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循着声音摸在她脸上,听着她的哭声,他心痛的紧,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你没事吧?”
荣花妤摇摇头,看着一旁林笙把李宏按在地上揍,她才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沈明,“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我要……你先让林笙住手,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沈明不应声,将她打横抱到怀里,往外走。
“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荣花妤揽着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说话声还带着哭腔,看着被他们抛在身后的林笙和李宏,李宏刚刚还在挣扎反抗,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还流着血。
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沈明,你快让林笙住手,真要打死了他,我们本来有理也变得没理了。”荣花妤一边劝他一边抹眼泪。
沈明闷声向前走了两步才停下,低声道:“是我想要他的命,你放心,不会让此事牵扯到荣家。”
荣花妤顿感惊讶,“你疯了吗?李家在苏州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真要把他们的家主杀了,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别怕,此事我来处理。”沈明只轻飘飘的说了这一句,紧接着将人抱得更紧,向院外走去。
荣花妤还有疑虑,但听他一句“我来处理”,她便犹豫着没再张开口。
他手上抱的虽紧,荣花妤也并非完全不能挣脱,但刚刚被李宏吓得紧了,现在腿还软着,眼睛哭得红红的,脑子也不灵光了,只觉得抱着沈明的脖子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侧脸靠在他的颈窝上,不愿离开。
自从父亲死后,荣花妤时常感到深深的无助,她也经常会想,除了母亲,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能让她依靠的人。
爷爷对她好是因为她有学医的天赋,余晏对她好是因为两人说话投机谈的来,朋友们关心她是因为她作为医女也常常关心朋友的身体健康——他们对她的好是有条件的。
她与人交流也并不全身心交付,总要隐藏些脾气和心事。遇到问题自己解决,有了恐惧和悲伤也要自己承受。
刚才发生的事,如果没有沈明,她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如何面对。
沈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为了她得罪整个李家,甚至不惜背上人命。
她想不明白,但此刻依靠着他得到的安全感是真实的。她不是孤身一人,至少还有沈明会顾及她的安危。
快走到大门边的时候,荣花妤才发觉不对劲,一路上都没有李家人阻挡他们,环视周才发现地上躺了几个李家的家丁,还有些没被打晕的下人也躲了起来,根本不敢露头。
虽然她知道沈明会武功,但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李家,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如入无人之境。
她稍稍抬眼看沈明的眼睛,虽然被遮在白纱之下,但其中闪动的光亮明显比前几天要剔透许多。
“沈明,你能看得见了吗?”
她小声问着,自己心里也没底。她开的药都是温和调养类,不该这么快就好全才对。但沈明步伐稳健,明显不像视力有障碍的人。
“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沈明答,语气淡然,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眼睛恢复的如何。
白天阳光好的时候,他能分辨得清路与草地,行走并无障碍,但在细节处的地方就观察不到了——即使怀中的少女与他相隔咫尺,他低下头也依旧看不清她的长相。
能看到模糊的光影,沈明的病情算是有了起色,荣花妤总算松了一口气,暂时忘掉了方才不愉快的事。
上了马车后,荣花妤依旧紧紧的依偎在沈明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不松。
沈明知道她害怕,心里暗恨那不知死活的李宏,在她面前却不敢显露戾气,只轻轻的将人搂在怀里,细心安慰。
他本想去清韵坊见余晏,在路上发觉荣花妤出门许久都没消息,便叫林笙传令手下暗卫去暗中探查她的踪迹,随后得知她进了茶室后久久未出又激烈的呼救。沈明担心她的安危,一路转道过来,踹开门后看见她被人欺辱,他努力压抑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妤儿,我会陪在你身边。”他轻声许诺,一字一句都触动荣花妤的心弦。
回到府中后不久,桑珠也被林笙带了回来,她被李家的下人关在了柴房里,多亏林笙才找到她。
荣花妤没有对别人提起在李家发生的事,也没有再去见过李玉婉。
三天后,李家不知何故,举家迁离苏州,成为苏州商界人人称奇的怪事,但紧接着没几天,人人讨论的李家的事就被另一件大事给冲散了。
荣家二小姐成亲了。
那个不安分又没规矩的荣二小姐终于名花有主了,虽说是个赘婿,但总算是有个人能管住她,也省得别家父母忧心忡忡,生怕自己儿子被二小姐看上,家里有这么个不好管的儿媳妇,任谁都觉得是件苦恼事。
繁复的仪式行到半夜才结束,喜婆在床上撒了桂圆莲子,唱足了喜词才出去,荣花妤打着哈欠困得不行,偷吃了两块桌上的点心,紧接着趴在了床上。
春末入夏,夜晚温暖,院子里各处都点着大红的灯笼,荣花妤被人吵闹的有些热,迷迷糊糊的解了外裳,只着一件内裙趴在喜被上小憩。
今日成婚,总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接下来拿到掌家权,成为家主,便再无他愿。
顺风顺水的未来让荣花妤在睡梦中露出了笑容,却不察觉新房的门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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