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姐弟此刻齐齐站到了宋小夭的边上,本来应该是斩钉截铁的证据,却被江行轻松化解了,真让人摸不到头脑。
“小夭……”江傲雪咬住嘴唇,眼见着江行这副颠倒黑白的模样,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宋小夭却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傲风哥哥,江家是否可以做出来储存事物的空间法器来。”
江傲风回忆道:“确实有的,只不过需要用灵石来制成,而且要定期用灵石修护才可以,因为已经很多年没有灵脉现世了,所以我们家里的空间法器已经全都不能用了。”
原来是这样,宋小夭勾起嘴角:“当初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不是把那些上次顺出来的灵石,交给江行了吗?”
江傲风了然:“原来他用了这些做成空间法器来瞒天过海。”
“他不会轻易承认的,总之,得想办法先牵制住他才行。”
江行又站出来组织大局:“不管怎么说,今天清理灵脉附近的妖兽总算是告一段落,而且那章鱼也多亏了小夭才能这么快解决掉,大家还是不要对他们太过苛责了,我们各家留下几人在此值守,其余人可以先回去休整了。”
本就是趁着这次机会让江行露出马脚,现在江行身边的侍卫已经所剩无几,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绝对不能放过。
“江家主,我看江公子说的也完全是空穴来风嘛,我倒是还想仔细听听。”许家那边出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声音却是娇娇弱弱的。
江行瞥了她一眼,差点忘记许家人可是十分在意许凝枝和那本心法,现在江傲风的一番话,估计又让她们觉得自己身上嫌疑很大。
不过索性自己上次将许洛瑜应付得很好,他就没管那面纱女子,朝着许洛瑜说道:
“许斋主,上次你们前来泺州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人品你也清楚,说起来,你们之紫斋也知道心法的事情,不会就是有心人从你们那里偷听了,才散播出去让我家小辈误会的吧。”
许洛瑜冷哼一声:“还真是没那么清楚,不然怎么可能没发现你囚禁别人的事实呢?”
“斋主,你,你这是何意?”江行一时语塞,囚禁之事怎么又被发现了,明明今早出门之前,还特意确认了一下许凝枝仍在暗室之中。
而且近期许凝枝的举动一切照旧,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许洛瑜从刚才开始,看着江行那一番惺惺作态,能忍到现在是多亏她的好脾气。
其他不知情的人更是觉得奇怪,怎么许家现在也要过来横插一脚。
“大家恐怕看不出来吧,江家主这般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其实暗藏的是多么可怕的本心。”那名面纱女子又站出来说话。
江行奇怪地看过去,这人怎么处处针对自己,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声音他可是熟悉得很。
“你是?”
“江家主听到我的声音似乎颇为震惊,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女子把面纱缓缓摘下,正是本该被囚禁在暗室的许凝枝。
她怎会出现在此处,江行震惊之余,却发现边上许久未开口的宋小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似刚才慌乱的神态。
原来是她!这女子真是阴魂不散。
“我是之紫斋的许凝枝,因为当初怀疑那本心法有问题,潜入祠堂将那本心法带回了隐川,只是,江行却也随之而至,并且心里有鬼一般将心法销毁了,还将我囚禁,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许凝枝掷地有声,将江行的罪行列于众人眼前。
许凝枝跟江傲风这些小辈不同,已经闯荡江湖多年,知道她的人并不少,大家都知晓她是之紫斋斋主的胞妹,身后站着的自然是整个许家。
既然许凝枝能这么说出来,又有许家撑腰,自然是不怕众人求证,此时信任的天平也不再完全倾斜在江行那边。
江行这才想起来,今日稍早些在城东集合的时候,宋小夭好像确实是晚来了一些,自己当时也没在意,也没注意过许家那边的动静。
宋小夭正是一大早就蹲守在江行的屋外,看见了他开启暗室的方法,又趁着江行一离开,立马就把许凝枝从江家带了出来,送回到了许洛瑜的身边。
江行仍旧没松口:“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会联合到一起的,可是因为这灵脉处在江家,才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
他又将由头转移到了灵脉上面,想让外人以为他们是因财失义。
许凝枝轻笑:“江行,食蛾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听说你最近找到了些缓解的法子,但是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借鉴了一些苗疆的法子,即便这毒已入体,我还是能操控半分的。”
听到苗疆之后,苗若清朝着许凝枝打量了几眼。
只见许凝枝右手做捻状,一条细密的线突然从江行的心口出现,朝着许凝枝的手指飞去。
这突然出现的细线让江行慌乱不已,他刚碰上去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刺痛万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再也不敢靠近那条线了。
众人看见这场景,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宋小夭走到江行的身边,注意到他系在腰间的那枚荷包,没记错的话,今日之前他从来没见江行佩戴过。
