道我是你儿子了？”
“鸣佐……”陆长明眼中划过心虚之色，“过去的事都是爸爸糊涂，只要你肯救我，以后陆家的东西都是你的。”
“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陆家？陆氏被重新整合，现在的公司是只属于陆锦渊的。”陆鸣佐在病床边坐下，“你也别指望我，当年你赶走我时给的一千万已经败光了，现在的我，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拿什么帮你？”
陆长明两眼圆瞪，随即向发疯了似的破口大骂：“废物！你这个废物！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当初我就该……呃——”
从腹部传来的剧痛让陆长明痛呼出声，他动作僵硬的看了过去，一柄匕首正捅在他的肚子上，匕首的另一端握在陆鸣佐的手里。
“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但我可以送你一程。”陆鸣佐又把刀子捅深了些，“陆长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明明所有的事都是你指使的，后果却全让我承担了，等我没了利用价值，你又把我一脚踢开，如果不是陆锦渊翻出来真相，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我是你儿子？是不是要让我一辈子当个野种？！”
陆长明已经说不出话了。
陆鸣佐的身影映照在他逐渐涣散的瞳孔之中，许久，陆长明捂着腹部的手终于缓缓垂落下去。
第13章 真假贵公子 十三
周絮娅本以为在陆鸣佐靠不住之后，她还可以靠柳城，没想到在发生关系的当晚，柳城就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几个月过去，手机从关机变成了空号，住处也早已搬空，周絮娅就像是一个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庸人，彻底陷入了无依无靠的恐慌中。
起先，她还可以靠陆鸣佐留下的钱维持生活，可她大受大脚惯了，钱根本不经花，她试着去找过工作，可是又受不了委屈和辛苦……
周絮娅开始疯狂的找陆鸣佐，想尽一切办法的堵人。
可陆鸣佐不愿意见她，甚至连孩子都不要了。
周絮娅再次看到陆鸣佐的消息是在新闻上，因为杀父被判了无期。
“怎么会这样？”她抱着孩子，茫然的走在街上，“不该是这样的。”
居民楼的底下有一群孩子正在做游戏，嘻嘻哈哈的声音吵得周絮娅耳膜发疼。
她像是突然打起了精神，垂着头混进了这个陌生的小区，然后将怀里的孩子顺着一楼自带小花园的栅栏下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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