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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使点劲儿吗？这一铲子下去，啥都没捞着！”
顾川干了半天活儿旁边就只有一小堆泥巴，再看看别的那些坑洞，人家半个身体甚至是一整个身体埋入坑底，但依旧是一铲一铲泥沙不停的往上抛。
没过多一会儿，周边就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顾怜简直在为顾川着急。
对于便宜妹妹的瞎指挥，顾川也是无语的紧：“太阳这么大，这泥土都已经被晒板结了，哪里那么容易挖出来？”
顾川毕竟不是从事体力活动的，花了小半个小时就觉得整个人如同脱水了一般，累得双臂都无法动弹。
“不行了不行了，我必须得喝口水歇歇！”顾川放下铁铲一屁股往地下一坐，拿过一瓶矿泉水就开始猛灌。
“你起来，你起来！坐着干啥？起来挖！”
“一分辛苦一分地，顾川同志你行不行？”
顾怜小朋友着急呀，刚才那一路她也是听懂了，他和小川哥哥一起做的这个新任务，捏出的泥人卖的钱是要用来给昨天那些新朋友们，买新衣服新玩具的。
虽然顾怜也觉得节目组给他们的泥娃娃特别好看，特别可爱。但终究是泥土做的。
上个世界当了好几年农村娃的顾怜当然明白，泥巴根本就不值钱。也就看手艺人捏出的模样讨巧，能挣点手艺钱罢了。
反正，打从一开始，顾怜就准备冲量。
从何园园那儿得知泥巴是做泥人的原材料后，顾怜就准备要多挖点了。
谁知道这位德高望重，能为祖国为人民做贡献的大伟人哥哥，干一丁点儿活，就累的跟个死猪一样，根本都不符合她心中的伟大形象。
“难道，小川哥哥是搞政治的读书人？”顾怜小声嘀咕一句后，又复杂的看了眼自己干净的新裙子，长叹一口气。
算了！裙子脏了还能洗。
强子哥哥不是说过，那些读书人个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但是都是值得敬佩的伟人，是他们救了祖国。
既然顾川哥哥干活不利索，那怜怜来帮忙就是了。
反正怜怜不是读书人！
顾川简直烦了这个唠唠叨叨的小朋友，喝水歇息的同时还故意转过身体背对顾怜，眺望侧前方在太阳底下火热干活中的其余人等。
他根本都想不到，就在他走神儿发呆之时。
某个嫌弃他工作效率低，给他强行按上读书人身份的小人儿，竟偷偷的抱起了比她整个人还高几倍的铲子。
——卧槽！是我眼瞎了吗？三头身的妹妹竟然抱起了比她高了两倍还不止的铁铲，在那儿铲土。
——顾川顾川，别顾着喝水发呆了，赶紧转身看你妹！
——我去！妹妹这一铲子下去，铲的竟然比顾川还深！到底是顾川太虚？还是妹妹太强？
弹幕的议论，顾川并不能听到。
歇息的差不多的顾川，刚准备转过身继续工作，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见到这一幕，顾川嘴里还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那半口矿泉水，被眼前所见冲击的‘扑哧’一口直接就喷了出去。
“顾怜！顾怜，你在干什么？”
看着自己刚刚铲了半天，才铲出没多大的红泥堆旁边，这一会儿功夫就被顾怜铲出了一个小土包。
“顾怜，你赶紧放下！”
“你还铲什么？你给我放下铲子！”
顾川这会儿可没有半点被人帮助后的感谢，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中正在时刻跟拍他们的无人机。
又低头看着正处于半跪姿势，特写拍摄顾怜铲土的摄像小哥。
顾川只觉得悲从心来，瞬间就被一股透心的凉意，浇熄了堆积在体内的所有燥热。
第19章 流量妹妹三岁半 捏泥人好玩
完了完了！
这一段要是节目组不掐掉的话，他可能要继身体虚抱不动自家妹妹后，再来一个干活都没有小朋友利索的黑历史。
当然，即便顾川这会儿抢铁铲抢得再快，直播间和节目组都不可能放弃这段黑历史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接近上午10点。
在这后半程时间，顾川随时捏着铁铲连歇都不敢歇，生怕自家妹妹又趁着他休息搞事情。
采泥队伍基本将采好的泥装了起来，顾川这里也得到了一个硕大的石棉口袋。
随着兄妹俩挖的唯一口袋泥土也被搬上工地电梯，此次采泥活动到这里算是正式结束。
新采的泥需要经过反复晾晒、碾磨、过滤，后续还要经过加入棉絮、反复捶打等等步骤，最后才能制作成有韧性的粘土胚。
