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拍了拍桌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这证词前后矛盾,你可知在这公堂之上说谎的后果?!”
话毕吴利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祈渊:“不如就直接同大人说了,大人那么公正,必定不会因旁事迁怒于你。”
祈渊的声音冷冽,一下子就让因害怕而丧失理智,颤抖不停的吴利岐清醒过来,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吴利岐抬起头来,“小人并未说谎,还请大人明鉴,那日与小人交易,他虽口不能言,但却是以纸条传递的方式与小人交易的,小人没有将纸条毁去,保存了下来。”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揉成团的纸条,这纸条揉得用力,稍不注意便会揉碎,吴利岐十分小心将它铺展开来,随后请人递了上去。
崔钰:“……”
吴利岐:“这张纸条上写得很清楚,大人可以查,小人发誓,此纸条绝没造假,小人所说也绝无半句虚言!”
纸条上写着将姜离腰牌交出,便可获得他所求之物。
崔钰眼角跳了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本不欲再问,谁知吴利岐此刻却停不下来了。
吴利岐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呈上,“这就是那人给小人的好处,一锭金元宝,小人见财眼开,对不起姜小姐,本来想着只是枚腰牌就可以换这么大锭金元宝,但没想到竟然会害了姜小姐。”
吴利岐回过身去对着姜离磕起头来,“姜小姐对不起,若小人知道是这种结果,那是绝不会财迷心窍做出这等事来的,小人对不起你,对不起姜夫人啊!”
钱财又不会写上名字,就算这钱财不是当时交易给他的东西,那也无法证明。
况且,当时交易的又并非此物!而是……
可他崔钰现在也不能跳出来大骂吴利岐在说谎,说交易的到底是何物,那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崔钰揉了揉太阳穴,“够了!肃静!你把这公堂当何处?”
使了眼色让人压制住吴利岐后,公堂才再次安静下来。
崔钰看向姜离的眸光沉了沉,“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有人想要买你信息,但哪又如何?却依然不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说着崔钰面上露出讽刺,“说可能是栖溪院的人下的手,那这所谓栖溪院里应外合的奸-细在哪里?下毒的器皿又在哪里?”
姜离却答非所问,“不知尚书大人手下的仵作验完尸了吗?”
崔钰看向一旁,那人对崔钰行了一礼后,走至崔钰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话。
崔钰神色一凛,对这人点了点头,“宣他上来。”
仵作的结果已出,与之前姜离请的仵作所验结果相差不大。
‘向簌簌,身长不足五尺,于子时二刻中毒而亡,剑伤为死后新加,脸上、胸口、背部、手臂、大腿均有伤口,指甲缝中有不明粉末状物体。’
崔钰一拍桌案站起身,神色严峻,“罪人姜离,本官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朝廷命官之女!方才验出结果,本官便立刻派人前往你下榻客栈搜查!”
说着崔钰对手下人使了眼色,便有人将一套白玉茶盏抬了上来。
崔钰:“你看看这是什么!这里面有毒成分和向小姐所中毒一致!如今人赃并获!本官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谁知姜离嘴角微翘,本就长得甜美带着笑意,此刻一笑,更是让人觉得心底一甜,不会把她和那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联系起来。
姜离看着那套白玉茶盏,本想嘲讽一笑,但却半分此意都看不出来,只是那双好看的杏眼,如今的神情让崔钰生厌。
姜离嗤笑一声,仿若看穿了一切,她直视崔钰,不急不缓地道:“哦?是吗?”
不知为何,崔钰内心却狂跳了几下,方才那股不妙之感再次升腾而上。
第17章
姜离知道,其实无论是栖溪院提供的名册,还是吴利岐的证词,至多不过为她的无辜添上一笔不痛不痒的理由轻易就可带过。
栖溪院的内-奸也并非翻案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当然有是最好,可以证实在她之外的确有与之交易者,证明这起凶案可能另有其人。
然而却只是可能。
真正能证明她无罪的,是至关重要的物证及指认真凶板上钉钉的铁证。
真凶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但物证她找不到,不代表不能让旁人帮她找。
就算这找来的物证并非是‘真’的物证,但又不是她找来的,事后也追责不到她身上。
看着上首沾沾自喜的崔钰,仿佛此事拍板,已能马上定她的罪了,姜离同祈渊对了个眼神。
对方此刻和她的意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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