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花去拿了酒,谢伯庸打眼一瞅,乐开了花:“这人参有些年头了吧?哎哟,这可是个好东西。”
“说是三十年的人生,这是我们前些年上山找到了,本来想卖掉的,结果收购站的站长要压价,我一气之下就打了酒回来泡,还别说,这人参泡出来的酒就是香。”
除非是重要时刻,否则梁德利都舍不得喝,结果前段时间中了邪,好好的一大瓶酒白白的喂给了顾浩林那个种。
梁德利都不能想,一想心里就疼得直抽抽,他给谢伯庸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小心地把酒杯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入喉,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秦山花去厨房,抓了两把黄豆炒出来给二人下酒。
饭桌上,秦山花问起了谢伯庸的家庭。
谢伯庸放下酒杯,脸色也苦了起来。
“我父母都走了好些年了,我妻子年初跟我离了婚。”谢伯庸之所以申请下放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跟他前妻结婚快十年了,两人也没有生下一二半女,她俩去做了好多个检查,结果都显示他们没有半点问题但就是怀不上,他前妻是个特别喜欢小孩的女人,在努力了那么多年后终于放弃了。
两人和平分手。就在谢伯庸下乡前的前一个月,他前妻已经跟别人相亲结了婚了,上个月他接到以前的同事写的信,他前妻已经怀上了。
谢伯庸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虞清娴等人没想到谢伯庸还有这样的经历,特别是秦山花,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两口子都没有问题结果不能生小孩儿的呢,有心再问两句,但再问下去就是揭人伤疤了,秦山花只能放弃。
谢伯庸像是知道大家伙的好奇一样,他解释了一下这个情况的原因,秦山花等人听着连饭都忘了吃。
在他说完,梁德利又端酒起来跟他碰杯,两人就着炒得香香的花生米喝上了酒。
一杯喝完谢伯庸怎么也不喝了,梁德利知道他还要上班也没有劝,只让他多吃菜。
酒足饭饱,谢伯庸给梁德利又打了一针以后提着医药箱回了医务站。
现在医务站由他做主了,他还得下连队去给大家伙看病呢。冬天来了,感冒的人多着呢。
中午,李小香跟梁德胜来了。夫妻俩的脸色难看得很。
梁红玉在家里被当兵的押走了,这几天对李小香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大冷的天屯里的人都不在家猫冬了,就在屯子里到处乱窜的说闲话。
李小香好面子,这几天在家里房都不敢出。
在得知梁德利一家子回来以后李小香再也坐不住了,吃完早饭抬脚就往梁德利家来。
一进门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李小香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自打嫁到梁家来,李小香是做什么都要压妯娌秦山花一头。老婆子在世的时候她确实是做到了。但老婆子死了以后这个妯娌她就压不住了,特别是这间放在,那盖得是真不赖,又结实又宽敞又明亮,可比她们家分家时分得的老房子好太多了。
李小香现在见到这间房子都觉得堵心。
她自顾自的进屋坐在炕上一言不发。
秦山花也不惯着她,看都不看她一眼,梁清菊跟虞清娴一个逗孩子一个做针线也不搭理她。
梁德胜瞪了李小香好几眼,见李小香板着一张脸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想法,只能自己开口:“德利啊,你侄女儿那天也一起被带走了,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咋她还没回来呢?”
梁德利回绝了梁德胜递过来的卷烟,拿起自己的旱烟袋抽了一口。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被关的地方跟她被关的可不一样,从头到尾我们都没见着她,你要不过来说我都不知道她也被带走了。”那几天在部队的日子梁德利想起来都觉得腿软。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一辈子安分守己啥坏事儿也没干过,谁能想到他会卷入这种官司里呢?
在听到顾浩林是敌特份子时梁德利都惊呆了吓傻了,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东西扯上关系。
吓死人了都。
梁德利说的是实话,但梁德胜根本就不相信他:“德利啊,我承认我这些年是有点对不起你,但我也没对你怎么着不是?咱俩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红玉那也是你亲侄女儿,你咋能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梁德胜是二里屯的村长,这些年来他借着职位的便利干了不少不该干的事儿。好在红玉那孩子争气,不仅有了个令人羡慕的职业,还处了个那么好的对象。
这段时间屯里各种流言不断,沈家那边本就对梁红玉颇有微词,是沈安国一直坚持这才没出什么事的。
现在梁红玉被抓走了,沈家那边当天就来问了是什么情况。
梁德胜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梁红玉被带走一直没被带回来,梁德胜也去打听过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没一个人告诉他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德胜急得嘴脸都起了好几个燎泡。
他两个儿子没什么本事,出了事啥忙也帮不上,他能依靠的只有他那闺女了,毕竟他干的那些事儿要是被曝光出来,屯里这些男女老少就能把他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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