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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课就是数学课，林辉一进门，手臂里夹着一摞卷子，班里众人看见了，顿时呼吸都有些凝滞。
林辉走上讲台，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下面众人便更加紧张——不会考的很差吧？
林辉脸上绷着，放下试卷后，开口道：“下面我开始发卷子，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来拿卷子。”
底下一阵隐隐倒抽凉气的声音——公开处刑啊这是！！
林辉拿起一张卷子，念道：“何小北，129分。”
名叫何小北的女生周围的同学都用钦佩的眼光看着她。
名雅高中的周测和月考试卷都是校内老师自己命题的，而且是各班老师轮流出题，如果是平行班的老师出卷子，那题型就会稍微简单一点，如果是实验班的老师出题，那可就恐怖了——只有你想不到的难。
不幸的是，这次考试试卷正好是11、12班老师共同命题的。
而数学试卷的选择题和大题，一看就是林辉的风格，林辉最喜欢那种看起来字数不多，也不花里胡哨的题，乍一看似乎简单极了——但是却麻烦的要死，不仅难算，而且还要考虑很多种情况。
这次考试，很多人的数学才写到倒数第三题，就没时间了——前面的题计算量太大了。
叶虞虽然有上一世的学习基础，但是她在考场上也是算的头脑发晕、四肢僵硬。
“杨银银118，张滨86……”
林辉好像还不是按照高低顺序发卷子，似乎是随机的，这不由得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张滨，你怎么回事？你进校数学可是98分。”林辉尖锐的眼光投注到张滨身上，虽然并不凶狠，但是那若有若无的一丝谴责和失望却让人更加难受。
叶虞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连86都考不到。
算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上辈子又不是没体验过不及格的感觉。
“任寒——”林辉终于念到了任寒的名字。
底下众人顿时连呼吸声都微弱了许多，班里鸦雀无声，连一根针坠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150，满分。”林辉兴奋得脸色涨红，目光赞许又骄傲地看向任寒的方向——“是我们年级唯一的满分，第二名是142，任寒同学连同分的竞争对手都没有，大家要向任寒同学学习！”
底下响起振聋发聩的鼓掌声——所有人是真心服气，这种卷子能考150分，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简直是惊悚。
惊悚片男主角任寒走上讲台，面色平静地拿了自己的卷子下台。
班主任林辉都对他的背影投以“瑞思拜”（respect）的敬意。
叶虞也在鼓掌的人员当中，而且鼓得分外起劲——这是真学霸啊，上辈子只听说过，现在竟然能见着活的，而且学霸还给她讲过题，说出去都能吹好久呢。
任寒眼角余光瞥到叶虞一脸兴奋鼓掌的模样，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自己不就是考了个满分，她用得着这么激动么？
不过他倒是准备看看，叶虞这次考了多少分。
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敷衍自己，马上就能看出她到底是不是糊弄自己了。
“叶虞……”林辉终于念到了叶虞的名字。
叶虞竖起耳朵，班里其他同学也都停止了窃窃私语讨论成绩的声音。
毕竟是入校的第三名，不知道她还不能保持住曾经的辉煌。
“108。”林辉意味深长地向叶虞投过来一个眼神，然后又向任寒看了过去。
任寒：……看我干什么？
随后任寒又咬了咬牙——果然，那家伙就是敷衍自己，竟然才这么一点分？？
现在可好，老师明显是在指责他没有用心教叶虞。
叶虞走上讲台，林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痛心疾首地开口：“叶虞啊，这不是你的实力啊！是不是松懈了？还是没赶上进度？我都让任寒同学帮你了，你可要加把劲啊！！”
任寒？帮叶虞？
班里同学头“刷”地齐齐瞥向任寒。
向来稳重的任寒眉梢轻轻颤动了一下。
叶虞听到林辉提到任寒的名字，愈发惶恐——现在任寒肯定很不高兴，他教自己那么多，自己才考了这么一点分。
“唉，老师，是我自己的问题，任寒同学已经尽力了，我以后会多下功夫的。”叶虞替任寒开脱了一句。
班里同学脑袋在任寒和叶虞之间左右摇摆——这两位顶尖学霸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吗？寒神还教叶虞了？
叶虞本意是想替任寒开脱，但是任寒现在脸色却更加冰寒——叶虞这话不就是在说他不行？
就算是十五岁的少年，就算是淡泊世事的任寒，也不能接受被一个少女说自己不行。
林辉念完试卷，还有一些人没有被念到，林辉拍了拍剩余没发下来的卷子：“剩下的同学，八十分都没考到，下课都来我办公室一趟。”
