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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德利的笑容拉到了耳朵根,心里被他们吹捧得飘飘然。
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梁家更热闹了,早起的孩子们也来了,他们在院子跑跑跳跳绕圈圈,时不时发出几声欢快又尖利的笑声,为这场婚礼又添了几分热闹。
到了八点,虞清娴吃上了她出嫁前在娘家的最后一餐饭。
一个白白胖胖的点了红点的白面馒头,一个用红纸染成了红色的红鸡蛋以及一碗熬得格外粘稠的小米粥。
吃完早餐没多大会儿,有小孩儿跑进梁家,嘴中高喊着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他们呼啦啦地走到院门口伸长脖子往村口看,不一会儿,一辆龙头上绑着大红花的自行车来了,在这一辆自行车的后头,又跟着四五辆自行车。
自行车擦得锃亮,离梁家大老远的就打起了车铃,伴随着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谢蕴到了。
他穿着一套墨蓝色的工装,里头穿的是一件白的反光的白衬衣,在外套前面的兜里还别着一支钢笔,他在梁家门口停了下来,后头的自行车也停了,每个骑自行车的小伙都格外的精神。
他们除了张明辉以外,其余的全是谢蕴在农机部的同事。
在自行车的后头远远的坠着两辆拖拉机,每辆拖拉机都是刚刚刷的红漆,车头的后视镜上绑着两朵随风飘扬的大红花,一看就特别的喜庆气派。
谢蕴很快就进了梁家,饭菜在他们进屋时已经摆好了,谢蕴带着来接亲的人分成两桌坐好。谢蕴经常往梁家来,二里屯的人都认识他,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来接亲的大小伙儿们也跟大家熟悉了。
这些大小伙都是当过兵的,家里有女儿没出嫁的人就盯上了他们,几句话的功夫,便把单纯的兵哥们给闹了个大红脸。
酒过三巡,大家伙便不喝了,再喝下去要耽误时间了。
谢蕴到了虞清娴的房间,张明辉凑到谢蕴的前头,从门缝里塞了几个红包进去,不会儿门就打开了,谢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虞清娴端坐在炕上等他。
虞清娴朝谢蕴微微一笑,谢蕴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论他们结了多少次婚,每次见到穿着一袭红衣准备嫁给他的虞清娴时,谢蕴的内心依旧是喜悦的、激动的,热泪盈眶的。
他转身蹲在炕前:"来我背你。"
虞清娴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爬到了谢蕴的背上,谢蕴背着她,一步步地朝屋外走。
屋外艳阳高照,初夏的威风吹过脸颊,带着一些微微的热,更让人发热的,是虞清娴的内心,那种如沐春风的温暖,让虞清娴眼角发酸。
她轻声在谢蕴耳边用别人听不着的话说:“谢蕴,我嫁给你了。”
谢蕴轻轻应和。
秦山花跟梁德利等在屋门口,两家离得那么近,说话声音大点都听得到距离,秦山花要叮嘱的话却很多。可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一句:“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梁德利没有说话,看着虞清娴的眼神却格外的凝重,他黝黑干瘦的面容在这一刻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谢蕴在岳父母面前保证会好好对待虞清娴,在大家的催促声中,谢蕴把虞清娴背到了自行车边,小心的把虞清娴放在自行车上。
虞清娴的嫁妆装了整整一辆拖拉机,另外一辆没有装东西的拖拉机上坐满了人。
二里屯没有拖拉机,村民们对拖拉机早就好奇不已了,现在有机会了谁都想坐一坐。
车铃声又响起来了,谢蕴载着虞清娴绕着村子转了两圈,最后回到了他买的小院里。
这边也准备好了饭菜,刚刚在梁家喝喜酒的人都跑到了这边来。
谢蕴没有长辈,谢伯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了,他在忙着招呼客人。
虞清娴被送到了新房,徐团长的爱人带着兵团的跟谢蕴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的家属在这里等着了,徐团长给双方做了介绍,大家都是爽快的人,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
下午四点,来吃酒席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虞清娴洗掉了脸上的妆,跟谢蕴一起收拾残局。
一直到月上柳梢头,两人才得空躺在炕上,卧室里桌子上燃烧着一对红色的蜡烛,烛光摇曳中,屋里渐渐地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地声音,一直到后半夜才归于平静。
婚后二人都有三天的休假期。这三天是在这个世界以后少有的两人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们都十分的珍惜,时时刻刻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三天一过,谢蕴早早的出门去上班,他走时虞清娴还在睡觉,每次走之前都会在锅里个虞清娴温上早餐。夜里他回来时虞清娴还没睡,虞清娴总是会在他吃完饭以后端上一盆洗脚水来,两人就着热水泡了脚,虞清娴叠被铺炕,谢蕴倒水扫地,小日子过得温馨又甜蜜。
梁清菊看着每日容光散发的三妹,心里欣慰她日子过得好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这一天是梁清菊去兵团医院汇报工作,汇报完后梁清菊特地去了谢伯庸的办公室找他。
梁清菊去的时候谢伯庸正在忙,等他忙完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谢伯庸正在写上一个患者的病例,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他抬头看见梁清菊,立马放下笔站了起来:“清菊你什么时候来的?快坐快坐。”
谢伯庸给梁清菊端了凳子,又忙着去给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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