她把荷包取出来递给江傲风,江傲风打开后一眼便注意到了里面细小的一枚指环。
应该是江行在江家的藏宝库找到的,先人留下来的空间法器,尺寸太小他戴不下,才只能放在荷包里面的。
江傲风取出指环,幸好江行还没来得及让这枚指环认主,别人也能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刚才江行谎称的本命法器,此刻正安稳地待在江傲风的手上。
接连的变故自是不必多做说明,众人也都知道真正有问题的人是江行才对。
“大家现在都看清楚了,江行并非我江家血脉,我祖父和我父亲仍然对他养育照顾多年,结果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希望大家今天能在此做个见证,助我揭露江行的罪行,昭告天下。”
江行面色苍白,没想到自己谋划多年,竟然栽在了几个小辈的手里。
他一倒台,身边的那些侍卫自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制服了。
“宋小夭,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江行苦想许久,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注意过宋小夭的存在,但是她又在这次行动中担任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正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察,才造成了满盘皆输的结果,本来灵脉被发现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自己不能拥有本命法器的事情可以很好地掩盖下来,自己也能在家主的位置上稳稳坐住。
“江叔叔,不对,该叫你卢行,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江行还要破口大骂,另一边许凝枝直接将那细线一扯,他就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仇人现行,江傲风总算是松了口气:“江家无主,日后该是我来接替家主的位置,傲风如今年纪尚小,还得需要各位前辈的帮衬,上岸之后,江行留下的那些余孽,还希望各家能帮忙铲除,傲风自然是感激不尽。”
“没意见,那些人跟江行是同伙,我们之紫斋自然是不会多留。”
江唳对江家的事情无感,也不准备帮忙:“这事跟我们鸣都江氏可没什么关系,就按之前说好的,七日之内我们开采灵脉,其余的就跟我们无关了。”
江唳的反应在宋小夭的意料之内,两家既然平日就不对付,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的了。
第67章 站队
举手之劳的事情,其他家族也没什么异议。
江傲风又说道:“今天既然能被派来开采灵脉,来的人自然都是各族的心腹之人,我也不怕告诉大家,江行一事揭露出来之后,江家自然是内忧外患,我希望大家,能助我稳固家主之位。”
这话说出来之后,一时间却没人应答,之前帮着解决江行的事情,是因为其恶行,算是天经地义。
但是现在江傲风要求的,却是涉及到江家的那些宗亲,算起来就是江家的家务事了,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外人,不太方便插手。
而且上次江谨离世的事情,大家就听说江家内部动荡不安,还是江行出面,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的。
江傲风年纪尚轻,跟江行对比起来自然是逊色不少,只怕回到江家之后要面临着不少的困境。
大家心里面都在思忖该如何抉择。
许家这边因为许凝枝的关系,自然是十分愿意帮助江傲风。
而江唳也已经表明了不会理会的态度,宋擎那边刚才跟江行沆瀣一气,现在发现瞒天过海的居然是江行,现在也不想再发表任何的言论,知道有宋小夭在,恐怕自己跟江傲风的关系是不会太好了。
另一边杨行之自然是乐意帮忙的,还剩下没有发表意见的,就是涂山王氏,北疆陆氏,和丛江苗氏了。
这三大家族实力不俗,身处禹朝的边界,在各自的地界势力极大,如果愿意帮助江傲风的话,自然能成为一大助力,届时江家就该没什么反对的声音了。
苗若清看了看场上的形势,起头说道:“反正苗家也是要在泺州待上些时日的,我没意见,苗家的蛊虫无孔不入,你尽可放心。”
王硕见苗若清这态度,也无所谓道:“那也算上我一份吧。”
陆明成却是看向了宋小夭:“宋姑娘,前些日子你一直待在江家,我们可是见个面都难。”
宋小夭从善如流:“前几天有事情耽搁,等上去了之后得了空闲,自然该去拜见陆族长。”
“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异议,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帮忙。”
现在场上的局势明朗,江傲风和宋小夭也终于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各家留了几人在海底留守之后,就纷纷上岸,回了各处休整。
江傲风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待在江家的刑堂内,环顾一周之后,江家姐弟,宋小夭,许凝枝和一些其他的江家宗亲都在边上。
江家那些长老也是才听说江行的身世,看来当年江兴华和之后的江谨都将此事隐瞒得极好,从来没人听到过任何风声。
一想到江家多年的基业差点就要拱手送到外人的手中,大家皆是心有余悸。
“江行,还不将你杀害上任的事情悉数招来!”有位黑衣长老手拿戒鞭,面色凶恶质问道。
江行垂着头,胸口仍是绞痛不止:“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讲的,你们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
宋小夭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父母的死跟江家有关系的?”