底下顿时响起几声哀嚎。
叶虞捏着自己的卷子，暗自庆幸——幸好及格了。
也许是因为班里数学太差的还有不少人，林辉虽然是一副很想和叶虞深入交流的样子，但是下课了却还是先找了那些没有及格的人。
叶虞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课桌前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随即，任寒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传来：“你出来一下。”
叶虞抬头，却看见任寒已经往门外走去。
杨银银扭头，一脸八卦地看着叶虞：“哇靠，寒神找你啥事儿啊？”
叶虞瞪他一眼：“不关你事！”
随即，她不安地跟着任寒走到门外靠墙旁边。
任寒看着她，眼神里有着薄薄的一层情绪，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要把人看透一般。
“你不是说，不会敷衍我吗？”任寒的语气，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情绪。
她答应过自己，会好好努力，结果却考成这样。
叶虞愣了那么几秒，随即才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真的尽力了啊……”
她感觉很委屈——她数学就是差嘛！
【作者题外话】：咱家任寒好像超级容易委屈诶（捂嘴笑），（叶虞：对啊，小朋友嘛，得哄！）大家猜这种人谈恋爱会是啥样呢嘻嘻
第22章 要是还不会,那就算了
叶虞那副委屈的模样，仿佛是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小狗，低头不敢反驳，仿佛随时都快要哭出来了。
任寒心里一揪，他几乎都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他也不是故意要来批评叶虞的。
可是他真的觉得叶虞没有尽力去学这门学科，平时课间她要么是睡觉要么就是发呆，课前也从来不看书不预习，到了放学，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数学这门学科，如果前面没学好，那只会越来越差，就算是毫不相关的不同题型，也会有共通的联系。学不好函数，意味着就没有良好的分析思维，那也是不可能学好解析几何圆锥曲线的——而且长久恶性循环，会导致越来越没有积极性，最后彻底放弃数学。
上次叶虞问他的问题，他回去思考了很久，还查了一些资料，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听得懂课，却不会做题，那就是做题做少了。
固然有天分的人更容易学好数学，但是没天分的人难道就要放弃了吗？没天分才更应该勤能补拙，如果考不好的借口是——我本来就不行，那他想问叶虞一句：你真的尽力而为了吗？
叶虞从来没有看见任寒这么认真的表情，他平时似乎都是很安静的，有些冷淡，不喜欢和人说话，仿佛跟其他所有人都有着无法跨越的隔阂和距离感。
她都没想到任寒会因为自己的成绩而生气。
“有没有尽力，你自己清楚，如果你真的觉得尽力了，那你看看同班的其他同学，看看他们是怎么学习的，如果到时候你还觉得你那样就已经算是努力了，那我无话可说。”任寒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任寒说完，似乎是也并不想听叶虞的解释，转身就走进了教室。
叶虞呆愣地站在门外。
学神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他生气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全力以赴。
叶虞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人会操心她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管过她。
所以她也自由散漫惯了，考不好就考不好，不想学就不学，这辈子虽然已经认真了许多，但是有一说一，她的确没有把学习这件事真的放在心上。
叶虞低着头，慢慢走进教室里。
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处，莫雪菲看着那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的身影，微微攥紧了拳头——任寒为什么会和那个女生说了那么久的话？
大概都有四五分钟了，而且任寒还是专门把那女生带出来谈话。
他俩是什么关系？
莫雪菲深吸了一口气——任寒是她的，没有人能和她抢！
*
放学时间到了，叶虞头一回没有第一个冲出教室，她抬起头，看了看前面那个清瘦的少年。
任寒收拾着书包，约莫等到教室里人走了一半才离开，叶虞就这么目送着他的背影——她头一回这样目送一个人离开。
任寒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叶虞，但是他却因为叶虞自己的不争气不努力，而那么生气。