制成的粘土培，也不能马上就用上，还要放进地窖里，发酵个两三年，才能真正的派上用场。
顾怜兄妹俩也就只有两天的拍摄时间，这些后续工艺要想搬上电视节目，还得靠节目组的后续跟拍。
兄妹俩跟着众人回到夫子庙附近的何氏泥塑工作室，帮忙将泥土晾晒后，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跟我来，我带你们先去熟悉一下咱们工作室。”
采泥晒泥都不是什么轻巧的活计，何园园等原工作室人员接触的多，对此适应良好。
顾川这个临时壮丁，可没有大家的那份体力。
“啊？现在就要去？不歇一会儿吗？”这几个小时的体力活已经将顾川掏空，他现在全身酸软呼吸不畅，只想就地打地铺，哪都不想去。
“当然！现在还早，我先带你们熟悉环境，下午我还得回学校。”何园园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顾川不住摇头。
感慨这年头的偶像艺人，身体还真是不咋地。
“小川哥哥，你是累到了吗？”顾怜看着顾川累瘫在地，神色间不由的多出几分担心。
“那小川哥哥在这歇会儿，我跟园园姐姐先去熟悉环境？”作为一个专业的妹妹，为哥哥分忧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妹妹这么善解人意，哥哥当然是：“不！我不累，我可以！”
笑话，全程都在逞强的顾川，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认怂？
臭妹妹全程都在觊觎他的地位，为了尊严也必须爬起来。
顾川强忍着酸痛，面色狰狞的从地上爬起来。
见识到兄妹互动这一幕的何园园，不知前因后果，只是感慨小鲜肉，弱是弱了点，好歹还敬业。
全程追着顾川兄妹直播间的观众们，则是被眼前这一幕乐的哈哈哈。
——哈哈哈！笑屎我了，顾花瓶日常挽尊……
——嘿嘿嘿~顾花瓶继抱不起妹妹、铲不动妹妹之后，又多了个体力不如妹妹。
——哈哈哈，不行，我又想到顾川跟防贼一样抱着铁铲不撒手的样子。有没有姐妹截了图的？我想白嫖做个表情包。
——‘狗狗祟祟.gif’‘有敌情.jpg’‘抱紧我的小铲子.jpg’ 问就是雷锋，随便嫖，不用谢！
——顾花瓶哥哥包袱过重，别掩饰了，妹妹早就发现你不行了！哈哈哈。
顾川不知道，自父母空投妹妹后，连日里来的各种倒霉反倒将他在观众心中全网黑的形象，稍稍拉回了正常水准。
不说全网都对顾川有改观，至少蹲守过兄妹俩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将顾川往工具人、铁憨憨方面去改观了。
这是好事！
直播节目继续进行，顾川的星途也渐渐开始转折。
距离顾川兄妹不远的另一个城市，一位自称爸爸粉的年轻男人，正暗戳戳的劫持自家老爸上市公司的金牌律师。
其目的，只是为了追个星？
不对！是养女儿。
下午。
课业繁忙的何园园，趁着午休时间，亲自向兄妹俩示意了一下如何给泥人捏形。
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同两人告别，回校上课去了。
这本就是午休时间，工作室的其他工艺师傅，这会儿也没有到场。
整个工作室里，只有顾川两兄妹在那儿尝试着捏泥人。
何氏泥塑，传承的是红泥捏塑，但也不会丢弃现代科技改进。
经过各道工序乃至两三年的发酵后，到手的粘土黄中带红，红里乏黑，柔韧性、延展性，都是上佳品质。
何园园回校上课，工作室愈发的显得安静起来。
顾川穿着牛皮围兜端坐在座椅上，手中捏着根本都不听他指唤的砖红色泥块，兴致缺缺。
“节目组真的不是逗人玩儿的吗？”
顾川看在自己捏了半天就捏出个，人不像人，狗不像狗，黄中带红，红中还泛黑，像极了一坨只有便秘才拉得出的那玩意儿后，心情愈发的郁闷起来。
“顾怜，别折腾了！这玩意儿根本都捏不出来！”
“更别指望将它卖出去了！”
泥人有门槛，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捏出，还叫什么非遗？
顾川觉得自己捏不出泥人，完全可以理解。
自己一个十指灵活、智商不差的大人都捏不出泥人，顾怜一个小孩又怎么可能捏出？
顾川尝试过了，他没这天赋，他也没有要靠这次综艺节目翻红的意思。
捏不出就捏不出吧！大不了带着妹妹提前离开节目组。
结果，事与愿违。
他一抬头，顿时就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我操！”自从被这个便宜妹妹赖上后，顾川觉得，自己平日里的高冷形象，已经一降再降。
