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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娘子——妞妞蜜

时间:2022-01-15 17:01:22  作者:妞妞蜜
  如果她真是先帝在外生的孩子,算起来他就是她的直系血亲,他怎么可能一点措施都不做,还在那疯狂暗示生几个孩子?
  尤其是早晨最后那一次,他恬不知耻地趴在她耳畔说,娘子,为夫把孩子都给你了。
  呸,不要脸--扯远了。婵夏把思路收回来,对着太后正色道:“我确定,他说得是真的。”
  太后要气死了,还想要说什么,于瑾却是打断她。
  “太后,你确定要撕开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吗?”
  太后面无人色,他难道连那件事都知道?!
  于瑾只用一句话就威慑住太后,用眼神跟她对峙。
  为什么?太后看于瑾,眼里满是不解。
  她为于瑾铺好了锦绣前程,可他却为了一名女子,放弃她给的一切?
  因为,她。于瑾深深地看了婵夏一眼,眼里满是柔情,再看太后的眼眸,满是厉色。
  不想让人知道先帝并非你亲生,就闭嘴。他的眼神,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太后绝望地闭眼,眼角一滴泪划过。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渊这样薄情的男人,会生出于瑾这般痴情的人?
  世人只当太后是先帝生母,殊不知,她当年生的是个死胎,为了稳固地位,还是于渊想办法把跟她同时生产的嫔妃的孩子互换,先帝并不是她所出,却也是皇家血脉。
  这个秘密太后不知道于瑾是怎么查出来的,但显然,于瑾并不想让婵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流落民间的帝女。
  宁愿把符辙强行按成她的父亲,在散播婵夏是电母转世的传闻,帮她日后树威,该给的荣耀一点没少,可该承担的风险,一点不让她去承担。
  太后不知道的是,除了不想让婵夏承担风险之外,于瑾还有更深一层的顾虑。
  婵夏对先帝的恨是无法抹除的,她前世就是死在先帝手里,她阿娘又是被先帝胁迫毁了终身,这么个仇人不配当她父亲,若婵夏知道她的身份,等先帝死了以后她又怎可能无动于衷?
  不知道也好,生得以后落个弑父的罪名,写史书里被后人骂。
  他用两世呵护的小宝贝,他自己都舍不得骂,怎能由着后人骂她呢?
  那昏庸的先帝,于瑾就没打算让他从边疆回来。
  “太后请放心,你活着是太后,死后入了皇陵,还是太后。”于瑾这一番话,算是对太后最后一丝照顾,他到底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留给她最后的体面。
  太后对上于瑾冰冷无情的双眸。
  心如死灰。
  “这一出好戏,夫人看得可是过瘾?”于瑾笑问。
  婵夏点头又摇头,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她稍微有点受刺激。
  “我有个事儿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亲爹是谁的?”
  “记不记得,甄霓刺杀于渊的时候,有机会将他一击致死,却留他一命?”
  “那跟我身世有什么关系?”
  “那时,她是将于渊捆起来,追问你身世,就因为拷问耗费了一些时间,错失了杀他的机会,在她临走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只是那个秘密,跟于瑾今天传递给婵夏的,出入很大。
  “你没骗我吧?你不会是怕我知道狗先帝是我爹我会难过,故意给我找个别的爹?”
  婵夏总觉得于瑾的反应有点怪怪的。
  他这人从来不喜欢有话直说,今儿怎么会这么痛快呢?
  “如果你真是先帝女儿,我岂不是与自己直系血亲胡来?”于瑾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故意往沟里带她。
  一双大手轻轻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说不定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近亲生子的人?”
  这句话太有说服力了,婵夏歪着头想了下,模仿着他常说的那句话:“要相信...科学?”
  科学这俩字,她听他说过无数次,可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科学到底是个啥玩意。他身上有太多谜题,她或许要用一辈子才能解开。
  于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话。
  这善意的谎言,就让它一直延续下去吧。
  “走吧,戏看完了,还有的忙呢。”
  “太后和成帝怎么办?”婵夏问。
  “不重要。”
  “呃...那啥重要?”