任寒走出教室，眼角余光微微往教室里瞥了一眼——叶虞似乎还在发呆。
叶虞以为任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盯着他的背影，其实任寒从电视机的倒影里就看见了叶虞一直盯着自己。
看着少女一动不动的身影，任寒皱了皱眉——是不是他语气太吓人了？
任寒平时很少生气，但是他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情急之下竟然也没有考虑叶虞是个女生，就一口气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如果叶虞继续这么吊儿郎当下去，再加上她对数学的抗拒态度，那她很快就会开始跟不上数学课的进度，最后陷入恶性循环。
到时候，她要怎么办？
任寒平时从来不会多操心别人的事情，因为别人怎么样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叶虞而发怒。
叶虞发完呆，班里的人都走光了，不过还有一个女生趴在桌子上。
叶虞眯了眯眼——那不就是何小北么。
何小北是个很腼腆的女生，瘦瘦弱弱的，身高不到一米六，说话也细声细气，她在班上担任历史课代表，叶虞之前对她也有一些印象，不过直到今天林辉念出她的名字，叶虞才把姓名和人对上号。
何小北伏在桌子上，叶虞悄悄走近，看见她正拿着一个演草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演草本下面，压着今天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
叶虞走到何小北面前，怕吓着何小北，所以一直没说话。
何小北却也没留意到叶虞，因为她算题算的太认真了。
那是一道大题的第三问，计算过程特别复杂，叶虞当时看了一眼就放弃了。
叶虞搞不懂林辉干嘛要出一些计算量那么大的数学题，一些学生算半个多小时都算不出来一个确定的答案，当场心态就崩了，后面大题直接没做完。
班上很多数学还不错的人这次分数还不到一百分，就是因为在这些计算题上面耽误了时间，学霸们做题的时候脑子都没有“跳题”这个概念，他们觉得按规律答题是一种尊严，仿佛前面的题做不出来就不配做后面的题似的。
而叶虞算是比较明智的，她任何卷子都是先把前两问做了，然后空着第三问——做完了再回头看看，要是还不会，那就算了。
没错，就算了——这就是她的态度。
这也是任寒生气的原因，她第三问压根就不做，连尝试都不尝试。
何小北做的太认真了，她可能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放学都快四十分钟了，全校的人估计都走光了。
她鼻尖上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拧着，眼神里焦急得都笼上了一层雾气。
叶虞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碰了碰何小北前座课桌上的卷子，弄出一点声响出来。
饶是她避免吓到小兔子一般的何小北，何小北还是吓得猛一抬头。
叶虞见她看见自己了，就开口道：“该走了，等下校门都关了。”
【作者题外话】：咱们小寒就是超认真超爱学习的乖孩子！
第23章 他喜欢我这样的
何小北愣了一下，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经有些昏暗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何小北有些惶恐，急忙把自己的东西往书包里塞。
和我说对不起干嘛啊——叶虞心想。
她看着何小北竟然把课本都塞进了书包里，书包顿时鼓得都快要撑破了，看起来重的很，又小又瘦的何小北把书包挂在背上的时候，叶虞都担心她被书包压弯。
“你带这么多书干什么？”叶虞和何小北一起出去，然后顺手把门锁上——一般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锁门。
何小北没想到叶虞竟然会和她打招呼，看得出来何小北是个很社恐的人，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回去复习……预、预习啊……”
叶虞一愣：“课本有什么好看的？”她平时连辅导书都懒得带。
何小北看了看她：“课本很重要啊，虽然书上的东西很简单，但是高考出考题都是按照课本来的，学透课本，是很有用的。”
也许是叶虞说话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就是和老友聊天唠嗑一般，何小北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叶虞点点头：“这样啊……我看你物理书化学书带了，历史书政治书也带了，你以后选文科理科啊？”
“应该是文科吧。”何小北舔了舔嘴唇：“我物理好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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