“顾怜，你……”
只听见座椅在地面上划得吱嘎一声，顾川的嗓音也在视线所及下，渐渐的失去语言。
怎么可能？
顾怜手边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排泥人？
他眼花了，他肯定眼花了！
顾川使劲闭眼，大力摇头。
他不信，他刚才肯定是出现幻觉，只要闭上眼，幻觉就能消失。
顾怜，一个三岁多的小屁孩，她怎么可能？
理智让顾川自欺欺人。
明明只要闭上眼，不去想，刚才的一切幻觉都能消失，可真当顾川闭上眼后，脑海中却好似突然跳出一只小恶魔，竟然开始蛊惑她。
一般人肯定不行，可你妹妹不是一般人啊！
小恶魔持续蛊惑。
【你见过三岁小孩会花样滑板吗？】
【你见过三岁小孩能将几斤重的滑板凭空甩出数十米远吗？】
【你见过三岁小孩一铲子下去，比你挖的还深吗？】
【你见过吗？】
都见过，顾默默回应。
既然他都见过，做出这些事儿的还都是身旁这只幼崽，那幼崽再做出捏泥人的壮举，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后，竟愈发的相信起来。
此时此刻，闭眼已经没用了，自欺欺人也不是大丈夫的做派。
顾川苦涩一笑。
再次睁眼，对面桌子上何园园留下的那只没有细心雕琢五官的半成品泥人，映入眼帘。
由于时间紧急，何园园忙着回学校，只大致向兄妹俩示范了一下捏型，并没有细致处理五官。
于是，顾川也发觉，身旁幼崽捏出的泥人，虽形态各异、姿态造型也各有不同，可每一只都没有明确的五官，细节处也没有处理到位。
可即便如此，与自己花了大半个小时只捏出一坨翔相比，幼崽的手艺已经足够让他望而却步了。
且也不知为何，幼崽捏出的粗胚虽不够精致，甚至连五官都没有，可泥人的精气神，却都被她抓了个精准。
这一次顾川不用脑子思考都明白，自家妹子在捏泥塑上的天赋必然惊人。
就在顾川惊诧顾怜有这样的好天赋时，顾怜也注意到了顾川。
只见小朋友整个站在不适合小孩呆的成人椅上，半个身体趴上工作台，手里小心的捏着泥塑，仰着脑袋，眨巴着大眼，满脸求知的看向顾川。
“小川哥哥，捏泥人可真好玩！”
“可园园姐姐没有教我后面要怎么捏，小川哥哥，你来教我叭！”
第20章 流量妹妹三岁半 一更
——草草草！妹妹绝了！妹妹请你看看你自己身前那一排, 再看看你哥顾川捏出的那坨狗屎，顾川哪有资格教你？
——哥哥捏了半天捏出一坨翔，正想让妹妹也一块跟着放弃, 结果一转头就目睹妹妹堪比大师的手艺，求哥哥的心理阴影面积？
顾怜可不觉得, 自己给顾川制造了什么心理阴影。
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个, 双手叉腰, 脑袋微扬, 即便没有看到五官, 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一股扯高气扬气场的泥人。
这只泥人，是顾怜捏的这一排娃娃当中，最得她喜爱的一只。
这个泥娃娃, 代表的正是顾川。
虽然顾怜和顾川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但就是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顾怜就几乎摸清了顾川隐藏在那张臭脸之后护犊子的性子。
手里这只泥娃娃，灵感来自于那日她向顾川告状，顾川一句废话都没说，毫不犹豫的站出身亲自出手帮她教训欲下毒害她的脏脸哥哥。
虽然，整个过程，顾怜并没有看得太懂。
但当天, 她家小川哥哥往那儿一站，就吓得脏脸哥哥跌坐回了座椅的场景。那个画面, 那气势, 至今依旧记录在顾怜的小脑瓜子里。
也正是因此，虽然顾怜才和顾川相处短短两天时间，但小川哥哥在她心中的地位, 目前也就只比强子哥哥要低一点。
“对了，我还要把强子哥哥也捏好！”
想到这里，顾怜随手将手里的泥人往旁边一搁，‘啪唧’一下扑上桌面。
小人儿整个趴在桌面上，正像一只小虫子一样不停向前蠕动，拼了命的伸出小肉爪去够对面何园园剩下的部分粘土。
原来，就在顾川对着手里那团粘土捏来捏去，无从下手之际。
顾怜已经将何园园给他俩取出来的所有粘土，全都改造成了一排小人。
这一排小儿中，包含了顾川以及顾怜来到这个世界后近距离接触过的所有哥哥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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