就是从这个契机开始,江行的态度才开始转变,从而策划了后面一系列的行动的。
“自然是有打抱不平的人告知的,不然我怎么能知道江兴华假惺惺将我养大的事情呢,一想到在杀父仇人的羽翼下长大,我就觉得恶心。”
江傲风愤愤道:“你说什么,明明当初是你亲生父亲硬要去偷配方,才会自食恶果,祖父是心肠软,才把你抱回家的,没想到却是狼心狗肺。”
“你说什么?”江行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似的。
段乐山这时候被段三扶着匆匆赶来,声泪俱下地把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只觉得对不起前面的两任家主,竟然被这贼子险些败坏了江家的祖业。
这话说完,江行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十分精彩,宋小夭便意识到,江行该是受了有心之人的蒙蔽。
她突然问道:“宝木是谁?”
江行猛地抬头看过去:“你怎么知道他?”
“就是他将所谓的真相告诉你的是不是,那本心法也是拜他所赐。”
看着江行的反应,宋小夭已经知晓了一切,只是那从未在众人面前显露过的宝木,仍然是个隐患。
“我只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他自行前来,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何人。”江行已然束手就擒,又得知了自己被蒙骗的消息,已经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索性就把知道得都说了出来。
宋小夭气笑:“这么说来,你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却又对他的说辞如此尽信,江行,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从刑堂出来之后,宋小夭和江傲风走在一处。
“傲风哥哥,现在看来那宝木似乎对江家极为不满,所作之事也只是借江行来搅乱江家,你们家可有树立什么外敌?”
“我也不清楚,江家多年来一直与人为善,生意上也甚少出现争执,我实在是想不出。”
现在江行已经伏法,加上那些答应帮忙的家族在江家的长老堂露过面之后,江傲风的人脉就摆在眼前,让江家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都没了心思。
江傲风的位置总算是稳固下来,他初次接手家庭事务,又是道术世家当中现有年龄最小的家主,现在自然是焦头烂额。
“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这段日子你辛苦了。”除去江行之外,还有他遗留下来的那些手下,江傲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回到小院的时候,杨行之正等着她。
宋小夭在海底时就跟杨行之说了宋卓的事情,让他一同回了江家,等着商量如何医治宋卓。
她把胸前那枚玉坠取了出来:“杨伯伯,我虽然还能感觉到跟阿卓之前的联系,但是怎么也唤不醒他。”
杨行之拿在手里,感受着玉坠里面微弱的能量。
杨家平日所学多用于捉鬼驱鬼,或者超度鬼魂之类的,这种领域倒是很少涉及,而且宋卓的情况又特殊。
本来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魂魄缺失,又在海底的时候生生用魂体抵挡了章鱼怪的攻击。
这下子更不知道受了多严重的伤,说不定魂魄变得更加残缺了。
他知道宋卓对宋小夭极为重要,片刻之后才说道:“应该只是能量消耗过度造成的休眠,他既跟你同生,最好的良药应该是你才对。”
“杨伯伯这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能够维持魂体并且修炼,都是因为有你的灵气在支持,说他的身体里有一半是你也不过分,想要治好他,你每日用灵力滋养这玉坠,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能再恢复意识。”
“那大概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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