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复又往里走了几里,树木的密集程度不减反增,隔着密密实实的树荫,他们还没看见村庄的入口,便率先看见了冲天的火光,伴随着滚滚浓烟。
“不好!”沈秋练面色骤变,他想起了之前那假大仙儿说的话,艮山宗将孙家庄的人打为树妖,格杀勿论,而树最惧怕的便是火。
“难不成是艮山宗的人动手了!”
不容她细想,便与顾长汀一同急掠而出,果不其然,冲进孙家庄的村口,便看见一群穿着道袍的人围着一间矮房结阵,另有几人正于老远处拽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哭的涕泗横流,“真人我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吧!!!我丈夫真的不是妖怪!!!”
阵法中央神火燃烧,矮房顶上的稻草已经被烧的塌陷下去,露出一截翠绿的树冠,被火焰燎的焦枯,妇人看的眼睛猩红,猛然间挣脱了桎梏,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道人中一年长者。
“真人!!我们一家人老实本分从来没做过恶!!我丈夫就算是一棵树.......就算是一棵树他也不是坏坯啊!我给你磕头了!!”
“你怎知他不作恶?”陶经敬无动于衷道:“树妖,书中说生根发芽可会吸人精气,长出枝蔓会绞杀活物,你一乡野村妇懂什么,只有妇人之仁!把她拉开!”
又有几人去拖拽妇人,沈秋练就看见那房屋坍塌后露出了树冠以下的部分,居然是个非木非人的形态,若说他是人,他的身体尽数是坚硬的棕色树干,皮肤上皆是年轮纹理,可要说他是树,他的脸、身体、手脚都逼真非常,那印在树干上的男人的脸僵硬,嘴巴艰难的开合,像是在求救。
沈秋练一瞬间浑身难受,听那道人的口气,竟也是凭书推断。
她扫了眼这群艮山宗的人,眉头紧锁。
这火非寻常火,乃是阵法效果,只要这群结阵的阵眼倒下一个,火就会熄灭。
那挑那个家伙开刀呢?
她只是个筑基期的剑修,机会只有一次,一次偷袭失败,对方定然会新生警觉,再想要单人出击成功就很难了。
她反手缓缓的拔出了剑匣中的定山河,而后手腕一紧,竟是顾长汀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将剑刃按回了剑匣之中。
“你做什么?”沈秋练诧然回眸,不解道。
青衣公子就站在她身畔,比她高出半个头来,垂落的头发有丝丝缕缕拂过她的鼻尖,从这个角度看,顾长汀的侧颜俊秀绝伦,像是一尊玉雕。
“你想好打哪一个了?”顾长汀道。
“没有,点兵点将吧。”沈秋练道:“扰一扰他们也是好的。”
“那你还是按兵不动吧。”顾长汀说:“你不就是想让这火熄灭么?”
“是啊。”沈秋练道:“你还有别的好办法?”
顾长汀挑了挑唇,他抬起头来望着天空。
他瞳孔中有微光闪过,沈秋练只感觉到灵力荡起,而后孙家庄上方的天空便风起云涌。
狂风席卷,飞沙走石,惊雷炸响,阴云暗沉沉压下来,顾长汀退了两步拉着沈秋练躲到一处屋檐下,眼看着豆大的雨点瞬间从天而降,越来越密集,形成瓢泼大雨。
“见鬼!怎么会突然下雨呢!”
“哎呀,哎呀淋死我了!”
“六师弟你别乱动!阵!!阵都乱了!!”
“好不容易烧起来的三味真火!连这树妖的枝子都没烧完呢!怎么就灭了呢!!!”
“别说了!!风雨太大了!!吹的我眼睛疼,先找地方避雨吧!!”
沈秋练的眼底流露出难以置信,随后便被惊艳喜色所替代,她下意识的看向顾长汀,看到的却是青衣公子削瘦的下颌骨与那薄薄上扬的笑唇。
“要灭火还不容易?”顾长汀的语调轻松甚至是轻蔑。
“我差点忘了你还有这本事。”沈秋练道,她踮起脚来,猝不及防的捏了一下顾长汀的脸颊。
青衣公子被她这过分亲密的偷袭动作逼得吓一跳,连退好几步,整个人一下子就出了屋檐的范围,被自己下的这场雨沾湿了半边肩膀。
沈秋练眼疾手快的抓了他的手臂又将他拖回来,瞪眼道:“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
顾长汀怔了怔,没有理会衣裳的湿痕,被沈秋练碰过的那处脸颊泛起了些许红晕,迅速扩散开来,他扭头甩开手道:“少动手动脚的。”
“我这不是好奇么?你这到底是什么术法?”沈秋练道:“也教教我呗。”
“教不来,这是天赋。”顾长汀倨傲道:“与身俱来的。”
“那你也太幸运了吧,人家拼死拼活修炼才勉强学会那么一点儿咒术符文,你这生下来一睁眼就能呼风唤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发起狠来没准儿还能引起山洪海啸呢!”沈秋练不乏嫉妒道。
“倒也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顾长汀也不看她,撇撇嘴道。
“那用多了会怎么样?”沈秋练好奇道。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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