  “重要的是——天晴了啊,阿夏,你看。”
  婵夏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原本压着日头的黑云不知何时散去,久违的阳光铺满整个皇城,暖暖的,一扫多日的阴霾。
  婵夏弯起眼,笑眯眯地看着久违的阳光,任由于瑾牵起她的手。
  “以后很多年,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起度过无数个好天气。”
  与心爱的人,毫无拘束的在一起,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有人从他身边抢走她,那些对她有威胁的不安定因素,全都被他一一铲除。
  往后余生,无论是风是雨,是晴朗还是阴天,只要有她在身边,对他而言,就都是好天气。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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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番外:那年以后,幸福长久
  京城的荷花开了又谢,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又是炎炎夏日,边界的战事平了,朝廷几经周转总算是稳定下来,百姓的日子好过了,朝堂上氛围也融洽许多。
  过去的十多年里,朝廷经历了几多风雨。
  成帝因久卧病榻,立不满一周岁的太嫔之子为太子,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就连那太嫔,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几次三番的哭晕过去——婵夏却是知道,那绝对是纯吓哭的。
  诸臣乌央乌央的跪了一片,想请昔日的太后出来主持公道,迎先帝回朝,偏偏身子骨一直硬朗的太后听到成帝重病后也跟着一病不起了。
  一时间舆论的压力落在当朝第一权阉于瑾的身上,一堆文臣言官恨不得抱着柱子,于公公若不能把先帝迎回来,只怕那金銮殿必要磕死一片。
  手握禁军虎符的于公公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了绝对的魄力,派大军由太保符辙亲自监军去迎接先帝,经过一番恶斗总算是接回了先帝。
  可人还没接回来,先帝就死于“暴疾”。
  可据京城小报可靠消息——就是连载督主家的小心肝的那个京城小报,说这先帝根本不是死于暴疾,而是在回朝的路上死性不改,见着窑子就进,看到良家女子就要抢,结果染了不干净的病,这才死在半路上。
  这种不干净的皇家秘史,自然不能外传,那小报捕风捉影只刊登了几十张就停了,正因如此才更显其真实性。
  婵夏对于瑾这腹黑手腕直呼内行。
  符辙对先帝可是满腹仇恨,恨先帝夺了他挚爱的点娘还不善待她,现在先帝落他手里,还能有个好?
  就得挑着最不体面的死法给他,然后还得闹得满朝皆知!
  先帝死讯传回来时,婵夏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顺心面条,于瑾看着她笑得那么灿烂,跟着也多吃了一碗。
  先帝跟她的关系,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婵夏,就为了看她一个笑脸,就为了让她多吃两碗面条,先帝这老狗死得挺值的。
  朝中大臣死了心,老皇帝没了,成帝又病病歪歪就剩一口气,只能让小皇帝登基,于瑾等忠臣良将监国。
  好在这小皇帝登基时天空出现了龙吸水的奇观,于瑾等人又是堪用的,大燕不仅没乱,比之前甚至更昌盛富裕,那些摩拳擦掌准备添油加醋写死宦官的史官们,竟挑不出于瑾半点毛病。
  这位于公公堪称大燕史上第一辅政良臣,他要是称第二,没人能说自己是第一。
  虽是太监,却满腹经纶能文能武,辅佐小皇帝励精图治,收边境失地,出生入死,不仅夺了被割出去的地盘,还擒敌军元帅,斩拉特皇子于大军当前——虽然有小道消息说,那拉特的皇子是出言污蔑了于公公的夫人,说夫人整日查枯骨烂肉,是个下作的女人。
  话都没骂完,就遭了天谴,具目击者称,拉特皇子当时在马上一愣,然后跟僵尸似的蹦了下来,在大军面前搔首弄姿,不堪入目,于公公趁机将其斩首,只有跟在他身边的忍冬听于瑾小声嘀咕了句,这迷幻针剂量有点大,回去后要好好说说阿夏。
  让她好好做药,迷迷糊糊的瞎鼓捣,看这剂量大的,都让人说胡话了呢,就说是一孕傻三年吧,她也不能这么傻啊。
  彼时的婵夏怀胎足月,于瑾知道她有孕以后就借着收服边境的噱头,领着媳妇跑边境待产,刚好借着打仗的功夫,分散一下他这因为媳妇怀孕不能研究生命起源的注意力,把那无处安放的精力都用在打仗上。
  等他拎着敌将首级回营,忍冬添油加醋把于瑾是怎么护着她的事儿一说,婵夏高兴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孩子就生了。
  这个出生在军营的大儿子被于瑾起名为于循,虽于瑾夫妇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嫡子,也入了于瑾这支的家谱,但满朝文武包括小皇帝的亲娘,一致认为这是于公公从于家旁系抱养来的。
  太监么,大家都懂。
  大概是盼嫡子盼疯了,随便挑了个像他的孩子就说是亲生,大家看破不说破,毕竟于公公手握重权,骂他媳妇一句拎着刀带人就能杀敌军里砍脑袋玩...算了,他开心就好。
  于循人如其名,没有辜负他老子对他的期待,从小就特别严肃,循规蹈矩,极看重规矩与法制,长得像于瑾,性子更像。
  婵夏眼看这孩子小小年纪被他爹养的跟个小老头似的,只能含恨咬手绢,都怪于瑾跋扈,当初给娃取名的时候,她寻思叫烧饼、火勺、串串,叫什么不好?
  非得弄个老气横秋的名字,儿子真被他养成行走的大燕律法宝典了!
  这孩子横看像于瑾,竖看向于瑾,比婵夏还要稳重,婵夏幻想中的儿子,应该是在她跟于瑾吵架时,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跟她一起讨伐那个一吵架就跑路的死太监。
  事实却是,她一发脾气,死太监带着他那少年老成的儿子,父子俩健步如飞地跑路,边跑还边交流一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的话。
  任凭婵夏在后面怎么叫阵,这爷俩秉持着撩了狠话就跑的原则,让婵夏数年如一日的郁闷。
  白日里在厂卫看着于瑾这一本正经的冰块脸已经很解压了,回来还要对上一张小冰块脸...
  婵夏一拍腿,再生一个像自己的女儿,二对二不就得了?
  拉特已经被于瑾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于是夫妻俩把目标对准了南夷,伐南夷,创造了丰功伟绩的同时,顺手把二女儿于微生下来。
  生完孩子婵夏特意忍着困意,仔细瞅了瞅,发现眉宇之间有几分像自己,这才满意地睡去。
  总算是有帮手跟那大小冰块脸打擂台了,满足啊。
  然而高兴了没两年,婵夏发现这个长的像自己的闺女,性格还是...像她爹!
  比老大的话还少,最可怕的是,这孩子好像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有一年为了救小皇帝,于微从树上摔下来胳膊骨折了,当时小皇帝差点没吓尿了,站在那嗷嗷哭。
  比他还小几岁的于微用看二傻子的眼神默默关爱了小皇帝一番,然后抽出银针封住痛感,在小皇帝目瞪狗呆的表情里,自己拿布把骨折的胳膊吊起来,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看的小皇帝头皮发麻。
  从头到尾,一声没哭。
  婵夏和于瑾对此十分惊讶,这孩子才六岁而已,怎么会针灸和复位?
  于微用跟她老子一般云淡风轻的口吻淡淡道:阿娘在国子监讲课的时候,她在窗外玩时,“顺耳”听了几句。
  国泰民安,验尸的案子越来越少,婵夏闲着没事儿,就在国子监办起了验尸学堂,全国各地只要是掌管狱事的官员,定期都要过来培训。
  于瑾这套先进技术推广后,冤狱越来越少,只是因为课程颠覆了仵作行当常规内容,入门极为困难,许多官员都被教得提泪纵横,感觉自己科了个假举。
  好在婵夏足够耐心,一遍遍的教,推广开来大有裨益。
  那么多科考上来的官员都要花费大量时间背诵学习的知识,被个六岁小娃熟练掌握了,婵夏还是挺受打击的。
  她当年也学了大半年才懂啊,这丫头一听就会了?
  大概看出夫人受刺激,那个数十年如一日护短的大太监和蔼地把闺女抱起来,充满父爱地说道:不愧是我闺女,阿爹这就带你把医书临摹三遍。
  感觉怀里的小糯米团子僵成一坨,于瑾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小丫头还想欺负她阿娘,早了几年。
  教育完闺女要懂得彩衣娱亲,晚上又过去算计媳妇,看,没你男人我帮你镇着,你连咱家老二都比不过,更不要提出了名的大燕神童于循小朋友了。
  婵夏再次受打击。
  二对二的计划又落空了!三个冰块脸站一排,集体鄙夷她的智商?
  她这天下第一仵作的地位,有点保不住啊!
  虽然她不死心,还想再生一个,可是无论怎么使劲都怀不上了。
  于瑾觉得频繁生子对她身子不好,直接做了点手脚,俩孩子对他而言足够了。
  前世他在孤身一人,从没想过会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家庭,有那么可爱的夫人,还有两个聪敏的孩子,有儿有女,人生足矣。
  一晃小皇帝龙性初成,大婚在即。
  对历经了两代太上皇驾崩的大燕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
  京城四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唯有督主府内阴沉沉的。
  这股阴沉沉的压力,全来自于瑾,这个掌握了大燕近二十年的第一大太监,此刻正板着脸,冷眼看着那黄衣少年。
  “师父,您就别生我气了,我这不是舍不得您吗?”
  卑微的小皇帝小心翼翼地揣测于瑾的脸色,连尊称朕都不敢用,见于瑾脸绷得跟什么似的,忙给师娘使了个眼色。
  师娘帮我啊!
  到底是婵夏亲自接生的孩子,婵夏一看小皇帝给自己使眼色了,忙笑道:
  “相公啊,关于陛下亲政这事儿,你看要不要再缓缓?”
  “你闭嘴!一个妇道人家,干涉朝政,成何体统?!”于瑾罕见的跟爱妻说了狠话。
  边上坐着的于循于微兄妹同时垂眸,就连嘴角那嘲讽的弧度都跟他们老子一模一样。
  阿爹又在那装了。
  这人前吼阿娘一句,人后指不定要被踹多少次呢,老男人嘴有多厉害,晚上阿娘拎着刀追的时候跑的就有多快——你有能耐撩狠话,有本事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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